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梓浩盯着波洛的眼神有点颤抖,他拿不定主意这个大名鼎鼎的四小龙最厉害的侦探之一,是否与学校的许多坏男生有什么瓜葛,如果不是这样,那波洛又怎么会如此神奇地了解洗马池中学呢!
朱梓浩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龙女和熙樱一点也不觉得吃惊,她们总是从波洛嘴里得知某些求助者许多这样那样不可能被人发现的机密,她们认为就像与奶茶店里那个由刑警乔装的店主关系密切一样,波洛的人际关系极为复杂,他可能拥有多重身份,身边的朋友数不胜数,破案的手段极为离奇,像这样的小秘密,也许信手拈来,随便从什么地方就能一传十十传百地得到确切地线索。
火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一直以来都十分渴望自己也能像波洛一样料事如神,而因此得到熙樱的亲莱,得到更多女生的喜欢,“波洛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人,他昨晚也许就睡在你的床底下呢。”
波洛笑而不语,他一向不喜欢与人争执得面红耳赤,以显得自己是一个一无事处的笨蛋。
火龙当然看不到这一点,他只会大吵大闹,气到极点就动拳头,常常被自己的妹妹训斥一顿。
波洛咧着嘴角,脸上的表情还很严肃,“跟四小龙打交道,就预示着有许多事情你要去努力适应。接着讲,在帽子事件后,你还遇到了什么?”
朱梓浩晃动着杯子里的冰块,“一本重要的工作日记。”
“日记?”小龙女的兴趣又上来了,但想不出日记能带出什么神奇的故事。
“有一天我睁开眼睛,看到床头放着那本重要的工作日记。”朱梓浩的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我吓得双腿发软,浑身直冒冷汗,胡思乱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本日记是如何跑到我的床头柜上的。要知道,前一天下午,班主任肖珍美简直都要发疯了,她请求全班同学都翻翻自己的书包,在讲台和卫生柜里,所有的角角落落里寻找,又把整个操场都找遍了,也没翻到那本日记。那上面有她写的一篇重要的学术论文。她啜泣着,哭得伤心极了,一再请求我们大家,甚至还询问了别的班级的同学。”
“如果那本日记当时是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了,应该在你的书包里啊。”熙樱说,“没人翻你的书包吗?”
“我的同桌翻了我的书包,我一直在盯着看,那里面什么也没有。”朱梓浩说,“因为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就害怕得浑身发软,以为又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这件不光彩的事。可当时不仅我的书包,学校操场和所有公共场所里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它,后来居然在第二天出现在我的床头柜上。”
“很有可能是中午放学时,你拿回了家,这段记忆消失,”火龙说,“你当然不会记得它是被你拿走的了。”
朱梓浩马上摇摇头,但狐疑的眼神中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没拿。
“之后呢?”小龙女说,“你怎么把它还给教师的?”
“我很早就到达学校,悄悄把工作日记塞到了她办公桌底下的夹空里。”朱梓浩一脸羞赧的神色,“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在四小龙的注视中,他几次拿起饮料杯又放下,“从工作日记那件事情起,我整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当我努力挣脱掉一个个可怕的噩梦,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忽然从晨报上看到本市最大的银行保险柜被盗,丢失了一批贵重的钻石和珠宝。我马上就想到这会不会是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偷窃的,可我马上就嘲笑了自己。如果说一本日记,一顶帽子我可以随随便便地偷来,那么,保安措施最严密的银行里的珠宝,我怎么会偷走呢!再说,保险柜必须得用密码才能解开,我根本不了解保险柜,更别说一组组复杂多变的密码了。而当时报纸上写的非常诡异,在钻石珠宝丢失的这段时间,监控录像里没出现任何可疑的人影。”
小龙女和熙樱迫切想知道,这批钻石是否就是波洛提起过的被朱梓浩盗去的那一批,安静地等待着他再说下去。
火龙的眼神里露出不屑的神情,他认为这完全是朱梓浩在夸大事实,这一切只是因为朱梓浩平日里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人,之所以说出这件事情,只是为了炫耀自己有一个令人吃惊的本事罢了。
恍惚中,火龙似乎看到朱梓浩的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得意的神色。
只有波洛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睛时而眯上,时而掀开一条细缝,打量着趴在玻璃窗外的苍蝇。
朱梓浩接下来的话令熙樱和小龙女、火龙大吃一惊,“我知道你们根本不相信,它们现在被我带在身上--我没有勇气把它们还回去。”
小龙女的嘴巴张得能容下一个篮球,眼睛看向熙樱,又落在波洛的身上,“你这是在干什么?要是现在有警察突然冲进来,把我们逮个正着,真是让人有嘴也说不清啦!要知道,在所有人眼里,没有四小龙干不成的事情。”
朱梓浩被小龙女的话吓得不软,在目光瞥向窗外的瞬间,额头上已经滚下豆大的冷汗,“我只是想向你们证实,现在报纸上大肆宣传的盗窃案中的宝石在我手里,便我却不是那个罪犯。或者说,可能在我清醒的时候,这件事情与我完全没有关系。我请求你们帮助我,无论大小报纸,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个震惊全城的盗窃案,凶手是必须得被揪出来的,我害怕极了,要是有一天有人发现宝石在我的手里……”
朱梓浩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多嗦着,双手似乎正在地震中抓住一只工摇西晃的桌子,浑身没有一个细胞不在抖动,深陷的眼眶里聚集着越来越多的泪水。
火龙是最见不得人哭的,他马上风趣地打断了即将在朱梓浩的脸上暴发的倾盆大雨,“脱内衣那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朱梓浩在低头的时候擦了擦眼睛,“这件事情更令我恐慌,就在我每日被钻石事件的阴影所笼罩,精神越来越糟糕,稍有一个风吹草动就感到自己像落地的玻璃一样仿佛所有的神经都断碎了时,一次上体育课上,老师让我们脱下外衣,只穿着每次上体育课都会穿的运动上衣时,我撩起上衣时,竟惊愕地看到了一个淡粉色的紧身上衣。
“我差点尖叫出来,头发在一瞬间全炸了起来,借口上厕所,关上门时,发疯地脱掉上衣,殿现在厕所的镜子前的是一个女生紧小的校服上衣,它并不是紧身的,而只是因为我身体魁梧罢了。我一眼就看出这是谁的上衣,那上面用红线小巧地绣了“徐晰婉”三个字。这是一个我一直暗中喜欢的女孩,因为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上课的时候看向她,曾多次被同学嘲笑,因此也挨过打。”
“如果你们不是非常亲密的朋友,这件事情真的很难解释。”火龙咂着嘴,对朱梓浩露出怜悯又略带轻蔑的目光,“你与她的关系很好吗?”
朱梓浩摇摇头,“她几乎是所有男生喜爱的女生,而我却毫不出众,我甚至连与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你们每次上体育课的当天早晨,都在家里换好这件衣服?”波洛若有所思地问。
“当天早晨换。”朱梓浩说,“男生的校服T恤是白颜色的,可能由于布料的关系,每次穿一次后,我的身上总会起一些红色的疹子,所以除了体育课我几乎不穿它。”
“你怎么上的体育课?”小龙女问,“那个女生呢?她也穿了你的内衣吗?”
“我没上体育课,那是我第一次逃课。”朱梓浩的目光里怀着恐具与歉疚,“在之后的几天里,我都惶惶不可终日,也观察到,徐晰婉的情绪低落,眼神怪怪的,脸上那婉若桃花灿放的笑容消失了,也不再去美术初级班上课,要知道,我们差不多同时报了这个班,她酷爱美术,从未落下过一节课程。这时候,班级里也悄悄地流淌着一些蜚短流长,说我们一同逃避体育课,一定是到什么地方约会去了。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节体育课她也没上。
“徐晰婉为什么没上体育课?难道说,是因为我不知在什么时候,偷了她的内衣,以至于她没有衣服上课,而故意逃课的?但想想这个我就脸红心跳,我根本就不知道徐晰婉的家里在哪,怎么会偷走她的内衣呢?还是说,是因为她知道我穿着她的内衣,而害怕上体育课时我身上的粉红色内衣暴露在全班同学的视线里?还是说--不管怎么想,我都没敢设想,我的内衣就穿在她的身上。这件事情我是在一个星期后知道的,她把内衣邮寄给了我,会在内衣里的一封短笺里有泪珠倾洒到上面的痕迹。她十分伤心与羞涩地请求我,要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还说我的道歉她接受了,并请求我把她的内衣邮寄给她。”
熙樱从不是一个喜欢鲁莽地进行分析推理的人,她微微皱着眉头,轻声问道,“你给她道过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