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感觉很需要走动,澄璃羽撑着伤痛,逛起了这个农村。
不同于古代的衣服还有那仙女的面貌,很快的就有几个小伙子上前打探,但都被澄璃羽用微笑挡回去。
语言可以相通,代表这肯定是古代,但那个渊朝又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些的不解,也没有人可以回应她,那种异乡的孤独感使得她摇头苦笑。
“施主可是外地人?”
这时身后传来的念颂佛号的声音,那种慈祥的感觉,使得少女驻足回头。
“不只是外地人,还是从未来抵达这的,老和尚。”
看着拿着念珠的和尚,澄璃羽格外多了些亲切,这些寻求轮回终结走向西方极乐世界的智者们,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都是这个模样。
而出乎澄璃羽的意料,老和尚只是点点头,就继续了他的步伐,一点都没有因为澄璃羽的话而反应。
“等等!”
叫住了老和尚,澄璃羽的神情变为庄重。
“你看的出我的来历?”她这样说道。
“来也好,去也罢,不过都是苦海中的过客,何必如此惊讶?”
老和尚笑容满面,眼神慈祥的说道。
“苦海吗?意思是这里也有战乱、阴谋、杀戮?”
念了生佛号后,老和尚才缓缓说道:“施主那的世界如何?”
“残忍至极,手足相残为生存。”
“皆是贪嗔痴所致,浊世如此,唯有念佛。”
老和尚双手合十,那双充满禅机的眼中,照着的不仅是少女的身影,似乎更是她的过往。
看到澄璃羽充满兴趣的模样,老和尚说道:“老衲法号醒觉,女施主若有兴趣,那便随同敝寺,那还有位居士,或许对您有所帮助。”
“非常乐意。”
于是澄璃羽就随着醒觉和尚,走出了农村,到了一间不大的寺庙内。
寺庙没有金碧辉煌,更没有夸张的雕刻,那干净又朴素的环境,像是说明了寺中的修行宗旨。
澄璃羽先拜了拜大殿的佛像后,才到了位于殿后的客所。
“和尚,想不到您出去化缘,却化到一位异域美人啊?”
刚刚进入,就听到了中年男性该有的宏亮嗓音,一位儒者打扮的中年人正阅读着手中的书说道。
“老衲化来的只有缘,一个后世缘,魏旷居士。”醒觉和尚微笑的说道,那个样子说是澄霸的反义词,澄璃羽也感觉不为过。
“你好,我是澄璃羽,活在未来的人。”
毫无顾忌的说出口,澄璃羽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对于和尚也不需要有戒心,直觉告诉她,醒觉和尚并无危险,这是从阴谋诡计打滚中,得到的一种直感。
那个名叫魏旷的中年人,则是上下打量了澄璃羽,便说道:“姑娘,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知道你是信哪的邪教,但这身衣服的料子还真不错。”
中年人就想上前触摸,但下一秒澄璃羽的脚就到了他的面前。
“女侠饶命!”
中年人魏旷不争气的举起双手,很识时务的说道。
“这样的家伙是居士?不是看过几本书后就出来招摇撞骗的家伙吗?”
皱起眉头,这确实与澄璃羽心中所想的不同,她来这里是寻求一些解答的,不是来看中年大叔卖萌的。
“魏居士,您老毛病又犯了,心念若始终无法往善,那么离道就远了。”
醒觉和尚泡起了茶,虽然是很普通的味道,但在古色古香的寺院内,竟让澄璃羽没有了以往那种戒心。
“哈,非也!心中若不能容恶,那又如何知善?”
换回了那种儒士的豪气,魏旷就像变了个人,眼中的精明则让澄璃羽吃惊。
“这是诡辩。”
澄璃羽接过了对老和尚的题目,慢慢放下了脚。
“哦?姑娘何解?”
被引出了兴趣,魏旷也不管先前的“未来人”发言,身为辩论学派的他,喜欢的就是口诛笔伐,将之逼入无语的境界则视为人生至趣。
“知善者容恶,那是对善定义的污辱,就如同读圣贤书的官员亦有贪污者,他们都知圣人言,那为何行之为恶?”
说是这样说,澄璃羽想到的则是澄霸。
“错误的例举,姑娘。”魏旷抚着短须,脸上得意的说道:“无恶又何以界定善?若天下间只有善,那恶一词便又何来?故存之而不用之,大道也!”
魏旷嘴上毫不留情,继续追击道:
“汝的妇人之见,武夫之勇,单凭所见以己之意断是非善恶?此乃武断!小人之见!”
魏旷挥袖,这时一种作为文豪的自信,使得他看来颇有霸气。
“我们无法改变外在的善恶,但心中可以,这就是为什么孟母要三迁,试问心中全善之人,会做出外在定义的恶事?”
“荒唐!谬论。”
“啊,确实是谬论,但这是你心中的知恶告诉你是谬论,还是你心中的善告诉你是谬论?”
魏旷似乎澄璃羽的话搞的恼怒,估计这也是古今之差,没见过这种方法的居士,竟然因而握起了拳头。
“魏旷居士,这次是您输了。”
醒觉和尚适时递上了茶,那种云淡风清的样子,似乎一点都没被辩论的火气影响。
“非也!女子小人之论,怎可因此……这茶!”
拿起茶来一口仰尽,魏旷却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和尚,茶不能加蜂蜜的,会失去原有的味道。”魏旷咳了几声,不解眼前认识多年的老和尚会犯下这种失误。
“这就是居士您输的原因。”
和尚的笑容平等的对待每个人,即便是脸上呈现愤怒的魏旷,也感受到了那种平和。
愣了一下,魏旷才注意到醒觉和上的话中话。
他先是看了看茶杯,只见其中还有残余的蜂蜜在底层,顿时脑内犹如雷击。
“看来居士明白了。”醒觉和尚观察后,才缓缓的说道。
“是啊,明白眼前的女流非同小可。”
再度将视线集中到澄璃羽身上时,魏旷已经是严肃且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