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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通过密切接触受到教育(2)

下面就是华兹华斯对他读过的作品的评论:“我长期拥有的一份宝贵的财富是一本黄色帆布封面的书籍,它是阿拉伯神话故事的袖珍精华版。在一个新的住所,我从同伴那里第一次获悉我的这份宝贵的礼物,只不过是从一个巨大的石头上劈下来的一小块——全部的内容包括四册大本的厚书,全都是亲属关系的故事。其实,当时对我来说,这样的书籍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诺言……从此以后,当我放假回到父亲的房里,我就去找出我曾放在那儿的珍贵的藏书,我的心中充满欢喜!有多少次……我俯在你的旁边。啊!在明亮的阳光下,在晒烫了的石头上,我曾潜心阅读,身边是浅语低唱的小溪,我曾贪婪地阅读,书中的故事真是精彩,它们让白昼的光辉变得暗淡,让我变得不顾一切!”“他们必须有自己的营养食品”——浪漫故事,我还是无法省略下面华兹华斯的忠告:“一个高贵的精灵统治着这个世界和人们的思想,它无声无息、不知不觉地进入到那些无可指责的快乐作品之中,以宽厚仁慈的旨趣指导着那些不在乎、不了解也不考虑自己的作为的人们。这些故事让我们在阿拉伯的浪漫情调中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这些浪漫的故事有些是在修道院里的昏暗灯光下为了寻求安慰而写出来的传说,有些是年轻的扈从为他们所爱戴的女士撰写的幻想故事,而无边际的冒险故事是古代解甲归田的武士编造出来的,其中的内容体现了十足的计谋,反映了他们的青春机智,这些故事随着时间的更替不断流传,其中的情节将永远留在人们的心中。读了这些故事,我们解决了渴望,满足了欲望,所以,孩子们必须拥有适合他们的精神食粮。我们的童年,简单的童年就是基于这样的一个宝库,它比所有的原理和自然力量都更有威力。”

孩子们必须自由地博览群书

对此华兹华斯还有另外的忠告:“我很少不情愿地被迫去读书,然而我却感到欣喜,而且按照我所接受的思想教育,我会怀着兴高采烈的心情去表达我的感激,感谢我在目前危害儿童的环境中能够安全地成长,这种弊病就像害虫一样可能早就吸干我的身体和心灵……我们两个躲到哪里去了,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是在没有什么危险的季节,我们可以不去闲逛,而是去看溪谷里长满了本土的庄稼,有宽阔美妙的田野,还有自由延伸令人愉快的牧场,但是我们一直被跟随着,时刻被监视着,受着束缚,因此,每个人都是抑郁消沉,重复着一天几次的散步。”

华兹华斯的“一种激情和一种力量”

后来,华兹华斯接着写了他第一次被诗歌所吸引的故事:“五年当中曾有两次或不足两次的时候,当我初次怀着认真的兴趣向那些优美富有节奏的语言敞开心扉时,我发现诗歌语言是那么美妙,我或许看到了一种激情和力量,那些描写欢乐或华丽或爱情的诗句让我感到愉快。经常,在人迹罕至的公路上,当晨曦抹黄了山顶,我会带上一本好诗走出去,在两个来小时的快乐时光里,我们沿着薄雾笼罩的湖畔漫步,用一个声音重复朗诵着喜爱的诗句,或者像我们周围安静的小鸟,更多的时候进行研究和默记。”

罗斯金狭隘的历史观

罗斯金历史意识的萌发似乎总是和地方有关系,这对于我们也是一个不小的教训,他把对历史的兴趣和美学的愉悦合二为一,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又一件事情。我们已经知道拜伦如何在这个方面对他产生影响。他再次向我们提到:“我一生的思想的中心就是三个地方:鲁昂、日内瓦和比萨,它们一直是我们所熟悉的恩师,也曾是我从一进入它们的大门就爱上了的情人。”这些是到后来才发生的,而阿布维利城是让我马上投入工作和快乐的大门……我最大的快乐当然一直是在山里。但是为了寻求令人振奋的喜悦,我在一个明媚的夏日午后去看阿布维利城,还从欧洲旅馆的院子里跳出来冲上大街去看夕阳落山前的圣伍尔富兰教堂,这些都是我一直珍藏在心底、帮助我追忆过去的事情。”

和过去做必要的生动接触

但是除了碰巧在一个地方住着,罗斯金才对那个地方新发现的历史发生兴趣,罗斯金接触过去历史的愿望在他对罗马的初次印象中得到体现。“我的拉丁知识的积累由李维的两本书构成,它们都不出名,但是借助它们我开始了对这个城市的研究,我记住的地名无需再去地图上查看它们的位置,尤维纳利斯在科尼利厄斯撰写的一章节中占有一两页的篇幅,在维吉尔著名的民族史诗中有燃烧的特洛伊城,有狄多的故事,还有最后的决战。对于后来罗马的历史,我读过《帝国的罪恶》的英文摘要,并认为发生在坎帕尼亚的疟疾是教皇统治的后果。

我从未听说过罗马有一个好的皇帝或教皇,也不太确定特洛伊人是生活在基督之前还是之后,否则的话,不论谁告诉我马卡斯?安东尼是和苏格拉底同时代的罗马哲学家,我都会带着宽慰而满意的心情去感谢他……我们当然在这个城里驱车参观过,看到了讲坛、国会大厦等,我不大知道讲坛是干什么用的,也看不出那几根柱子是怎样和讲坛连在一起的,还有那个塞维鲁王朝建立的拱顶……我一点都不关心讲坛或国会大厦在过去是什么样子,我看到柱子的规模不大,而且柱顶的雕刻非常粗糙,上面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它们根本无法与‘爱丁堡旧城’的任何一处通道的墙壁相比。”

华兹华斯和罗斯金都脱离了过去

华兹华斯也脱离了过去。他了解“古老的、不快的、远去的事情和很久以前的战斗”,但是各个国家和民族的过去没有对他产生影响。根据他在《序曲》中的描述我们可以判断,即使是法国大革命的艰苦斗争也不能从根本上动摇他,虽然他在当时曾去欧洲大陆做了一次旅行,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好像从睡梦中醒来,所有的国家欢呼他们的伟大期待!”但是对他来说,“我好像是隔岸观火,虽然听到了、看到了、感受到了,并且被感动了,但是并不真正感到关心”。

在学校学习的知识

对于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罗斯金向我们讲述了他的经历,虽然讲得很详细,却是非常枯燥,如欧几里得、拉丁语法等等,而且男孩子们没有一个在上课的时候“被突发奇想的念头迷住过”,除非是霍克斯海德村中学自己采取这样的做法——“在青春时期,很多事情都令我们快乐,但是天啊!当每一个小时都能带给我们明显的知识增长,当所有的知识变成快乐,没有痛苦,那该是一种多么幸福的生活啊!”但是接下来就是对季节轮替的赞美,而且我怀疑诗人所看到的正是他们自己的经验知识。

友情

对已故的罗得斯先生那富有启发性的遗嘱我们一直都很感兴趣,我想大多数母亲和教师都曾对学者的四种品质作过深刻的思考。其中第三种提到了“友谊”,第四种包括引导和产生对校友的兴趣。最好将维护友情的天资作为一种必要性明确地告诉世人。正像罗斯金悲哀地感到,他所受的教育遭遇到了意外的灾难,他从未感受过友谊的快乐。他讲到了“平和、顺从、忠实是三大优点,接下去是培养了用双眼和思想集中注意力的习惯”,这是他童年的幸事,然而他列举了“同样重要的灾难”。

“首先,我没有什么东西去爱,我的父母是一种有形的自然力量,和太阳、月亮一样受到我的喜欢,如果他们有一个不见了,我表现的只是不安和困惑(当二者都消失了,我会有多么不安啊!),我对造物主的爱就更少,不是因为我和他吵过架,或是畏惧他,只是因为我发现人们告诉我造物主的工作不那么令人满意,还有人说他的书不甚好看。我也没有伙伴吵架,没有人可帮,没有人可感谢。甚至除了他们该做的事情,从未有仆人为我多做过什么事情,而且我为什么要感谢那些专门就是做饭的厨子,或是专门修剪花草的园丁呢?……因此,我现在判断当时我受的教育太正规、太奢侈,这束缚了我的性格在最重要的时期自我形成,没有得到良好的训练。我所受到的训练只是为了避免无知,并不是实践美德。”

就像我们所看到的,华兹华斯却正好相反,他和同学一起生活,根本无拘无束,他总是和一群同学相处,只有在被什么东西深深吸引时他才一个人待着。稍后我们再谈论这一点,他所喜欢的溪谷的朴素生活牢牢地扎根在他的心中,形成了他那顽强的北方气质,不论是在剑桥还是在伦敦,或是在动荡时期的欧洲的生活和经历,都不能替代他心中的这些形象,或者给他深邃的思想予以新的指导。司各脱主张“与同胞国民中所有阶层的人士保持亲密的关系,从苏格兰贵族到苏格兰耕农”,而且我们看到了《威弗利小说》。华兹华斯很高兴地了解了他住的溪谷里的善良农民,他们像他一样有着诗人的心灵。也许这样的局限有助于诗人朴实生活和高尚思想的培养,但是局限是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