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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个人,殇不起

房间里有些阴凉,洋骡子样的电扇,油腻腻地支插在天花板中央。

今年气温偏低,成熟的麦穗大半截是空的,很多秕子。上周回乡给老母亲上坟,他见到收割机在田野里奔忙,可是农民脸上不见丰收的喜悦。

他离婚了,偏安一个人的孤独、寂寞。前妻,五不五地寻闹上*门*来,索要青春损失费和儿子的抚养费。啥人?看把儿子都教育成自闭症了,一天到晚关门在室上网游戏。他还没有批评上二句哩,就已经遭遇前妻的迎头痛击:“猪八戒照镜子,也不先看看自己都混下水成什么样子了?每一次你都落在最后,绩效工资你拿的是负数,都被领导坼洗成什么样子啦?谁不把你当成废物玩弄?”

“我呸!憨把儿贱女人。”他有心大骂,“出门就知道给自己打扮得跟芝麻花一样,瞧给谁看呢?给鬼呀?家里乱得跟杈挑,像猪窝,你没功夫收拾,净把时间浪费到瞎整容的一张脸皮上,谁能跟你过得下去?动不动就谩骂丈夫无能,鄙夷丈夫?”

现在女人真够呛,裸露得很,讲究吃喝,看中外表,穿戴越来越少,晃煞人眼,缭乱心思,都是潘金莲。

上课、作业、教案,忙死人,但是稍有气喘,他不忘麻将馆里潇洒一场。今天手气好,赢了几个钱,中午他做东撮吃一顿,肚吞几盅小酒,现在还有些醉眼朦胧。

单身宿舍东厢的小朱,这才交六月,她就薄纱短裤,赤皮露胯。她那一段圆润丰腴的大腿,令他晕厥,令他心猿意马。小朱总打他门前样子哄哄地迈动高挑腿,“嘟嘟”地晃过来,“嘟嘟”地晃过去,妖里妖气,总秀风吹杨柳袅娜姿,那胸器举扬得像号手,颠簸得像过山车。他想不去注意,但是脚步擂击耳鼓,香气袭进他的鼻腔。他不拿余光反反复复品尝,就是一种严重自虐。小朱的丈夫破格提拔成副镇长后,支边到大西北,丢下花枝招展的她暂时成寡。

唉,一个前途无量的愣小子,正是渴望“升官发财死女人的时候”!相应的,寂寞饥渴难捱,最是一个30岁的女人红杏出墙的时候。

捅开宿舍的门,安置自己在破旧的长条沙发里,没顾得上关门,他任凭门户自由自在地敞开着。

“嘟嘟---”是小朱。

晚霞辉映着走廊,浮躁一天的校园异常沉寂,周末学生们回家,老师们大多投奔各自的安乐窝。清清爽爽的薄荷香气钻满他的鼻孔,他隐忍着没让喷嚏打爆出来,怕的是惊跑了酒满肥肠后的一段眼福。

他直勾勾地观察着门窗。小朱披挂一件碧绿的巾纱遮掩香肩,新洗的长发悠悠地飘垂高高扬起的脑后。她的步子很碎,步点很响,胸器凸兀得老高老高。他不往坏处想都不行,硬硬梆梆的奶*穗隐隐可现,顶得罩衣成光鲜明眼的射击靶子;来回晃动摇摆的肥臀、滚滚腾腾的屁股旦,是斟满美酒的高脚杯—一他没碰女人巳达半年!

折回来时,他的目光打捞到小朱鲜艳得像肥肠似的大腿板,甜脆得像粉耦一样的小腿肚。人类特有的皮肤暧,在他目光为筷的调拌下,成为色香具佳的菜肴。真想扑上前去,抓把口按,狼吞虎咽,暴殄天物,而后倒地成鬼。

尽歪水汩汩地想着,突然小朱打住脚步,侧眸撩向他洞开的门扉,十二万分优雅地投放他一句:“哟,李老师。没喝多吧----”

他知道自己很不是东西,可是被活捉时居然拣来一句关切的问候声!他有点发懵地恫涨脸庞,鼻子发酸,酸得几乎流出咀呛的液体。他赶紧打马虎眼:

“没---没什么事。几盅小酒,小酒。”

“真的---”小朱凤眼姣黠,若有所思状,笑容堆放得十分灿烂,“有件东西----你,帮我瞧瞧。|”

没等他反应过来,小朱从自己屋里取来一块玉,欢天喜地地飞到他跟前,大大方方地镶进他的沙发里,手捧了让他端详。玉,手机电池大小,精盈透明,有脂粉,稍具冰种,水头不赖,奶白色,是和田老坑料。

“兴许值个万二八千。”他说,“顶咱们半年工资不成问题。”

“路上捡的。”小朱美不颠得嫦娥飞天一样快活,声音甜腻得像蜜汁。

“不是我丢的吧?”他一听立马打趣,半开玩笑地想去抢。结果,身子发软失去平衡,他一头扎进小朱躲闪不及的怀里,再由怀里滑到她平摆开的两腿间。时下,女人都喜欢穿超短裤露出白晰的大腿根。他的唇触及到皮肤的温暖。他不是狗,可是口水飞溅似地中海,他没办法。

小朱花枝乱颤,按住他的后脑壳不让他起来,放纵他舔食忙碌……

这些年女人们的乳都奇特地大,小朱的尤甚,他八辈子没见过死地吸允。过瘾后,居然思忖:是放心奶,还是硅胶?小朱舒展四肢在纱发里,开敞胸怀像花儿,那园溜溜的柿子—样的乳瓢,粉努努的葡萄一样的乳珠散发着芬芳。起初,路上瞟上—眼就够他咂摸半天。现在,嗡嗡唧唧小蜜蜂飞入花溪中,东投西撞,自然迷失方向。

“跟谁不是一样的?你的很野,粗壮。”小朱比他还想得开……

第二天,小朱开口问他借三千,说是看上一件碧玉镯,手头紧钱不够。

“比妓院还阴!简直明刀客,抢劫。”他懊恼,有心不再搭讪她。可是,街上美女如云,穿戴打扮都十分露骨,他不想女人,很难。小朱年轻前卫,不再上她的车,很难。服一粒伟哥,他才能跟她战成平手。

一来二去,他知道,小朱星期天常去的地方叫“海盗天堂”,她坐台当小姐,既快活又赚钱。他还知道,高中在校女生也有常去开房或被包。这个世界的女人,实在是爱不起,真够疯狂,真够自由,花儿一样,想怎么开放就怎么开放。

他,一个离婚的二手男,混天黑地瞎摸着活,没有了婚姻的羁绊,没有了家庭责任心,没有了方向。他穷酸,寒伧,龌龊,鳖闷,无精打彩,过一天是一天。他看不起自己,但他无力改变。他没有破旧的勇气,就连自杀,他都感觉是一种英雄行为,教学只是糊口。书本中的人物都惊天地泣鬼神,他被教化得不想信地狱,更不想信死后会有天堂。照本宣科,他对学生也这样灌输,他深深地感觉天凉好似穷秋。

一个人的漫漫长夜里,坐在那条破旧的沙发上,他把脸埋进手掌里呜呜地哭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