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冯哥中华车上的小鹰在路过市里的京剧团时就先下了车。冯哥拉着刘婆婆和郭芬回家了。
在京剧团排练场上,小鹰找到了打锣的专家石阳。他掏出了录音机,放了一遍那净空寺里的钟声让石阳听,然后问他:“这是凤凰岭上的新建的钟楼上的钟声,离我们这个城市20多里路,如果我在你这里放一面锣,凤凰岭敲钟的时候,这个锣会自动响吗?”
“哦,你问的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物理声学上的问题,远处敲钟,能不能让我这里的锣也响,得具备一些条件,比如两个物体的振动频率必须是一样的,这样会产生共振,对了,我是给你讲过的。当然喽,两个物体的方向啦、距离啦都决定着共振,也就是共鸣的大小。我再给你讲一个例子吧,比如咱们北方冬天来暖气,有些人家的暖气管子会有共振现象,一到晚上就发出嗡嗡的声音。你知道如何处理吗?告诉你吧,这个暖气管临窗台,外面就是马路,噪音比较大,关上窗户屋里比较安静,就是有这个管子的嗡嗡声。多讨厌呀,其他的几个暖气片就没有,用手握这个管子的下水段噪音就少,共振也来源于这一小段。”
石阳讲起这些话题真是滔滔不绝。
“是不是雨天的时候,声音传播得更远一些?”
“这是最简单不过的常识了,因为雨天,空气湿度大呀。你是不是会觉得雨天的时候,听见火车的声音也比平常要响呀?”
“谢谢你了,石阳叔叔!”小鹰说着就要往外跑。
“哎,小家伙,你问这些干什么?你刚才放的那个钟声和我给刘洋老姑拿去的那面锣的频率是一样的呀!对了,小家伙,你让他们赶紧把那面铜锣还给我呀!”
“今天,不,一会儿就给你拿回来!”说着小鹰已经跑远了。
小鹰从京剧团里出来的时候,又路过了市里的聋哑学校,他朝着院里望去,希望能看见妈妈的影子,他现在有很多话想跟妈妈说。
这时聋哑学校的门卫老师傅认出了小鹰,“喂!你是小鹰吧,你妈妈刚走不一会儿,到富民小区找你去了!”
小鹰飞快地朝着富民小区跑去。此时,他真的像一只收获的雄鹰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在象棋盘上,小鹰看见了两件东西,一件是那面丢失的铜锣,另一件是驱鸟器,它们都完好地放在棋盘上,旁边有众多的“车马炮”在守护着它们。
蛐蛐说:“是那个叫冯磊的聋哑同学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了,就藏在六楼的那个阁楼上。哎,你说怪不怪,挂在房梁上的锣怎么一到晚上7点没有人敲,却自己响了起来呢?”
小鹰笑了笑,“别急,我一会就让你们知道。”
这时,冯磊脚踏着轮滑又是飞一样地来到了小鹰的面前,他笑着用手比画着,小鹰回头一看,哟,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了。
冯磊的奶奶坐在一辆轮椅上,被冯哥的大哥和弟弟从五楼上抬了下来。她要告别这里,去乡下的老大家了,来接她的汽车就停在了门口。
今天的太阳真好,还是星期天,不仅是三单元的住户,整个A区里的人们都出来了,在院子里享受着阳光的快乐。就在冯家奶奶要上车的时候,有两个人把老太太拦住了,他们大声地说着:“妈妈,你别走了,我们给你养老。妈妈!以前是我们错了,我们一定改!”
这是冯哥和他的妻子郭芬。他们的声音不是很高,但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大家先是一愣,接着开始鼓起掌来。这掌声像是传染似的,呼啦啦响成了一片,大杨树上的乌鸦仿佛也被这掌声感染了,竟哇哇哇地叫了起来,哈哈!人们全都是“保鸦派”了,它们像是为大院里的人们叫好呢。那乌鸦的叫声,现在听起来,竟然是那样的和谐美妙。
冯磊跑了过去,猛地扑在了父母的怀里,他的泪水肆意地流淌着。冯磊和奶奶都不会说话,他们只能用手激动地比画着。
这时候,小鹰的妈妈--市聋哑学校的副校长,开始用充满深情的语言给大家翻译着手语:
冯磊的奶奶说--
是我让孙子把那面铜锣和什么驱鸟器偷了,然后藏起来的,因为我不想让大家把乌鸦赶走。今天,我的孙子冯磊参加市里的轮滑大赛获奖了,他们校长把奖状送到家里来了,我谢谢校长,谢谢那几个孩子,也谢谢全院的邻居们。
这时,一个老太太走上前,一边拉住了冯磊的奶奶,一边拉住了小鹰的妈妈,说:“我的好姐姐,好邻居,今天的事我不会忘呀,今后我们不但不会赶乌鸦,‘乌鸦反哺’的故事我们还得一辈一辈传下去。”说这话的人是刘婆婆。
小鹰、蛐蛐、蝴蝶还有木头站在那里,也都在笑着,他们和小鹰的妈妈抱在一起,也和那个脚踏轮滑的冯磊紧紧地抱在一起了,他们笑呀,笑呀,他们的笑容里分明闪着亮晶晶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