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风水占卜翻不开的塔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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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女祭司(2)

天很黑了,风刮得放肆,玻璃被风吹的发出哀鸣,那个男人忽然的就推门进来,满身都是酒精的气味,小女孩浑身一个激灵,妈妈出门去了,那个男人是相当危险的存在,小女孩警惕的看着男人,看着男人的手,她知道就是这双手让妈妈总是遍体鳞伤的,那双手就这样的伸了出来,小女孩感觉到自己的鼻尖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她听到那个男人说着什么自己背负了一个累赘,被骗来背负了一个累赘,既然自己出钱养着小女孩,小女孩就该为自己做些什么。小女孩困惑的望着眼前的这双手,她不知道那个男人要做什么,但是她很快就会知道了。挣扎,撕扯,小女孩在疯狂的尖叫,她不知道怎么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男人重重的压在小女孩的身上,小女孩的双手,双腿在疯狂的踢打着,忽然的小女孩觉得自己的手边有着什么,小女孩想也没想就抓在了手里,插入的声音,一声沉闷的插入的声音,男人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悚,愕然,还有一种不相信。他一定没想过,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窝囊的结束了,一个矮小瘦弱的小女孩,用一把水果刀就这样的结束了他的生命,他倒下的时候,还光着屁股,白色的液体在他的黝黑的肌肤上流淌,跟红色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变得很是妖异。小女孩大声的哭喊着从家里冲了出去,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那个每次把自己领回家的大妈。大妈一句作孽啊,让这栋屋子里不再那么的妖异,紧接着来的警察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小女孩的妈妈也出现了,她是被人从班上直接的叫了回来的,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小女孩的妈妈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跟表情了,这一切来的多么的突然,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的不可思议,是啊,造孽啊,大妈总是重复着的那句造孽啊,成了这一切事情的最完美的诠释,不过的就是造孽啊。夜,风吹的更是嚣张,玻璃在嚣张的风中拼命的发抖,那栋房子不再有温暖的火光,一个女人,在房子的中间,悬着空,来回的晃荡。从此以后,这房子就变得不再吉利,后面住进来的人也都很快的搬了出去,因为他们总是听到这屋子里有女人在轻声的哭泣。

一个穿着灰白色褂子满头卷发的女人微笑着摸着我的头,说着什么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回来真好,我却在拼命的抗拒,因为我不认为这是我的母亲,我看到女人瞬间的变得面如死灰,说着什么我就是她的女儿,我伸出手,却发现我的手好像并不属于我一样,那白皙细长的手指,那整齐并修长的指甲,那鲜艳欲滴的红色,我的腕间有四颗珍珠在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我的手,我伸出的我的手,不属于我,这双手属于那个女人,那红红白白的颜色,那珍珠的光泽,那指尖,尖尖的,修饰的很是美好,就好像那个女人一贯修饰的那样,我诧异的看着这双手,看着腕间闪烁的珍珠,我感觉到我在漂浮,我的身体再也与我无关,我的身体在显现出那个女人的形状,那黑色的连衣裙,那黑色的鞋子,我看不到我的脸,我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在自己的脸上撕扯,一张皮从我的脸上被我扯了下来,那上面居然是我自己的五官。满头卷发的女人看到这张皮从我的脸上剥离下来之后,就开始微笑,微笑着说,这么多年,你终于来看我了,我的孩子。

我病了,在那个简陋的宾馆,我看到天花板上满是黑色的卷发,那发梢分叉枯黄,蜂花护发素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尖,熟悉而甜腻,那些黑色的卷发用发梢缠绕着我的躯体,不断地告诉我,我的躯体属于那个女人,我的灵魂才是寄居在这个躯壳里的外来的东西。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从我的身体内部抽离开来,那个东西带着遗憾在这个房间的空气中融化开来,逐渐的失去了边缘,没有了自己。我的汗水浸湿了被褥,我在自己的汗水里就那样的沉浮,在这沉浮里,我逐渐的不再有任何的力气,我不想再去挣扎,我什么都不再去想,我只想就这样的漂浮,不去想过去,也不去想未来,就这样的漂浮就好,从此后,我不必再去想了。我的躯体,与我无关,它属于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赢了,她用自己的方式主宰着我的躯体,而我自己,从今后将是一个寄居在这个躯壳里的灵魂。偶尔的,我会出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诉说着自己的心事,但是,更多的时候,我将藏在那个女人的身后窥视着这个世界,从今后我将彻底的不再完全的属于自己。

我醒来的时候,浑身乏力,四肢好像完全的不属于自己,那种无力但却沉重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沉睡了无数个世纪,可惜我不是那个被纺锤刺破了手指的美女,所以我得沉睡也绝不安宁,那个美女用百年的时间等待,等来了一段未必幸福的爱情,而我,我不必等待,因为我没有纺锤。我行走在那个不大的广场上,这个城市不再陌生,这广场就好像我曾经无数次的穿行而过一样,那个摇着黑色罐子爆米花的大伯,就好像昨天我才见过一样,我好像才跟妈妈要了些大米还有一毛钱,来找这个大伯给我摇出一些白色的米花。每次这个大伯出现的时候,就是孩子们欢乐的时候,那惊天动地的一响之后,就是孩子们的蜂拥而上,彼此的抢夺着,不必去想这是谁的,每个孩子也都会时不时的跟家里拿些大米玉米的来爆,那种彼此争夺的欢乐,我再次的开始有些恍惚。天空很蓝,那些工厂不再轰鸣之后,天空就变得越来越蓝,干净的好像你伸出手就可以把天握在手里一样,小时候我经常那样的伸出手,然后抓住的是一手的风的气息。那位隔壁张姓的大妈,我忽然的很想去看看,大妈应该已经上了年纪,也许大妈还在那片厂区,也许大妈已经被自己的孩子接出去享了清福。善良的人就该有幸福的生活,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觉得,可是谁又是真的善良的呢?我们往往抱怨着老天无眼,诸如此类,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是真的很善良,你觉得自己善良并不一定意味着在老天眼里你就很善良,我们的生命,只有老天拿得起那杆秤,才有资格去衡量。

城市很小,可以买的水果也就只有那么几样,我买了些水果,还有一个蛋糕,我再次的穿过那片灰白的水泥,再次穿过那不干净的窄窄的巷道,不出我的所料,张大妈的房子也变得很是萧索,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邻居告诉我张大妈离开很久了,去了省城居住,张大妈的孩子很有出息,在什么机构做着什么处长,我把手里的水果跟蛋糕都给了隔壁的邻居,邻居在各种说不要之后,接过了我手中的袋子。转身之后,我觉得我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我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我很好奇,那个女人的母亲死后,那个女人是如何生存的,谁带走了她,她又是如何的出了国,走到今天。可是,我也知道,也许我不会有任何的答案,也不必再去给自己找任何的答案,那个女人,我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我,我们的灵魂会在我的躯壳里交替的出现,去做这个灵魂该做的事情。也许,精神科的专家们会给我贴上一个人格分裂的标签,但是我却知道,我不是人格分裂,我只是被那个女人计划着,接过了那个女人的一切。

火车里依旧充斥着混合的气味,跟我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两样,我在火车上看着时有时无的手机的信号,犹豫着自己该不该给我的男友拨一个电话,他还是我的男友么?我想起那个女人说过的,你们早晚各奔东西。我们现在算是各奔东西么?也许算,也许不算,迟疑了很久之后,我拨了电话,但是我听到的却是那个毫无个性的女声说着,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松了口气,但是却也更是失望,也许就是这样的擦肩而过吧,分开我们的不是死亡,不是背叛,不是任何狗血的戏码,分开我们的仅仅的,不过的就是时间。我又回到了我的房子,我又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在这里我才觉得安全并且舒适,我喜欢窝在壁炉前,伸直自己的双腿,让炉火把我的厚厚的羊毛袜子烤的很是温暖,我的双脚就在温暖的袜子里那样的越来越放松,我可以感觉到我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找到了自我,然后在温暖中融化成暖暖的一团。在这里,我才真的属于自己,那个女人也在这样的时候绝不会来使用我的躯壳,我,就是我,舒适,温暖,没有争执,没有纠纷,只有温暖的火,柔软的地毯,大大的宽松的衣服,还有充斥着鼻尖的她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