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郦清清是被咬醒的。
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的一瞬间,她第一反应就是逃,可是殷黎霆哪里还会给她半分机会。
他一边从她颈窝之间抬起头来,一边翻身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醒了?”
“那我开动了!”
话音未落,他以吻封唇,舌尖探入,不容她抗拒,已经长驱直入地撬开了她的贝齿。
她脑子里仿如一道闪电劈过,刚想动手推他,左手五指已经被他一根根紧扣住,而他嘴上一刻不停,在她口中一阵疾风骤雨般地掠夺,她根本没有机会开口,他疯狂地吮吸着她,迫不及待地纠缠着她,转眼又迂回咬住了她的唇瓣。
她左右躲不开,挣扎也没有不管用,他的一张嘴就足以令她无处可逃,他受伤的那只左手将将捏着她并不灵活的右手,右手牢牢交握着她的左手,可他还有一双腿,其中一只已经不安分地压到了她并拢的膝盖之间。
郦清清脑子里警报成灾,她身上越抵抗他下嘴越狠,他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紧紧贴着她的胸膛却灼热如烙铁,当然不是前两次发烧的那种,她怀疑自己的双唇已经麻痹了,舌头也是麻的。
趁着他终于离开她的唇瓣辗转往她颈脖之间游移之际,她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岑秘书是不是喜欢你?“
她脖子上很快传来一阵刺痒,是殷黎霆用牙齿细细撕磨着她颈间的肌肤,听到她突然出声,他竟含糊应了一句:“兄弟妻,不可戏,她是老七这么多年来唯一心动的女人!”
她又问:“阮琴云失去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对吗?”
这一问,殷黎霆明显咬得更狠了,她身不由己地一缩肩膀,他却还在用力,她已经疼得身子打挺了,却始终不肯叫出一声。而下一秒,他的右手从她指间抽脱出来,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已经一把扯开了她毛衣的领口,对着她裸露的肩膀咬了上去。
变故之间,郦清清情不自禁地惊呼了一声:“不要!”
他连声音都变了:“我一定要!”
她彻底慌了,“你忘了阮琴云是怎么诅咒我们的吗?”
殷黎霆的吻已经蔓延到了她的锁骨,她胸衣的肩带也被他一并扯落了,他的左手也来到她腰上,探进了她的毛衣里面。
而她双手一得了空就开始胡乱推搡,却根本推不开,她只有乱掐乱抓,指甲从他胳膊上一道道狠狠划过。
他的嘴唇还在她左右锁骨之间流连,手指却顺着她的腰线一路向上,就在她攒足了全身力气预备一拳抡在他头上的时候,他却忽然支起膝盖从她身上离开,直立在她正上方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背心扯脱了,等她趁机从他双腿之间逃脱,将将一靠坐起来,他已经顺势压下来直接将她抵在了床背上。
鼻息之间,眼前人的脸在清晨将明未明的房间里模糊成一个坚毅的轮廓,他胸口正在剧烈起伏,鼻端喷出的气流如火一样炙烤着她的脸,而他的声音更是暗哑得令她心悸:“我想娶的人只有你,也只想跟你生孩子。”
她的呼吸也是乱的,理智早就被炸成了一滩浆糊,整个人仿佛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瘫软给罩住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升天吗?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拳打脚踢张牙舞爪吗?或者,她至少应该再说点什么能够激怒他或者是更煞风景的话?
为什么她没有?
此刻她眼中好像只有他近在咫尺的一张脸,那恍如活雕塑一般深邃的眉眼,那饱满而蠢蠢欲动的唇,还有他****在外的健硕胸膛。
她疯了,她真的疯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溺水,眼睁睁看着一片白茫茫地水光漫过鼻息,渐渐没顶,分明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奋力呼救,而她本人却充耳不闻,只想一味地沉堕下去。
正在她意乱情迷之间,他已经抓起她的一只手按到了自己胸口,触手之间,骇人的体温熨烫着她的每一根手指,那仿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强劲有力地撞击着她手心的每一条掌纹。
他的嗓音浓稠一如半融的巧克力:“这里,只有你。”
郦清清的声音也根本不像是她自己的:“天……快亮了。”
他的唇向前逼近,擦着她的唇角偏移过去,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湿润的唇瓣反复舔吻着她耳后最敏感的肌肤。
她身子一阵痉挛,如浪潮一般的战栗席卷而来,瞬间摧垮了她残余的意志,就在她兵败如山倒之际,他伸手扶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往回一收,紧紧贴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她口中不自觉地惊呼出声,而他猛地向后一个躺倒再一个翻身,再次将她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自己身下。
之后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根本不容她仔细分辨,他就像一只兽性大发的饿狼,把她生吞活剥亦是不够的,而在他的为所欲为之中,她总以为自己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已经在他手中散过了一遍又一遍,总以为自己分分钟都会被他一个不小心活活咬断经脉而死,总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生生溺毙在他一次次索要不尽的唇舌纠缠里……
还有那种铺天盖地,令她无处可逃的迷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双手是什么时候开始攀上了他的脖子。
而当他终于肯放过她的时候,她几乎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天光似乎已经大亮,不等她完全平息下来,他出了一趟房间又进来,径直回到床上将她打横抱起,她即刻痛得呻吟出声:“嗯……啊……”
殷黎霆一边抱着她下了床,一边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我抱你去浴缸里泡一下。”
到了浴室里却又是一番纠缠,他似乎对她口中滋味永远也品尝不尽,当她的肌肤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台面,忍不住浑身一个寒颤,正想挣扎着推开他,他已经一个旋身将她放到了热气蒸腾的浴缸之中。
他伸手关了水龙头,竟也跟着抬脚迈了进来,这浴缸本来就不大,原本热水刚好没至她胸口,他一坐下来,水位即刻又上涨了一些,她惊得连忙弓起膝盖护住胸前。
其实只到这一刻,她都不敢正眼看他,这样一丝不挂的****相对,又是大白天,天知道她有多难为情!
水气氤氲,整个浴室里都是暖融融的白雾,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身上有多少吻痕,只感觉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灼痛……
“还害羞?”他一边说,一边倾身上前又来寻她的唇。
“……不要……”她轻轻转过脸去。
他的吻印在她脸颊上,接着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左手轻轻握住她搁在浴缸边沿上的右手:“我也不敢再要了,怕伤着你!”
郦清清尴尬极了:“那你出去。”
他顺手从她头顶的架子上扯了一块毛巾下来:“我帮你洗,你右胳膊不能碰水。”
她声音很低:“你左手也不能碰水。”
殷黎霆笑:“我们两个加起来刚好一双手!”
她只管低着头:“我……不习惯……”
“以后我们天天一起洗!”
他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手指甲多久没剪了?”
这么一问,她倒是想起来了,自从圣诞节那天伤了胳膊,她至少有一个月没剪过手指甲了,她不由得从水里拿出手来看了看,好像是很长,不仅长,其中有一只还坯裂了。
再仔细看他肩膀和脖子上,果然有好几处凝结着血珠的抓痕。
郦清清脸上一烫:“你出去……我自己洗。”话还没说完,左手已经被他抓过去移到了一个绝对的禁区:“你刚刚划到这里了。”
她惊得立即往回缩手:“你……出去!”
他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坏了!”
她又羞又窘:“怎么了……”
“好像根本没吃饱!”
他不说她也意识到了变化,可她绝不可能再由着他予取予求了,不说她全身上下已经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时间只怕也不早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她今天还怎么出门,她还要赶到医院里去!
这么一想,她连右手不能使劲都顾不得了,就手抓住浴缸边沿,双腿用力一撑,竟然一口气从水中站了起来,就这样浑身湿淋淋,赤裸裸,居高临下地站在了他眼前。
可是下一秒,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妥,严重的不妥,不仅不妥,一想到她还要在他两眼直勾勾地注视之下从这浴缸里迈出去,她简直要当场羞死!
她瞬间涨红了脸,她进退两难,骑虎难下,一双手遮住了上面,根本遮不住下面,简直恨不得一头扎进这浴缸里永生永世不再出来。
可郦清清哪里知道,她这样白得耀眼,在殷黎霆眼中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种美!
如阳光照过一片白雪地,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发光,原本高高绾起的发髻早就松开了,一头及腰长发半干半湿地散落在她纤细而秀美的颈脖之间,几缕乌黑的发梢正在往下滴水,她胸前亦是湿漉漉的一片,一双修长而笔直的腿上也挂满了晶莹的水珠。
明明已经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明明怕她身体受不住,明明应该忍耐……
可是这一刻,一切明知道都是徒劳,他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这种血脉偾张的感觉轻而易举地摧垮了他并不坚定的意志。此时此刻,他只想捉住她,用自己的体温化了她!
惊变之间,浴缸里水花四溅,他的吻落下来之前,不忘在她耳边柔声哄劝:“好清清,我尽量轻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