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府,书房内,虞玉烟有些心神不宁的盯着砚台上那支斜放着的狼毫笔尖发呆,笔尖上的墨汁因承受不住重力一滴滴滴向砚台内,荡出一圈圈涟漪,向墨砚边散去,一如她此时的心。
彼时,司马鹤正在书房内习字,坐于厅中等待司马逸宸归来的虞玉烟忽的心绪不宁,猛然想起那重要物件,便匆匆来到书房内,再三盯嘱司马鹤将那物件隐蔽藏匿,司马鹤笑她总是过于担忧此事,可耐不住她苦口婆心念叨,终是放下笔,回到秘室将那物件再细细藏好。
屋外传来几声喜鹊的欢叫声,却无法将她从无边的心事与担忧中拉回心绪,直到那扇古铜色密室门响起,熟悉的脚步从身后传来,她起身迎上那熟悉的面庞,忧虑道:“怎么样?藏好了吗?”
司马鹤握了她的手,以示安慰:“藏好了,藏好了,你看看你,就是操心的命,每次宸儿回来,你都先紧张这东西,二十年过去了,不也一直风平浪静的吗?不用担心,宸儿不会发现的。”
“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有一天这个秘密昭告天下,害怕宸儿会发现,到那时怕是一番不可收拾,我真的无法想象到了那一日在宸儿心中你与我会不会是罪人,他会不会记恨我们?怨我们阻了他报杀父弑母之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老爷,如果当真到了那一日,他会怨恨我们吗?”虞玉烟眸光黯然,只是想到有那么一日,她的心便会痛如刀绞。
司马鹤将她轻轻搂入怀中,深叹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担忧呢?自小我们便将他送走,就是怕这个秘密有一****会无意中发现,现下看来,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二十年了,一直风平浪静,他越大这个秘密就越难守,若是真到了守不住的那一日,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向他解释,宸儿已长大成人,是非分明,他心中自当明了,相信他会理智对待这件事情。”
虞玉烟眸光思虑,望着屋外光秃秃的枝桠轻轻嗯了一声,此事非同小可,介时当真会如老爷说的那般他会理智对待此事吗?
司马鹤心中轻叹,为了宽慰虞玉烟,他只能如此说,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换做自己都不能理智对待此事,更何况,他的身世……
二人各怀心事的想着,就在这时杏儿兴冲冲跑来,兴奋道:“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回来了,回来了!”
话刚喊完才看到司马鹤与虞玉烟二人相拥入怀,杏儿还是出阁的少女,看到此幕脸颊顿时绯红,不由的含羞垂首,心中万分懊恼,怎的会这般唐突。
司马鹤与虞玉烟显然没注意到杏儿的娇羞,二人眸光相对,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安与欣喜。
司马鹤握了她的手道:“快去吧!宸儿在等你,我收拾一番,稍后就到。”
虞玉烟急切的点点头:“莫要耽搁,一家人终于可以吃个团圆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