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第21装甲师驻扎在隆美尔认为可能会遭到盟军进攻的地区。隆美尔担心沿海地区的预备队不够用,又向希特勒请求把“利尔”装甲师和第3防空军调往奥恩河和维尔河之间的地区机动,党卫军第12装甲师调往维尔河两岸,并在奥恩河西部地区驻扎一个机动能力很强的火箭旅。然而,这个建议没有被希特勒采纳。
若希特勒接受了隆美尔的建议,这些机动部队正好驻扎在最利于反击盟军入侵的地区。
战后证明,隆美尔制定的防御计划是全面的,他对盟军将在诺曼底登陆的估计是正确的。幸运的是,希特勒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而是把精锐部队都调往加莱地区了。
另外,隆美尔根据他在北非和意大利的经验,非常重视盟军不断增强的空中力量。隆美尔认为龙德施泰特的预备队很可能会被盟军空军牵制住,当需要支援盟军登陆地区时无法调动。
隆美尔还认为盟军的登陆器材数量过于庞大,而且种类繁多。他不像龙德施泰特那样认为盟军肯定会首先占领一个港口,盟军才能不断增兵。
隆美尔认为,盟军在很长时间内没有港口,他们照样能完成登陆作战任务。隆美尔向希特勒提出建议:“若我们不能在3天内把登陆的盟军赶下海,整个战争必将失败。我再次请求向沿海地区调兵。”希特勒仍不理睬。
隆美尔的经验十分丰富,他命令所属部队加速采取各种防御措施,以阻止盟军从海上登陆或者空降着陆。德军在高潮线以上的海岸都布设了地雷。
隆美尔下令在混凝土暗堡里设置海岸炮和反坦克炮,暗堡的厚度可以承受盟军飞机的轰炸。B集团军群的阵地上设置了大量的永备发射点,包括机炮、喷火器、带刺铁丝网和反坦克壕等。在任何通路,德军都布设了地雷。
滩头的守备部队躲进海滩附近阵地的壕沟里,隆美尔多次向龙德施泰特建议把装甲师都驻守在离海岸较近的地方,以防止盟军向内陆突破,但龙德施泰特反对这样做。隆美尔的防御工事无法完成,因为盟军不断对德国本土进行轰炸,使德国把大量劳动力撤回国内进行抢修。
5月,根据希特勒的命令,德军在诺曼底地区加快了修建防空和防坦克工事的速度。隆美尔在诺曼底地区重新部署了预备队,命令预备队向诺曼底海岸移动。同时,隆美尔请求希特勒准许他把第12党卫军装甲师和训练装甲师调往圣洛—卡朗坦一带,但遭到龙德施泰特的反对。
伦德施泰特认为隆美尔布设的雷区和抗登陆障碍物都是“无聊的小玩意”。伦德施泰特的防御战略是依靠步兵和装甲预备队,在盟军突破海岸防御工事的外层到达登陆场之前进行反攻,大量的步兵师和装甲师应该配备在内陆。伦德施泰特反对隆美尔把装甲师固定在死亡地带后面的沿海地带。
隆美尔同意龙德施泰特关于盟军可能在索姆河口登陆的意见,但他反对龙德施泰特重视布勒斯特半岛的防御,因为半岛对盟军发展日后作战距离太远,而且该半岛可以登陆的海滩很少。
隆美尔认为盟军登陆的方向应在塞纳湾,同时不排除在法国地中海沿岸进行牵制性登陆的可能性。
在盟军登陆前几周,隆美尔去见鲁格海军中将。隆美尔向他问起科坦丁半岛东岸的一个海滩,并咨询那里是否可能遭到进攻。鲁格回答说很有可能:“盟军在那里将能够避免遭到两边风浪的袭击。”隆美尔相信鲁格的判断,回去后立即在“犹他”海滩重新部署了兵力。
隆美尔又去向西线海军总司令克朗克海军上将那里咨询。克朗克认为盟军很可能在斯凯尔特河登陆,因为那里的安特卫普港距离法国鲁尔的路程最近。同时,他认为塞纳湾将是盟军最可能登陆的地点。
隆美尔前往奥马哈视察防御工事时,命令守备部队快速加固这段工事。隆美尔还把战斗力比较强的第352摩托化步兵师调到奥马哈,将该师的1个团部署在滩头,2个团部署在海滩几英里外的贝叶地区。后来,奥马哈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西洋壁垒”。
盟军登陆那一天,西线德军兵力共有58个师,飞机500余架,100艘潜艇和500多艘轻型舰只。地面部队分为B、G两个集团军群和一个西部装甲集群,由西线总司令龙德施泰特统一指挥。其中B集团军群有35个师,由隆美尔指挥,部署在荷兰到法国西海岸线上;G集团军群13个师,由约翰内斯·布拉斯科维茨上将指挥,部署在法国南部和西南部海岸;西部装甲集群下辖10个装甲师,由冯·施韦彭布格指挥,其中3个装甲师拨给隆美尔的B集团军群,其余7个装甲师作为预备队,由希特勒直接指挥。
在这58个师中,有33个是守备师,守备师缺乏汽车,只适合执行短距离作战任务。58个师中约有一半是海防师和训练师,另一半是27个野战师(包括10个装甲师)。
德军的10个装甲师中只有一个是名符其实的机械化师,即党卫军第17装甲步兵师。另外,德军还有两个伞兵师和一个伞兵团。
为了加强加莱地区的防御力量,希特勒把B集团军群的第15集团军群(共19个师)调往加莱地区,这使隆美尔的兵力少得可怜。
隆美尔向希特勒报告说:“一旦盟军大规模登陆诺曼底,远在内陆的装甲师将在赶往前线的半路上被盟军的空军歼灭。”希特勒不相信隆美尔的话,他认为盟军必将在加莱登陆。
★盟军登陆前德军毫无防备
盟军登陆前夕,德国气象工作者判定那几天的天气不适合盟军登陆。因此,隆美尔于6月4日7时离开巴黎和诺曼底之间的拉罗什吉荣司令部,赶回在赫林根的家。
隆美尔参加了妻子露西的生日宴会。之后,他想去奥伯萨尔兹堡晋见希特勒,想劝他向诺曼底增派2个装甲师,再调1支防空部队和1个装备新式V型导弹的旅。
与此同时,西线海军司令克朗克已经通知龙德施泰特,因为天气太糟,海军的巡逻艇无法出海。
德国情报机构通知西线所有高级指挥官,他们截获了通知法国抵抗运动将要登陆的广播。然而,只有第15集团军对这一情报有所反应,提高了警戒级别。
6月5日,第7集团军的高级指挥官们接到赴布列塔尼半岛的雷恩集合的命令,准备参加6月6日上午举行的演习。该命令规定在6日天亮以前不准离开部队,但有几个高级指挥官仍然离开了,因为这几个月以来隆美尔将他们管得太严了,终于有机会离开军营。
就连B集团军群的参谋长斯派达尔和参谋们也趁隆美尔不在,邀请几位朋友共进晚餐。他们的谈话十分活跃,谈到了意大利、苏联和法国的政治家,还谈到了希特勒不信任隆美尔。午夜,所有客人都离开了,斯派达尔和几名参谋正在聊天。深夜1时35分,电话铃突然响起:“盟军伞兵在科坦丁半岛的东岸着陆。”
3.源源不断的情报
1942年5月,在法国卡昂市的市政厅外边的布告栏中,贴出一张告示。告示上说,托特组织想装饰一些办公室,请行家来估算费用。
托特组织是专门设计“大西洋壁垒”,负责修建大西洋防线的工程兵组织。
卡昂著名的油漆匠勒内迪歇,看到告示后,开着破旧的卡车,来到托特组织司令部。司令部位于监狱街,楼前有铁丝网围着,几个哨兵在站岗。
迪歇装出一副憨厚的模样,朝哨兵笑着。那模样使人失去警觉,误认为自己的智商比迪歇高出很多。哨兵没有被他的笑容打动,命令他回去。
一位中士听到哨兵的咆哮声,从警卫室中出来了。
迪歇说:“你们不想要油漆办公室吗?”
德国人没有听懂,迪歇就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刷油漆的样子朝德国人走去。德国中士把迪歇打倒在地,哨兵扑上来踢了几脚。
他们把迪歇拖入警卫室,中士板着脸说,取笑元首是要受到惩处的。迪歇这才明白,原来希特勒当过油漆匠。迪歇赶紧作了解释,德国人笑得前仰后合。迪歇被带着去见一位年轻的中尉。
中尉问他涂刷两个办公室的墙壁要花多少钱,迪歇说他只收最低的费用。中尉笑着带他来到建筑总管的办公室。
总管喜欢裱糊办公室,告诉迪歇,裱糊浅黄色带蓝色骑兵的图案,或者深蓝色带大炮图案的糊墙纸。迪歇说可以带来一些样品,让总管满意。
总管让迪歇明天到这里裱糊办公室。
第二天上午,迪歇夹着一卷糊墙纸的样品来到总管的办公室。总管把样品摆在桌子上,认真地欣赏样品。一位军官走进总管的办公室,把大堆地图放在总管的办公桌上。总管点了点头,军官出去了。
总管放下糊墙纸样品,拿起地图。地图太长,不好展开。迪歇认出了诺曼底海岸的轮廓。一会儿,总管又去看糊墙纸。一位中士进来向总管报告,迪歇听不懂德国话。
总管走向房间的另一侧,向中士下达命令。中士出去了。
迪歇朝桌子跟前走了两步,把地图向自己拉近。迪歇想立即得到这张地图,但又不能让敌人发现自己。
迪歇没有把握保证行动的成功,也不知道这些地图是不是完整的。如果偷走上面的一张,德国人会发现少了一张图,他们就会追查到迪歇。
迪歇认为,这些地图是值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换的。迪歇用手把最上面的那张图拿了过来,把那张图塞进镜子和墙壁的中间。这时,迪歇已经汗流浃背,努力控制住紧张的情绪。
总管转过身来,又去看那些墙壁纸。总管把选好的墙壁纸指给迪歇,让他明天开始工作。
他明天还要回来,地图丢失的事情肯定会被总管发现的。那样,总管会怀疑到自己。
第二天,迪歇来到托特组织办公楼,装裱着第一个办公室,心里很紧张。迪歇害怕见到总管,怕总管见到他把他逮捕。
迪歇嘴里不停地哼着刺耳的歌曲,一位德国士兵跑过来命令他别再唱了,他的歌声影响军官们了。迪歇道了歉,问士兵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建筑总管。
“总管不在,”士兵说,“他去圣马洛了。”
“他明天能回来吗?”迪歇问。
“永远不回来了,新总管接任他的位置。有事你去找新总管。”
迪歇担心总管的调走与地图失窃有关,德国会不会抓自己呢?迪歇这才想起,藏在镜子后的那张地图在总管的办公室中,总管调走,自己进不去办公室了!怎么才能进入那个办公室呢?
迪歇很快干完了活,急匆匆地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迪歇来到托特组织办公楼。他去见负责房屋维修的年轻的中尉。
“什么事?”中尉问。
“关于裱糊总管办公室的事情。”迪歇说。
“现在是新来的总管,他不需要你裱糊办公室。”中尉说。
“原来的总管告诉我要裱糊了。我想,他会跟新来的军官说起这件事。”迪歇说。
中尉把迪歇领到办公室,向新来的总管进行介绍。
新总管大声说:“我不知道,我们的修理费用花光了。”
迪歇傻笑着,对新总管说,他没有要上任总管的钱,他装裱这个办公室是不收钱的,只是向德军表示友好。中尉的表情立刻和善起来。
新总管吩咐中尉把办公室中的东西搬到外边去。迪歇,他说,他不想给中尉增添麻烦。他会把办公用具放在办公室的中央盖好。新总管对迪歇的话非常欣赏,减少了中尉很多的麻烦。
当标有德国“大西洋壁垒”中从瑟堡到翁弗勒一段完整工事的地图送到伦敦时,盟军的情报官们研究了这张地图。他们担心德国人知道地图丢失后会对原计划进行调整,但是德国人在这段工事的修建上没有改动。
原来,托特组织丢失了图纸后,没有向上级汇报,工程照原计划修建。
迪歇并不是职业的间谍,他是一个反德的斗士。
二战期间,在所有的保密工作中,福蒂图德行动是保守得最严的行动之一,就连在伦敦的戴高乐将军都没有被告知。
福蒂图德行动是为了诱使德国相信:“盟军的登陆地点为加莱地区,盟军针对诺曼底的活动只是声东击西的障眼法。”
1944年初,英国决定通过切尔尼亚乌斯基实施福蒂图德计划。
★切尔尼亚乌斯基的多重身份
切尔尼亚乌斯基就职于波军参谋部。二战爆发后,切尔尼亚乌斯基正在法国某军事院校深造,他在法国参战。1940年,在阿尔萨斯,切尔尼亚乌斯基被德军逮捕。不久,他逃跑了。他认为与其渡海赴英国避难,不如留下来为英国提供军事情报。
切尔尼亚乌斯基知道哪些情报对英国有用,他联系了一些反法西斯人士,成立以法国志愿军为主的情报网,用发报机向伦敦传递情报。
1941年11月,切尔尼亚乌斯基和64个伙伴被德国秘密警察逮捕,被关押在弗雷斯纳监狱。德国驻法国的间谍机构头目雷尔上校很欣赏切尔尼亚乌斯基的才能。雷尔以切尔尼亚乌斯基的64个伙伴为人质,逼他为德国卖命。切尔尼亚乌斯基被迫同意,雷尔交给他的任务是掌握英美军队的情况。
不久,在雷尔的安排下,切尔尼亚乌斯基来到马德里。一天,他找到英国驻西班牙大使馆:“我是盟国间谍阿尔曼,刚逃出来。请帮我回到英国。”不久,他乘坐一架飞机来到伦敦。他将一切都向英国间谍机构交待了,并取得了英方的信任。他还跟波兰流亡政府的官员们见面,向官员们提出了行动方案——先向德国人提供真的情报,再寻找机会用假情报骗德国人。
切尔尼亚乌斯基的计划引起了波兰流亡政府首脑西考尔斯基的兴趣。这样的行动必须得到英国的帮助。第二天,切尔尼亚乌斯基参加了丘吉尔亲自创办的秘密组织——“双面游戏”。从此,切尔尼亚乌斯基以波兰参谋部官员的身份投入了间谍工作。
1943年1月,在伦敦郊区,切尔尼亚乌斯基开始向德国报告英美军队的布防情况。收报人是巴黎的雷尔。英国秘密给切尔尼亚乌斯基配备了一个发报员。切尔尼亚乌斯基发送的情报都是真的,但不具备战略价值。德国间谍机构如获至宝,越来越信任切尔尼亚乌斯基。
1944年3月,英国开始布置福蒂图德计划。此时,诺曼底登陆即将开始,盟国组织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舰队,但一次也只能运送15万人。
切尔尼亚乌斯基发报给雷尔:“法国加莱海峡对面的英国东南部有100万盟军,盟军在其他地方的登陆只是虚张声势。”
盟军认为,德国在法国的部队和坦克数量远远超过盟军登陆部队。若登陆那天德军将主力集中在诺曼底,那么将对盟军带来一场灾难。因此,必须诱使德国相信诺曼底登陆行动是佯攻,真正的地点是加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