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杰西很早就起来,到达赛那路第二个路口。
五分钟后,珊杜赶到。
两个侦探走进路口左侧,一个很大的品牌自行车维修店。
“我听我的一个朋友马丁说,”珊杜走到维修店老板面前,“你们这儿不仅维修质量好,服务也非常周到。他前天将自行车取回去的时候,就在我面前炫耀了一番。”
维修店老板从一大堆零配件中,走出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你是说马丁?噢!那可是一个心急的家伙。”老板叫道,“如果他不是提前一天取走自行车,我还会修得更好一些。也不会这么清楚地记住他。要知道,来我这儿修车的人有很多呢。”
“您是说,他提前一天——取走的?”杰西努力地掩示着脸上的惊讶。
“是的!当天我有好几辆车子要修,都是换大件,很麻烦。”维修店老板说,“可马丁急匆匆地赶来,说他马上就要取走自行车。我说不行,马上就有两个顾客来取自行车,可我还没有修好。他就给我加了二十块钱,很大方的样子。”
“而且,他看上去确实也十分着急,我就先给他修理出来。后来,他居然说没带票据。那可了得!如果他再找上门来,向我要自行车,我拿什么给他。我就让他签了一份,他已经将自行车取走的证明。”
维修店老板为了显示店里的生意好,办事精明,马上将那份证明拿了出来。
珊杜和杰西都看到,上面有马丁的签名。
珊杜将他的自行车推进店里,让修理工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但并没有找到大毛病,只是换了一个车铃铛。
维修店的老板又热情地介绍了一些服务项目,让两个人多为他带些生意。
珊杜满口答应,和杰西走出维修店。
“现在,案情真相大白了。”杰西叫道,“这件事就是马丁干的!”
他又说道,“马丁在那天晚上,应该是骑着自行车去他的同学家。又将自行车,藏在了某一个地点。之后,他按自己设计好的时间离开,又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赶回家,节省了许多时间。”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现在,我们要再次确定一下。”珊杜说。
“怎么确定?”
“给维森打个电话,看他是否已经到达,莉琪奶奶家的小区外。”
杰西给维森打了一个电话。
维森已经到达那个小区。
但他说,他现在马上就要离开,因为发现马丁骑着自行车出来了。
“现在,我们就要去珠宝店了。”珊杜说。
“你怎么能确定——马丁现在去珠宝店,是要将那几件珠宝出手吗?”杰西惊讶地问。
“不!他应该是想将,那几件珠宝再买回来。”珊杜说。
“为什么?”
“马先生肯定已经知道,或者说,早已经知道马丁拿了那几件珠宝。”珊杜说,“可他却没从马丁的口中问出,他把珠宝卖到了哪里。昨天晚上,马丁回去以后,知道我去过他的卧室,肯定恐慌万分。最大的可能是,马先生已经找他谈过话,并且,要他暗中把那几件珠宝再买回来。”
“可这毕竟只是猜测。”杰西反驳道。
“去了珠宝店,我们就知道了。”
两个侦探一齐向,昨天晚上调查过的三家珠宝店赶去。
刚赶到其中一家珠宝店门外,他们就发现了维森。
维森指向珠宝店里,“马丁在里面。可看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不一会儿,三剑客看着马丁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又骑上自行车消失了。
“现在,我们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了。”珊杜突然说出这句,令维森与杰西,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说,我们现在去莉琪的奶奶家,告诉大家,马丁就是偷拿珠宝的人?”杰西问道。
“不!除了马先生之外,莉琪奶奶家的所有人,都不会知道,珠宝曾经丢失过。”珊杜说,“我们等着莉琪的好消息吧。”
“你真是太奇怪了!”杰西叫道,“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你不说清楚,我们是不会就此罢休的。”维森也跟着喊道。
“如果你们能耐心地等待半天,或者两个小时,就会明白我的用意。”珊杜说。
“好吧。但我们只能浪费,一个上午的时间。”杰西说,“去电脑城看看吧,我想买一台新的显视器。液晶的。”
“这个我可最在行!”维森一脸兴奋,“我们马上走吧。”
买回显示器,三剑客刚在杰西家吃了点儿点心,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莉琪打来的。
她带着惊讶又兴奋的音调喊道,就好像突然摆脱了一个可怕的噩梦,“这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什——么?”杰西嗑嗑巴巴地问道,眼睛睨向珊杜。
“那几件宝珠,根本就没有丢。”莉琪喊道,“大伯刚才出去了一趟。他刚从外面回来,就吵吵嚷嚷。说他的一个朋友提醒他,珠宝盒会不会被奶奶一不小心碰开了,首饰散落到衣柜后面。他说他要找一找。我们谁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都死气沉沉地呆在会客厅里,琢磨着你们是否会调查清楚这件案子。可没想到,不一会儿,大伯就冲出来,手里捧着亮烂烂的首饰。”
杰西使劲儿吸了口气,瞪向珊杜,用眼睛骂他,真是个怪才。
居然什么都能推断出来!
珊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逗弄着要抢他手中的面包圈的阿力。
“奶奶高兴极了,哭了好一会儿呢。”莉琪说,“她一直搂着我,说是错怪了我。还马上就决定,要将珠宝分给苏茜婶婶、楚菲婶婶,大伯和姑姑。他们马上就不争吵了,变得从未有过的和气,互相道歉——轮流责怪自己,错怪了我。”
杰西虽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只是乱应了几声。
“大伯后来又说,这很大部分原因,是珊杜的功劳呢。”莉琪说,“是他昨天晚上的调查,给大伯帮了大忙。”
但杰西追问,珊杜到底帮了什么忙,莉琪却说不上来。
只说大伯马先生,要见珊杜一面。
而且,只能单独见面。
晚上,珊杜接到了马先生打来的电话,说要和他在市公园见上一面。
傍晚的公园里,有许多散步的人。心情兴奋和失落的人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处处充满了燥动。
黄了的叶子,像一张张精美的明信片,随着桔色的余辉,随风摇摇晃晃地驶往湖泊里、浓阴路上、草丛中,为大地铺上了金色的外衣。
珊杜坐在一把木制椅子上,望着迎面快步走来的马先生。
他一脸严肃,面无表情,但眼睛里射出愉快的光芒。
“您去将那几件珠宝,取回来了?”珊杜问走到身边的马先生。
“是的。从你嘴里说出这几句话,”马先生说,“我一丁点儿都不感到意外。我相信,你是一个侦探奇才!”
“可我并没有做什么。”珊杜耸耸肩。
“你的眼睛骗不了我,”马先生说,“你什么都知道了!”
珊杜没有说话,眼睛望向湖里几条浮在水面上的金鱼。
“多亏了你,才使马丁真正害怕起来。”马先生说,“昨天深夜,我才逼问出来,他确实——是拿了珠宝的人。”
“如果您给他买增高鞋的钱,他就不会这样做了。”珊杜平静地说。
“是的。”马先生有些懊恼地说。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马先生又说道,“你现在也一定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说,他都是怎么办的。”
珊杜点了点头。
“他无法说服我,给他买增高鞋。”马先生说,“要知道,我在这方面可是管得很严。他就动了心思,故意将维修的自行车,提前一天取出来,藏在了他同学家附近的一个公园门口。生日宴会那天晚上,他离开后,骑着自行车提前回家——当时,我在起居室里撞见了他,可我并没有多想。后来盘问,他又死不承认。”
“当他说他的腿,是因为在雨地里摔坏的——我知道他撒谎,可当时我非常痛苦,又拿不到证据……也不想让我的儿子承受,这个一辈子都无法洗刷的恶名——”
“马丁非常惊慌,他表面虽然不说,但暗中却极力想让大家相信,珠宝是莉琪拿的。”珊杜继续道,“他用了克格勃特工档案里的显影水,用左手,在浴室的镜子上写下那一行字。而不是马老先生的灵魂写的斜体字。”
马先生面色苍白,点了点头。
“是的,马丁从小就用左手写字。但我是一个思想保守的人,继承了我母亲的优点。也算是缺点。硬是让他学会了右手写字——当我看到那几个字,就知道是他写的。”
长时间的沉默后,马先生又说,“我相信你,不会将今天我告诉你的话,向任何一个人透露。我发现,你身上有这种品质。之所以今天我来,向你坦白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早就分析出案情的全部。而你那两个搭档,却还在云雾之中。我是想阻止你,别向他们透露出去——”
第二天,杰西与维森,早早地就到了珊杜家。
询问他,昨天与马先生见面,都谈了什么。
“马先生只是来嘲笑我。”珊杜当然不会说,是马先生花高价钱赎回珠宝,又向自己坦白了马丁的“聪明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