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护法你太不应该了,走走走,快回去,小孩子哭闹起来很烦的!”
面对一片人指责,东恒难得一次羞愧的低头,表示自己实在太不应该了。
“那这个人怎么办?”北辰风指了指光着身子的使者。
“你是北朝太子,你看着办!”其他三人勾肩搭背,脚步轻快的朝自己的营帐走去,将北辰风留下处理这残局。
那使者一听北辰风就是北朝太子,腿一软,再次跌坐在草地上,一脸惊惧的看着他。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话语哽在喉中,那人瞪大眼慢慢的歪倒在地上,脖子上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痕。
北辰风收回扇子,一脸冷酷:“不杀你,留你何用!”任何妄想伤害阮浓的人都该死……
见北辰风追着其他人走远,独孤冥霸道的搂着阮浓从树上飞下,夜风拂过他们两人的脸,阮浓小手很自然的攀住他的脖子。
他们的话一字不露的落尽阮浓耳朵里,侧头看了看独孤冥,阮浓刻意拉长音调:“原来你是为了讨好我啊!”
独孤冥面色露出一丝不自然,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被阮浓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些窘迫,其实,当她看见那一屋子的泥人时,已经很丢脸了。
“我用得着讨好你么?”独孤冥冷哼一声,但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却不觉得收紧。
阮浓看了看那个惨死在北辰风折扇下的使者,摇摇头:“阿风变得越来越血腥了!”
独孤冥勒紧她,脸上酷酷的表情:“如果你再敢提他,我可以让你见识下更血腥的!走!”
阮浓被他拉着向前走,但他的步伐却一直迁就着阮浓。不急不快,徐徐而行。大手坚定的拉着她,两人十指交缠,一路没有任何言语。
阮浓抿唇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这一刻,以前的重重都变成过眼云湮,被风一吹,飘散四方,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独独,你捏了那么多的小泥人,怎么不想送我一个呢?”阮浓攀住他的手臂好奇问道。
独孤冥脸色一僵,怎么又扯到泥人身上了?
干咳一声,独孤冥微微侧头看着她:“你如果喜欢,尽可以拿走!”
阮浓摇摇头:“拿走的跟别人送的不一样啊!”
独孤冥疑惑:“怎么不一样?”
“别人送的有成就感啊!”阮浓绞着衣袖,认真的回答道。
成就感?
“那你偷不是更有成就感!”
半晌。
“好主意!”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阮浓忽然仰起头,表情十分严肃:“独孤冥,你伤害了我!”
她的思维永远跳跃的那么夸张。
独孤冥冷不丁低头,迎上她两束幽怨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他伤她什么了?记得昨晚他很温柔的,而且也带领她体会到****的快乐,事后他更是彻底的检查过,没有什么损伤啊,这伤害二字从何说起?
只听阮浓一脸义正言辞的指责:“你说过,踏出这个门就不要回来……还有,你说丢弃我就像丢弃一片叶子一样容易!这些都是伤害我的话!”
独孤冥怔怔的看着阮浓,突然间觉得她的反应好像比别人慢了好几拍,这些话貌似是昨天晚上才说的吧,她现在开始追究?
独孤冥皱着眉头望着她:“就为这个?”
“恩!其他的暂时还没想到!”
独孤冥忽然张开双臂,将阮浓抱了个满怀,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嗓音突然低迷起来,他说:“阮浓你没良心!”
她在指责他啊,怎么扯到她的良心上来了。
“我什么时候没良心了?”阮浓十分委屈。
拉开两人的怀抱,独孤冥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为北辰风忤逆我时,我经脉逆行,差点走回入魔。你命在旦夕时,我急火攻心,独自承受着噬心之痛……这些恐怕你都不会知道,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一人独自煎熬,生怕自己会失去你,可你醒来连看都不曾看到我,我负气回到大帐,刻意放出风声提醒你我要离开。我等了你整整三天,你却音讯全无,那三天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你终究是来了,可是第一句话竟是叫我不要撤兵……阮浓,你说你的良心到哪里去?”
两人角色突然调换,阮浓本想趁着独孤冥理屈,好好杀一次他的威风,看看他内疚的样子,没想到听他一番话,内疚的人反而变成她了。
独孤冥深深的看着她,当日他说,出了这个门便不要再回来,如果阮浓在那个时候能回头看一眼,便能看见他急血攻心,摔倒在地上的狼狈样子。可她什么都没做,没有回头、没有停顿、没有犹豫……决绝的离开了他的视线,那股痛彻心扉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人在受到伤害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将自己包裹起来抵御外敌,那些伤心的话,他说出来,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在水里说一句,那我回去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想过他心中的彷徨?
“阮浓,你没有良心,你用自己的命跟我耗着,迫使我出兵援助北辰风,你耍的伎俩当我不知道?”
阮浓有一瞬间的呆滞,原来他都知道……
“阿侬,你没有良心……你没有良心……”独孤冥紧紧的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这世上有个人,轻轻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死灰复燃,同时,她的一个眼神也能令他瞬间坠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他的快乐与悲伤已经完全被这个人操纵在手里,这个人就是阮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