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3年八月,范仲淹被任命为参知政事(相当于副宰相)。这时的北宋朝廷已经十分腐败了,官员数目惊人,而且有些官人不办正事,还贪污钱财,欺压百姓。这些情况,使范仲淹十分气愤。
九月的一天,宋仁宗召见范仲淹与另一个大官富弼,要他们俩写出富国强兵的好策略来。范仲淹提笔写下十项治国良策,主张在官员管理、加强备战和鼓励生产等方面进行改革。他的主张为宋仁宗所采纳,因为这时仁宗的年号是“庆历”,因此历史学家将这次改革叫做“庆历新政”。
改革的各项政策因宋仁宗的支持而顺利地公布到全国各地。范仲淹和富弼等人为了国家和人民,整顿官僚机构,对不称职的官员决不手软,全部撤职;同时还规划农业生产,提倡廉洁节约、反对腐化贪污的歪风。每天他都特别忙,就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要回顾一下白天所做的事情,看看是不是对得起自己所领的薪俸。如果他觉得问心无愧的话,他便能安心地睡着;如果他觉得对不起自己所领的薪俸,便会十分不安,整夜难以入睡。第二天便要尽量多做事,以示弥补。
范仲淹的以身作则,带动了一批官吏,一时间朝廷上下呈现了一派蒸蒸日上的气象。可是好景不长,一些顽固的皇亲贵戚和大官僚们遭到了范仲淹的打击,便怀恨在心,对范仲淹与富弼极力诬陷、攻击。由于他们不停地向宋仁宗告状,宋仁宗便把范仲淹派到边关去了。范仲淹走后,那些保守派就更得意了,他们打击、排斥推行新政的官员。在他们的阻挠下,庆历新政实行不到一年便被迫结束了。
范仲淹一生多次遭到贬黜,但他的正直高尚的品质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为人善良忠厚,孝敬母亲,自己生活十分简单朴素;在外边,他家乡的族人以及和他在一起的乡人,很多都曾得到过他的帮助。无论是识字的人,还是不识字的老百姓,全知道他的名字。他也真正实践了他“先天下之忧而优,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志向。
智慧金言
历来做官的人都想在自己的任期内做出永垂后世的业绩。因而就会有各种打着为民造福旗帜的政举被实施。但是,真正留在史册留在人民心里的政绩,是那些真心为民谋利益的善举,它们所费资财不多,却使民众获得了丰厚的实利。
而能够在人民心中长垂久远的事业,并不是公家投资了多大数目的工程,反而是那些民众全身心自愿参与的事情,是与当地民众生计息息相关的事情。
不要总是高高在上的站在施予者位置上,自以为是地喊空话、大话,只要深入到民众之中,放手让百姓自主参与,政绩自然可观。
治理地方,顺应民意
原文
夫养民者如驯禽,适性则乐,扰则苦。
译文
治理地方,恤养民众,就如驯养畜禽,只要顺应了他的天性,就会安乐。如果强制推行不合其意的举措,则只能是徒劳辛苦。
活学活用
造福于民是为官之基。但造福工程一定需要权衡利弊,不要做无故浪费的工程。否则将会造成不必要的人力物力浪费,最终劳民伤财,损及民众的利益,如此又何谈爱民呢?所以,劳民伤财之事应能省则省。
明隆庆年间,进士张淳任永康知县。当时永康世风颓败,猾吏、刁民不可胜数,官府还积压了许多陈年旧案,在短短的几年里,就罢黜了七任县令。张淳了解到这种情况后,并未畏缩不前,反而暗下决心要治理好此地。他日夜审阅案卷,不敢稍加懈怠,并且料事如神,断案流畅迅捷。常常在乡民裹一包饭的功夫,就可以准确无误地断清案情,因而得了个“张一包”的雅号,用来称颂他像包拯一样断案神速。
永康出过一件盗劫库金的大案,据说是巨盗卢十八所为,但他生性狡黠,出没无踪,十多年都未能将其捕获。御史知道张淳的办案能力后,就让他破获此案。张淳不仅爽快地接受下来,还给自己限期三月抓获案犯,并请御史亲自监督、过问此案。御史索性依计而行,时常派人催问此事,故意提醒他期限将临。
张淳显得不慌不忙,似乎并不急于缉拿盗贼,而是像往常一样料理公事。当御史每次差人来问时,他都有意露出尴尬之色,还在众人面前笑着说:“盗贼逃遁很久了。一时怎能抓得到?”
其实,张淳用“障眼法”来迷惑盗贼。他想:如果自己兴师动众地去四处搜剿,盗贼定会隐藏不出,可能还会逃往异地,何不施用缓兵之计,引蛇出洞呢?因此,他内紧外松,暗中派出得力的捕探,多方查找盗贼的下落。
一天,有人探知县衙中一位小吏的妻子,长期与卢十八私通,小吏却因惧怕卢十八,不情愿地做了他的耳目,定期去通风报信。张淳听后心中暗喜,便装成郁郁寡欢的样子,放出话来说:自己已黔驴技穷,破不了这桩大案,过几日就要去向御史大人谢罪,辞去知县之职。然后打点行装,准备离任。
这位小吏果真将张淳的话转告给卢十八,卢十八长长地松了口气,觉得可以高枕无忧,继续逍遥法外了。
张淳见此计得逞,便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他以其他罪名拘捕了小吏,并亲自加以审问。他先是恐吓小吏因通盗将要被处死,转而又教其所谓保全之计,让妻子替他服刑,而自己出去设法用钱来赎罪。小吏为了活命,只好托人转告妻子,让她照此办理。
小吏之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捎信给卢十八,求他务必来见上一面。卢十八情急之中,未加考虑,就急如星火地赶来探视。不想,张淳早已在小吏家的附近设下了埋伏,正好来了个瓮中捉鳖,将其一举擒获。
等御史接到张淳破获盗案的捷报时,尚不足两个月。
张淳不仅擅长断狱,整顿治安也颇有办法。
有一年,天大旱,粮食欠收,百姓吃不饱肚子,不法之徒趁机大肆劫掠。当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出来抢劫,使地方上无一宁日。身为永康“父母官”的张淳,对这种严重扰乱社会治安的行径,自然是不能容忍的。他制定了非常时期的严厉法令,将劫夺者一律处死。
某人因抢夺了五斗米而被拘捕,罪当处死,但乡亲们纷纷为他求情,希望能饶恕他这一回。张淳刚开始不为所动,想:法纪是对事不对人的,一旦宽恕了此人,将来又何能治众呢?并且不杀一儆百,也难以刹住这股蔓延的抢劫之风。但后来又从求情者的口中得知,此人的确不是惯盗劫匪一类,此人家中有一老母需要抚养,生活所迫,才做下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张淳因此便动了恻隐之心,可如何才能既不违反禁令,又能救其不死呢?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妥善的办法。
次日,张淳令人解来一名死囚,故意用布蒙住他的脸,当众宣布以“劫米者”的罪名执行死刑,然后将其毙死杖下。大家都以为处死的就是那位抢粮者,其实已被张淳偷梁换柱,真正的“罪犯”经责罚后得到释放,回家照料老母去了。
人们知道了其中的内情后,均敬服于张淳的机智和明辨是非,不法之徒也被震慑住了,因惧怕严惩而不敢再逞凶。于是,地方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安宁。
过了不久,张淳以“治行第一”的成绩被召见,就在他登车要离开永康时,还若有所思地琢磨着什么,突然只见他摆了摆手,对自己的下属说:“先不急于走,某位盗贼已到了,距此不过数里,我可去将他擒来,然后再走也不迟。”下属将信将疑,只好依言而行,果然走了没有多远,就发现一位形迹可疑的人,正坐在河边洗脚。经拿住后审问,确实是在逃的凶犯。
许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以为定是神灵预告,才使张淳有此妙算。张淳却说:“哪有天神显灵这回事呢!无非是盗贼以前为逃避追捕,躲到异乡去了,如今听说我要离开此地,又急于返乡而已。这是根据道理推测的,不必借助神灵。”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对张淳的断案能力,也更加信服了。
当然地方上有关人命和盗窃等重大案件,并不是随时都有发生。惟有民事官司,却是源源不断,随时都有,在老百姓日常生活中,最为繁杂,最为急待解决的事情,也是为官者最需要尽心尽力去办理的事情。
智慧金言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所谓天,其实就是民心,是代表民心方向的社会发展潮流,是不容违背的自然规律。顺应民心,自然会得到支持,社会发展,万物兴盛。否则,就会使矛盾激化,社会动荡。只有顺民意、谋民利、得民心,才能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拥护,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官不在于职位的高低或权力的大小,而在于作为,在于树立正确的为官方向。每一个职位都有其特点,事在人为,官在官为。作为治理地方的官员,不论何种职位,只要坚持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为民众诚心诚意办实事,尽心竭力解难事,坚持不懈做好事,就是顺应民心,就能够赢得民众的拥护和支持,就能干成事,就会有政绩。
工作不要假手与亲友
原文
署中翰墨,不能不假手亲友,至标吏、办稿、佥役、行牌,虽公事甚忙,必须次第手治。若地处冲要,实有势难兼顾之时,不便留牍以待,则准理嘲状,即付值日书吏承办,应差班役,可于核稿时,填定姓名。总不可任亲友,因忙代笔,开夤缘贿托之渐。
译文
官署中的官样文章,可以假手于亲友。对于下级办文、差役抓人等,即便公务再忙,也要事必躬亲的一一处理。若是所辖地方地处要害,公务繁忙,确实没有时间同时兼顾,但又不能暂时停置不办的,就可以草拟一份文件,马上交给值班的官吏办理,承办人员办完后可在上级核稿时填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备可查。但谨记这类官务一定不要让自己的亲友去办,以免他们借机收受贿赂。
活学活用
为官之人,不可事事假手他人,给下属钻空子的机会。
吏部衙门的书吏,官职不大,也没什么实权,朝廷里的官员自然没入巴结他们,但他们传送公文,也是不可小瞧的。由于在京城的开支很大,又没有人送礼,他们就想办法从公文上做文章,蒙骗上司,从京城外的地方官员身上着手,向他们勒索。
雍正六年(1728年),张廷玉被任命为吏部尚书,他刚上任,就发生了此类事情。一日他正在吏部正堂处理公事,一位曹司呈上一件公文说:“这件公文把元氏县,误写成先民县了,应当驳回原省。”
张廷玉接过来详细地看了一会,严肃地说:“这分明是吏部的书吏在原文上添了笔画,故意捣鬼,要查出来,是谁做了手脚。”
曹司下去一查,果然是一个书吏添了笔画。他们涂改公文,欺骗上司,就可以用“驳回原省”的处理结果来要挟各省官员,从而敲诈他们。以前有好几任尚书都被他们蒙骗了。这些书吏们,往往串通一气,不易察觉。
张廷玉为此严厉处分了那个书吏。事后,有人问张廷玉,是怎样识破书吏做手脚的,张廷玉说:“如把‘先民’写成‘元代’那是外省官员的失误。现在把‘元氏’写成‘先民’,显然是添了笔画,4字既不同音,又不同形,一般不会发生笔下之误,因此,一看便知。”众人无不钦佩。
智慧金言
曹司办理公务,事必恭亲,明察秋毫,结果揭穿了书吏的把戏。如果他事事略过,只会会助长舞弊之风,他本人也就无缘清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