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雨声。
贱橙是被自己嘴里的酒味儿给熏醒的。
揉了揉红色的短发,她撑着如同灌了铅的脑袋从床上做起来,打开灯。
抻了个懒腰下了床去,走了两步差点没被自己绊倒。
嘴里的味儿太难闻了,像是发酵了几天的垃圾桶。
几天?
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电子手表,上面显示的日期竟然是4月10号?
呀?
她明明记得她和朋友出去喝酒那天是8号,怎么一觉醒来就已经10号了?
她掏了掏手机,却诡异的发现自己的手机也不知放哪儿去了。
奇怪了。
她皱皱眉,走向洗手间,含了一口漱口水咕噜了两下吐出来,拿起牙刷杵嘴里,还未完全苏醒的、机械的刷着牙。
一定是那天她喝的太多了,睡了两天。
涮涮牙刷,放进牙杯里,她走出夏十六的休息室,来到大厅。
打开所有的灯,她将沙发上的客用杂志随便摆摆,准备用店里的电脑上个网。
屋子里的灯很多,全部亮起来显得奢华明亮,那一室的灯光霎时间倾斜到外面去,店门口的牌匾也跟着亮了起来。
她正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门外却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砰砰砰!”那声音又急又大,不像是用手敲得,更像是用脚踹的。吓得她刚要打出来的呵欠活生生给憋了回去。
贱橙眉头一拧,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气势汹汹的冲向门口,一边用遥控器打开卷帘门一边怒吼:
“踹什么门!没看见打烊了吗!”
卷帘门哗啦啦升起,一双在雨中发亮的黑色皮鞋露了出来,随着门的上升,被雨水打湿的西裤,熟悉的长腿,贴在胸口变成透明的衬衫,和她觊觎了N遍的喉结,下颌,最后看到的是那双熟悉却又陌生的黑亮眼眸。
他额前的刘海被水珠黏成一缕一缕,垂在眉前,不时顺着落下几滴露珠,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见到她时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她,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恨不得要把她给生吞活剥!
贱橙万万没想到会是他,这么狼狈,这么愤怒的立在自己面前。
如果有人路过的话,看到祁限的表情,一定以为贱橙把他儿子扔井里了……
贱橙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吞了口唾沫,看着他冷若寒潭的眼睛,心里没来由的被虐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疏远的笑容。
贱橙:“哎呦,您这是,拍电影呐?”
就算是要拍电影,她也不是女主角啊……犯不着这么情深深雨蒙蒙的看着她啊……
祁限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愤怒与担心交织,喜悦与不安纠结,让人觉得怪怪的。
贱橙实在想不通自己哪儿惹她了,嘲讽的笑笑,抱起肩膀打量着他:“不是拍电影啊,那您这是洗澡洗一半儿没热水啦?上我家蹭个浴室?”
贱橙实在不想承认他淋雨也很帅的事实,遂故作嫌弃的与他对峙。
祁限似乎没心情和她开玩笑,鼻息间重重的运了运气,牙关一紧!咬牙切齿的暴怒道:
“夏、予、橙!你是猪么!睡的那么死!你知不知道我敲了半个小时的门!!!”
贱橙被骂的一愣,跟着也急了,立刻瞪圆了眼睛回击:
“你是疯狗吗!大晚上淋了半个小时的雨跑我家敲门就为了骂我!没病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