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什么东西最丑陋?胖子说是玫瑰;余华说是你的那个东西。世界上什么东西最纯洁?胖子说是出来做的小姐;余华说是你微笑时的眼神。余华第一次肯主动检阅我的小和尚时,它激动的竖立了起来,我帮它说了声:“首长好”。
她羞红了脸,用被子盖住自己,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它的脸颊。我说你应当表扬一下它,她在被里嘻嘻笑地直抖,果然柔声挤出一句:“辛苦了”。小和尚感动得几乎流涕,我大喝:“为首长服务!”。她掀被而起,掐住我的脖子准备谋杀亲夫:“叫那么大声做什么,要死啊!!”
稍顷又俯在我的怀里快乐地说:“它长得好丑。”
我说它还不算是最丑陋的,余华问那是什么?那是什么?胖子认为是玫瑰花。西都郊县有一对著名的模范夫妻,从七千元创业做到了千万身家,入股一家破烂国企捞得了一个政协委员和优秀企业家的光荣称号。
电视上他西装笔挺,含蓄地笑着:“我要感谢我的妻子。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言毕他指了一下身旁,镜头随即摇到这位满是皱纹的伟大女性脸上。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没做啥子,没做啥子”。企业家深情地说:“每次从外地回来,我都忘不了买一束玫瑰带回家,她是为了我才变的苍老,我喜欢看她满是皱纹的脸,在我眼里,它和玫瑰一样美丽”。
我指着他对胖子说:“这厮还颇有水平,把玛格丽特的话改一下用自己身上了,忒有素质!”
胖子瞥了一眼:“锤子,这瓜人以前哭着跪着拉老子去娱乐城”。说完似有所得,想了半天拿起手机一阵狂拨,片刻,胖子一脸淫笑对我说:“小佘,问到刚才那瓜娃子的电话了,隔几天去搞搞他”。酒桌之上,觥筹交错,称兄道弟,胖子与他共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气氛甚是融洽;桑拿室里,汗流如雨,胖子同他窃窃私语,打着地下工作者的接头暗号。胖子伸出四个手指头,那厮优雅地摇头,胖子说你定吧,让兄弟能喝碗稀饭就行。那厮屁眼一黑,两只食指一搭,做了个“十”字,胖子咬咬牙:就这么定了。
浴毕。我叫来那个娱乐城里的著名舞妞儿,此女入行一个多月,相传是卖笑不卖身。身材一流,脸部二流,言语三流。我喜欢她的腿,胖子却认为她的**更加可观,那厮则说都是扯淡,能上才是硬道理。这妞**坚挺,在我们脸上挨个儿一一抹过,胖子最为卑鄙,竟然不顾公众卫生作势去舔了一下。我怒斥其破坏大家观赏心情。此妞嫣然一笑,纤腰一摆飘了过来,一个马步坐在了我的腿上,伸手把我嘴里的香烟拿下,吸了一口,拉开我的裤链向小和尚喷去。再180度转身,将硕大的臀部对着三匹色狼扭来扭去,还背着手抓住我的小和尚。可怜见的,怒得它直冲云霄却无法可解,一时血脉贲张。
那厮看得心花怒放,对胖子说还看锤子看,搞!那妞被我和胖子拉到一边儿,要价惊人,胖子心一横:就这样了。是夜,胖子和我送他回家,路过一家深夜尚未关门的花店,那厮大呼停车,果然又去买了一束玫瑰,至家门时,见他捋捋光可鉴人的头发,傲然而入。
胖子说什么东西最丑陋?难道不是玫瑰?!要说纯洁,只有那些做小姐的。这是个有什么卖什么的年头,卖力卖灵魂,全可量价而出。人家只是卖自己的身体,比你我纯洁十倍。搂着余华,她说最纯洁的是你微笑时候的眼神,我说是吗?麻木不已。
“她紧紧地抱着我,眼泪滴在我的头发上,还有一些沾在了额头,她比我高很多,我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Z蕾身体略微有些颤抖,我忙把酒杯递过去“休息一会儿,聊点别的吧?”她摇摇头,抖动得愈发厉害:“我从来没有一个像彩云那样的朋友,从来没有。对我那么好,宠我、关心我。除了妈妈,她就是对我最好的人。可……可是,很害怕”。我也惴惴不安,一汪烛火,舞起满室的鬼影幢幢。心想自己要不断的插话,以免Z蕾浸于自己的情绪里太深而分不清现在何处。
“就没有男生追她吗?”我强做笑脸:“难道是平胸?”
“平你的头!”Z蕾嗔了一句,情绪平和了一点:“追她的男孩子很多,从大一进校起就没断过。好几个看上去都蛮不错的,可她提不起兴趣,说他们没意思。有时候,我开玩笑说你不要我要了啊。她就扭我的脸,笑我是小淫妇”。说着说着脸上也有了笑意。
“对此我深有同感”,我赶紧趁热打铁,Z蕾足尖一点,扬起小腿又轻轻踢了我一下。我苦笑:“别踢了,都不知还能不能传宗接代,真要踢坏了,就算我放你一马,我妈也会千里迢迢提着菜刀追杀你”。Z蕾母鸡下蛋似的咯咯两声,又忙着用手去捂嘴:“你真成废物了,如果余华不要你,那我给你脖子上套根链子养起来,和强强住在一起”
“那位老兄还健在?”
“是啊”Z蕾阴笑着:“到时候我一叫强强,你和它谁会先跑到我脚边儿来?”见她情绪好了起来,我感觉轻松了很多,也点上一支烟,示意她继续。对于同性恋我非常陌生,以前只是从书本里得到过一些模糊粗浅的印象,有些好奇。她凝凝神,又说了下去:
“彩云是真心爱我的人,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
“她后来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吓着我。问我会不会不理她,不和她说话? 我说不会的,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啊。可是……我们都是女的呀”
“那晚以后我们的话少了,和那个男生的事儿我也不再告诉她。她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了,我也是。”
“我和那个男生在外约会,她就在寝室偷偷替我洗衣服、洗袜子,什么都洗。我过意不去,就把它们藏在柜子里,想回来的时候自己洗。也不敢再让男朋友在楼下等我,自己打扮梳洗好,在校门口见面,因为我怕彩云看见了不高兴。可越是这样,她越是难过。有一个周末,男朋友那晚不在校,宿舍里另外两个同学跳舞去了。我有点累,就上床了,拿本小说看了起来。隔了一会儿彩云进来了,我问她今晚不回家吗?她说不想动。然后我们就没话了,她坐在帐外,我能模糊地看到她的背影,她反复调着收音机,又过了一会儿,她关掉了,显得很不耐烦。站起来又坐下,我有点怕,起身穿鞋,对她说我出去看电影,你先休息吧。”
Z蕾越说越快:“她从后面拉着我的袖子,轻轻说这么晚了,不要出去了。洗洗脚睡了吧。我心里砰砰直跳,不忍心拒绝她,就点了点头。彩云很开心地跑出去打热水,我坐在床头心如乱麻。”
“以前我们总是在一起洗脚的,一洗就是半天,互相帮着搓脚,边泡边聊。那天晚上之后,就再没有过了。一会儿她回来在脚盆里调好了水,把椅子搬到我的对面,我们彼此笑了一下,像回到了从前。可毕竟不同了,我有点怕她,她脚在盆里时,我就把脚抬起来放在盆沿,等她泡差不多了再放下去。我们都低着头盯着盆里的脚不好意思说话。”
“后来又轮到我泡了,刚把脚放在水里,她一下子也把脚放了下来,压在我两只脚的外侧,我像被电击中了一样,不能动弹。以前我们常这样的,可从没那样的感觉,至今我都很奇怪”。Z蕾看了我一眼,停了下来我说可能是心理作用吧。Z蕾点点头。又抽出一支烟点上。
“佘强,我不知为什么对你说这些,也许,我真的是很贱吧,活该让你瞧不起”她的神情落寞,言语苍凉。一时弄得我怜花之心大起:“别这么说,你肯对我说这些,说明并没有讨厌过我,你是信任我的,虽然装作厌恶”。她又看了看我,笑了一下:“也许是这样,我也不知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我本来只是想教训你一下,骂你一顿的”。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
“一开始她就那么放着没动,后来就轻轻用脚心搓我的脚背,我像被掏空了一样,脑子里没有一点意识,一动都不敢动”。
“后来彩云对我说,那时候她心里既兴奋,又觉得那样不对,像做贼一样”。
十三节完一场瘟疫降临,如临末日。餐馆关门、小姐失业,连飞机都只能停在空旷的机场里百无聊赖,尖着脑袋仰望着一蓝如洗的天空,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拍拍屁股再上去插入一回。那是一段忧心冲冲的日子。
口罩染白了整个西都。从高处俯看下去,如无数洁净的雪片在人河里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