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做什么?”
熟悉的少女的声音。
“啊啊……稍微……看看冬日的天空呐……”
仰望着星空、仰望着浩瀚无垠的世界,只是一切都似乎非常遥远,明明看似触手可及,但伸出手却什么也捉不到。
“那孩子……”
“呣……”
“相信她哟……”
“…………”
要相信她,少女是那么说的。
她说相信,那一定要相信呐——
“嗯,我相信她,不止是因为我是哥哥。”
会心的微笑,只有她——
“我说,你们还在那里干什么——!快点快点……!”
从大门传来了催促的声音。
他们似乎已经做好准备,站在大门口了。
“……那么”
“——去决一胜负吧。”
将最后的一丝光明也消去,和玲子一起离开了大屋。
……宁静的夜晚。
位于星空之下的庭院,一切似乎还映衬在那。
这会儿是凌晨三点余,距离开作战会议已经过去了一天多。
方针已经决定下来了。
秋条媛带着Berserker从正面突入柳洞寺,我和玲子从山的背面侵入柳洞寺。
让秋条媛比我们更早些踏入寺内,吸引墨丘利的注意力。
我们趁此间隙入侵柳洞寺,唤醒朔夜后如果墨丘利还在战斗的话,再跑去支援Berserker和秋条媛。
然后卫宫士郎跟我一起投影出剑雨封锁住墨丘利的行动,由Berserker消灭墨丘利。
这就是在现状下,我们唯一的作战方法。
“…………”
在后山好不容易才找到条能走的路。
夜间的山十分黑暗,恐怖。
身为灵地又是不可侵之所的此山,会拒绝凡人也是当然。
山的黑暗在对人构成威胁的同时,也是清净之域的具现。
“那么,从这里分开吧。记住一定要快,在不明墨丘利全力战斗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你们唯有尽快结束那边的战斗,我们这边才有胜算。”
“我明白了,卫宫先生你们一定要加油——!”
“你才是,如果再输给你妹妹那才是真的丢人,所以一定要赢——!”
没有太多的言语,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那是我的工作,我牵着玲子的手往山后进发,而卫宫先生一行人直接从正门突入。
仰望天空已是乌云密布,树木颤抖似的摇曳着。
“…………”
他从山门的入口,仰望着那样的情景。
呼,深吸了一口气。
从现在起,将不再允许犯任何错误。
如果山顶对他而言是死地的话,那么至少也要让那四个人,从这个地方活着回去。
为此绝不能有所保留。
“没关系……原本,就是不舍身便无法胜过的对手。”
她深呼吸了几次,调整着身体的状态。
从山顶上泄露出的风……
魔风使树木的颤抖更为剧烈的一刻,他踏上了石阶。
一鼓作气向上跑。
在踏上石阶的瞬间,他的来袭就应该被察觉到了吧。
寺内那个应当打倒的Servant理应现身。
他遵守了众人的约定,只是在结果上,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而已。
“…………”
走完楼梯,到达境内连三分钟都不用。
可以超过原先的预测,大约两分钟。
忍受着从山门里渗出的恶寒奔走着。
他化为子弹直射向山顶。
然后,山门终于近在咫尺的之时。
“出现了——!”
他的脚步停滞了……
额头上出了冷汗。
他用充斥着惊愕的表情望向山门……
“这就是……不应存在的职阶为Berserker的Servant墨丘利……”
“…………”
那个Servant并没有说话,锐利的眼神紧盯着他。
“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你确定在这个地方开战吗?”
“…………”
应该是不会说话,因为Berserker职阶的Servant按常理来说是没有语言能力的。
“…………?”
可她仿佛明白他的意思,就这样背对着他走进了寺内……
“难以置信……”
抱以疑惑与惊叹,他跟着她走进了柳洞寺。
寺内……和十年前一样……
四周充满死气……只是那种令人发指的腥臭味并不存在。
“Berserker?为什么?”
就算是知道她无法用言语表达也还是问出了口。
“…………”
她……拿着一把日式的长刀,缓缓转过身,架起了战斗的姿态……
“这样吗……”
“喝——!”
她一刀直逼而来,没有丝毫的犹豫,目标就是他——卫宫士郎。
“Trace、On——!”
一瞬间便投影出双剑的他并没有亚于她。
长刀奔驰——
他的剑,挡下了宛如月光般的一击。
“咳……!”
翻动着的长刀。
即使全力应战,又究竟能否获得胜利呢……?
长刀的每挥出一击就显得越发锐利。
长刀撕裂黑暗。
面对将长刀运用自如的Berserker,卫宫士郎没有选择硬碰硬。
“唔……!”
没能完全躲闪只能后退。
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缩短。
他和她大约相隔一米。
咬紧嘴唇……原本就是不能单凭力量压制的对手。
所以只能尝试使用魔力与剑的威力压制对手。
如果以承受一击为前提的话,就有可能将她打倒。
手也可以脚也可以。
但是——
如果这一击是准确的朝颈部来的话,就不可能靠力量强拼。
可眼前的Servant挥出的就是这样的一击。
没有任何牵制的成分,一味夺取生命的攻击。
所以要防御它的方法就只有后退。
“唔……啊啊啊啊——!”
他冲了上去。
互相冲突的两道轨迹。
“唔——!”
面对可怕的突进想到了什么吗,她的刀并没有挥向前来讨伐自己的身体,而是分给了砍下来的一剑。
火花四溅——
互砍的剑与刀,在短兵相接的同时,一个在砍杀、一个在躲避。
其实她的刀很脆弱。
但也是可以砍断钢铁的宝刀了吧。
如果是从正面单纯靠力量拼杀的话,他投影的剑必定会被粉碎。
正因知道这一点他才架开长刀,不以长刀而以身体为目标迫使她减少一定程度的突击。
但是,她却主动接下了一剑——
承受了他一击的长刀中央已经扭曲。
看那样子,已无法保持之前的锐利。
能赢?能在无伤的情况下,赢得这个Servant吗……?
边抵抗她的长刀边自问着——
这一迷茫,转化成了疏忽大意……
“…………!”
她放下了手中的长刀,手中转而出现了一把形似匕首的武器。
那就是她的宝具——
这是少女和男人都共同提到过的——这个Servant的宝具、几近于后发先至的宝具。
“I、am、the、bone、of、my、sword——!”
这时候只能尽快制造出能够防御住那把凶器的宝具——即使是争得一丝一毫。
但是最基本的绝对不能乱——越是险象环生的处境越是要保持冷静、将投影发挥到极致,绝对不能让想象出现瑕疵。
连着无形锁链的匕首犹如飞刀一般突刺而至——
这仅仅是一秒不到就可以分出胜负——
“Law、Aias——!”
喊出真名,大气为之震动。
原本无法回避,后发先至的必死飞刀,被凭空出现之物所阻。
暴风和高温不断地将碎石卷起、吹散,而他就这么硬生生地抵抗必杀飞刀的侵略。
不知何时出现的七朵花瓣在守护着他,对抗着欲取自己性命的飞刀——!
其名为炽天覆七重圆环的宝具,特洛伊战争中,唯一挡住大英雄所投之枪的埃阿斯之盾。
形如花瓣,共有七片,每一片都足以跟古代的城墙匹敌。
投掷武器,对放出来的凶器只要使用这个,就可说是无敌的结界宝具。
在这盾面前,投枪只是碰到第一片就注定败退的命运——
但是,这把匕首如同无视一切一样违背了物理的法则。
短短的匕首一片接一片的贯穿。
“咦啊…………!”
六片花瓣四散凋零,只剩下那唯一的一片……
匕首毫无减缓之势,卖力地冲击着最后一片花瓣……
要杀死自己的飞刀的一刺,就近在眼前……
“唔……呀啊啊啊——!”
以裂帛的气势,他将全身的魔力注入宝具里。
强烈的光芒中,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
“…………”
他满身创痍……向前伸出的左手还跟身体紧连着,但也仅此而已。
从他的神情跟手腕的伤口来看,可以想象现在忍受的痛苦有多大。
“唔……啊……哈……啊……”
大口大口地汲取氧气,他就像一个渴望奶水的婴儿一般渴望氧气……
这一招耗尽了他绝大部分的魔力,勉强挡下的一击……
“…………”
Servant第一次表露出沉重的脸色,视线紧锁着这个男人。
“你……是……你……你……是……”
她竟然发出了声,但却断断续续,似乎很难开口,只停留在“你、是、你、是……”之上,已经很尽力了,但要准确表达出什么,她就是做不到……
“你能说话……?”
他仍然做着深呼吸,努力保持身体的协调。
“卫……宫……士……”
“卫宫士郎。”
他说了出来,卫宫士郎——他的名字。
也许只是下意识的回应,但对她来说却如同重要的信息一般。
她兴奋地点着头,像是找到了重要的人。
“对于你知道我的名字这件事情我很疑惑,但是这不代表着我认识你。Berserker,如果就此停手的话,这场战斗本身就是无意义的、是没必要的。”
“…………”
她的脸沉了下去,兴奋的脸色转变得狂暴起来……
“你……”
毫不留情的突击……她连贯地拿起了地上的长刀,往卫宫士郎刺去——
“…………”
这种速度要投影宝具已经来不及了,而用肉身去挡也免不了被斩断……
他高举双手护住脸部,就算是牺牲双手,姑且保下性命还有机会……
但是并没有被砍到……
Berserker——斯巴达克斯用巨剑挡住了她的长刀。
“真是千钧一发……Berserker,不用客气——!”
“嗷——!”
拥有怪力的斯巴达克斯单用蛮力就将墨丘利甩出了几米远。
“冒牌货……真是丢人的家伙……Berserker,干掉她——!”
“嗷————!”
不知道疵兽的咆哮到底替斯巴达克斯积累了多少的魔力,但这家伙的力量远远比那次跟Archer和Saber战斗时高出了许多……
每一击都充满了力量,疯狂地砍击墨丘利。
“果然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实力差别就摆在那,还被吹嘘得好像多厉害似的,也不过如此罢了,Berserker,用全力一击把她砸成肉酱——!”
狂化了……
斯巴达克斯的肌肉更加膨胀……
这才是Berserker职阶的独有能力——狂化。
就算是丧失思考能力来提升战斗能力,一味地战斗,但对于单靠蛮力可以消灭的敌人来说颇为有效。
每一剑不管是横砍竖劈都汇聚了吨位级别的力量,这不是什么从者都可以接下的攻击——
但那个Berserker——墨丘利,却切实地将每一击接下,但那把日式长刀却早已扭曲得不堪入目……
“咿啊啊啊————!”
尖锐的吼叫声,她拿起了飞刀向斯巴达克斯猛烈地突刺、抽打、贯穿……
可斯巴达克斯对于这种皮肉之伤根本没有丝毫畏惧。
原因是他存储的魔力已经多到可以瞬间恢复伤口,不论是伤害何处,只要是皮肉之伤、只要他魔力充足,他都可以在以秒为单位的复原速度下恢复……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经接近暴走的声音,她疯狂地抛掷飞刀,但对于斯巴达克斯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一般。
“好了,Berserker,闹剧也够多的了,我也看腻了……”
秋条媛摆出一副厌倦的模样打了个呵欠。
“杀了她——!”
斯巴达克斯将巨剑高举起来,这时的墨丘利已经无力还击了,就这样一击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滑稽。”
“…………”
斯巴达克斯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时间都犹如停了下来……
“真是一场搞笑的表演,两条相同职阶的疯狗的杰作?恶心。”
声音是来源于一个男人……就发声源的话……
所有人都看着柳洞寺寺庙的屋顶……
一个黄金的男人就用右手叉着腰站在那……
“你是……”
卫宫士郎最先反应了过来……发出了声,但接下来的事情却……
男人的身后如同宝库一般……出现了四五十把刀剑……不……那全是货真价实的……宝具……
“吉尔伽美什——!”
就在卫宫士郎说出男人的名字的一刹那,男人的嘴角扬起。
紧接着数十把宝具犹如豪雨般齐射而下——!
“媛——!”
一直站在最后的男人冲了过去把女人推开,而那些剑雨却贯穿了男人……
“嗷————!”
护主心切的斯巴达克斯用巨剑试图劈开刀剑从而靠近秋条媛,而那些刀剑的力量完全被他小瞧了……
仅仅是挡下了两把枪便被四把剑和一把长刀贯穿了上身……
“喝……哈……哈……!”
相比之下她挡下的宝具高达十一把,怎么看都觉得似乎没有对她抱有必杀之意。
“哦?虽然本王看着你也算同类所以稍微下手轻了点,但能挡下足足十一把本王的财宝那也是你的本事呐。不过像你这种疯狗也配跟本王配上同类的话那本王颜面何存!杂种——!”
黄金的Servant身后涌现出了更多的宝具,如同定位的导弹要锁定目标一样,刀尖、枪尖、剑尖全部对准了她……
“能挡下多少呢?哼啊——!”
他的嘴角扬起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王者般的压制力。
压倒性的剑雨毫不吝啬地朝墨丘利射击,一波接一波——
她挥舞起匕首试图弹开那些宝具,但也只是徒劳……
单是第三把长枪便碎掉了她的匕首……
名枪、名剑、名刀……
一把把贯穿了她,毫不留情、毫不怜惜……
她跪倒在那……一动不动……低着头……
“开玩笑……骗人的吧……不可能啊……吉尔伽美什……!你不是在……”
“十年前,已经死了吗?哼哼,真是可笑,本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明明已经被圣杯的孔给吸进去了啊!”
“就那点诅咒还想污染本王?再多三倍吧——!”
“…………”
“友人呐,十年的生活过得不错呐?看你这样真是跟当时一样呢,一样令人反胃呐——!”
男人身后的宝具出现了超越之前的数量,足足八十把之多……
“Trace、On……!”
惊愕的卫宫士郎的思绪跟平时相较明显慢了好几拍……
“太慢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觉,几十把宝具疯狂射向卫宫士郎,完全来不及躲避……
曾经将吉尔伽美什击败的卫宫士郎如今也败北……
他的身体和脚边插满了宝具……鲜血染红了四周……
“抱歉哟……凛……这次……是我输了呐……”
“杂种,不过是赝品而已,复制品做得再精美也不过只是复制品,三流的假货就应该是这种下场,十年前也不过是侥幸罢了,这才是你应有的结局,明白了吗?可笑的伪善者,认清现实了吗?Fa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