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时的家伙。”
“…………”
男人把手插进衣兜,一脸无趣地陪女人等待着Archer。
“有人来了……”
“呣……”
屏着气,远处的两个人影走近了。
“真是出乎意料呢,Archer呢?难道只是Master的聚会?”
“谁知道呢,他说今晚来这里见面罢了,你们在这里也是意料之外的。”
“Archer做什么连你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好笑了,原来做Master是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反倒是跟别的Master卿卿我我比较重要,哈……”
“你这家伙……”
紧紧捏着拳头,瞪视着伶牙俐齿的女人。
“啊呀啊呀,看来是我说得有点过分了呢,Archer的Master,看来Archer的意思已经有得够明显的了。至于旁边这位小姐嘛,你的Saber也已经阵亡了吧?那这个男人可真是跟你投缘呢,他的Caster也刚刚阵亡了呢……”
“Caster也被朔夜打败了……?”
“啊呀,叫得那么亲呢,认识的?”
“她是我妹妹……”
“妹妹为了圣杯连哥哥都不放过?搞笑。”
“…………”
讽刺的话语如同利剑穿心一般在心上留下一道道伤痕……不知如何回答……
“你够了……”
男人打断了女人,站在三人中间。
“就Archer的意思应该是谈判、联盟的吧……看来那男人的意思是以消灭柳洞寺的Berserker为主要目标……”
“所以呢?我这边可没有同意呐。”
“你认为单凭你的Berserker可以打败她的Berserker?”
“一个冒牌货而已。”
“住口!”
男人大声叱呵着。就像在教训女人一般,女人第一次露出惊愕的表情。
“那个Berserker只要见过一次就能清楚根本不是任何一个Servant可以单挑的……她的总体实力参数是最高的……”
“狙击掉Master不就行了。”
“不可以——!”
少年打断了女人的独断……
“她如果想杀了你,你难道还不想阻止她?真是个傻子。”
“她只是被未知的东西束缚了而已……如果排除掉那东西唤醒她的意识……就一定可以停止下来的……”
“哦?那你有排除你口中那样未知的东西的方法了?”
“…………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捧腹大笑。
“呿……!”
少年用力捏着拳头,恶狠狠地瞪视着,但少女紧紧抓着他的手,劝诫他要忍住……
“笑死人了……笑死人了……什么都做不到的无能无力的家伙,居然还想保住这个保住那个的……好了好了,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不可能让你称心如意,你这是在奢望幸福吗?不需要受伤就保有幸福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不公平,平等什么的不过是弱者用来自欺欺人的谎言。现在,你明白了吗?”
“混账——!”
少女紧紧抓住少年……少年愤怒的起身,想要当场掐死女人……
“这样怎么谈都不可能谈拢的。”
“…………”
四人看着那个男人——卫宫士郎。
“方便的话到宅邸里静心谈谈,到时候不合再说,如何?”
显然男人的出现牵制住了即将要爆炸的局面。
“你是……”
“啊啊……之前你不是把阿健打成那个样子了吗?我再不出手估计真要被活生生殴打死了吧?”
“…………”
男人沉下了脸,不敢去直视卫宫士郎。
“有趣,看在您这么恭敬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去坐一坐。至于谈不合会发生什么我就不能保证了哟。”
“哼哼,您赏这个脸就行。”
回到卫宫邸已经接近深夜,凌晨的钟声即将敲响……
“阿健尽量压抑住情绪吧,秋条媛的援助是唯一的机会……”
“知道了……”
我并非无法接纳秋条媛,只是她那飞扬跋扈、高高在上的模样让我非常不舒服。
“接下来……”
卫宫士郎示意着所有人都坐下,而他犹如宣布重大仪式一样。
“首先方针是解救黑崎朔夜,如果和十年前的那个是同理的话……那么黑崎朔夜是被圣杯的内容物所污染……”
“圣杯的……内容物……污染……”
秋条媛显得异常惊慌,但其他人也不亚于她。
“十年前的圣杯战争,第八名Servant用爱因兹贝伦的Master的心脏跟间桐家的Master相结合制成了不完全的圣杯……而那个圣杯的内容物便是诅咒……”
“开玩笑吧……?圣杯的内容物是诅咒……?而且第八名Servant又是……圣杯战争的规则不是只有七名Master和七位Servant吗……?还有……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十年前的第五届圣杯战争,我是Saber的Master,而我的妻子是Archer的Master,我跟她战斗到最后,消灭了那个Servant,也毁掉了圣杯,结束了第五届圣杯战争。”
“…………”
女人一直以来的飞扬跋扈在这一刻完全消失……就像被什么抛弃了一样……
“圣杯……不是……万能的……许愿机吗……”
“或许原来是那样的,不过更多的不过是为了打开‘孔’,圣杯战争原来就是远坂家、间桐家、爱因兹贝伦家,三大家合作协议的一种仪式,而追溯起来不还是得看最初创定的人的想法吗?”
“…………”
咬牙切齿……就像是被理想抛弃了一样……怀有赢得圣杯战争实现单靠自己无法实现的梦想这种想法在男人的事实论述中完全被否定……
“呿……居然欺骗老娘到这种地步……什么圣杯战争……!”
“所以呢,结束掉这场骗局不才是作为Master应该去做的、应该去维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吗?你觉得呢,Berserker的Master。”
“就算很生气但我也必须接受万全之策才会同意,白白送死不是便宜那群混蛋了吗?”
我陷入了沉思,毕竟这不是百分百把握的事情……
“如果……我说如果……”
试探性的问她,因为这对她来说可能很不公平。
“你的Berserker是古罗马剑士斯巴达克斯,那么宝具疵兽的咆哮配合他高超的防御能力,是否能够拖住那个Servant?”
“谁知道呢?我又没跟她正面对过,怎么可能知道她强到什么地步?”
“Caster当时强化了我的身体机能,我跟她过了二十多个回合,她用宝具是不用解放真名的,在比我晚出手的情况下却先攻击过来,当时也是Caster替我挡下那把宝具,我才得以苟活至今……但是相较之下当时我才刚跟黑崎健打过一场,受了不小的伤而且有点疲惫,才滞留在柳洞寺休息……接着才遇到了那家伙……但是这也可以大概推出那个Servant的实力了吧……虽然不能说是她全部的实力,但真打起来的话也不一定会输……”
“墨丘利……”
“诶……?”
玲子说出了一个名字,四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那个Servant的真实身份是墨丘利……”
“墨丘利……?罗马神话中担任诸神的使者和传译,又是司畜牧、商业、交通旅游和体育运动的神,也是医药、旅行者、商人和小偷的保护神……为什么会堕落到Berserker这种职阶的英灵……?”
“而且不匹配的是她的宝具……她应该是男性才对,可她却是个女性……而且宝具是类似于可以抛掷的匕首……”
“其实也出现过被强冠上身份而现世的Servant,圣杯战争本身就是个问题。”
“也就是说……那个Servant很有可能不是墨丘利……只是拥有某些特征或者相似因素而被强冠上墨丘利之名的Servant了?”
“很有可能……”
“先不管那些,敌人的身份这样一折腾反而乱了……那么先跳过这一步,假设斯巴达克斯可以撑住墨丘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斯巴达克斯拖延住墨丘利,而我去跟朔夜战斗,并试图唤醒她的意识,朔夜真的是被污染而非出于本意的话那么这场战争我们就赢了。”
“说得简单……”
“如果小女孩坚持战斗呢?”
“我……”
“你如果下不了决心应对最残忍的情况,这个战略我不会同意。”
“我会开固有结界撑到你们逃走为止。”
“卫宫先生……!”
“固有……结界……”
“不可以……!那样太冒险了……!卫宫先生还有家人……!这事情本来就……!”
“啊啊……本来就把你当一家人了不是吗?傻孩子,我还没弱到连撑个几秒都做不到的,这段时间你们全部逃离出柳洞寺,我也可以逃走的。”
“卫宫……先生……”
“没关系啦,要有点信心呢,这不过是最坏的结局而已。”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眼泪止不住的流……因为这个男人为了黑崎健付出了太多太多……
“傻孩子,哭什么呢……”
他用手擦拭我溢出的泪花……就像父亲一样……
“那么,暂时的战略设定就这样,其他人有意见吗?”
“您有几成把握呢?先生。”
“把握这种东西都是不定因素,战斗本身就没有肯定的说法,这是我的Servant教会我的道理,所以这场战争我们不能抱着安然无恙的想法,如果出现伤亡那也是不可抗因素……”
“所以我们更应该努力不是吗!卫宫先生都这么努力!大家不应该更加加油吗!”
“玲子……”
“加油呐笨蛋……再哭哭啼啼的就真的不是男子汉啦……”
轻轻地用手捧着我的脸……少女的眼角溢出了眼泪……但她的笑颜却是那么幸福……
“咳咳……”
男人刻意的咳嗽了几声——
“世道如今我应该也帮不上什么了,但Caster的仇我还得好好算算,就算是凭着这身武技和那种半桶水的魔术师的力量,我也要去。”
“你这家伙……”
“哼……冒牌的Berserker已经够让人不舒坦了,还来告诉老娘这场圣杯战争是别人设计的游戏……这账不算还得了?”
“你也……”
“咳咳……阿健呐,现在你有信心拯救你妹妹吗?”
“我……”
“自信点!傻小子。”
“我有——!”
肯定的答复,换来男人的微笑——
接下来就是决战了——
讨伐Berserker、拯救朔夜、结束这场荒唐的圣杯战争……
这些都在后天天亮之前可以得到结果——
但这份结果到底是甜的还是苦的……无从得知……
但我能做的,就是不辜负所有人的努力——
将我能做到的、我希望做到的、我必须做到的,做到最好——
这也是黑崎健,最后的,赎罪的方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