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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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曾国藩官场自保的控权实道(3)

田家镇一战,虽然取得不小的胜利,但湘军损失很大。曾国藩要为战死的官兵发恤银、为有功的官兵发赏银,加上战争消耗,从武汉带来的银子花得净光。马上又要“东征”,军饷又成了大问题。他向咸丰帝请求发饷,咸丰下旨说让陕西巡抚王庆云解银14万两,江西巡抚陈启迈解银8万两。然而,曾国藩等了许久也不见银子汇到,甚至连个回音都没有。

湖南的厘金尚未办妥,江西战场便发生所料不及的大战。九江攻不下来。湖口打了大败仗,江外水师全部瓦解,湘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损失。随后,太平军攻占了江西大部分地区,曾国藩遇到了太大的困难!水师要重建,陆师要大幅度调整,还要随时准备与石达开打大仗。曾国藩最发愁的还是军饷,还是银子!他没有办法得到,只得向江西巡抚陈启迈还伸手要,尽管前次碰了壁,但曾国藩认为,前次是在湖北,这次是在江西,完全是为江西的失地与太平军作战,谅他陈启迈不会置之不理。可曾国藩想错了,陈启迈不仅分文不给,还大造其谣,他在江西官员中散布:曾国藩的湘军打仗发了财,湘乡、平江、新宁肥得流油,只要家里出个湘勇,全家都不要做事,银子花不完。湘乡的田地被买光,都买到外省外县去了,皇帝的银子运到了曾国藩家,皇帝都没钱了,我们哪得钱给他。曾国藩听了这些语言十分气恼。

正在曾国藩又气又急之时,江西万载县举人彭寿颐向他建议,在江西筹银有办法:一是劝捐,目前在籍刑部传郎黄赞汤黄大人在籍守制,盛赞湘军和曾大人您的行为,他若出面劝捐,一定奏效。自己也可以去好友之处,以大人之德向同乡、同窗们募捐。再是可以在江西就地设厘局,抽厘助饷。

劝捐就是通过游说求人募捐作为军饷。曾国藩赞成彭寿颐的想法,募捐之事立即去办。抽厘之事容再商量。

经过活动,果然先得了一笔银子。黄赞汤出面大力张罗,在乡绅之中很快募得白银10万两,彭寿颐竟也募来3万两,这真是雪中送炭。

设厘局之事,经过商量也搞了起来。曾国藩让彭寿颐用负责,在南康设总局,在各县设了十几个关卡,出手便抽得数千厘金,曾国藩甚是高兴,以为这下子军饷有指望了。

然而好景不长,曾国藩设厘局用了彭寿颐,彭是江西地方人,江西巡抚陈启迈以为这是越权用人;江西地面不归曾国藩管辖,他有何权在这里设厘局抽厘金?于是,陈启迈煽动地方官,与曾国藩对抗。不久,湘军的厘局在抽厘时,查到了地方官走私鸦片,厘局扣了地方官的走私船,地方官又向陈启迈告状,双方便闹了起来。可陈启迈不问曲直,指令地方官封了曾国藩的厘局,还把彭寿颐捆绑入狱。事情闹得非要曾国藩出面不可了,曾国藩率刘蓉等幕僚,到出事地点调查,查出了地方官私卖鸦片的确证。在忍无可忍之下,向咸丰上奏参了自己的同乡同年陈启迈。参奏的内容也是他调查来的,如陈启迈曾为已革总兵赵如春冒功请赏,曾为奉旨正法的守备吴锡光虚报过战功。这两条是地方官常干的事。地方大吏,明明打了败仗可以说打了胜仗,逃将可以说成功臣。只要不出大漏子,即使皇帝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曾国藩还告陈启迈并不认真安排战守,丢了江西的8府54州县。又告他阻挠破坏湘军作战,捆绑逮捕办团有功举人彭寿颐,纵容地方官私运鸦片。人家拒绝他讨饭,他却告人家的状,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曾国藩的奏折上达后,其中丢了江西大部分土地给太平军一节打动了咸丰帝,他本来就恼恨太平军在江西搅得心神不安,怪罪陈启迈没有守住江西。因而准了曾国藩的弹劾,一下子把陈启迈罢了官。

但去了陈启迈,来了文俊,曾国藩在江西的军饷问题仍未解决。为了军饷,几乎使他全军覆没;为了军饷,文俊害死了湘军大将毕金科。以后的日子,仍靠“讨饭”维持。多亏黄赞汤一人先后为湘军筹捐百余万两,刘于淳、甘晋等士绅也极力帮他筹措,才勉强维持住,使湘军没被困垮而已。

曾国藩在同僚交往中最痛恨互相拆台的做法,他认为这能异于“两虎相搏,胜者也哀”,因此主张“英雄援手”。同时。他通过观往古名臣之得失,还总结出一种方法,就是我要结交的人不愿意和我结交,我就要硬同他交往,所谓“善不吾与,吾强与之附”。

骆秉章是湖南巡抚,权势很大,当曾国藩编练湘军和率军出征的时候,几次薄待曾国藩。面对自己得罪不起的人,曾国藩多次屈求。

骆秉章对曾国藩的冷酷,从曾国藩在长沙向他求情一事,就可看出。

咸丰三年(1853)九月,驻扎在长沙的绿营兵与曾国藩的部下发生严重斗殴,绿营兵鸣号列队,准备大肆攻击曾国藩的湘勇营部队。曾国藩闻讯后,非常生气,他想诛杀一两个绿营兵,压压他们的气焰,便给绿营提督鲍起豹发去一份咨文,指名索捕闹事的绿营兵。这一下可惹怒了鲍提督。他也不是善者,来了个火上烧油。故意大造声势,公开将肇事者捆送至曾国藩的公馆,看他这个团练大臣怎么办。绿营兵见此情景,一个个气势汹汹,冲进曾的公馆,击伤他的卫士好几人,并差点将曾国藩本人打死。

曾国藩狼狈不堪。只得向巡抚骆秉章求救。本来就驻在隔壁的骆秉章其实早就知道曾公馆所发生的事情,当时他也正对曾国藩在办团练过程中表现出来的非官非绅却又自以为是十分不满,想借此教训一下曾国藩,所以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直到曾国藩来向他求情,他才出面,但却并不安慰曾国藩,反而给肇事者松了绑,向他们赔不是,让绿营兵各自回到自己的驻地去。事后,骆秉章也不对此事进行查究,准备不了了之。可长沙城内,却浮言四起,说由于曾国藩干预官府的兵权,才闹出事来,他是咎由自取。

后来,曾国藩的部下王鑫离开的时候,骆秉章却乘机拉拢王鑫,这简直是拆台了。但曾国藩逆来顺受,不与之计较,并且一遇困难,还去屈求。

曾国藩从衡州率军出征后,到达长沙,便因湘军粮饷和作战物资供应问题与骆秉章商量,请求湖南当局的支持,这次因为曾国藩提出要将湖南作为湘军的大本营,骆秉章等湖南官员认为支持湘军就是保卫湖南地方,因而表示同意。

1854年曾国藩又为胡林翼事去求骆秉章。

胡林翼与曾国藩很早就有过密切的交往。当胡的父亲客死北京时。曾国藩曾以湖南同乡的身份前往吊唁,并亲送灵榇出城。胡林翼则将陶澍的集子《陶文毅公全集》回赠曾国藩,以表示谢意。

胡林翼在守制结束之后,想出来继续做官,便于1846年由几个学生凑钱捐了个内阁中书,接着又捐升知府,分发贵州补用。按照清政府当时的规定,捐银得官,是可以选择任职地方的,朋友见他要到贵州贫瘠地方去,感到有些不解,便问他。他说:“天下官场,只有贵州州县官吏奉上以礼不以货。我此次得以复出,全是靠友人资助,现在得贫瘠之官缺,正可以保清白之风,而不致有负友人之希望。”他的这种做官态度,与曾国藩所提倡的“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怕死”的精神,是基本相同的。

1854年初,胡林翼在贵东南道员任内,经湖广总督吴文奏调,率数百练勇离开贵州,经湖南赶赴湖北,参与对太平军的作战。他日夜兼程,于2月上旬赶到湖北金口,突闻吴文已于黄州自杀身亡,且太平军还在沿长江西进。他赶紧率勇西退湖南岳阳,一时失去了依靠,无所归从。

曾国藩得知此情,便又一次去找骆秉章,要他上奏清廷,准许将胡林翼留在湖南。他非常欣赏胡林翼的才干,认为他的到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因江忠源之死所造成的损失。因此,他自己也亲自上奏,在咸丰皇帝的面前大力表扬胡林翼,说胡“胆识过人,才大心细,是军中万不可少之员”。咸丰也就同意胡林翼随同曾国藩一起行动。

胡林翼与曾国藩走到了一起。尽管此时谁也不能完全理解这种结合的真正意义,谁也不会知道胡林翼日后会成为湘军的第二号人物,但曾国藩的内心的确是高兴的。可以说这是他下令湘军正式与太平军作战前的一个重要收获。

后来,曾国藩和骆秉章还在军事上有所配合。

但当曾国藩岳阳城下失利第二次退回长沙时,骆秉章又一次给他冷淡。长沙城老百姓先是看见湘军出征,可没过几天却又打道回府,不知情的人便感到十分的惊异。不久,太平军的到来使他们明白了这其中的真情,一个个便赶紧逃难。湖南省的官员们则对湘军大失所望。有人骂曾国藩无用,有人主张乘机解散湘军,也有人认为长沙城的防卫还得依靠湘军。骆秉章听着众人的议论,知道此时不宜上奏参劾曾国藩,也不同意解散湘军,但他对曾国藩的态度也极为冷淡。曾国藩住在湘军的水师船上,骆秉章拜客到邻船,近在咫尺都不过来跟他打招呼。直到后来,湘军取得湘潭大捷,骆秉章才开始对曾国藩变得热情起来。

人在无奈之时,做别人不愿做的事情,尚觉容易,而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则十分困难。曾国藩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忍受心灵的煎熬,做自己违心的事情。那就是为贪官之家写奏折申请入乡贤祠。

乡贤祠,顾名思义,是封建时代统治阶级给所谓乡里的贤人——有道德的慈善之家建立的祠堂。

曾国藩一生多次为一些贤德或有功之人奏请封赏或代写一些碑、铭类的颂扬文章。而这一次他为其奏请入乡贤祠的则是一个贪官杨键。曾国藩一生廉洁自律,对贪官如同寇仇,但这次却是曾国藩一生中的少有的一次例外。为什么曾国藩要做自己违心的事情呢?事情还得从曾国藩治军之初的为难之处谈起。

曾国藩办湘军最大的难题莫过于军饷了,数万人马,天天都要吃饭,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湘军却得不到国家的正当供饷,况且曾国藩规定的军饷标准还很高。

初办湘军之时,招募军队无饷可供,曾专派郭嵩焘回籍筹措军饷,又赖衡州知府借给他10万两准备修城墙的钱,后来打了湘潭第一次胜仗,10万借款才由湖南银库报销。

当时,武汉形势吃紧,朝廷连番下旨让他自湖南出援武汉,他迟迟未动。其中原因主要是皇帝命他率兵千里迢迢,援救湖北,而且一路征战,竟未提军饷自何而出。没有军饷如何出征?他让人各处求助,恳求商绅捐资,犹如泥牛入海,毫无消息。

恰在此时,有个在籍户部候补员外郎杨江要求捐助。曾国藩闻讯自然高兴,但杨江提出个条件,让曾国藩代他上奏皇帝,准许为其祖父在原籍衡阳建乡贤祠。

而曾国藩是了解杨家的为人和杨江要求建乡贤祠的原委的。杨江的祖父杨键是湖北巡抚,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病死。死后其家属便活动地方官入奏道光,请求建乡贤祠。而有人上奏说,杨键官声很坏,有严重的贪污、受贿行为。道光帝闻奏,不仅未允其入祠,且把上奏请入祠的地方官臭骂了一顿。这件事闹得轰动京城,曾国藩当时任职詹事府,自然熟知此事。

如今,为了军饷问题,要亲自出面为一个贪官申请入多贤祠,一是不合儒家道德规范,再是要冒风险,弄不好自己要下不了台。可是,为了军饷所逼,曾国藩只好同意了为杨键写奏折。

奏折封送之后,杨江当即捐助两万白银,还说等皇帝批复后再捐5万两。杨江带头捐款,其他官绅也不能袖手旁观,一下子捐了10万余两。这点钱虽不多,但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谁知湘军初战不利,在“东征”的途中吃了败仗,退回长沙。吃败仗是个打击,长沙官绅齐骂曾国藩无用,使他抬不起头,而雪上加霜的是,咸丰帝看了曾国藩请杨键入乡贤祠的奏折,下旨申斥他,还降了他两级官衔。但曾国藩还是觉得此事值得,因为他终于用十万两白银让他的湘军度过了劫难。

从理想主义的角度来要求人的行为,似乎不应该做那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因为一个真正具备良好品格的人,都始终应是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的。但现实中的人们几乎很少有人真正能做到这一点。就一般情况而论,人首先应是自保的,然后才能他保。因此,表里如一虽是人们对所崇拜人物的一种理想化追求,但作为欲成就一番事业的人来讲,有些利大于弊的权宜之计,也还是要采取的。但此种作为必定是会影响人物形象的。也是为仁人君子所不耻的。因此对欲成就一番事业的人来说,要采取此种作为还是当慎之又慎的。

○控权实战:双面人物

曾国藩最初出山办团练,是以丁忧侍郎的身份来“入局”的。丁忧是为他母亲守丧,按儒家的礼制,无论官做多大,必须尽孝道,为父母守丧三年(实际是二十七个月),在此期间,朝廷要开去官缺,但仍享有原官品级的待遇,服丧期满,再到中央重新任职。也就是说,曾国藩有的是二品侍郎的虚衔,他这个“官”是虚职。同时,他又有“在籍”的身份,因为他的母亲病故于原籍,曾国藩在家乡守丧,因而又有了乡绅的身份。但他这个乡绅的身份也是虚的,因为他一旦服丧期满,又要离开湖南重返官场。而那些退休的官员才是真正的乡绅。就此而言,曾国藩的“亦官亦绅”都是虚衔,这就是他经常谈起“非官非绅,办事不灵”的原因。

曾国藩早在衡阳练军的时候,常说自己是“非官非绅,办事不灵”,而刘蓉却说,“我看这句话要倒过来说,应该是‘亦官亦绅,办事必成’。侍郎公曾经有为官的身份,在朝廷上的影响绝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而侍郎公如此体贴民情,与我们这些书生能打成一片,也不是一般当官的人所能做到的。现在这支上万人的队伍,主要还得靠侍郎公。”

曾国藩听了这话,并不表态。他作为湘军统帅是很自然的事情,他也不用推辞。倒是刘蓉说他“亦官亦绅”,好像让他感悟到自己的身份也有其特定的优势,他今后应该想方设法发挥这种优势。

曾国藩何以有“非官非绅,办事不灵”的感慨呢?原来,曾国藩在长沙初练湘军的时候,由于他本来处于一种非官非绅的地位,可实际上却干着官和绅的事情,这样就必然要侵犯到他人的权利。再加上他常自以为是,一切只凭自己的想法去做,根本不知道迁就别人,也使得别人很难与之合作。起初,湖南巡抚张亮基是信任他的,又有左宗棠在中间沟通,所以矛盾还没有显露出来。不久,张亮基调署湖广总督,左宗棠也跟着离开了长沙,由潘铎署理湖南巡抚,曾国藩与长沙官场之间的矛盾便公开化了。后来骆秉章正式出任湖南巡抚,但他对曾国藩一时间同样也很不理解,矛盾并未有大的缓解。

尤其是其间发生了绿营兵冲击曾国藩公馆使他差点被枪伤而地方巡抚骆秉章却敷衍塞责,不了了之的事,使曾国藩更加狼狈不堪。所以曾国藩感慨“办事不灵”。而这次到衡阳后,听了刘蓉的话,他倒决定利用自己的“亦官亦绅”的双重身份了,变原来的“不是”为“是”,变“不利”条件为“有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