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襄也是一位著名的茶叶鉴别专家。宋仁宗庆历年间(1041—108),任福建转运使,负责监制北苑贡茶,创制了小团茶,闻名于当世。蔡襄著作的《茶录》是《茶经》后又一部重要的茶叶专著。
蔡襄书法得力于二王、颜、柳,作品有《万安桥记》、《扈从帖》、《思咏帖》、《人春帖》等。
在书法史上有一种说法,认为宋四家“苏黄米蔡”中的“蔡”,应该是蔡凉,只因其“人品奸恶”,后来人们用蔡襄取代了蔡京。这一点值得商榷。
蔡京(1047—1126)
字元长,仙游(今福建仙游)人。熙宁进士,官至太郎,是历史有名的权奸。精工书法,尤擅行书。《听琴图》是宋徽宗赵佶的画作,蔡京深得他的宠信,所以在他的绘画作品上多有蔡京的题记,题诗。
蔡京书法如《铁围山丛谈》所评:“字势豪健,痛快视着。”但后世恶其为人,往往鄙薄其书法。
赵佶(1082—1135)
北宋末年的宋徽宗皇帝赵估虽说政治昏庸,惑于道术,却是艺事超群,书画兼精。
在书法上,他学褚遂良、薛稷的瘦劲,然后再秉之以风神,出之以飘洒。卓然自成一家,名之为“瘦金书”。
他的书作笔致清朗,点画瘦劲俊美,飘飘乎宛若仙风道骨,真如不食人间烟火。这种书风的形成,除了他在书法方面确有功力外,大概和他精神上对于道教人的向往,也不无关系。
“玉京曾忆旧繁华,万里帝王家。琼树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花城人去今萧索,春梦绕胡沙。家山何处?忍听羌管,吹彻梅花!”
这是赵佶写的一首亡国蒙尘词。和南唐李煜一样,这位亡国皇帝在艺术上是有作为的,他对于宋代画院的建设和院体画的发展,对于书画艺术的提倡和创作,以及对于古代艺术的整理与保存,是有突出贡献的。
他称得上是一个“不爱江山爱丹青”的皇帝。他广泛收集民间文物,特别是金石书画,命文臣编辑《宣和书谱》和《宣和画谱》等。
他的书法,早年学薛稷、黄庭坚,参以褚遂良诸家,出以挺瘦秀润,融会贯通,变化二薛(薛稷,薛曜),形成自己的风格,号“瘦金体”。
其特点是瘦直挺拔,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有些联笔字象游丝行空,已近行书。其用笔源于褚、薛,写得更瘦劲;结体笔势取黄庭坚大字楷书,舒展劲挺。
宋徽宗崇尚艺术,是历史上最著名的皇帝书画家,其所创书体“瘦金书”,顿挫有致,挺秀清雅,别具一格,代表作有《瘦金千字文》、《草书千字文》、《草书团扇》等。
宋代文人书家甚多,如文仝、文彦博、林逋、范仲淹、欧阳修、苏轼、苏洵、司马光、王安石、张舜民、蔡京、蔡卞、薛绍彭、米友仁、叶孟得、赵构、陆游、范成大、朱熹、吴说、张孝祥、文天祥、姜夔、吴琚、魏了翁、张即之、赵孟坚等,各有特色。
宋代书法尚“意”,是对唐人书法倘“法”的一个创作理念上的更新。唐颜真卿和五代杨凝式的书法,之所以对宋人影响最巨,也正是二者书法于法度之外,更多得几分意趣。
另外,大批文人、诗人、词人书法之特长,也正在于超脱理法,而倾慕趣味。宋代之所以没有篆书、隶书和楷书大家,既时运使然,亦与当时书家群体特征不无关系。
可以说,中国书法及宋,乃一大转捩:艺术性这一“因子”,由实用性与艺术性之合体中游离出来。宋人传世的大批墨迹如书札,童多体现的,是书家有意识的个人性情。
元代名家承前启后
金人人主中原,极力吸收中原文化,不过杰出书家仍为汉人,若蔡松年、王庭筠、张孔孙等。
元初,书家如耶律楚材等,大多仍驻足于宋人习气。随着复古之风涌起,书法复兴,书坛三大家赵孟颊、鲜于枢和邓文元登上舞台。
朱元璋建都南京之后,摒除一切胡元之制,以沿唐宋之旧。从绘画史看,元末四大家的文人风格明显受到压制。然而,赵孟頫的书风不仅没有被扼杀,反而继续受到时代的推重。乃是明初在政治上推行程、朱理学的结果。
赵孟颊为元代书坛盟主,影响深远,故跨迈宋代而直与唐人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汇合,称楷法四大家——“颜、柳、欧、赵”。
赵孟頫(1254—1322)
赵孟頫,字子昂,号雪松道人,他是元代复兴古典主义的代表人物。这里的所谓古典主义,和我们今天挂在嘴边的古典主义稍有不同;也可以说是一种纯古典主义,或者可以说是客观的古典主义,而其典型又限定于王羲之一个人。
赵孟颗尊崇王羲之,一生不改其姿势。其作品清秀遒劲,前后一贯,没有丝毫畏缩不前的迹象。
赵盂颗书画兼善,书法则诸体皆工,尤以楷书和章草见长,代表作有《胆巴碑》、《七绝》、《兰亭十三跋》等。
鲜于枢(1256—1301)
字伯机,擅草书,点画所至皆有意态。常酒酣作字,奇态横发,代表作有《书王安石诗卷》、《书醉时歌帖》等。
邓文元(生卒年不详)
以章草书见称,传世作品有《临急就章》等。
康里巎巎(1295—1345)
元中,书坛依然笼罩于赵孟頫书风之下。直至康里巎巎、杨维桢出,书风始令人耳目一新。
行草书见长,尤得章草笔意,通篇视之,有“大刀斫阵”之声势,其代表作有《书李白诗卷》、《述笔法》、《渔父辞》等。
杨维桢(生卒年不详)
书法杂和众体,以行楷书见长,布局参差,用笔狂放,墨法大胆,代表作有《张氏通波阡表》、《真镜庵募缘疏》、《题邹复雷画春消息卷》等。
康、杨之外,尚有虞集、揭亻奚斯、柯九思、张雨、郭畀等书家。
元后期,吴镇(代表作《心经卷》)、倪瓒(?1301—?1374,代表作《淡室诗》)二家,同时均居绘画“元四家”(黄公望、吴镇、倪瓒、王蒙)之列,书画相参,自成高格。而饶介、俞和二家,亦颇有法度。其他诸家若管道升、赵雍、吴睿、钱选、钱良右、僧维则等,亦各具面目。
明代书书家标新立异
明初,书家以“三宋”——宋克、宋、宋广和“二沈”——沈度、沈粲兄弟最为著称。
“三宋”中,宋克章草为明人之冠,影响亦最大,代表作有《急就章》、《孙过庭书谱》、《唐宋人诗卷》。
而宋的篆书、宋广的章草,亦秀出群伦。
“二沈”中,沈度楷书为最工,被明太宗誉为“我朝王羲之”,行书亦流美脱俗。
沈粲则工行草,下笔力度不凡。
此外解缙的楷书、草书,李东阳的篆书、行草,均颇可观。
明中期,祝允明、文征明、王宠出现,使明代书坛略有复兴之象。
此三人中,以祝允明成就最巨,其小楷直追晋唐,而行书、行草、章草、今草诸体皆善,代表作有《章草长门赋》、《草书赤壁赋》、《小楷赤壁赋》、小楷《东坡记游卷》、《正德兴宁志稿》等。
文征明工小楷,行草法黄庭坚而追晋唐,代表作有《跋刘中使帖》、《七言律诗》等。
王宠诗书画“三绝”,小楷法晋唐,行草书法颜真卿而融众法,气息超拔。
由于明代帝王雅好书法,亦以书艺择仕,加之帖学之风盛行,众皆竟务书札之体,所谓“简牍之美,几越唐宋”,致使急于功名者笔墨纤弱,习俗相染,法度式微矣,出现所谓“台阁体”。
晚明,徐渭、邢侗、董其昌、张瑞图、黄道周、倪元璐、许友、米万钟等人继起,踵武前贤,真正开始了一种复古运动,于是书风离俗而趋雅,渐归正宗。
张瑞图草书下笔峻峭,转折方劲外拓,存隶意而得章草味,极富特色,代表作有《醉翁亭记》、《后赤壁赋》等。
米万钟擅行草,间用章草笔意。倪元璐草书,用笔险绝,风清骨峻,有烟云之气。
黄道周楷书法钟王,参北碑,巧拙并施,行草书笔法离奇,遒密高超。
明末“四大家”——邢侗、董其昌、张瑞图、米万钟,(又有“南董北米”、“北邢南董”之称)崇尚用笔个性。
宋克(1327—1387)
字仲温,号南宫生,吴(今苏州)人。擅长楷书、草书,以钟繇为师。最拿手的是章草,他的章草,延续赵孟兆页、邓文原的风格又有所发展,融入了今草和行书的写法,更加流利、矫健。代表作有《章草急就章卷》。
文徵明(1470—1559)
初名壁(也作璧),徵明是他的字,后来又改宇徵仲,别号衡山,自称衡山居士。
长洲(今苏州)人,五十四岁时才做了个翰林院待诏的小官,早年因为字写得不好而不许参加乡试,因而发愤图强,终于成为诗、文、书画方面的全才。
绘画方面,与弟子成为“吴门派”;又和沈周、唐寅、仇英合称“明四家”。
书法各体无一不精,尤其以行书、楷书为人所称道,在当时名重海内外,并且因为他享年高寿(将近九十)、年高望重,门生又多,对后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他的儿子文彭、文嘉在书法上也很有成就,其中文彭还是明清篆刻的一代宗师。
文徵明的小楷特别精细工整,主要来源于钟繇、王羲之、王献之和虞世南、褚遂良、欧阳询,法度谨严、笔锋劲秀、体态端庄,风格清秀俊雅,晚年八十岁以后的小楷,尤其见功夫。
行书主要学怀仁集王羲之《圣教序》、智永,运笔遒劲流畅。晚年大字学黄庭坚,风格变得苍劲秀逸。
他的传世墨迹很多,有小楷《前后赤壁赋》、《顾春潜图珊、《离骚经九歌册》;行书有早期的《南窗记》,中期的《诗稿五种》,晚期的《西苑诗》。
他的所有作品,都笔笔工整,即使是快到九十岁时,也是如此,这在我国书法家中是极为少见的。
董其昌(1555—1636)
字玄宰,号思白,又号香光居土,松江华亭(今上海松江县)人,官至南京礼部尚书,谥文敏。世称“董香光”、“董文敏”、“董华亭”,在明末以书画名重海内。
董其昌学书道路是十分艰难的,起因是在考试时书法不好,遂发愤用功自成名家。
这在他的《画禅室随笔》中有所记述,其中还自述了学书经过:“初师颜平原《多宝塔》,又改学虞永兴,以为唐书不如晋魏,遂仿《黄庭经》及钟元常《宣示表》、《力命表》、《还示帖》、《舍丙帖》,凡三年,自谓逼古,…比游嘉兴,得尽睹项子京家藏真迹,又见右军《官奴帖》于金陵,方悟从前妄自标评。”
由此可见,他对于古代名家墨迹是认真临摹的,在用笔用墨和结体布局方面,能融会贯通各家之长。
以古为师,以古为法,他的书法成就一方面得力于自己刻苦勤奋,善于深刻地悟通、反省,另一方面也不能忽视其与大收藏家项元汴的交往,得以饱览许多书画真迹。
书法至董其昌,可以说是集古法之大成,“六体”和“八法”在他手下无所不精,在当时已“名闻外国,尺素短札,流布人间,争购宝之。”(《明史·文苑传》)。
董其昌在仕途上的通达,不是明代前几位书家所能比拟的。
到了清代,康熙又倍加推崇、偏爱,甚而亲临手摹董书,常列于座右,晨夕观赏。
清代著名书家王文治《论书绝句》曾赞曰:“书家神品董华亭,楮墨空元透性灵。除却平原俱避席,同时何必说张邢。”
一时士子皆学董其昌的妍美、软媚,清初的书坛为董其昌笼罩,书风日下,实在是书坛的悲哀。
对董其昌的批评者也很多,包世臣、康有为最为激烈。
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云:“香光虽负盛名,然如休粮道士,神气寒俭。若遇大将军整军厉武,壁垒摩天,旌旗变色者,必裹足不敢下山矣。”
他的书法以行草书造诣最高,行书以“二王”为宗,又得力于颜真卿、米芾、杨凝式诸家,赵孟頫的书风也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他的创作。
草书植根于颜真卿《争座位》和《祭侄稿》,并有怀素的圆劲和米芾的跌宕。
用笔精到,能始终保持正锋,作品中很少有偃笔、拙滞之笔;用墨也非常讲究,枯湿浓淡,尽得其妙;风格萧散自然,古雅平和,或与他终日性情和易,参悟禅理有关。
许多作品行中带草,有的作品用笔有颜真卿率真之意,体势有米芾的侧欹,而布局得杨凝式的闲适舒朗,神采风韵似赵孟頫,轻捷自如而风华自足。
董其昌对自已的楷书,特别是小楷也相当自负。
董其昌学识渊博,精通禅理,是一位集大成的书画家,在中国美术史上具有一定的地位,其《画禅室随笔》是研究中国艺术史的一部极其重要的著作。
董其昌法唐而人晋,用笔有弹性,显韵致,代表作《蜀素帖》、《丙辰论画册》、《答客难卷》、《临古卷》等。邢侗书法“二王”,参章草,颇有古韵。
祝允明(1460—1526)
字希哲,号枝山,长洲(今江苏吴县)人,自幼聪慧过人,五岁时能写一尺见方的大字,九岁会作诗,以后博览群书,诗文有奇气。
他的楷书早年精谨,师法赵孟頫,褚遂良,并从欧、虞而直追“二王”,其书《出师表》谨严浑朴。
晚年,临写《黄庭经》不求点画的形似,而结构疏密,转运遒逸,神韵益足。
嘉靖末的书法家王樨登说:“古今临《黄庭经》者,不下十数家,然皆泥于点画形似钩环戈磔之间而已,……枝山公独能于矩绳约度中而具豪纵奔逸意气。
他的草书师法李邕、黄庭坚、米芾,功力深厚,晚年尤重变化,风骨烂漫。
得意之作是《太湖诗卷》、《箜篌引》和《赤壁赋》,流利洒脱,奔放不羁。《名山藏》说:“允明书出入晋魏,晚益奇纵,为国朝第一。”
《白马篇》草书,下笔变化丰富,行笔沉着痛快,信手而作,随意而行。正如王世贞在《艺苑卮言》里所说,祝允明草书“变化出入,不可端倪,风骨烂漫,天真纵逸”。
结体上也大小相间,修长合度,引领管带,疏密成趣。纵观全卷,神采似行云流水,飞动自然,形迹如行立坐卧,意态朴素。
徐渭(生卒年不详)
徐渭是值得注目的,其书法方圆兼济,轻重自如,笔墨纵横,貌似狂放不羁,实则暗含秩序,为后来书家效法,代表作有《草书七言律诗》、《草书诗卷》等。
此外,于谦行楷、徐有贞草书、张弼草书、沈周行书、吴宽行书、邵宝行书、唐寅行书、王守仁草书、文彭行草、王稚登隶书、陈继儒行书、赵宦光篆书、钱土升行书、李流芳行书、左光斗行草、蔡羽行草,亦各自独绝。
说到徐渭,人们很容易将他的艺术风格与大气磅礴、粗头乱服联系起来。然而其论书则崇尚“古而媚,密而散”。他曾多次谈到媚,认为“媚者,盖锋梢溢处,其名也姿态。”因此,当从大处把握其书风特征时,也必须洞察其内在的审美要求,恣肆与姿媚,可以说是徐渭风格的独特结合。
清代书潮时期鼎盛
书法史称乾隆以前为“帖学期”,其后为“碑学期”。
学帖之习由来已久,至清,康熙好董其昌书法,而乾隆好赵孟頫,上行下效,帖学之风炽热矣。
初有帖学“四大家”(笪重光、姜宸英、汪士铱、何焯),后有张照以及“翁、刘、梁、王”(翁方纲、刘墉、梁同书、王文治),虽功力不输,但无甚建树,尤其因科举书法讲究“黑、圆、光”,遂形成所谓“馆阁体”。
于帖学之外,碑学的另辟户牖,乃是中国书法史上至为重要的事件。
碑学的出现及其迅速兴盛,与时代风气之浸染有关,与碑版实的大批出土和金石文字学、考古学的兴起有关,更与书家学者们的极力鼓吹有关。
前有阮元《南北书派论》、《北碑南帖论》,后有包世臣《艺舟双楫》,再后有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具体而微地剖析碑书之客观价值,既而在书坛上掀起尊碑浪潮,于是,自嘉道而至咸同,书家结社,竟习碑版;又成一种风气。
碑派代表书家甚众,其中,邓石如篆隶双美、沉着雄厚;伊秉绶隶书面目独特,朴拙敦实;何绍基以颜真卿为本融北碑,碑帖互济,行书最精;赵之谦擅篆隶之法而参北碑,笔法斩截稳健,其行书则是融碑帖于一体之巨擘;沈曾植宗汉章草而用北碑笔法,辗转险奇,欹侧多姿;曾熙、李瑞清号“南北二宗”,师法汉隶,用篆意而行笔战掣;吴昌硕师《石鼓》,用笔苍辣,大气淋漓;康有为吸收碑书之宏阔气息,下笔千钧,纵横开张。
此外,宋曹草书、龚贤行草、周亮工行书、查士标行草、郑隶书、王澍楷书、黄慎草书、桂馥隶书、梁巘草书、钱沣楷书、钱坫篆书、冯敏昌行草、孙星衍篆书、包世臣行书、吴熙载篆书、林则徐行书、莫友芝篆书、张裕钊楷书、俞樾行楷、吴大激篆书、翁同和行书、杨守敬篆书等,亦各有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