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七七肩膀垮下来,扭脸看着阮浓,眼底的水渍渐渐弥漫。他想救她,十分想,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如果“赤血”能吐出来就好了。
白衣女子仿佛知道逍遥七七的想法,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道:“赤血已经融入你的血液,你没办法逼出来的,还是跟我回逍遥谷吧!”
独孤冥大军压进,原本以为他要趁机吞并北朝,却不知道怎么的,就地扎营,也不进攻也不开战。
两天过去,容浔见独孤冥丝毫没有动作,便撤下所有的警备,他现在重伤在身,根本不能到前线去,只好幕后操作。当容浔听说北辰风当场斩杀假太子,一拍扶手:“好!”
假太子一死,对方军心必乱,北辰风干的好!
这是一件喜事,可是在营地中却没有一个人面露喜色,阮浓产子,是个女娃,第二天眼睛就睁开了,容浔过看过一次,是个漂亮的孩子,与独孤冥相似的地方不多,除了那双之外,几乎与阮浓一个模子套出来的,这点,东恒可以作证。
现在大家刻意忽略独孤冥,并不是敌视,而是一种自我欺骗的方法。
他们已经不再谈论阮浓,就连逗孩子都刻意回避这个孩子像谁的问题。
郊外一处树林,逍遥七七回身看着已经被自己甩去很远的北朝营地。原来他已经走了那么远了。
白衣女子名唤谷南,是逍遥七七的师傅不假,却在逍遥七七当上逍遥谷的主人之后,隐退江湖四处漂泊,只是偶尔回来一趟看看。
逍遥七七蹲在一边休息,他的手里还攥着那个袋子,他总觉得礼物一定要亲手送到对方手里才算礼物,阮浓一直昏迷,所以他又拿了回来,本想用这种理由再回去一趟,可是谷南说不什么也不让他再回去了。
“七七,你执掌逍遥谷的时候,为师跟你说的话,你忘记了么?”谷南轻声问道。
逍遥七七低着头,闷闷回应:“记得,师傅要我别随意离开逍遥谷!”
“知道为什么么?”
“不知道!”
谷南叹口气,眼底有无奈,那是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往事。
“我的师傅也就是你的师尊,曾经为你卜了一卦,说你离谷之日,便是丧命之时!一开始我不信,直到有人传信给我,说你偷偷跑出去了,为师才开始寻你!”
逍遥七七捏紧拳头,有些气愤:“什么人跟你说的!”反了,离谷之日,他特意跟逍遥谷所有教众说过,谁将他偷出逍遥谷之事说出去,等他回来便将那个人剥皮抽筋。想不到还有人敢这么做,真是反了!
谷南沉默一会,闭上眼:“是阮浓!”
逍遥七七本想发飙,听见从师傅嘴里吐出的那个名字时,他整个人僵住了。
“是她?”
谷南点点头:“是的,阮浓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她连你什么时候遭劫都知道,试问,她问你要了回光返照丸,是否也是有预感自己将命不久矣?所以,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逍遥七七忽然站起来,慌忙的摇头:“不会的,她不会想死的,她有喜欢的人,就是那个独孤冥,师傅你也见过他,她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舍得死!师傅……”
“七七,为师为你破例的够多了!”谷南板起脸,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救她徒儿,旁人的事,一概不管。
“以后你就乖乖的呆在逍遥谷,不要再出去惹事生非!”谷南说完最后一句,手掌一震,掌心白绫继续缠住他的腰,拖着往前走。
逍遥七七一路就是被她这么拖着离开阮浓的。
修炼逍遥派的武功最忌讳七情六欲。
逍遥七七以摒除七情六欲,所以他年纪轻轻便拥有旁人羡慕不来的绝世武功,可自从认识阮浓之后,他的武功不仅没有进步,还有衰退的迹象,这怎叫她不担心,说来说去人都是自私的,逍遥七七因为喜欢阮浓,所以愿意为她付出,但是谷南心里只担心逍遥七七,旁人的性命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谈。
不论逍遥七七如何哀求,她依旧不动声色。
眼看越走越远,逍遥七七咬紧下唇,眼底锃亮,豁然绷紧身体,缠在身上的白绫撕拉崩开,谷南再也想不到逍遥七七竟敢违逆她,而此时,逍遥七七已经摆脱了白绫的束缚,小手在空中翻转一圈,飘落在地上的白绫豁然被他吸到空中,逍遥七七猛的向前一推,柔软的白绫立刻化为杀人的利剑朝谷南飞去。
而逍遥七七便趁着谷南闪躲的空隙拎起衣摆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师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数个对不起飘洒在身后,逍遥七七却不敢回一次头。
一边跑一边在心里不断的道歉。
他打了师傅,他背弃师门……
死在逍遥七七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可他从未愧疚过,但是这一次……
徒弟出手打师傅,那是天理不容的。自古这样的徒弟不是被清理门户,便是被世人唾弃致死,
谷南望着逍遥七七渐渐消失的背影,她没有追出去,而是分析到底是什么导致逍遥七七违逆她,甚至对她大大出手,太阳落山了,谷南沐浴一身金黄色,仰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喃喃自语:“难道是天意么?”
阮浓没有清醒,仿佛睡着一般,独孤冥就坐在一边看着,也不说话,别人来看,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阻止,现在的他如同空气般,微不可闻。没有表情,没有言语,甚至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