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里都没有好好睡过的基范,闻着安娜的体香陷入了沉睡,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天都黑下来的时候才醒来,那也是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传来的饭香味才醒的。
“嗯……”
他眨巴着眼睛望着手表,时钟指着7点,看来应该不是早上,望了眼窗外好像已经是晚上了,他伸了个懒腰起来走到外面,她正在厨房为自己准备食物,她的样子看起来太温暖,他不自觉地嘴角露出了微笑。
他走近她,搂着她的腰,把脸放到她的肩膀上。
“恩……真好。”
“起来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
“你呢?去店里了?”
“没有,今天托付给恩静,我休息了。”
“真的?”
听到她说出意想不到的话,他提起头转过她的身体望着自己。
“基范自己在睡觉,我能去店里么?除了去了超市,一直呆在家里了。”
“自己干什么了?”
“恩,很多。”
“都有什么?”
“怕你起来振作精神后看到屋里脏乱的样子发火,所以打扫了下。”
“还有呢?”
他像孩子一样好奇她干了什么,和她说着这样温情的对话,他心情很好似地一直问。
“洗了没洗的衣服。”
“还有呢?”
“恩,做了你醒来后给你吃的酱汤。”
“还有呢?”
“有什么那么好奇?不饿么?”
“饿。”
“洗洗手过来坐,晚饭都准备好了。”
听到她温情的话,他感觉很幸福,就像等着自己度过了一天的自己的妻子一样,他有种真的到了自己家里的感觉,如果和她结了婚的话,要每天每天都这样幸福,这样想着竟有了点小兴奋。
“是,遵命。”
他像军队里敬礼似地对她举起手后走到了浴室,早上太累了不知道,一进入浴室原来到处散发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地露着微笑洗了手后出来。
“哇,这些都是你做的?”
“坐。”
饭桌上有新鲜几种的野菜,烤鱼,还有大酱汤,基范一次也没有吃过她做的饭,第一次知道原来她有这样的手艺。
“越来越发现你原来是新鲜的女人啊。”
“之前不知道?”
听到他的感叹,她装蒜似地说道。他坐到座位上,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放到他前面说:
“吃吃看,虽然不知道合不合口。”
“那,我吃了?“
“恩。”
拿着勺子的他先把米饭混着酱汤放到自己嘴里,瞬间好像要流泪了,这是他至今吃过的最好吃的大酱汤,他对紧张地望着自己的她竖起大拇指说:
“太好吃了。”
“真的?”
“真的,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酱汤。”
“合胃口就好。”
听到她的话,他心情很好地笑着继续吃饭,野菜也都是很醇正的胃口,连他妈妈做的饭也没有这种味道,他对端正地吃着饭的她问:
“这些都是在哪学的?料理学院?”
“不是,和奶奶学的。”
“啊,原来是奶奶教的。”
“恩,就我和奶奶两个人一起生活,不想学也学会了。”
“看来奶奶做饭手艺很好。”
“恩。”
她想起奶奶露出了凄凉的微笑,他赶紧转移话题。
“我不在的日子里想我了么?”
“……”
“什么呀?为什么没有回答?”
“想知道?”
“想知道才问的啊,想了么?”
他吃着饭像是撒娇的孩子似地嘟着嘴问道。她好像觉得他的样子很有趣似地望着他说:
“……想你了。”
“真的?”
“真的。”
他想确认她是不是真心,她笑着说着是真的,即使那不是真的,因为她说是真的他就会相信,他吃下了一整碗饭说:
“再来点。”
“不会吃多吧?”
“吃多?我感觉能吃三碗。”
“不要强求,还有水果呢。”
“是么?那我就吃两碗好啦。”
听到她说还有饭后甜点他回答道,和她在一起的话他好像不管多少碗都能吃下去,接过她递过来的饭,和着酱汤吃着的时候,他的勺子上放上了一块鱼片,他抬头望着她,她笑着问:
“是不是嫌麻烦所以不吃?”
“你怎么知道的?”
“野菜和酱汤都很能吃,烤鱼要挑刺所以不吃不是吗。”
“哈哈,在你面前真是什么都瞒不住。”
“吃吧,我给你挑。”
“你也觉得麻烦不是吗。”
“我没关系。”
直到他吃完饭,她都一直给他挑了刺放到他的碗里。对这样的女人有多么男人能不动心?他忽然开始好奇起来,瞬间他想起凌晨时遇到的星朱,脸色变得僵硬,她察觉到他的样子问:
“怎么了?”
“恩?什么?”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
看着重新笑着的他,她不再问。他吃完后起身说:
“我来洗碗。”
“不用了,我洗你去休息吧。”
“这个女人真是要把我变成不要脸的男人来。”
“什么不要脸?”
“吃了饭不给钱就是不要脸。”
“没事……”
“再固执我要生气了。”
她总是要自己洗碗,他不好的脸色对她说道。她扑哧笑了,说:
“知道了,那你洗吧,我去削水果。”
“好,”
他这时才笑着戴上了橡胶手套,她走进他身边洗了一些草莓和甜瓜放到盘子里,他边洗碗边问:
“已经有甜瓜了?”
“当然,现在不论什么季节都能吃到水果。”
“生活真是变好了,是吧?”
“恩。”
他知道这样日常的对话和日常的生活才是幸福,他哼着歌洗着碗,突然传来她短暂的尖叫声。
“啊……”
“怎么了……什么呀?割着手了?”
听到她的尖叫,他转过身吃惊地脱掉橡胶手套走近她。她的手流出了血,她走到客厅用卫生纸包住手指,他紧皱着眉问:
“紧急用药在哪?没有创可贴之类的?”
“床边桌子抽屉里有。”
“知道了,等等。”
看到她手被割,他就像掉了魂的人似地跑到她的屋里,在架子上放着的桌子抽屉里找到了抹在伤处的药膏和创可贴,抽屉门也不管赶紧来到客厅给她手上抹上药膏贴上创可贴。
“我得减寿十年知道么?”
“这么严重?”
“你受这点伤也不行,你受伤比我受伤还让我心情不好。”
“真是夸张。”
“不相信?”
“这还真不相信。”
她把大拇指和食指叠着一块开玩笑似地说,他真挚的眼神望着她,她感觉不安地说:
“我信,我相信,不要那样看我了。”
“我爱你。”
“……”
听到他的告白,她什么也没说,但是他仍然真挚地望着她,他的头开始向她倾斜,就在他的嘴唇马上落到她的唇的刹那,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说:
“该,该喝咖啡了。”
“……好。”
她避开他的吻走进厨房,他虚无地笑了笑起身拿着药膏和创可贴走向她的房间,内心嘟囔着:
‘难道还需要一段时间?’
把药膏和创可贴放到桌子抽屉里,刚想关上抽屉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盒子,于是停止了动作把盒子拿了出来,盒子上面刻着高档首饰店的名字。
他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个精美项链,链子中间挂着一颗星星,星星的外边密密地镶嵌着品质高档的钻石。
“这是什么项链?”
他从来没见过她戴过这款项链,他低头看着项链的时候,门打开了她走进来问:
“不出来干什么呢?碗已经……”
“这是什么项链?”
她看到他正在看着项链后脸色一变,他没注意到她的变化,拿着项链问她。
“这个怎么会……”
“在放药膏的抽屉里的,挺好看的,但是我从来没见你戴过。”
“就,就是随便在路边买的便宜货,以前戴过现在不戴了。”
“便宜货?不可能。”
听到她的解释,他边说不可能边望着她,也许是他的反应出乎意料,她问:
“什么?”
“这不是你买的吧?”
“……恩。”
“这个不是便宜货,现在拿去卖也足足能卖几百万,怎么会是便宜货?”
“什么?”
“看到这里了吧?星星外边镶嵌的这些闪闪的宝石都是钻石,而且还好像是最高档的。”
“撒谎。”
她好像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却是事实。他小心翼翼地问:
“谁……送给你的?”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明明说是在路边买的……”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想要确认似地又问道。
“不信的话拿着去珠宝店问问,当场就能给鉴定。”
“你怎么这么了解宝石?”
“呵呵,有段时间,我比女人还关注宝石。”
“那是什么意思?”
“我妈妈对宝石很感兴趣,所以从小我就跟着妈妈学,后来就可以区分宝贝的品质,看一眼就可以区分真假。”
听到他的话,她吃惊地捂住了嘴。基范望着她的样子问:
“怎么了?你不会以为这个真的是便宜货吧?”
“……恩。”
“这个买的时候应该花了不少钱,这种高价的项链一般都珍贵到找不到同样的。”
“……”
“你,没事吧?”
“啊,恩。”
她好像受到什么冲击似地,呆呆地望着项链。基范看着她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自己拿着的项链是星朱送给她的礼物,他赶紧把项链放到盒子里放进抽屉后,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挪动了脚步。
“出去吧,我来准备水果。”
“……恩。”
他赶紧带着她走出去,让她坐到沙发上,把她准备的水果和咖啡放到盘子上端到客厅,然后用叉子叉了一个水果递给她,但是她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没有意识到他递过来的水果。他抓住她的手把叉子放到她手里,她这时才吃惊地望向他。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其他的。”
“基范……”
“吃吧。”
他害怕从她嘴里说出什么话,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似地让她吃水果,自己也喝着咖啡,她什么也没说,他也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喝着咖啡。
“基范,我们应该谈谈。”
“什么?订结婚日期?现在该渐渐准备啦。”
他和她不同说着他们的未来,然后她用悲伤的眼神望着他,他看着她再也无法说下去,她问:
“听说你知道了?”
“什么?”
“我和星朱……”
“没有关系。”
“基范。”
他冷淡的表情喝着咖啡,没有关系,一周的时间在自己不认识的地方游荡,想了又想的结论是没有关系,因为他明白了比起失去她,接受她爱过的星朱更加容易。
“不要这样。”
“什么不要这样?”
“怎么能没有关系?不是你朋友吗。”
“结束了。”
“什,什么?”
听他他坚决的话,她吃惊地大喊,但是他眼睛一眨都不眨地把草莓放进嘴里说:
“恩,这个草莓真好吃,你也尝尝。”
他叉了一块草莓放到她的嘴边,但是她仍然望着基范问:
“因为我么?”
“无所谓,反正朋友这种东西有了会没有,没了还会有。”
“你这样的话我心里会好受么?”
“不好受的话?”
她提高了音量,笑着的他表情也渐渐僵硬下来,她紧皱着眉望着他,他抓着她的胳膊拉着她想要抱她,但是她连他的拥抱也拒绝了。
“和那个人……谈过了?”
“……谈过了。”
“为什么?我算什么让你放弃了朋友?我算什么?”
“你不知道我么?别的不说,但是身边必须有你不知道么?”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不,不能和你在一起。”
他大吼后,她低低的声音说道。基范听到这句话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无法干脆地说出话的他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你知道不是吗。”
“因为我妈妈?听说我妈妈去找你了?”
“那个你怎么……”
“听星朱说的。”
听到他的话她紧咬着嘴唇,他想着要说服她说:
“反正即使和我结婚也不和父母一起住,所以没关系,爸爸退休之前会一直呆在国外,我就在这里和你在一起生活……”
“不是因为你父母才这样的。”
“那么?什么是问题?”
“……”
她无法痛快地回答,他急迫的声音又问:
“说说看,什么是问题,肯定会有解决方案的,说吧。”
“我……不爱你。”
“什么?”
“只是,我本来觉得这样就可以,你是能让我生活舒服的人的话,就算不是爱情,我也能一生和你在一起。”
“那就那样做。”
“基范!”
他绝望的声音说道。就算是那样也要抓住她是他的真心,不是不知道,她不会轻易的接受自己。听到自己说爱她的话,但是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也不轻易和他身体接触,那样的话,如果不是傻瓜,肯定是她不爱自己。但是他觉得无所谓,因为他爱她。
“不是说觉得可以所以决定结婚么?那不就是没关系么?但是现在又为什么这样?”
“我以前不知道。”
“……”
“本来以为是已经熄灭的火苗。”
“现在什么……”
她痛苦似地说,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他的心里因痛苦而脸色难看。
“把我烧焦的那团对那个人的火苗……好像又燃烧起来了。”
“不要那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不能这样残忍地对我。”
“呜呜……真的,对不起,明知道我的内心还和你在一起……是罪。”
“为了我就当犯一次罪不行么?为了我……”
她的眼里开始流下眼泪,她的痛苦原封不动地传到他的内心,撕裂般的痛苦让你浑身颤抖。
“我,还怀过他的孩子。”
“……”
“虽然没能生下来,但是那个人的孩子曾在我的肚子里生长。”
“不要说了。”
“我怨恨抛弃我的那个人,那人离开后,因为我的错误奶奶去世了,连孩子也离我而去,我变得一无所有,这就是我空虚的生活。”
“不要说了!”
他痛苦般地大吼,但是她好像一不做二不休似地对他继续告白。
“你喝醉了给我打电话,我在俱乐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10年来没有跳动的心脏又开始跳了。本来以为已经死了的我的内心又给我发出了还活着的信号,我也试图否认过,说他是决定不能原谅的人,说服我自己,冲自己生气,但是……还是不行。”
“所以呢?难道要和星朱结婚?”
“……”
“为什么不回答?问你是不是要和星朱结婚?”
他冲没有说话的她生气,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听到他的问题,她依旧沉默着,他恨她,恨她对自己残忍,恨苦苦哀求她不要离开的自己,他夹杂着傲气的声音说:
“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那样的话,你和我会不幸的。”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没有不幸的事情。”
“你带着不爱你的我的躯壳生活会幸福么?放弃父母,放弃朋友,只守着我生活?那是不可以的不是吗,那样的话不可以不是吗。”
“我说了没关系,我都放弃,只要能得到你,所有的都能放弃。”
“我不想那样,不希望你因为我放弃对你重要的人自己生活,所以到此咱们……分手吧。”
他不想听,起身说:
“我走了,谢谢你的晚饭。”
他生硬地说完后朝玄关走去,那时后面传来了她的声音。
“那个项链……看到那个项链还在我家里,你还不明白么?”
“你真是太残忍了。”
“呜呜……我还……爱着那个人。”
他一次也没有听过她对自己的表白,但是对重新出现不久的星朱,她却很轻易地告白,他恨她,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她,恨星朱是自己朋友的人生。
他什么也没说,拿起客厅里自己的包,离开了她的家,走出公寓走在黑暗中的他,眼里流出了愤怒的眼泪。
“他妈的,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呜呜……”
他无法说下去,这时,小区里面驶来一辆出租车,他叫住了车往星朱家驶去,从包里拿出手机,他给星朱打了电话。
“喂。”
“在哪?”
“家。”
“聊聊吧,30分钟后到你家,出来吧。”
“好。”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把愤怒的根源都指向了星朱,一会儿后,他从出租车上下来,星朱也打开大门出来了。
“这个时间什么事……”
啪-
星朱还没有说完,他就朝星朱脸上打了一拳,星朱没有防备地在地上翻了个跟头,他甩掉包大吼:
“起来!”
“你怎么了?”
“让你起来,混蛋!”
星朱吃惊地冲他大喊,但是他并不在意,抓着星朱的领口拎起来,又挥起了拳头,但是星朱也不抓住他的手,也不防备,就这样受着他的拳头。
“你这个混蛋,你有什么了不起?带给她伤害又离开的话就那样结束才是,为什么又重新出现搅乱人的内心!”
“基范……”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这个兔崽子!”
啪-
大吼的基范这次朝星朱的肚子打去,星朱挨着他的拳头倒在了地上,那样对星朱挥着拳头的基范,一屁股坐到地上,肩膀颤抖着流着泪。
“基范……”
“放开,放开那个人吧。”
“……对不起。”
“我,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如果不是你,她……会和我在一起的,如果不是你……”
基范没能说下去,星朱脸上满是血渍走近他,把手放到他肩膀上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星朱的道歉里能感觉到他的真心,但是基范并不理会星朱的道歉,给自己道歉的意思就是绝对不会放弃她,基范不想听星朱道歉之类的话,走到凌晨时放到星朱家附近的车,开车离开了那里。
虽然暴打了星朱但是心里的愤怒并没有消失,他粗暴地开着车,用时速200千米的速度变换车线,表达着自己的愤怒,他的眼泪流着眼泪,嘴里喊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在哪里疾驰的他进入了只有两条车道的线路,前面的车开得很慢,为了超过前面的车,他开到对面的车线上最终撞上了驶来的1吨大卡车。
吱-
混乱的声音笼罩着黑黑的街道,到处都是飞溅的玻璃碎片,他的车和对方的车成了一片糟,在撞车的那一瞬间,基范还流着泪,嘟囔着安娜的名字说:
“我爱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