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就在眼前了……
从后山攀登的话,应该会到达寺院的后面。
那里的应该是一个大池塘。
“看到了,还差一点……!”
我用双手拨开树叶往斜面上攀登。
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保护着玲子的前方同时走在她的前头。
而后——
当冗长的斜面终于变为平坦的地面时……
“…………”
少女站在那里……我的妹妹……
“为什么……?”
不堪正视而将视线移开……
她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你真的不怕死吗……?”
“我……”
“回答我呀——!”
不断溢出的魔力令她的面目扭曲……
“相信她哟……”
又一次在耳畔响起那句话。
来自清水玲子的一句话、如同救赎的甘泉……
“啊啊……当然呀……”
第一次将视线重叠到她身上。
“朔夜……这次……我不会退让了哟……”
“什……!”
“I、am、the、bone、of、my、sword。”
咏唱——这并非自己的咒语。
顺畅地投影出了那对剑——干将莫邪。
“哼……真是个天真的家伙……”
她仅仅是赤手空拳,之前的日式长刀并没有带在身上。
“就这样开战吗?”
“别太小看人了——!”
没有动摇的、迅猛的一拳——
下意识地用双剑交叉护住胸口……却被拳风所震飞……!
“咦——!”
倒地后双剑早已碎成碎片……
“叽……Berserker……已经在战斗了吗……”
“…………”
剑戟的碰撞声,夜晚的过分宁静让相隔一座寺庙的这边都能听到另一边战斗的声音……
“分心就不对了……!”
伴随着话语的拳头,朝着脸部袭来——
“投影……”
咒语还没念出来便被打飞……
“阿健……!”
玲子向着摔倒的我奔跑过来。
“先顾好自己——!”
何时掏出的匕首……
这样下去一定会被砍到的……!
奋力站起来用胸膛去守护住应该守护的……
“咿啊…………!”
啪沙一声……狠狠地扎进了胸口……
“喝啊……啊……哈……”
不知所措的少女,一步一步往后退却……
“为……什么……”
“呃啊……”
脸色瞬间沦为苍白,跪倒在地上……
“笨蛋吗……你傻啊你……!”
玲子从身后紧搂着……眼泪哗哗不止的流着……
“我……这是……”
啊啊……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在一瞬间保护了她……
“呣呃……!”
朔夜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惊愕地回了头……
“Berserker……死了……?”
三人的视线聚焦在寺庙屋顶的那个黄金的男人身上……
这家伙不是人类……他的眼里只有杀戮……
“投……影……开始……!”
管不了了……把傻站着一动不动的朔夜推到自己身后,投影出了双剑……
“这还真是让人吃惊。没想到,居然还会看到你这种伪造者,杂种。”
嘲笑的声音。
但并不知道对手是谁,到底有多强大……
不……也没余力去想这个了。
最坏的存在就在眼前。
他的气势和杀意……无疑是一直以来遇到的……最强的Servant。
而现在他却偏偏,在现在这种状态下,看着我们三人……
眼前这个男人所放出的杀气,脸上附着的邪笑……
还有他的背后……已经在装填的宝具……
“开玩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
朔夜惊愕之余所作出的行动却是向那个男人进攻……
“哼——!”
如同子弹般射击的宝具堆,活生生地将朔夜的双手和双脚贯穿……如同钉钉一样把她钉在柳洞寺的墙面上……鲜血从被贯穿的部位流下……
如果一不小心踏出一步,在那瞬间就会被刺穿吧。
手指用力,瞪着敌人。
魔术回路已经打开了……
“哦?看来想反抗本王的裁决呢?”
“混蛋————!”
所可能排出的设计图有十七张。
只要他一鸣手指,我就会全力以赴逐一复制所有的剑。
那样的话最起码,应该能让玲子逃走……
“马上逃走……”
“诶……?你说什么呢……!你现在这样……”
“够了快逃……!”
“唔……看来还想让小姑娘逃跑呢,本王对你挺有兴趣的,相信你能让本王稍微愉悦一番,小丫头呀……”
他把视线对准了玲子……
“给你十秒的时间逃跑,另外的小姑娘有她的用处。然后这个男人留下来,不论做什么都不准回头,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能在十秒内逃跑的话。”
谁会同意那种意见……
“是吗……?但……”
“我们不能听你的——!”
突然从我的身后挺身而出,玲子使劲瞪着黄金的Servant……
“哈?”
他的嘴角一歪。
那种笑容……是决定要杀害,眼前之人时的笑容。
“等,等等玲子,你应该逃走才对,这家伙留给我来对付……!”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多么滑稽啊,你们想让我活活笑死吗?打情骂俏的戏言就到此为止了……!本王决定全部消灭殆尽——!”
像这样——像是轻蔑远坂的决心一样,他嘲笑起来……
“我们不会输给你这个来历不明的Servant的……!”
“是吗?那就随便你吧。”
“只不过……本王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
“投影……”
从男人的身后飞射而出的一把剑,像要刺穿毫无防备的玲子的喉咙似的被放了出去……
“开始……!”
被一瞬间就插手进去的我的莫邪弹落……
“呼……呼……!”
用肩膀呼吸着。
赶上了……虽说已经预先准备好,但也是千钧一发了……
红色的眼瞳布满了杀气……我的投影,令他认真起来了。
浮游在男人背后的宝具,源源不断地增加起来……
“快跑……!”
没有回头,而是摆好战斗的姿势狠狠地盯着敌人。
“那你小心……”
只说了这么句话。
“放心交给我吧……”
“呼……”
她开始跑了起来,往原路返回。
那么,我就要保护。
哪怕是一把宝具我也决不允许它通过我的身后向玲子射去。
“你的对手是我。如果想对她动手的话,就先打倒我吧——!”
迈出了一步……是令他不快了吗……?
黄金的Servant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眼中完全只剩下我一个人。
尖峰指向我的宝具群。
他,点燃了像刀刃般的杀气……
“在那之前,似乎有必要先让你领教领教了……肮脏的赝品……就用你的身体,好好尝尝真品的力量吧……!”
毫不吝啬的,展开了自己的财宝,蓄势待发地瞄准了我……
“咿啊————!”
将挥出的一剑弹开。
展开的宝具已经超过十件,全部化作锋利的弓矢只为粉碎掉我。
“咳咳…………!”
放弃掉像沙尘般散落的剑,准备迎接下一弹……
仅靠一口气将紊乱的呼吸调整好。
呼吸紊乱的话就无法投影,没有武器,这身体就会被轻易刺穿。
“呼……啊……呼……”
“加油加油,这样倒下本王如何愉悦——!”
配合他的声音,从未见过的直刀将刀尖转向我。
发出“锵”的一声被装填好的宝具,就这样用必杀的速度……
“咳……唔……!”
抑制不住的冲击,我向后倒在了地上……
马上向旁边滚去,整理一下态势站了起来。
他明显正以此为快。
只要将背后飘动着的宝具一齐放出,根本没有防御的方法。
“可恶……像这样,究竟要如何……”
只顾防御他的宝具,甚至无法迈上前去给他一击。
这样下去只会先被耗死……
“投影开始……”
将意识转向内界、仅剩下的有限回路……
在那里,一直将设计图增加到极限。
能够辨认的他的宝具有二十三把。
从外表看透内部构造,引出创造理念并选出构成材料、将满溢出来的幻想保存起来……
将想要溢出到外面来的剑……就如同它的形象一样从内部穿刺在身体上。
“啊哈,这一次投影的赝品挺多的嘛。十五、二十、二十三……看来是将眼前所见的,本王所有的财宝都复制了嘛。有意思,虽然就像跟那个杂种十年前的战斗极其相似但你的表现本王更加满意。”
“咳咳……咳咳……!”
一次性投影出了越界的数量……这并不是黑崎健所能支持的……
吉伽美什抬起了手……
“全部……”
“呀……!”
反应慢了。
“消失——!”
放出的二十三件宝具……身体在摇动……
从内部射出的剑,与从外部射来的剑相冲突,冲击使内与外都为之震动……
“啊…………!”
防不住……
虽说是投影了二十三件宝具,但自己所能做的只是将他们一一成型。
“哈哈,作为玻璃工艺品来说还算挺硬的,不过这样下去先坏掉的可是你啊——!”
剑戟的对面,他正嘲笑着。
抵消……赝品跟真品在碰撞中停下了行动……
这就是我的战略……
眼前他可见的宝具,还有七把……
“唔…………!”
烧尽了……回路,要完全烧尽了……
不够……单靠这点回路……根本无法跟那个男人对抗……!
“可……恶……为……什么…………!”
最后一对碰撞……我的投影消耗殆尽……
“呃……啊……哈……噗……”
大口大口涌出的鲜血……柳洞寺的地砖被染红……
“理解了吧?这才是真品的分量,赝品还是快快变成垃圾消失吧——!”
“Voll、magic、bullet、koh?rente、Emission!”
德文?
魔术咒语……
有人从远处用全火力魔弹妄想着狙击掉这个男人,但是……
“小把戏真是可笑。”
他身上毫发无损,只是阴沉着一张脸。
“沙沙……”
树叶摆动的声音并不自然,某人便是在树上狙击他的吧。
“跑得掉吗?”
从财宝库中射出的五条锁链像是无限延伸一样向前奔驰……
只是几秒间的事情,就抓住了猎物。
锁链回收,猎物被捉回……
“我说过给你十秒的时间逃跑了,既然你觉得生命这种东西是无价值的话,那我成全你也无妨。”
“————”
是她……
“笨蛋……!不是让你逃了吗……!”
她挣扎着要摆脱锁链,双手、双脚都被锁链紧紧捆住……第五条锁链则绑住了她的喉咙……
“小鬼,看看这对你的冲击有多大吧。”
锁链回收……她被拉到男人前方……
男人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嘴角一歪……
“杂种——!看看你有没有能耐能救她——!”
一跃而起……男人放开了锁链对她的束缚……
“玲……!”
连名字都来不及全部喊出来,我只有飞冲过去……
不管是身体受了多大的伤都一定要过去……
那种高度……摔下来绝对会变成碎片……!
“再快一点……!”
责备自己此刻迟钝的身体……
“再快一点……!”
痛恨这副越走越疼痛难忍的躯体……
“不要————!!!!!!”
摔下来了……
不对……男人又用锁链捆住了她……
“哼哼……”
那种样子怎么可能像是救她……!
“投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刀、剑、斧、枪、镰、矛……
人的肉体被贯穿的声音……
“不………………!!!!!!!!!!!!!”
仅仅是慢了那么一会……
却看着她在我面前活生生被凶器碎尸……
“你个混账————!”
瘸着一条腿……折了一只手……
这算什么……
一味的往男人冲去……
“杂……种……”
鄙弃、厌恶、蔑视……
“天之锁啊——!”
染上她的鲜血的锁链,像是束缚住了整个空间似的封印了我……
被锁链绑住的我的双手,使其向着难以置信的方向扭曲……
裹住全身的锁链永无止境的收紧,就连像岩石一般的头颅也似要被那张力所绞断。
“就凭现在的你,想接近本王再去练个一百年吧,杂种。”
男人的声音、他尖利的话语,在耳畔回荡着……
寺庙里响彻着锁链咯吱咯吱做响的声音。
我想要挣脱压制着空间本身的锁链。
但这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没用的,废物。被此锁所缚之物,即使是神也无法逃脱。不,神性越高则越会被其吞噬。原本就是只为了规制众神所作之物。不过对付没有神性的人来说只是比较牢固的锁链而已,但是就凭现在的你,真的有可能挣脱它吗?游戏到此为止了,小鬼,抱着遗憾和痛恨去死吧,记住这是你的无能才导致的失败——!”
然后……像是示意终结一般,男人举起单手指向了我……
“赝品不可能超过真品,愚蠢的伪造者不过是杂种而已,而不得好死就是杂种应有的结局,你明白了吗?”
啊啊……是啊……可能真不适合吧……
所以才会沦为这种下场……
这个男人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挑战的……
他不是这场战役中任何一个人可以挑战的男人……
黄金的Servant,最强的从者……
“噗咻……噗咻……”
这声音不知道在耳边回荡了多少次……
身体不知道被这些宝具贯穿了多少次……
血不知道流出了多少……
“哦……?还有意识呐……那就自生自灭好了……”
“噗啪……”
失去了支撑力而重重摔倒在地面上……
视觉早已模糊……
眼中所能呈现的只有不远处那血肉模糊的尸体……
还有更远处的……被钉在墙壁上的……早已失血性休克的少女……
“这个女孩的身上藏匿着什么,你清楚吗?”
“…………”
喉咙已经被血块堵塞……不可能说出话来……
男人扬起的嘴角是胜利者的骄傲……
不屑的男人这一刻的口气平稳了下来。
“她可是圣杯呐。”
“…………”
“啊呀,应该说,是‘圣杯’藏匿到了她的体内。这次圣杯战争其实就是某个蠢蛋魔术师机缘巧合之下重塑了一个人造圣杯而已,虽然拥有极其接近真正圣杯的能力但也不过如此,里面的全是污泥、诅咒。这个女孩本身就已经被诅咒玷污了,不过是某份意志力支撑着她还保有一定的意识罢了,那个多出来的Berserker也不过是被强冠上英灵之名的污染体而已。而本王……”
转过身的男人以自豪的声音这样说道——
“本王也是从那些垃圾里面重获新生的,但是企图污染本王这种想法简直是幼稚,如果单凭这种程度就像污染本王,那本王还当什么英雄?啊呀,你的时间快到了呢,记住,能跟本王‘玩’到这份上是你的荣幸,清楚了吗?赝品。”
他的肩旁似乎又出现了一把宝具……
啊啊……是剑吧……
可惜我已经无力还击了呢……
那把剑死死地对着我的头部……
不对……应该是瞄准了大脑吧……
一剑贯穿大脑……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
啊啊……可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抵抗了哟……
这种时候就像是板砖上的肉,不过是任人宰割而已……
毫无意义……这样就死去了……
直到最后也没有明白些什么……没有理解什么……
但是没有过多的情感……
怨言……?这种东西多多少少会有吧……
哈……嘲笑自己连保护的能力都没有……
直到最后也只是个他人口中的废物……
我也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