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
那个犹如无底洞一般的东西此刻就在我眼前。
“我……还没死……吗……？”
身体是飘着的吧？
感觉就好像是半灵体状态。
如果通俗点的说应该是“魂魄”吧。
“搞笑，居然这样苟延残喘？”
“你……”
暗黑色盔甲的骑士——Archer。
“Master如果挂掉那么Servant也会被连累这种最基本的道理你难道忘了吗？我的天……亏我私下那么帮你，还给你指明了方向，你居然还是固执到连变通都不懂？”
“你也……死了……？”
“笨蛋东西……你忘了吗？我早就死亡了，我跟世界签订了契约，我是守护者，就算是这边作为Servant阵亡了，也不过顺理成章地回去做好守护者的职责罢了。至于你嘛，的确是没救了，那个男人把你弄成肉酱了哟。”
直白的说出了骇人听闻的话语，他还是没有变。
“抱歉……”
“我想说的是，你这家伙还是不清楚吗？投影并不是你的魔术，你会输给吉尔伽美什就是因为投影跟不上。不适合自己的魔术，再怎么练也无法达到登峰造极。只是因为‘接近’而已，所以你投影出的干将莫邪剑在跟Caster的Master战斗时占了优势，但也只是暂时性的胜利。黑崎健的魔术本来就不是投影，对付吉尔伽美什单靠投影能打成平手已经不错了，更何况你根本不够打。”
“…………”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废话罢了，而且……那家伙嘛……”
他把视线移到了那个“黑洞”，神色沉重。
“好像有话要对你说哟……”
“那个是……”
“圣杯，准确来说，是圣杯打开以后的‘孔’吧，不过这时候我们是存在于另一个观念上的地点，并不在之前的世界里，因为那个世界的你嘛，已经死了哟。现在的你也只不过类似于灵魂漂浮状态而已呀。”
“我……是魂魄吗……？”
“我说了，类似，哎呀，看来这个‘圣杯’真的想跟你‘说说话’呢。”
嘲讽式的口气……可见的是他的身躯也像我一样开始变得缥缈……
“Archer……！”
“真是的……圣杯也讨厌有闲人打扰吗？这样就想消化了我呀……那么剩下的你自个儿去做吧，我先下岗了呢。”
临终前都是那么孤傲——弓之骑士就这样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地方。
“咿————！”
轰鸣的声音从脑子扩散到身体各处……
这副已死之躯犹如在期间找到了活的感觉……
但这一切都是虚伪的……唯有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圣杯……吗……”
“唔————！”
要炸掉了……这样感觉整个人都快崩坏了……
身处强光之中……
迷失又迷失……
痛到分不清东西南北……
找不到寻找之物……
自我落到沙漠中，化为沙粒……
从此就不再被人发现，不停地枯干……枯干……
我倒了下来，意识稍微恢复了。
身体还能动，但是好痛苦。不停喘着气、吐着舌头……
缺少氧气，真希望能够满足地呼吸……
躺在地上，抬起欲求氧气的脸来看着天空。
像是由地底朝上望一样，天空被切成小小的一块。
“哈……啊……哈……”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短暂的休息，让扩张至极限的精神缓和下来……
“啧…………！”
又来了吗……？
一波接一波一般……
未曾停止的痛处……
轰鸣声贯彻在脑中……
“叽…………！”
那些画面……未曾见过的、未曾经历过的画面……
就像播放影像一样……在脑海中划过……
“笨蛋……稍微依赖一下别人会死吗你……！”
少年……
“成为你的剑……替你讨伐敌人……能完成这个任务真是太好了……”
少女……
“最后一件事……不说出来不行呢……”
少女……
“啊啊……什么呢……”
少年……
“士郎……我爱你……”
仅仅是一句话过后，犹如机能运作结束一般……画面消失了……
世界沦为黑暗……而能确信自己还活着的……是那份意识。
“这些都是……”
“另一个世界才能看到的卫宫士郎的人生。”
诶……？
“不用疑惑，你应该能明白现在的处境。”
“你是……”
“圣杯。或者说，这个世界。”
“————”
“这究竟……”
“不用紧张，只是颇具趣味，所以把你带到这边。”
“为什么……会选上我……”
“按他说的，应该是愉悦吧。”
“愉悦……？他又是谁？”
“这点就跟你没关系了，这只是一项承诺而已。当然是与否全在于你个人。”
“你到底想……”
“没什么。你是否感到愧疚、后悔、无奈、无力。”
“后悔……”
“黑崎健这个人，从七年前的事情里已经迷失了不是吗。后悔了对吧，你憎恨父亲的行为？又或是对自己的无力而无奈？亦或是对妹妹的愧疚？这些不就是拼凑成现在的你的一切吗？所以你后悔了对吧，对于自己的决定、选择而后悔了对吧。”
“别说了……别说了……！”
“其实没什么，如果改变这些结局其实没什么难的，但是这可就无趣了，那么这个世界，愿意实现你的愿望，不过嘛……这可是固定的愿望哟。”
“固定……？”
“还是那句话，没什么，那么，这就全取决于你了哟。”
“我……”
“磨磨蹭蹭只是浪费时间呀，如果没有后悔又何必顾及我的话语？后悔的话，更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这样的天赐呀。”
“我……”
“把你送到七年前，你自己决定是与否吧。不过如果还是同样的决定的话，可不一定重复现在的机遇哟，这可是你自己的权力呀。”
“我……”
“如果没什么异议的话，现在就可以了哟。”
“真的可以吗……？”
“当然，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圣杯，这种小愿望都实现不了，岂有万能的许愿机的称呼？”
“那么……我答应你……”
“真是个好孩子呢……”
简短的对话，用了没多久。
“它”——圣杯。
就像真的要替我实现愿望一样。
但这对于我真的会是奇迹吗？
这点我也没准，或者说根本就没料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没有错的……的确已经被黄金的Servant杀死了，大家都死了……
但却只有我一个人被选召到“圣杯”面前。
明明只是个失败者，却享有了胜利者才能享受的权力。
实现我的愿望，万能的许愿机是这样说的。
圣杯与我的对话……
不对……
是“世界”与我的对话。
饶有趣味，对它来说是那样，因为它想要的是“愉悦”。
这份愉悦究竟涵盖了什么，我不清楚。
仅仅如此，我关闭了视觉，整个人又累又觉得轻松。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觉得很漫长，直到我在光线的刺激下再一次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