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深蓝笔触铭刻一副****
宛若妖女美杜沙
穿梭在你的眼角眉梢
活色生香
血腥味道不止散发在海堂的眼角。
沉默的海堂,坚毅而倔强的嘴角微微颤抖,透露出这个骄傲少年内心的不安与痛苦。他的手还紧握着球拍,手指因过渡用力已经失去血色变得青白。
我三步并成一步,飞快跑到网球社活动室取出医药箱,又急忙跑回到场地休息处。取出消毒水和一只眼药膏,用棉签沾取一些消毒液,轻声对疲惫的少年说:“可能有些疼,眼睛周围很敏感,忍一下。”
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把头上的毛巾取下搭在脖子上,顺便擦擦脸上的汗。棉签一点点拭去渗出的血丝,我打趣道:“原来小说中写的双目泣血是真的啊。”以往听到取笑的话,熏总会以出名的“嘶~”回报以颜色,这次他却十分安静,正是这安静让我感到难受,他在责备自己么?我想帮他,然而不懂网球的我又能做什么……消毒完毕后我用棉签小心的在裂开的伤口上涂上一些红霉素眼药膏,不仅杀菌还会帮助裂开的伤口愈合,最后剪下一小片消毒纱布,折成几层盖住伤口,用OK绷固定在他眼角。
“睁开眼睛试试,有没有妨碍视线?”我柔声对他说。
他听话的睁开眼睛,我又调整了一下纱布,点着受伤的眼角笑着对他说:“没问题了,今天这里不能碰水。”随后坐在他身边,拨开一根香蕉递给他说:“不管怎么样,不要伤害自己,好么?”
他接过香蕉咬了一大口,“嗯”了一声。看着懊恼的熏,我下意识的向自己脸上摸去,那些斑驳已经不见了,留下了一片光滑。这个世界拥有太多的意外,意外的幸福意外的伤害,谁也说不好明天会发生什么,那么,还有什么比爱护自己、爱护自己爱的人更重要?
“嗨~海堂蛇,输的真难看啊!”桃城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你说谁?”刚才还没有生气的熏突然目露凶光。
“还嫌眼睛不够大么?睁那么大,一会那边也裂开了。”桃城丝毫没有退缩,无视海堂的怒火和凶恶神情走到他对面正色说道:“乾学长很强,怎么样,接受我的特训吧!”
“谁要接受你的特训!嘶~~~~~”熏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下一次,我一定会赢!”说完提着网球包去报成绩了。
“哈哈哈”桃城一阵大笑,冲我眨眨眼睛,“恢复正常了。”
我看着身边开朗的桃城又看看熏坚毅的背影不由得露出微笑,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两个人的友情表现的还真特别。
餐厅――
我盯着手上一大堆草莓酱面包哭笑不得:“桃城,我要我的便当。”可怜的和式便当啊,枉费昨天1个小时的精心准备,此刻全部落入桃城的肚子里。我很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品尝出那些食物的美味,以他的吃相来看纯属狼吞虎咽胡吃海塞,没有半点“品尝”的意思。
“又被桃城欺负了?”不二学长端着食盒坐到我身边,笑眯眯的看着我,“要不要吃我的?”
“嗯?”质疑腹黑不二食盒中的食物,虽然颜色看上去还算正常,但他可怕的味觉系统……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不用了……”
话还没说完,桃城的筷子已经伸了过来风起云涌卷走一大块鱿鱼卷,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含糊糊的说:“不吃多可惜,我来。”
我笑盈盈的看着好吃的桃城,心理默念:1,2,3……果然不出我所料,桃城忽然像发射的火箭跳起老高,双手掐住脖子咔咔咔的咳了起来。
“芥末的?”我转头问一脸无辜的不二周助。
“不喜欢吃?真可惜啊。”他温柔喝了一口水,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我却觉得浑身笼罩在一团黑雾中,好黑啊!
低头看看手中的面包,实在没有食欲,督臣就对我的挑食没有任何办法,光贺则会想尽办法满足我,挑剔的味蕾不顾肠胃的反对坚决拒绝吃这种食物。叹了口气站起身,饿一顿全当减肥,反正现在的社会流行骨头架子。刚刚起身就被人按回座位,面前已经摆上一大盒香喷喷的鳗鱼饭。
“吃!”
难为冰山部长请人吃饭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语气啊,叫我如何咽的下去,美味在前却不敢动筷这是多么痛苦的折磨哦。正当我在吃与不吃中挣扎之刻,冰山手冢已经拿走我手中的面包长扬而去。
“他走了,吃吧。”不二学长笑眯眯的吃着自己的芥末鱿鱼卷,“再不吃又没了。”他指指口水流到脚面的桃城。心中警铃大响!一把抱起食盒转身就跑,说什么也不能再给他吃了,再好吃的食物放到桃城肚子里面都是浪费啊。一口气逃到天台,靠在围栏上品尝手冢的鳗鱼饭,手艺真不错,浓汁烧味滴滴香纯。
天空依然蔚蓝,阳光依然耀眼,但温度却异常的低。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身边的事物不论改变的还是未改变的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最近一直在理智思考和侑士的关系,莫非我只是一厢情愿。朋友和爱人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时,我会很害怕,害怕自己喜欢的并不是侑士,而是喜欢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不能自拔。
远处的湖水已经结了冰,只有海堂孤独的背影慢慢徘徊。还在想那场比赛吧。直线球和斜线球的击球方式肯定是不一样,如果能用直线球的动作击出斜线球或许能够骗过乾这样的数据分析家。想到这里我突然很兴奋,丢下食盒冲下楼往湖边跑去。
“熏,熏……”我一边喘气一边说:“你能不能用打直线球的方式打出斜线球?”
“嗯?”他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意思?”
“乾学长的特长是通过观察对手的动作预知球的路线,如果你所有的击球动作都一样,打出的球又有区别,他就不能判断球路了啊。”我大声叫道。
“这确实是一种方法。”身后传来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我和熏回头看去,冰山部长手中拿着一本书面无表情正向我们走来。他把书递给海堂说道:“回去看看,一个月之内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网球!不能松懈!”接着又转头问我:“吃完了?”
“啊……嗯。”我结结巴巴的回答
“食盒呢?”部长大人黑白版扑克脸不带一份颜色。
“哎~?”能告诉他食盒被我丢在天台上了么?当然不能……沉默……沉默……不等他再问,丢下句“啊,我去做值日”,一溜儿烟跑向教学楼。
“你知道什么是动点的轨迹么?”熏一脸严肃的问我。
“曲线?”我随口答道。这家伙自从拿到那本书就开始神经兮兮,每天除了跑步之外,大部分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网球社活动结束后也不回家一个人躲在暗处练习。
他拿起一个网球在地上弹了两下,扔给了我说道:“给我发个球。”
我走到场地的另一端,笨拙的把球打过去,还没看清他的动作,球已经被他回了过来,切,直线球,我站在原地没动做出回击架势,等着球回到脚下再打过去,突然,飞翔在空中的网球划出一个奇怪的轨迹飞向另一端,“斜线球?!”我大声叫起来,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这样?空中改变轨迹,动点的轨迹么……“不,不是斜线球,曲线球!”
“嗯,这是属于我海堂的球,我叫它蛇球!”对面的少年第一次绽放出笑容,在冬日的骄阳下竟然灿如夏花。
“蛇球?”桃城听我描述完刚才的情景忍不住跑过来要和熏比试比试。我则在一边观察海堂的手臂动作。通常的正手击球打法强调正手把球送出去,肘关书要伸直,这样加大了手臂的线速度,击出的球也会更有威力,而海堂现在从拉拍、拍触球到随挥,肘关节都有不同程度的弯曲,击球时压腕,前臂都有明显的“内旋”动作,球在接触拍面时有一定地角度,好像被拍子抽边打回对手的场地。不光是回击动作和以往不同,连准备站姿都改变了,身体不再紧绷反而全身放松,双手双脚自然微曲,有节奏的微微晃动……长手长脚的他看上去更像……一条蛇了……“嘶~~~”他吐出一口气,向对面目瞪口呆的桃城示威。
“好啦好啦,别打了”,我忍住笑走上前招呼两个横眉冷对的少年,再打下去又要变成肉搏战了。一旁观战的人还在惊叹刚才的击球,乾却飞快的做着笔记,我微微一笑,想破掉蛇球可要花费一些时间吧。
“呀呀呀~~痛痛痛痛痛~~~~”桃城突然坐在地上抱着右腿惨叫起来。
愣了一下,我迅速跑上前检查,右小腿腓肠肌拉伤(注:腓肠肌就是小腿肚……),至少需要休息二周到三周,看来是刚才跳起扣杀时候太过用力,之前又没有做什么热身活动……
手冢在听完我的说明后,对桃城说道:“寒假好好休息吧,桃城”。
“啊,啊,不要啊,臭蝮蛇,这次放过你,等腿好了,看看是你的蛇球厉害还是我的大力入樽扣杀厉害!”桃城口中念念不休,仿佛中了邪。我翻了翻白眼,鸭子嘴怎么煮都煮不烂,腿都这样了还在逞强哦。背着药箱回到网球社活动室,发现海堂正在里面等我。
“那个……”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好可爱。
“嗯?”
“桃城的腿……没事吧。”
这就是……男人的友情?
我和光贺四目相对,分毫不让。
“不搬就是不搬,你没有权利命令我!”我冷冷的说道。以为比我大十岁就可以为所欲为么,光贺。
“你没成年。”他微微一笑,把我揽在怀里,重重的力道让我喘不过气。心中一黯,不错,我的监护人是光贺……
“别试探我的耐心底线,好么?”温柔的语调好似一位慈爱兄长,我却不由得颤抖起来,要发怒了吧,这次会是什么惩罚。
“不,光贺,我喜欢这里。”用力挣脱开他有力的臂膀,我整了整衣裳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没有反对,笑若春风:“说来听听。”
深吸一口气:“我要自由,光贺,我累了,不愿意与你再勾心斗角,我们是兄妹不是么,你要的,我一切的财产,都给你支配,我只要自由。”
他不动声色,只有眉头挑了两下,拍拍手说道:“你能这么想我真高兴,不过,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收拾东西搬家!”
我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他笑得更开心了,“因为――我不同意。”走过来贴近我的耳朵轻声念叨:“亲爱的泉子啊,你以为财产会比你更重要么?”不容我分说他向门外守候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立刻冲进来两个人把我拽到房车里。
“你这是绑架!绑架!”我恶狠狠的扑到他身上,却被他制住。
“别动,小心再多出一道伤痕哦。”光贺用手指划过我的脸,“你放心,和你一起住的人不是我。”说罢,他嘿嘿的坏笑起来。
“不是你?是谁?督臣?”我斜着眼睛不满的问道。
“忍足侑士怎么样?”
“哎~?”大脑荡机!
二十分钟后,我发现自己被光贺彻底卖了,卖给了忍足家。
对面的忍足家族家长一脸严肃仍挡不住嘴角的笑意,光贺春风得意仿佛面前的我不是他妹妹而是一大摞美元,席上列坐的大概只有我满面怒容。顶着一张黑锅底,我压低声音问光贺:“到底怎么回事?”
“好价钱啊!”他对着我笑,“你被卖给侑士了。”
SHIT!
我突然明白了,这家伙一定是不愿意看着小杉家得意,在双方家长还未商讨订婚之际把我当作商品卖给忍足家,由我取代小杉晴成为侑士的未婚妻。忍足家如果能够获得清堂家的支持,在医学领域将会有更大的发展,相对的,清堂家也可以通过忍足家的势力渗透到尚未涉足的医学领域。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唯一输掉的是我和侑士。
我看看身旁身穿和服端坐的侑士,嘴角仍挂着笑意,到这个时候还要忍下去么?凑过去轻声问他:“一起反对怎么样?”
他转过头看看我,抑扬顿挫的关西腔冒了出来:“我无所谓。”
BULLSHIT!
我转过头暗暗骂到,这个混蛋!无所谓是什么意思啊,自己被家族卖掉无所谓?还是说谁做你未婚妻都无所谓!想到这里更愤怒了,干脆站起来用力吼道:“我不同意!”
除了光贺和侑士,满堂愕然。
用手一指深蓝发色少年:“我不要做他未婚妻,这头关西狼,花心大少,到处留情!看到美女就泡,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病!”侑士的涵养再好也禁不住这般话语,我斜着眼撇了过去,果然,嘴角的笑意不见了,快站出来反对,我在心中默默为他喊口号!
身后传来光贺呵呵的笑声,不禁让我怒火中烧,罪魁祸首还没收拾!转身一拳打了过去:“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光贺一手架住我的拳一边笑着说:“乖,别吵,看来你的意见没什么用啊。”
列席的人在经过一刹那的愕然后,继续开展订婚仪式时间、地点的讨论。我顿时气馁,的确,我的意见又有什么用,懊恼的坐下满脸忧伤。
“你有喜欢的人?”侑士突然问道。
嗯?这个白痴现在问这个干什么,我点点头:“有,可……”就算我喜欢你也不能用这种伤自尊的方式把自己卖掉!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站起来说道:“等等,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这下不止是我,连光贺都吃了一惊,皱起了眉头。不愧是忍足家下一任家长继任者,侑士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马上让喧哗的客厅忽然安静下来。
“侑士?”忍足家族族长暗示他退下不要再说了,光贺一摆手劝住了族长下面的话,反而和颜悦色的问道:“侑士,怎么?”
“我和泉子并不合适。”他淡淡的说,没有一点惊慌。
“我觉得很合适啊,或者这样”,光贺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我们先不确定具体的订婚事宜,你们双方再仔细考虑一下。”双方大老纷纷点头称好……
东京某高级公寓内,我愤愤然瞪着侑士,他则坐在沙发内优雅的看书,时不时抬起眼皮给我一个媚笑。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宽宽的肩膀上,衬衫最上面的两只扣子没有系上,因为坐姿斜斜裂开,露出完美的锁骨……看着眼前充满魅惑气息的侑士,我只觉胸中气血逆流,鼻子一热,流血了……
这就是光贺说的仔细考虑?一对未成年男女住在一起能仔细考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