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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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曾国藩居官不败的运权之道(4)

“吾家方丰盈之际,不待天之来概,人之来概,吾与诸弟汉设法先自概之。自概之道去何?亦不外清、慎、勤三字而已。吾近将清字改为廉字,慎字改为谦字,勤字改为劳字,尤为明清。确有可下手之处,沅弟昔年子银钱取与之际。不甚斟酌,朋辈之讥议菲薄,其根实在于此。去冬之买犁头嘴栗子山,余亦大不谓然。以后宜妄取分毫,不寄银回家,不多赠亲族。此廉字功夫也。谦之存诸中者不可知,其若干外者,约有四端:曰面色。曰言语。曰书涵。曰仆从属员。沅弟等每次来信,索取帐棚子等件,常多讥讽之词,不平之语。在兄处书函如此,则与别处书函,更是如此,况弟之仆从随员,颇有气焰。面色言语,与人酬接时,吾未及见,而申夫(李榕)曾述及往年对汝之词气,至今饮憾。

以后宜于此四端,痛加克制,此谦字工夫也。每日临睡之时,默数本日劳心者几件,劳力者几件,则知宣勤王事之处无多,更竭诚以图之。此劳字工夫也。余以名位太隆。常恐祖宗留遗之福,自我一人享尽。故将劳谦廉三字,时时自惕。亦愿两贤弟之用此自惕,且即以自概耳。”诸如此类的信函很多,都反映了曾国藩居高思危的心境。

兵在金陵进攻之始,曾国藩就已经回思退路。在同治元年秋冬,湘军方攻雨花台进逼金陵之际,曾已作辞职准备了,于十二月函商曾国荃,将钦差大臣及两江总督一概辞让,经曾国荃复书反对,始暂打消此意。最后仍决定于两者之中辞却一席,乃于同治二年四月奏陈朝廷,旨在表明并不贪恋权位。

同治三年三月,湘军在金陵血战方酣,而曾国藩为江西争饷之事而败讼,至使其失望忧烦到极点。遂于三月二十五日具疏辞却钦差大臣两江总督两席。并此决计偕弟曾国荃同时引退。

曾国藩兄弟此退之念,皆始于同治二三年间。而决心之坚,则成于江西争饷的败讼。他从中嗅出朝中亲贵大臣倾挤之意。故三月抱病辞官,自成因于多方复杂因事。如其致同乡兵部左侍郎黄倬函中所说:“弟自庚申(咸丰十年)忝绾兵符以来,日夜只惧,最畏人言,迥非昔年直情经行之故态。近有朱、穆等文章弹劾,其未发阅者又复不知凡几。尤觉梦魂悚惕,惧罹不测之咎。盖公论之是非,朝廷之赏罚。例随人言为转移,虽方寸不尽力所挠,然亦未敢忽视也。”此函明显透露出对朝内倾挤之怨惧。曾国藩值此众谤丛集之际,惟有与弟曾国荃互相安慰、勉励。其致曾国荃函,这种心情更充分流露。同治三年四月初三函说:“弟于今年饷次之少,为历年所无,余岂忍更有挑剔?近来外悔纷至沓来,余日夜恐惧,若有大祸即临眉睫者,即兄弟同心御侮,尚恐众推倒墙。岂肯微生芥蒂,又岂肯因弟词所稍戆,藏诸胸臆?又岂肯受他人千言万怄,遂不容胞弟片语乎?老弟干万教心,千万保养,此时之兄弟,实患难风波之兄弟。惟有互劝互助互恭维而已。”

金陵合围两月,太平军内外断绝,但除极力抵御湘军之外,并无惊慌之象,而湘军加紧攻城,控掘地道,将士日有损伤,而城坚不能攻破。只此一事已足使曾氏兄弟焦急。适于此时期,江浙两省屡为李鸿章、左宗棠二人攻克,捷报连日飞来,使曾国藩兄弟尤其忧心如焚。盖自金陵合围起,曾国藩兄弟未有一日安枕,虽然胜利在望,而患得失之心,使其倍增忧烦。半年间,可以说是曾国藩兄弟最苦恼的时期。同治三年四月十二日曾国藩致曾国荃信中说“适闻常州克复、丹阳克复之信,正深欣慰。而弟信中处云‘肝病已深,痛疾已成,逢人辄怒,遇事辄忧’等语,读之不胜焦虑。今年以来,苏浙克城是甚多,独金陵迟迟尚无把握。又饷项奇绌,不如意之事机,不入耳之言语,纷至迭乘。余尚悒郁成疾,况弟之劳苦过甚,百倍阿兄,心血方久,数倍于阿兄乎?余自春来,常恐弟发肝病,而弟信每含糊言之。此四句乃露实情,此病非药饵所能为力,必须将万事看空,毋恼毋怒,乃可渐渐减轻。蝗蛇蛰手,则壮士断其乎,所以全生也。吾兄弟欲全甚生,亦与视恼,如蝮蛇,去之不可不勇,至嘱至嘱。余年来愧对老弟之事,惟调拔程学启一名将。有损于弟。然有损于家,有益于国,弟不必过郁,兄亦不必过悔。立言少荃(注:李鸿章)为程学启清邱一疏,立言公允,兹特寄弟一阅。”○权谋经要:论居高位之道

思居高位之道,约有三端;一曰不与。《论语》所谓“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者,谓若于已毫无交涉也。二日不终。古人所谓“日慎一日,而恐其不终”,盖居高履危而能善其终者鲜矣。三曰不胜。古人所谓“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栗栗危惧,若将殒于深渊”,盖惟恐其不胜之鼎折足,覆公馒束,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方望溪云:汉文帝之为君,时时有谦让,若不克居之意。其有得于不胜之义者乎?孟子谓周公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其有得于惟恐不终之义者乎?

——引自《曾国藩日记》

○名家圈点:“肥头大耳”易挨刀

人的职位越高、功名越大,越容易颐指气使、得意忘形。而此时的失败也越多。曾国藩之所以受到一个多世纪的许多伟人、名人之崇拜,成为封建时代最后一尊精神偶像,与他善收晚场有很大关系。

“声闻之美,可恃而不可恃”,“善始者不必善终”,这也是曾国藩对功名的看法。

曾国藩曾宽慰、告诫弟弟说:我们现在处于极好之时,家事有我一个人担当,你们就一心一意做个光明磊落、鬼服神钦的人。待到名声既出,信义既著,即使随便答言,也会无事不成。所以不必贪财,不必占便宜。

可见,曾国藩是把名誉和贪婪相联系的,贪婪的人,恶名加身;大度的人,清誉在外。一旦名声远扬,就可以不拘小节了。曾国藩的见识可谓高拔,甚至可以说有点点狡猾,他把好名声看成人的立身之本,本应正,源要清,不可本末倒置。

曾国藩对家族的名望或声誉十分看重,为了保持这个家庭的名望和声誉,曾国藩可以说惮思竭虑,鞠躬尽瘁。

常言道,树大招风。由于家大业大势大,兄弟几人都在朝廷做大官,于是乎外面就有不少关于他们兄弟的传闻。

曾国藩就不止一次地听说对他们兄弟恶行的指责,曾国藩听了以后,不想秘而不宣,而是一一转告各位兄弟:或者直接责备,或者委婉相劝,希望他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因为名望所在,是非由此而分,赏罚由此而定。有一年冬天,朝廷中有一个叫金眉生的官员就被好几个人弹劾,结果家产被抄,被没收,妻子儿女半夜站在露天下,饱受风寒冰冻之苦。曾国藩说,难道这个金眉生果真万恶不赦吗?其实不过是名声不好,惩罚随之而来罢了。

所以说,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那些议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兴起,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结束。众口悠悠,沸沸扬扬,防不胜防。那些有才华的人,因为那些怀疑与诽谤无根无据,虽然恼怒,但还是悍然不顾,结果诽谤一天比一天严重。那些有德行的人,因为这些诽谤无根无据而深感恐惧,于是收敛下来认真反省,并对自己今后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十分谨慎,结果诽谤不攻自破,谣言一天天平息下去。

曾国藩说:我忝居高位,又获得了极高的虚名,时时刻刻都有颠覆的危险。通观古今人物,像我这样名大权重的人,能够保全善终的人极为少见。因此我深深担忧在我全盛之时,不能庇护你们,到了我颠覆之时,或许还会连累你们。所以我只有在我没事的时候,时常用危词苦语来劝戒你们,这样或许能够避免大灾大难啊!

曾国藩不停地反省自己:孟子说:“我爱别人,别人却不亲近我,自己要反躬自省,自己的仁爱是否有不到的地方;我们以礼待别人,别人却不理睬我,自己要反躬自省,自己的礼仪是不是不周到。”……我的声望越来越高,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从何说起,只恐怕名望超过了实际……这全部责任在于做哥哥的提倡、做表率……

大凡功成名就之人,名望欲高,愈是珍重这份荣誉。曾国藩过人之处在于,他对自己的名望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甚至根本就认为没什么名望。他从自己至爱的兄弟们身上,看到了名望遮掩下的裂痕和隐患,由此及彼,别人会怎样就可想而知了。

怀着这种深沉的认识和忧惧,曾国藩把这一感触不时传送到兄弟们身上。他鼓励、劝勉他们为百姓多干实事,勿为名望二字所累;他说:“那才是我曾家门户的光荣,阿兄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