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读《辨经》学生活
21767100000039

第39章 七缪第十(1)

鉴定人物有七种过失:考察名声,往往偏袒一方;接人待物,会以个人的爱恶来取舍;审度心志,难以区分长幼之辨;品评素质,无视早慧与晚成的区别;辨识类型,往往不知所从;评论才能,不能处分隐显之别;观察奇才,往往真假难辨。切记:察人不可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独立的见解,否则,即使任用了人材也难以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原文

七缪:一曰,察誉,有偏颇之缪。二曰,接物,有爱恶之惑。三曰,度心,有小大之误。四曰,品质,有早晚之疑。五曰,变类,有同体之嫌。六曰,论材,有申压之诡。七曰,观奇,有二尤之失。

译文

在品评鉴定人物时往往会有七种谬误。一是在考察名声时,有偏向一方的乖错;二是在待人接物时会受到个人爱恶之情的困扰:三是在审度心志时有大小情况不分的错误;四是在品评人材气质时会看不到早慧与晚成的区别;五是在辨识类型时有因类别相同而不易看清的困惑;六是在评论才能时有受褒扬和被压制的不同情形;七是在考察奇异之材时往往对真正的奇人异士和没有真实本领的人材区别不开。

原文

夫采访之要,不在多少。然徵质不明者,信耳而不敢信目。故人以为是,则心随而明之。人以为非,则意转而化之。虽无所嫌。意若不疑。且人察物,亦自有误。爱憎兼之,其情万原。不畅其本,胡可必信。是故知人者,以目正耳。不知人者。以耳败目。故州闾之士,皆誉皆毁,未可为正也。交游之人誉不三周,未必信是也。夫实厚之士,交游之间,必每所在肩称。上等援之,下等推之。苟不能周,必有咎毁。故偏上失下,则其终有毁。偏下失上。则其进不杰。故诚能三周,则为国所利。此正直之交也。故皆合而是,亦有违比。皆合而非,或在其中。若有奇异之材,则非众所见。而耳所听采,以多为信,是缪于察誉者也。

译文

选取人材的关键,不在众人的各种评论。这种情况下,主要的偏失是对辨识不清的人宁可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此,别人认为好的,他也就随声附和;别人认为是不好的,他也随声附和。虽然内心没有个人固定的是非憎恶标准,但是发表意见时,似乎毫不犹疑。而且人们观察事物时,自身也会有种种认识不清的地方,加上夹杂着个人的喜恶,情况就变得更加难以分辨。不从根本上弄清楚,仅靠耳朵是不能让人相信的。因此,真正善于了解人的人往往十分善于以自己的眼光来纠正耳闻的讹误,不善于知人的人,往往以耳闻取代目睹的真实。所以,乡里人士在品评人物时,说好的就往往大家都说好,说坏的就往往大家都说坏,无法做到正确评议。熟人朋友之间的某些评议如果不能做到上、中、下三方面的全面评论,也未必一定可靠。诚实厚道的人,在与人夺往中,必然时常受到别人的赞扬,有职位的人加以援引,没有职位的人也会加以推荐。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够全面的观察,就必然会产生种种过失毁害。注重援引上等人材而忽略下等人材,这种人材最终也会被诋毁。注重推举下等人材而放弃上等人材,推荐的也就不是杰出的人材。因此,真正能够做到三方面都周全,就会荐举真正的人材,对国家会有好处。这是正直的交往,大家都应该肯定。朋比结党的,以私相合,这是违反正道的,大家都应该合力谴责。其中或许有一些真正的人材,但真正奇特杰出的人材就无法识别出来。一般人靠耳闻加以采纳,认为多数人的意见就是对的。这是考察人物名声所有的错误。

原文

夫爱善疾恶,人情所常。苟不明质,或疏善,善非。何以论之。夫善非者,虽非犹有所是。以其所是,顺己所长,则不自觉情通意亲,忽忘其恶。善人虽善,犹有所乏。以其所乏,不明己长。以其所长,轻己所短,则不自知志乖气违,忽忘其善,是惑于爱恶者也。

译文

喜欢善的,厌恶恶的,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不察明实质,有时就会忽略好的,称赞坏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所谓不好的人,虽有不好的地方,但并非一无是处。以对方好的方面,对应自己的长处,这样就自然而然地觉得情投意合,不觉得对方有什么不好。好人虽好,仍然还有不足的地方,以其不足来对比自己的长处,或以其所长,对比自己的短处,这样都会掩盖自己的不足,这样就不易与对方相合,从而忽略了对方的优点。这是因受个人爱恶之情的干扰。

原文

夫精欲深微,质欲懿重,志欲弘大。心欲嗛小。精微,所以入神妙也。懿重,所以崇德宇也。志大,所以戡物任也。心小,所以慎咎悔也。故诗咏文王,“小心翼翼”,“不大声以色”,小心也。“王赫斯怒”,“以对于天下”,志大也。由此论之,心小志大者,圣贤之伦也。心大志大者,豪杰之隽也。心大志小者,傲荡之类也。心小志小者,拘愞之人也。众人之察,或陋其心小,或壮其志大,是误于小大者也。

译文

精神要深入到细微之处,气质要美善厚重,志向要远大,心怀要细腻。精微深刻,才能领悟到神妙的地方;美善厚重,才能使人的气度充盈;志向宏大,才能胜任重负;心思细腻,才能防止做悔恨的事情。所以《诗经》称颂周文王“小心翼翼”,“不大声以色”,正是细心谦和的表现;“王赫斯怒”,“以对于天下”,正是志向远大的说明。由此看来,细心谦和而志气弘大,是圣贤具有的品德。心怀广大而志气豪迈,是才智出众的具有的特性。粗心大意而胸无大志,是傲慢浮荡之徒的表现。心胸狭小而毫无志气,是拘谨软弱的人的特点。一般人的观察,有的鄙薄其胸襟狭窄,有的称赞其志向远大,这是大小情况不分所导致的错误。

原文

夫人材不同,成有早晚,有早智而速成者,有晚智而晚成者,有少无智而终无所成者,有少有令材连为隽器者。四者之理,不可不察。夫幼智之人,材智精达,然其在童髦皆有端绪。故文本辞繁,辩始给口。仁出慈恤,施发过与。慎生畏惧,廉起不取。早智者浅惠而见速,晚成者奇识而舒迟,终暗者并困于不足,遂务者周达而有余,而众人之察,不虑其变,是疑于早晚者也。

译文

人的材质不同,成就事业也有早有晚。有早慧而少年得志的,也有大器晚成的;有些人年少时无智,最终也无所成就;有些人年少时材质良好,最终出类拔萃。这四种情况所含的道理应该加以考察。早年智力发达的人,材能智虑精微明达,其中有些特点在幼年时期就已显露出来。所以,文章精妙的人,幼时就辞句纷繁;辩才无碍的人,幼时就言语敏捷。仁的品德,在幼时的慈悲体恤的行动中就能体现出来;慷慨好施,在幼时的慷慨施舍中就能表现出来;谨慎细致的人,幼时多所畏惧;清廉处世的人,幼时往往不妄索取。智力早熟的人,善于领悟而反应敏捷;大器晚成的人,往往见识奇特而智虑舒缓。终生愚暗的人因各方面的才智不足而终生受困;终成事业的人,往往是诸事精通。一般人的观察,不考虑事物的发展变化,这是考察人材早智或晚成的疑难。

原文

夫人情莫不趣名利,避损害。名利之路,在于是得。损害之源,在于非失。故人无贤愚,皆欲使是得在己。能明己是,莫过同体。是以偏材之人,交游进趋之类,皆亲爱同体而誉之,憎恶对反而毁之。序异杂而不尚也。推而论之,无他故焉。夫誉同体,毁对反,所以证彼非而著己是也。至于异杂之人,于彼无益,于己无害,则序而不尚。是故同体之人,常患于过誉,及其名敌,则鲜能相下。是故直者性奋,好人行直于人。而不能受人之讦。尽者情露,好人行尽于人,而不能纳人之径。务名者乐人之进趋过人,而不能出陵己之后。是故性同而材倾。则相援而相赖也。性同而势均,则相竞而相害也。此又同体之变也。故或助直而毁直。或与明而毁明。而众人之察不辨其律理,是嫌于体同也。

译文

从人之常情来讲,没有不趋名逐利的。趋于名利的正确途径,是善于正确评价和肯定人的长处:而追名逐利遭受损害的根源,在于不能够正确评价和看待不足。因此,无论贤明与否,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长处能够得到正确的评价和肯定。最能了解自己优点的人是自己同类型的人,所以偏材交往的人大多都是自己类型相同的人,并喜欢加以赞誉,偏材往往厌恶与自己类型相反的人,并加以诋毁。对既不同于己,也不异于己的人材,只是排列等次,不加推崇。赞许和自己类型相同的人,诋毁与自己类型相反的人,无非是为了证明对方的错误,表明自己的正确。至于那些既不与自己相同也不与自己相反的人。对自己无害无益,于是只作排列,不加以褒贬。因此,同类型的人,常常有害过份称赞,但是一旦双方名望相当时,就很难能够相互称赞。因此,正直的人性格昂扬奋发,也喜欢别人以直待人,而不易接受别人的攻击。性格外向的人感情外露,喜欢别人以真心待人,而不易接纳别人的直言。热衷功名的人喜欢别人追求仕进,但不甘人后。因此,本性相同而才能有区别,就会相互引荐;本性相同而势均力敌,就会相互竞争,乃至相互陷害。这又是同类型的人之间的不同情况。所以,有时帮助正直的人,有时又诽谤正直的人,有时赞赏明达的人,有时又诽谤明达的人。一般人的观察不能够分辨其中的奥妙。这是由于同类型不易区别所导致的疑惑。

原文

夫人所处异势,势有申压。富贵逛达,势之申也。贫贱穷匮,势之压也。上材之人,能行人所不能行。是故达有劳谦之称,穷有著明之节。中材之人,则随世损益。是故籍富贵则货财充于内,施惠周於外。见赡者,求可称而誉之。见援者,阐小美而大之。虽无异材,犹行成而名立。处贫贱,则欲施而无财,欲援而无势。亲戚不能恤,朋友不见济。分义不复立,恩爱浸以离。怨望者并至,归非者日多。虽无罪尤,犹无故而废也。故世有侈俭,名由进退。天下皆富,则清贫者虽苦,必无委顿之忧。且有辞施之高,以获荣名之利。皆贫,则求假无所告,而有贫乏之患,且生鄙吝之讼。是故钧材而进有与之者,则体益而茂道。私理卑抑有累之者。则微降而稍退。而众人之观,不理其本,各指其所在,是疑于申压者也。

译文

人处于不同的情况下,有的受提拔,有的被压制。富贵亨通,这是得势;贫穷困乏,这是失志。上等才能的人,能够做到常人所不能做到的,因此通达时就会有勤谨谦恭的赞誉,穷困时也能显示光明的气节。中等才能的人,却随着时世的推移变化而互有损益,因此往往凭借富贵得势,家中积聚着财宝货物,将恩惠施舍到外边。被其救济的人,寻找其可称赞的方面,极力赞美他,受其援助的人,将其小的德行加以扩大。这种人虽然没有特殊的才能,但依靠自己的富贵仍然能够树立声名。身处贫贱的人情况完全不同,想施舍却无资财,想援引又无权势,亲戚不能够体恤,朋友不能够接济,各种名分道义都不能够建立,恩爱的人会逐渐离去,责备的人会一并到来,非难的人也会日益增多。这种人虽然没有大的过错,仍然会无故而被埋没。因此,世道有奢华与俭约的不同情况,人的名声也会随此而进退隐显。如果天下都富足,清贫之人虽然穷苦也不会有困顿的忧虑,并有辞让不受的高节和获得享受荣誉的名利。如果天下的人都贫困,清贫的人就会借贷无门,而有穷困匮乏之忧,并会产生计较得失的争执。因此,同样的才能的人,在仕途中得到提拔的,就能得到充分发展,与此相反,受到私心偏见压抑的人就很难得到发展。一般人的观察,不推究其根本原因,只注意各人的不同现象。这是对个人的际遇不同而产生的困惑。

原文

夫清雅之美,著乎形质,察之寡失。失缪之由,恒在二尤。二尤之生,与物异列。故尤妙之人,含精于内,外无饰姿。尤虚之人,硕言瑰姿,内实乖反。而人之求奇,不可以精微测其玄机,明异希。或以貌少为不足,或以瑰姿为巨伟。或以直露为虚华,或以巧饬为真实。是以早拔多误,不如顺次。夫顺次,常度也。苟不察其实,亦焉往而不失。故遗贤而贤有济,则恨在不早拔。拔奇而奇有败。则患在不素别。任意而独缪,则悔在不广问。广问而误己,则怨己不自信。是以骥子发足,众士乃误。韩信立功。淮阴乃震。夫岂恶奇而好疑哉。乃尤物不世见,而奇逸美异也。是以张良体弱,而精疆为众智之隽也。荆叔色平,而神勇为众勇之杰也。然则隽杰者,众人之尤也。圣人者,众尤之尤也。其尤弥出者,其道弥远。故一国之隽,于州为辈,未得为第也。一州之第,于天下为根。天下之根,世有优劣。是故众人之所贵,各贵其出己之尤,而不贵尤之所尤。是故众人之明。能知辈士之数,而不能知第目之度。辈士之明,能知第目之度,不能识出尤之良也。出尤之人,能知圣人之教,不能究之入室之奥也。由是论之,人物之理,妙不可得而穷已。

译文

清高雅洁的美,显露于形貌气质,容易识别,观察时少有失误。失误的来由,常常在于观察奇人异士和纸上谈兵的人。这两种人的表现与众不同。前一种人,含蓄精蕴于内,外表却无装饰的姿式。后一种人,言语浮夸,搔首弄姿,装腔作势,矫饰的表现与实际情况正好相反。人们寻求奇才,不能不以深邃的眼光来探索其中深奥玄如的道理,查明其奇特之处。但有的人以外貌欠缺为不足,有的以姿容美丽为突出的优点,有的以直率袒露为虚华,有的以巧伪虚假为真实。所以,过早地提拔一般说来会造成失误,不如按正常秩序。顺从次序是正常的情况。如果不考察其实质,怎么可能保证推荐人材不出现失误?所以,当被遗漏的贤才最终得到任用的时候,就会悔恨何不早点起用他;想选拔奇才而奇才终遭败迹,就会遗憾何不有先见之明;任意而行,等犯了过失的时候,就会后悔何不早早地广泛征求意见;而广泛地征求意见耽误了时机,就会怨叹自己何不多点自信。所以,才士奋力而起,普通人就会产生误解,韩信立功受封的时候,淮阴的乡亲为此震惊。这哪里是人们厌恶奇才而喜欢怀疑呢,分明是奇特的人物世间少有而奇才的行为与众不同的缘故。所以张良体质文弱,但他精明强智却是众多智者的模范;荆轲面色宁静,但他精神勇气却是众多勇士的表率。才士是卓立不凡的人,圣人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其才能越突出,他所达到的境界就越深远。因此,一个郡国的才士,只是州里的同辈之士,未能够得上人材档次。一个州中入等第的人材,只是国家级人材的下等。天下的众多人材,不同世道有不同的际遇。因此,一般人所能够做到的,是各自看重胜过自己的人材,而不重视奇人异士的独特素质。因此,一般人的聪明,只能够知道同辈中的突出者,而不知道在郡国的范围内品第人物的标准。同辈中聪明的优秀者,只能够知道郡国品评人物的法则,却不能够认识奇人异士。奇人异士能够知道圣人的教化主张,却无法探究学问或思想境界的精奥。由此看来,关于人物品第的道理,十分微妙,不可穷尽。

活学活用

人材也可吹出来

现在流行这样一句民谣: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这话带有愤激情绪,未免有些偏颇,然而,如果看看中国历史,这话又确实是有历史根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