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这种情况他了解,但他有很长时间没有再收到父亲的信。后来他们偶尔会给对方打个电话,或者寄封短信,讲的话也不多。通常只是短短几句,提一提“你妈妈”怎么样,或者谈到几段他小时候已经模糊的往事,让他们借以拼凑起各自生活的片段。
11月,他接到父亲邻居打来的电话,说父亲因为心脏不好进了医院。他打电话和医院的护士联络,护士说,他父亲虽然心脏病发,但恢复情况良好。
后来父亲打来电话说:“我没事,你不必大老远跑来,医生说我只是有些小问题,但是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从那次以后,他每隔几天就会打电话给父亲,两人聊着、笑着、谈论着“很快”就要碰面的事。圣诞节时他寄钱给父亲。父亲也寄了小礼物给他的女儿,又寄了一套铅笔、圆珠笔给他。那套笔不值什么钱,可能是在杂货店打折时买的。女儿收到祖父的象征性礼物,马上就丢到一边。但他太太却收到了一个水晶制的珍贵音乐盒,太太高兴地在圣诞节那天打电话谢谢公公,父亲解释说:“那是你母亲的,我希望它变成你的。”
太太对他说,放假时他们应该邀请老人到家里来住,不过她又说了一句作为不邀请老人的借口:“不过这里的天气对父亲来说,也许是太冷了。”
2月,儿子终于决定看望父亲。这时他上司的太太正好要动手术,他得代替上司上班,还得加班几个小时。他打电话告诉父亲,说也许得3月或4月份再到佛罗里达。
4月份,他终于来到佛罗里达,但却是来为父亲料理后事。
他坐在小教堂里,父亲的遗体就放在外面,身着挺拔、崭新的海军蓝细条纹西装,躺在深蓝色的金属棺材里,棺材盖的内面还刻着“回家”二字。
他哭了,整个人瘫倒在椅子里,一面啜泣,一面对邻居说:“我应该早点来的,他不应该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
那天只来了一个邻居追悼他父亲,没有其他人,就连父亲在电话里提到的邻居都没有来。
没有太阳,花朵不会开放;没有爱,幸福就不会跟随我们。因为不去珍惜而失去的爱更让人追悔莫及,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
耳环
家庭的爱是一种温馨的爱,这种爱总在成员之间游弋。
--休谟
当时苏珊娜10岁,母亲34岁。苏珊娜想的是海边有幢房子,母亲想的是钻石耳环。苏珊娜憧憬家里仆人如云,手托银盘,以巧克力、奶油糖、冰淇淋侍候他们。母亲并不知道怎样放胆做大梦。她想的是一副每只大约有半克拉钻石的小耳环。
母亲的梦先实现了。第二年她生日,父亲就买了耳环给她。父亲是警察局督察,身材魁梧,人很聪明。苏珊娜记得他不喜欢别的男人对母亲多望一眼。
只有盛装外出,母亲才戴上那副耳环。家境不宽裕的时候,她说只要有耳环,不必添新装。不大景气的那几年,情况很坏。他们虽然还不至于挨饿,可是市政府发给父亲的薪水,其中一部分是债券。耳环没有了,苏珊娜好久都不知道。耳环原来被母亲当了。
苏珊娜长大以后,母亲给苏珊娜看一张当票,说总要赎回来的。她担心忘记去付利息。有一年,她果然忘掉,耳环就此没有了。
母亲倒没有抱怨。就戴着那些一夹就行的耳环,是便宜货。苏珊娜也就忘记母亲的梦想了。他们兄妹三人都结了婚,生了孩子。岁月催人,日历一张张撕掉,好像落在草坪上的枯叶一样。
这时苏珊娜想起母亲的梦想,不觉整整过了42年。母亲已经76岁了,瘦瘦小小的,无复当年丰采。她说手杖是她最好的伴侣,走到哪儿都少不了。有时孙子重孙的名字也会弄错。
4年前,苏珊娜把两老接到海滨去,苏珊娜的房子在沙丘上,不很大,是幢小房子,就在防波堤后面。没有仆役,咖啡罐里倒有奶油糖,母亲说:“地方不错。真挺不错。”
苏珊娜送母亲一只小丝绒盒子。她手颤抖抖地接了,笑自己紧张。
“约翰,”她喊爸爸,“来帮个忙,我手笨。”
爸爸打开盒子,告诉她耳环很漂亮。“真漂亮。”他说。
母亲吻苏珊娜,摩挲她的头发。她本来就喜欢哭。她把耳环戴好,说:“你们看看,我样子怎么样?”
他们说:“真漂亮。”但母亲自己看不见。她已经瞎了。
金银首饰是很贵重的物品,几乎没有人不喜欢和珍爱它。然而在人的一生中,比金银更重要的东西也还有很多,比如亲情。没有了温暖的亲情,茫茫人海中,人会冷得发抖。而没有了父母的爱,就算是拥有了所有的财富,你依旧感觉一贫如洗。
再吻我一次
彼此相爱,却又分开,这样的痛苦是任何欢乐都比不上。
--普雷德
肯尼先生经常回到萝拉·拉格纳所在的医院来。他是一个退了休的经理人。过去3年来,癌细胞已从他的结肠转移到其他重要器官。这次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复诊,而萝拉相信他也心里有数。
有些病人因为罹患重病而必须改变行为上的习惯,导致个性乖僻不易相处。人在受苦时,通常不会注意到自己说的话或做的事,而且多半是对第一个见面的人发火。
对于病人这样的反应,每位护士都必须有心理准备。资深的护士也都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场面。然而,对萝拉而言,这是她必须面对的新考验。连续好几天,肯尼先生一直都是护士们报告里的问题人物。为此,护士们还特别召开会议,讨论如何处理他粗暴的行为。每位护士曾经都尝试与他相处一段时间,有时,只要肯尼先生觉得护士看他的目光不对,他就会抓起身边任何一样东西砸她。
一天晚上,医院里的工作量特别的大,除了原已排满了的行事外,每个人都还得分担刀诊室部分的工作。肯尼先生挑准了这个时间拒绝吃药,对医护人员丢掷任何他可以拿得到的东西。萝拉几乎不能相信,一位81岁、已是临终病患的老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气力,可以造成如此大的损害。
萝拉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进去,一边说着:“肯尼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有什么问题吗?”肯尼先生的行为引起不小的骚动,甚至还吓着了访客。萝拉的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她能做些什么,其他的病人则尽量避免与他冲突。
恼怒的肯尼先生放下他手中的东西,她猜想是正准备丢向萝拉的东西,叫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萝拉知道她没有时间陪他,但她还是说:“好。”
萝拉坐在椅子的边缘,肯尼先生开始对她诉说他的一生。他说:“没有人能够了解我有多痛苦。我有这样的感觉多久了?已经太久了,自从……自从……没有人愿意认真地看我,听我说什么,关心我。”
接下来是一段冗长的寂静。虽然萝拉猜想现在还不是可以离开的时候,但她却打从心底想留下来陪陪他。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终于又说话了。他说:“我深爱的宝贝罗斯已不在我身旁很久了。那时,每天睡前,不论那天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给对方一个吻,而且罗斯的吻总会让事情变得更好。噢,上帝,我愿意用任何的东西换一次她的吻。”说完后,肯尼先生却开始哭泣。
他握着萝拉的手,说:“我知道你一定想说我是不是疯了,但我清楚我的日子快到尽头了,我期盼可以尽快再见到我的罗斯。这样活着跟在地狱里没什么两样!我很感激你愿意听我说话。我知道你很忙碌。我也明白你是真的关心我。”
“我一点也不在意的。在我帮你做检查时,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在回答萝拉的问题前,他想了一会儿,他说:“请……请叫我约瑟。”他合作地转过身子,让她为他打针。就在她快结束工作时,他再次开口说:“你可以帮我最后一个忙吗?”
“你要我帮你什么忙,约瑟?”萝拉说。
他靠在床边低声地说:“你可以给我一个晚安吻吗?罗斯的吻总会让事情变得更好。可以请你给我一个晚安吻吗?噢,上帝!要如何才可以换得罗斯的一个吻?”
于是,她走过去,在他的脸颊上给他轻轻的一个吻。给一个快要死亡的人,在“罗斯”亲吻的地方,给他一个吻,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第二天,从护士的报告中得知肯尼先生昨晚已经平静地离开了。从他身上,萝拉看见能够抵挡时空无情考验的真爱。萝拉的内心更是感到无比的欢喜,因为能有这份荣幸给他一个“罗斯”的吻。
爱伴随人的一生,人们为爱而生,也为爱而死。如果你拥有一份值得终生享受的爱的话,那么你的一生就真的由爱来贯穿了。
注意日期
幸福的生活取决于两个人的共同努力,而一个人就可以把它毁掉。
--斯缔文森
亚里克斯本来不打算近几天给妻子科拉买任何礼物,但当他看见红色玻璃水果盘时,不由得心头一动,那几乎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水果盘。他心想,无缘无故地给她买件礼物肯定会让她大吃一惊,她太喜欢这一类东西了,不过他自己对这些东西可一窍不通。
“让我看一下这个吧。”亚里克斯对售货员说。
“好的,先生,您要不要和水果盘配套的水果碟?”
他突然想起来带的钱不够,连忙抱歉地说:“今天不买了,谢谢,以后再买吧。”
几分钟后,他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们住在一间面积不太大的房子里。尽管这间房子相当古老,可位置甚佳。这儿离亚里克斯工作的办公室不远。在屋前拐弯处,有一个车站,过两条横马路就是大商场,科拉在那儿几乎能买到她需要的所有东西。邻居都非常友好,他们经常在一起度过一些美好的时光。总之,他俩在这儿生活得非常幸福。
第二天早上,当他离开家去上班的时候,他发现科拉似乎心事重重。她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女人。每天,她都要与丈夫吻别,说声“再见”,然后,有点不舍地目送他去上班。可今天她很少说话,只提醒他一定给弗兰克大伯送去生日卡片。
亚里克斯问她是不是不舒服。“不,”她答道。
但他肯定有什么事情扰乱了她的心。那会是什么事呢?
“晚上回来不要迷路。”她说。
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亚里克斯心想,算了,人一年四季不可能天天高兴。
他倚坐在窗前,眺望窗外,心里还想着科拉那奇怪的举动:是不是我说的什么话惹她生气了?
不可能,因为,如果她不喜欢我说的话,会给我指出来的。算了,一切会好起来的。他迁就起来。
一到办公室,亚里克斯就埋头工作,把科拉忘得一干二净。当他下班路过前一天去过的商店时,蓦地,想起那个水果盘,它肯定能让她忘掉心中的烦闷。他非常爱她,不想让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伤害她的心。在他看来,使妻子高兴是他自己的首要责任。
这车为什么开得这么慢呢?他抱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裹着水果盘的纸包,放在膝盖上独自欣赏起来。一位年轻的妇女羡慕地对水果盘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亚里克斯,最后又以责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亚里克斯心想:对呵,让你丈夫也给你买一个吧。
下车后,他兴奋地向家里奔去。当科拉打开门,接过纸包,高兴得几乎晕过去。他看她身着盛装,有点异常,良久,才深情地说:“你真漂亮!”科拉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喃喃地说:“我还以为你忘了。”
“忘了?”
“看来,你比我记得更清楚,你真沉着。早上走时对今天的日子不露声色,我不由得伤心起来。现在,我才明白你故意这样,真会捉弄人。”趁着她开纸包这个间隙,亚里克斯用手捶着头使劲地想:这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噢,真好看!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水果盘。哪位妻子在结婚周年能收到比这更好的礼物?”她欣喜若狂地吻着他。
亚里克斯心有余悸地接受着妻子的亲吻,不免恨起自己: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怎么这么大意,真想表露心迹,告诉她实情,可现在不妥。放在科拉背后的两只手偷偷地祈祷着,他心里也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务必注意日期,这对幸福生活太重要了。
美满的婚姻生活需要偶尔制造出的小浪漫调节气氛,而生活中的一些代表特殊意义的纪念日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浪漫因素。不要做粗心大意的人。
希望常这样对我说
幸福越与人共享,它的价值越增加。
--瓦戈夫
吉默的家庭是一个非常“规矩”的家庭,每一个人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他们之间难得互相拥抱,很少互相亲吻、握手,颇具有男子气概的父亲教给他们的是坚定、豪爽,双眼无所畏惧地直视对方。
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父亲的头发渐渐地变得花白,全然不像以前那么刻板。他会在人前流泪并不觉得难为情,他会大大方方地握住母亲的手并且当着儿孙们的面亲吻她……有一次,父亲对吉默·巴肯契姆说,年纪越大就越觉得自己过去混淆了人的自然感情的流露与不得体的举止这两个不同的概念。一个人的生命如此短暂,应该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情在活着的时候告诉人们。
父亲变得容易亲近了,吉默感觉到他对他的爱也在日益增长。吉默非常渴望能用一种意味深长的方法表达出来。然而,当吉默每一次与他“再见”告别后,总要为自己没能俯首向他吻别而后悔得直拍巴掌。就连“我爱你”这句话也如鲠在喉,想说,却缺乏勇气。
终于,吉默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吉默都快被这种所谓的“男子气概”压抑得喘不过气了。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吉默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离家35英里远的父母亲家中。走进父亲的书房,发现他坐在轮椅里,正在壁台上埋头工作。
“我来这儿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吉默说,“我想告诉你一些事,然后我想做一些事。”
突然,吉默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傻瓜。吉默46岁了,父亲86岁了,但是,既然已迈出了第一步,那么,绝不回头。
“我爱你。”吉默激动得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对我说这句话吗?”他彬彬有礼地问道,然后放下笔,双手插进了衣袋,“你不必跑那么远的路来对我说这句话,但我听了感到非常高兴。”
“我想对你说这句话已有好几年了,”吉默说,“我发觉我很容易把这句话写在纸上,却很难将它说出口。”
他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还有一件事。”吉默说。
他并没有抬起头来,双眼依然凝视着前方,慢慢的点着头。吉默俯首吻了他,首先在他的面颊上,然后在他光洁的前额上。
他伸出了他那双强健的手,握住吉默的胳膊,把吉默拉向他。然后,他双臂抱住了吉默的脖子。最后,他松开了吉默。吉默感到窘迫。他嘴唇神经质地颤抖着,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滚动。
“我父亲死在印第安纳州,那时我还年轻。”他说,“不久以后,我离开了家去学院教书,然后又去法国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战争结束后,我定居佛罗里达州。除了偶尔去看望妈妈以外,很少回家乡。”
“妈妈年纪大了,我去看她,并请她到佛罗里达和我们住在一起。”他顿住了,咧嘴笑了笑,一个含蓄的笑:“但她说:‘不,我住在这儿很好。我很高兴你来请我去和你们住在一起。我不会那样做,但我希望你还是能经常这样地来请我,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母亲抬起头来,望着吉默说:“我知道你很爱我,我希望你能经常这样对我说,一直到我生命结束。”
那个星期六的下午,激情如同洪水般在吉默心中汹涌。他忘不了这一天。当吉默驱车回家时,吉默仿佛觉得他的灵魂在升腾、升腾,一直到达永恒的苍穹,在那儿自由翱翔。
生活中到处充满爱,学会从寻常琐事中发掘爱的真谛。爱你的亲人,并且把这种爱完整的表达出来,让他们感受到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