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是否听到过房间里传出闷响?”珊杜又问。
欧阳先生坐在床上,因为激动,双手颤动。
他久久地回忆着,自从华兹先生将办公室迁移到便利店里,之后——他跳起来,低声叫道,“只是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我正坐在柜台里数钱,突然听到一声怪响。很奇怪,好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又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没一会儿,华兹先生走了出来——也就是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他跟我聊了半天,从没有哪天他像昨天晚上那样热情。”
“后来,他问我,刚才是否听到什么怪响。我说是啊,估计是附近又拆迁盖房子呢。要知道,这种事情在我们这一片平房区经常出现。”欧阳先生紧皱着眉头,朦胧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昨晚的情景,“没一会儿,我就闻到一股怪味儿弥漫在整个便利店里。但因为华兹先生一直站在我面前,与我热乎地聊天,我无法抽身去便利店外面看看。也不好意思去走廊里。我就那么坐着,装作没闻到。”
“我想一定是怪味都消散以后,华兹先生才离开的吧?”维森问道。
欧阳先生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现在,就把华兹先生四合院的地址告诉我们。”珊杜说,“先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惊动了他们。”
欧阳先生的浑身又哆嗦起来,颤微微地说道,“可你们就这么走了吗?把我丢在这儿不管?”
他可怜巴巴地瞧着三个侦探,双手里都快要攥出汗水。
“如果您也离开,肯定会让他们加倍怀疑。”珊杜说,“现在是白天,他们应该不敢伤害您。”
“天黑以后你们会回来吗?”欧阳先生跳起来,抓住了珊杜的手,“我可不想因为一点儿钱而丢掉了性命,你们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三剑客面面相觑,但谁也没说什么。
珊杜顺着门缝向外看了一眼,“有一个家伙还在盯着我们。说话小声点儿!放心吧,您不会受到伤害,我们会在天黑以前赶回来。”
三个侦探记下四合院的地址,马上朝城市另一头的友谊协会的办公地点赶去。
“你怎么知道,当时我就在华兹先生的办公室里?”珊杜问跟在后面的维森。
三剑客正骑着自行车穿梭在马路上。
“走廊里四处我都转遍了,”维森说,“可哪儿也不见你。”
“你看到了什么?”珊杜又问。
“我发现,走廊里有一段地下是空的。”维森说。
“这么说,你现在也认为,他们正在挖一条地下通道?”珊杜叫道,一脸兴奋。
“而且,我还猜测,那些大箱子里装的都是土。”维森又说,“从那个空地道可以推断出,运出的土可不止一箱两箱。你又发现了烟蒂里有白粉沫。我推断华兹先生应该是每天晚上,都让欧阳先生昏睡过去。他们偷偷地拿着钥匙,打开了便利店的大门,再将挖出的土运出去。”
“可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不趁欧阳先生昏睡的时候,直接将门撬开呢?”一旁的杰西插嘴问道,“何必非要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地挖一条通道?”
维森紧咬着嘴唇,摇头晃脑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猜测。
只有珊杜,又微微地跷起嘴角。但他马上又将脸沉下来,陷入冥想状态。
三个侦探默默无声地赶着路,直到杰西几次欲言又止地,轮流看着珊杜与维森,珊杜才猛然清醒过来。
他盯着杰西,“怎么,你对这几个人还有什么看法儿吗?”
杰西马上摇摇头,垂下脑袋,两眼里闪烁着汹涌的波涛。
这种反常举动,使珊杜与维森都紧张起来。
杰西几次犹豫,终于抬起头,“我看到了森。你们是否还记得那个大个子?”
“当然!”珊杜与维森喊道。
“就在维森刚才去找你的时候,我因为害怕欧阳先生进入便利店找不到你们,就马上出去盯着他。”杰西说,“此时,他正被一群顾客围着,兜售他新酱好的牛肉。”
“你看到森也在买牛肉?”维森问道。
杰西摇摇头,但马上又点了点头。
“当然!他奔着牛肉走了过来。可在这之前,他一直站在便利店对面一根电线杆旁边,双手插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盯着便利店。”他说,“我马上就发现了他,麻利地躲到便利店的暗影处,盯着他的举动。他频频地朝着便利店里瞧,就好像非要发现点儿什么似的。”
“过了没一会儿,他就试着朝卖牛肉的欧阳先生走过来。但他的眼睛,却一直朝着便利店里面扫。‘您要牛肉吗?’欧阳先生真是一个精明的人,虽然他被人群包裹着,耳边尽是问话声,却还能抽出空来招呼森。森点了点头,挤进人群里,对着酱牛肉左看右瞧。直看到所有的顾客都买完牛肉走了,他好像还没拿准主意该买哪儿一块。这可看得欧阳先生有些不耐烦了。我想,一是因为他怕我们惹出乱子,二是看到,有两个人走进便利店。”
“‘嘿,别磨磨蹭蹭,如果不要……我想您会要的!’欧阳先生翻捡着牛肉,挑最大最好的往森的手里塞。‘当然要,但我得挑一挑。’森说着又不紧不慢地挑了起来。欧阳先生飞快地进了便利店,直到打发走那两个顾客,又跑到了酱牛肉摊前。这时候,森挑好了一块牛肉,但他却不急着付帐,问起了一些古怪的问题。他说,他要租住便利店里面的房子。”
“这么说,森也盯上了这一个团伙?”维森叫道,“欧阳先生又是怎么说的呢?”
“欧阳先生当然摇摇头,说他这没有房子。”杰西说。“而且,欧阳先生因为有着每一个人都有的虚荣心理,傲慢地说道,这里的房子都已经高价租出去了。是有钱人租的,租金高得吓人。”
“可没想到,森不仅毫无退缩,还问欧阳先生到底开了多少价。最后,他以与华兹先生的租金一样的钱数,租下了一间小房子。我猜,是欧阳先生将自己的卧室也租出去了。”
珊杜与维森点点头。
“恐怕那几个家伙,到现在还不知道,真正威胁他们的人已经潜伏到了他们身边。”杰西咕哝道,之后,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珊杜和维森谁也没有打扰他。
三个侦探都在自己的心里琢磨分析着,华兹先生到底在干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