“不管他有什么神通,那些宝石也不会被偷出来。”波洛说,“除非他从天窗里爬出来,或者从某一个地洞里钻出来。”
小龙女眯起眼睛,盯着波洛。
“这个本市最大的银行里,也积累着本市各种行业最大的财富。”波洛说,“它是不会被人轻易地偷盗的。所以,在员工工作厅的所有出口入,都有一个装置,当把所有的门关上以后,这个装置就启动了。它有一个很可怕的作用,无论试图打开这些门的人是把它砸毁,或是切断电源,它都会在整座银行的大楼里发出山啸一般的报警声,同时,在员工通道出入口两米宽的地面都会下陷,形成一个凹槽,使试图偷盗的人无法脱逃,只有被困在里面束手就擒。”
“这些是你刚才观察到的?”小龙女的额头上被这个精妙的机关惊出一身冷汗,“那个装置在切断电源后,怎么还会发出报警声呢?”
“这就像是连接我们电脑所使用的UPS,断电了以后还可以让电脑正常运转一段时间。这个设备是电源正常运转,但本身的配置被破坏以后,马上发出警报,或是电源断后,它马上发出警报。”波洛说,“总之,不管是在有电的时候,还是在没电的时候,它都像炸弹一样会发出强烈的警报。”
“可是,银行也有停电的时候啊。”小龙女说。
“银行里有停电的时候,但银行里的某些设施就像高层楼房里的电梯一样,有自己的发电设备,一旦遇到意外,它们就会完成自己的使命,进行报警。”波洛说。“所以我说,朱梓浩不管拥有什么神通,他能偷走银行保险柜里的宝石都是不可能的。”
“但各个报纸上现在全都在追查罪犯啊。”小龙女说,“可没有一家报纸提到你说的这些。”
“如果银行透露了自己的保护措施,既让大众知道自己的系统多么精良完善,又竟然发生了这等偷盗的怪事,”波洛带着嘲弄地撇了撇嘴角,“谁还敢往保险柜里存放值钱的东西呢!”
小龙女连连点头,像盯着一个怪物一样盯着波洛,“你真是一个危险的人。”
“这些全算不上什么,只要通过细心的观察,当然什么微小的事情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波洛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我那个朋友恐怕到了,我约他在一个地下通道口见面。”
小龙女吐着舌头,“也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见面地点。”
她和波洛疲于奔路,走了二十几分钟,气喘吁吁的小龙女突然停住脚步,和波洛转身走进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地下通道里。
一走进去,顿时阴风飒飒,与外面的温热天气有很大的差距。
小龙女打了一个激灵,挑剔地皱着眉头,“那些随地大小便的人真是叫人气愤。”
“也许是一只猫。”波洛说着,嘴里发出喵喵的叫声。
在小龙女惊宅万分,目瞪口呆的顾盼中,阴暗的地下通道口尽头摇摇晃晃地走过一只黑色的小猫,它挺着腰板,跷着尾巴,眼睛傲慢地看了小龙女一眼,就眯上眼睛,步态窈窕地朝着波洛走来。
波洛抱起小猫,“阿曼,你一直没吃东西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半块面包,小龙女立时气得眉毛根根竖了起来,这是她特意从熙樱家为波洛带来的,波洛自己不吃,居然给了一只小猫,要知道,这块夹着火腿的面包可是她亲手为他做的。
“你不会说你的朋友就是它吧?”小龙女从鼻孔里不屑地出着气。
“是它就叫你吃惊了吗?”波洛抱着小猫,朝着低矮的地下通道走去。
这个通道里有很大的各种垃圾和粪便的味道,由于通道很脏,里面几乎很少走人,小龙女脚步犹豫地跟着波洛,不知道性格越来越异怪的波洛,到底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他们走到通道的一头,并没有顺着几点阳光的指引走出去,而是停在一个小铁窗前,里面是几个下水井盖和破烂的被子。
小龙女厌恶地皱着眉头,“要我们去一只猫咪家里坐客吗?”
波洛宽容地原谅了小龙女言辞中的侮辱,打开铁窗,跨进一条腿,然后整个身体钻了进去。
小龙女气得直哆嗦,她可是一个十分爱干净的人,“里面的跳骚就会把我咬死,我是不会进去的。”
“半个小时后我会出来的。”波洛不但没有安抚小龙女的情绪,居然头也不回地朝里面黑暗的通道里走去。
小龙女虽然气哼哼的,但她可不想在这么脏臭的通道里呆着,至少与波洛在一起是安全的。她一脚跨进铁窗内,整个人小心翼翼地斜着身子钻了进去。
“把窗子关好。”黑暗中传来波洛的说话声。
小龙女抱怨着关上窗子,也好奇地跟了进去。
里面的通道里味道更让人难以承受,它并不是外面混杂的垃圾味,而好像是一间挤满了几个月不洗澡的人的屋子所发出的各种气味,小龙女掩着鼻子,紧跟着几步就追上了波洛。
“忍受一些,马上就可以见到光亮了。”波洛在黑暗中说。
小龙女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黑暗,只好摸着波洛的衣角走,这可让那只猫咪阿曼气愤极了,用爪子扒开了小龙女的右手。
小龙女只好在心里咒骂着,只把手掌轻轻地放在了波洛的手背上,凭借着感觉往前摸索。
她听到前面发出吱嘎一声,随即,眼前有了微弱的亮光,当波洛好像跨进了一个门坎时,她也走到了门前,眼前是一个小屋,屋里凌星有几样简单的家具,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泥土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报纸,虽然破旧,但不显得有多凌乱。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只旧藤椅里,正有滋有味地啜着浓茶,小屋里飘荡着浓茶的香气,当小龙女看到镜上的一面面镜子所发出的亮光时,无不为房屋主人的天才头脑感到吃惊。
小屋设计的就像是一个万花筒,通道几面镜子和一个通道,把小屋左侧几米外的一个下水井盖上面的阳光全返设了下来。
小龙女暗暗露出钦佩的神情,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相貌并不出众,也可以说丑露无比,浓浓的眉毛下面有一双眼眶深遂的眼睛,两眼中间长着一个鼻头很大的鼻子,鼻孔在茶杯下不断地嗅着,就好像是一个女巫在嗅藏在杯子里的同样的什么妖怪。
他的嘴唇很薄,薄得就好像两条细线,只有在它绽开微笑的时候,才显得有点和蔼可亲,他的衣着普通,头戴一顶圆帽,是走在大街上丝毫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人。但举止倒很得体,神态和言辞中洋溢着潇洒和不不羁的味道,“小龙女,请坐。”
小龙女很吃惊这个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马上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为了掩盖自己的紧张情绪,她拿起了桌子上的一颗糖,扒开塞进了嘴里。
这个人并不为这个陌生的女孩的行为感到意外,好像他与小龙女十分熟识,十分了解她的性格似的。
他扔给波洛一小包苏打饼干,语调平静得真让人以为这是父子俩在聊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宝石的下落怎么样?”
“又出现在朱梓浩的卧室里。”波洛说,“你说的没错,宝石又出现在朱梓浩的卧室里,但好像除了恐慌,他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解释。黑森林,你真认为这件事情与迪曼卡·乌莎有关系?”
“可昨晚我也看到她了啊。”这个被波洛称之为黑森林的人语出惊人,而这个人的名字更叫小龙女惊诧万分。
黑森林是一名拥有中国血统,但早在欧洲文明于世的大侦探,他所侦破的案件数不圣数,行踪飘乎不定,这一分钟有人在中国见到他,下一分钟,他也许就会出现在美国的大街上。
许多人对想见他一面梦寐以求,少年侦探波洛又是怎么与他熟识的呢?
再说,他是名震世界的大侦探,怎么会出现在这样脏肮简陋的地下小屋里!
小龙女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认定一定是有人冒充黑森林的大名,只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魅力和威信罢了。
但黑森林接下来说的话令小龙女瞠目结舌,不敢再妄下推断了。
“我在欧洲早就盯上了这个人,”黑森林说,“可几经追查,他却失踪了。他的突然出现真叫人害怕和感到好奇,伴随着他的出现,是大批的财宝,而他早已经是死去已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