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声音传了出来,最清脆的莫过于抽打在脸上啪啪作响的耳光声。
——“贱.货,装死是吧!”
——“你个十三点,烂货!”
不过是一群不良少女在打架,苏绿没有停留,走过院角,依然听到又是两声重重的“啪啪”声。
“臭三八,给老娘舔皮鞋!”
“哈哈,舔!舔!舔!”
她的心,一收一收地疼起来。
苏绿忽然转身,大提琴在她的背上像风筝一样飞动了起来。
她冲进院子,大提琴从肩上滑落,她抱着大提琴对着这群女生就开始砸,砸开了一条路,她拉起靠在墙角穿着单薄衣服的女孩,传递给女孩一个眼神。
“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已经是荒无人烟了。一条河边,周围都是杂草。苏绿低头,望见脚上的鞋带,早就散开,大衣也不知何时拉链敞开了。
苏绿这才松开手,坐在河提边,将琴盒打开,看琴有没有坏。
“为什么救我?你这样,我以后不是欠你一个好大的人情了吗?”坐在一旁的女孩,头发凌乱,从挎着的廉价小红包里,掏出一包烟,是520的烟,烟嘴有一个可爱的小红心。
她对苏绿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谢谢你救了我,而是,为什么救我。
苏绿摇摇头,将大提琴装好,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自己最心爱的琴去救她,她起身,小河里的芦苇在风中飘飘荡荡。
“我叫苏绿,你呢?”
“周丹娜,或者,蒋丹娜。”
周丹娜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针织衫,鸡心领,脖子上戴着一串串花花绿绿链子,手胳膊上,有七个圆圆的伤疤,苏绿看出来了,那是烟烙。
“冷吗?”苏绿吸吸鼻子,问周丹娜。
“不冷呢,习惯了。”
周丹娜的脸红肿了起来,嘴角渗出来丝丝的血迹,她并不想苏绿看到,悄悄用衣角抹去,从红色小挎包里拿出了两瓶药水,一瓶红药水,一瓶跌打水。
对着化妆镜,周丹娜熟练的在脸上抹着药水,碰到痛处,嘴里轻声“嘶”一下。
“经常挨打吗?”
“嗯,所以包包里装的有红药水,创口贴,小伤就自己处理,久病成医,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周丹娜说着,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
“怎么不还手?如果是我,就算对方有一百个人,敢打我,我就一定还手,打死也要还。”苏绿轻笑着说。
“我要是还手,她们就会闹我妈店里去……反正就当我自己犯.贱,找抽吧!”周丹娜轻描淡写道。
苏绿仔细看周丹娜,觉得她不是那种标准的漂亮,颧骨有些高,嘴唇微厚,但真的仔细一瞧,会惊艳,那种美,是会突然跳出来让你心一动的美。
很像年轻时候的舒淇。
周丹娜掏出又一包爱喜,打火机点了几下,没有冒出火,她握在手中使劲晃晃,尴尬地说没气了。她抿着烟嘴,再一点,着了。巴啦吧啦吸两口,仰起头,吐着眼圈。
爱喜,极细的凉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