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一泓在昏睡中,被送走了。清歌坚持叫于得水跟在北堂一泓身边伺候,把点出来的7万军队,都用来送北堂一泓了。
于得水临走的时候,对着清歌耳语了几句才转身走。清歌攥着手指,在簌簌的风里站了许久,也不肯回去。
苍佑沉着脸,却是没有阻止。
清歌送走了北堂一泓,怏怏不乐,站在北堂一泓的营帐里许久,却也只是瞧见了那床头斑驳的血迹。
于得水说,北堂一泓为了保持片刻清醒,愣是拿了匕首在臀部刺了一刀,用疼痛,换取了和清歌一起时候的片刻清醒。
苍佑寻了许久,才在北堂一泓的营帐内寻到了清歌,压抑着心里的不痛快,依旧是软声问道:“你用七万人护送一个人,是不是有些不值得?”
清歌站在苍佑面前,端端看着面前的苍佑,淡淡说道:“难道你觉得你能控制北堂一泓的旧部?”
苍佑眼神一亮,顿时就明白了清歌的意思,心中的疑云尽数消散,一把就抱起了清歌在营帐中转起了圈圈:“夫人聪明伶俐,是苍佑百步也不能及。我们所有的努力,就要看见成果了,帝君答应了我,只要我得胜归去,就封我为太子,入住东宫,届时,我必然要你做我的太子妃。”
苍佑的快乐,原本都是清歌的好心情,只是这一次,似乎真的就出现了意外,清歌被苍佑有力的手臂环抱在怀里,心里却冰冰凉的,好似置身于冰山之上,心却是被生生挖出来,埋藏在那万里冰封的雪山里。
苍佑许久都不承听到清歌的笑声,低头一看,清歌却是窝在自己臂弯里,双眼阖起,呼吸均匀,脸颊早已经不复从前的干净柔润,在北方的干燥气候里,竟然有了许许多多交错的伤口,只是这也分好不影响清歌姣好的容颜,沉静若婴儿一般,竟然是睡去了。
“你倒是好,关键时刻就睡了,合着我存了许久的欣喜无人分享……”
苍佑说着,却是不断地摇头叹息,怨怪自己多想了。
当下抱了清歌出了北堂一泓的营帐,向着外面一辆华丽的马车行去,怀抱温热,安静宁谐,依旧是如过往昔,透着许许多多宠溺的味道。
清歌在苍佑怀中,叮咛一声,换了个睡姿,脸向着苍佑手臂,原本紧闭的双眼悠然睁开,半眯着瞧了最后一眼那灰扑扑的营帐。北方风大,天气干燥,才不过几日,那营帐上面,就结了厚厚的灰尘,好像许多年过去了,这里只剩下回忆。
清歌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张绵软的床上,这睡惯了硬板的身子,顿时一阵满足的呻吟,好似找到了归宿,疲惫感登时就爬了上来,压抑的清歌眼皮当真沉重起来,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候,身子摇摇晃晃的,窗外有马蹄践踏地面时候,特有的“嗒嗒”声响。清歌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马车。
清歌掀开车帘看向外面,已经是到了傍晚,天色暗沉,起风了,一阵一阵污浊的空气呛得马也不断的嗤着鼻孔,走得很慢。
赶车的,是一身青衫的苍佑,背对着清歌笑问:“是不是许久都不曾好好歇息?如今你一觉,都快到了晚上了。”
清歌凑到苍佑身边坐下,抱膝看着前方下沉的太阳,被层层叠叠的彩霞包裹着,这边已经落了一半进了山下,那边被彩云赶着走,果然,事事和人人都是被撵着走得,就连那主宰万物生命的太阳,也不例外。
苍佑看着清歌沉静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携带着些许和阳光一样的温柔光芒,只是只要清歌不看自己,苍佑就总觉得,那样的阳光,不再是照耀着自己。
“清歌,你看着我。”苍佑丢了手里的马鞭,忽然说道。
清歌应声转头,一脸茫然。苍佑一手揽了清歌的脖颈,唇就向着那遥想许久的红唇压去。清歌没有反抗,但是身体还是些微的僵硬,顺着苍佑手的力道,勘勘跪在了苍佑的胯间。
这样的姿势,叫清歌莫名羞恼起来,脸上登时飞来了两朵红晕,叫原本干涩粗糙的小脸,瞬间流光溢彩,叫人不忍侧目。
苍佑近乎狂乱的吻着清歌,身边行走的将士,故意驱马上前,或者是落在了马车之后,好似根本就看不见马车上的这一幕香艳场景。
清歌的唇,微微显得有些粗糙,带着淡淡的鲜血的腥甜,依然不是苍佑记忆里的那个味道,为此,苍佑一遍一遍的****着清歌的唇齿,咂咂有声,转瞬就给清歌的薄唇,晕染上了些许眼红的颜色,和那天边的云彩一样,流光溢彩。
苍佑抵着清歌的额头,手仍旧是用力压着清歌的后颈不肯松开,只是清歌眼中,没有了从前的迷茫,空空洞洞的,好像没有生气的布娃娃。
苍佑恼,伸手扯了清歌的头发,逼迫清歌抬头,出口的声音却撇开了“温和”二字,近乎咆哮:“看着我,只看我,不许你脑子里有其他的人!”
清歌吃痛,微微仰起头,怔怔看着面前的苍佑,知道他真的是生气了,那一贯平静若深潭一般的幽深眸子里,惊涛骇浪,都倒映着清歌红艳艳的唇。
清歌不顾脑后扯着自己长发的大手,兀自闭上眼睛,却是主动吻上了苍佑的冰冷的嘴角。
“你想多了。我的脑子里,只有你而已。”
清歌淡淡说话,只是这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没有唤回苍佑的灵魂,苍佑死死压住清歌的头颅,疯狂的吞噬着清歌的一切,不顾一切的啃咬着清歌柔嫩的双唇,大手在墨云一般的黑发中穿插,不住的蹂躏那柔滑得长发。
许久,苍佑才松开清歌,半扶这清歌的肩膀,满意的看见清歌的唇高高地肿了起来,那茫然的眼睛,虽是半阖,却是美好到不可思议的弧度,纤长的睫毛微微盖住了可见的半个瞳孔,还有那朱红色的****,叫苍佑喉咙一沉,小腹就一阵灼热。
何况清歌此时仍旧是跪在自己胯间,衣衫若有若无的摩挲着苍佑的大腿,叫苍佑不得不生生的别开眼去看风景,以转移注意力。
亲吻的时候,从始至终,苍佑都一直睁着眼,清歌没有挣扎,亦没有回应。苍佑瞬间就感觉到,清歌里自己的距离,已经不是一个遥远可以形容,那人如今分明是在天上,只是如斯仙子,却如何都不肯再投进自己的怀抱。
清歌伸手,擦拭了苍佑的唇角,洁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扫过苍佑温热的唇,落在嘴角,轻声道:“你流血了。”
苍佑的温厚双唇,因为亲吻微微肿起,敏感若丝,清歌手指只是微微碰了一下,就叫苍佑的自制力差点土崩瓦解,苍佑避开了清歌的手,死死的盯着清歌,却见清歌不慌不忙,抬眼戏谑看了一眼苍佑:“夫君可是喜欢这个姿势?”
苍佑松手,清歌身子一转,就和苍佑并肩坐下,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话题说道:“这是行军去宜城?”
苍佑点头,拿起身边的马鞭,继续驱马前行,走了许久,两人无话。
苍佑行事从不拖沓,雷厉风行,短短两日,就照着清歌的指点,兵临宜城。大军危机修正,就直接攻城,清歌担心是不是能经得住,如何都不肯呆在马车里,被护在大军后方。
马车上,都是些精致的物件,小到一个小小的板凳,上面都是包裹了丝绸棉布,上面端端绣着形形色色的花朵,一时间,那小小的马车内,就好像装进了整个春天一般,开了满园子的花朵。何况那扑在小床上的软褥子,软的不像话,舒适宜人。
清歌喜春,奈何乞灵山上看不见什么话花朵朵,这马车既然是苍佑特意吩咐准备的,装了整个春天,也不稀奇。
只是清歌如今,再也没有了那诸多的欣喜,一心一意就惦记着前面的情况。
犹豫了许久,清歌还是跳下了马车,驱马去了队伍前端。
苍佑端坐于高头大马上,身后队伍列阵整齐,面前横了一排黑压压的东西,清歌仔细看去,却是火炮,每个火炮后面,跟着一箱子的炸药,守着两个士兵。火炮后面,端端守着三排弓箭手,拉弓上弦,瞄准了宜城的城楼。
城楼之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蒙格兵,清歌眯眼一看,就见那日,兵败出城的时候,那个用力嘲笑自己的蒙格兵首领,端正站在城楼正中央,心神一动,恨意就涌了上来。
苍佑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回头就见清歌胯下一匹白马,身上一袭长及马腹之下的红衣,黑发高挽,上簪一根自己特意放在马车上的红玉簪子,簪子尽头,一个姣好的莲花栩栩如生,珠翠垂下来,摇晃在发间,和那身艳红似血,相得益彰。
苍佑满意一笑,仿佛多日之前的清歌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心情好了起来,宠溺道:“不是叫你在后方休息,前面有我就好了,怎么还是跟上来了?”
清歌瞥了一眼苍佑,一身戎装,英气逼人,心情似乎很好的模样,嘴里的话锋一转,就悠悠出口道:“从前总是和你并肩作战,并不习惯站在后面。”
一句话,叫苍佑欣喜,欣赏的看向清歌。
红衣肃穆,狭长的凤眼流转间,里面却是嗜血兴奋的光芒,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千羽城的时候……
每次任务之前,清歌和苍佑都会并肩站在不远处,讨论对策,通常的都是清歌在前,苍佑在后。
清歌,永远都是苍佑手上,最锋利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