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三剑客约定去几百公里以外的风景区爬山,但中途的一个意外,使他们改变了主意。
正当长途汽车穿过环山小路,驶进一个小镇,在一家加油站门前停车,所有乘客准备到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一个体态臃肿、穿着高贵的先生,引起了三个侦探的警惕。
自打坐上长途汽车,他们就注意到了这位先生。
他的头发上打着发油,油光铮亮的脸,十分肥胖,几乎将两只眼睛藏在了眉毛下面的肉缝里。
他的一双肉球似的手,环抱在一起,放在腿上,不时焦虑地动来动去。
一双好像总也睁不开的眼睛,谨慎地在三个侦探身上来回打量。
“也许,这又是一个想要求助我们的人呢。”杰西打趣似地,冲珊杜和维森眨了眨眼睛。
没想到,他的话应验了。
在刚到达餐厅门口时,那个犹犹豫豫,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先生,就疾步如飞地赶到三个侦探的面前。
他十分神秘地看了三个侦探一眼,轻声说道,“我已经跟踪你们三个人,很长时间了。”
三个侦探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这位先生。
“跟我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几步抢上前,跟着吧台里的餐厅老板交涉几句之后,引领三剑客走进一间十分豪华的包厢。
“我没有任何恶意。”刚坐稳椅子,他又喘着粗气说道,用手帕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小姐,我想你们不会不舍得打开空调吧。”
在他的幽默语调中,一位服务小姐马上打开了空调。
“请原谅,因为我实在太胖了,一点儿热气都承受不了。”他微微一笑,又说道,“我姓张,你们可以直接称呼我张——先生。”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直盯着张先生的珊杜,说道,“您应该和我们一同上的长途汽车。而且,您在上车以前,是直接从国际饭店里赶来的。”
张先生使劲儿地吐了口气,两眼死死地盯着珊杜,半天,才两手一拍。
“你应该就是那个,叫珊杜的侦探了!”他叫道。
“是的。”珊杜转过身,“但我身边的两位搭档,比我还要出色。”
张先生不住地点头,“如果没有听说过三剑客的名气,我是不会千辛万苦,一路追踪你们的。”
他像拿不准主意似地,嘿嘿一笑,“我想,我今天算是找对人了。那么,就请你说一说,为什么说我是从国际饭店里来到这儿的吧?”
“您不仅是国际饭店里的人,而且,曾经还是一位厨师。”珊杜不紧不慢地说,犀利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张先生,“不过,现在您应该是一位领导者。”
张先生先是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久久地瞪着珊杜。
等他似乎回过神来的时候,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难题,已经被解决了。
“你说得完全没错!”张先生发出沉稳的语调,低声问道,“那么,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我只是,做了一个细心的观察。”珊杜挑开餐桌上的餐布,“是您的鞋子,先暴露了您这两天的行踪。”
张先生低头一看,将双腿抻开,露出两只标有国际饭店字样的一次性袜子。
这是专门提供给,住宿在国际饭店里的宾客使用的,不会出现在商店和市场里,也不会被别的宾馆所使用。
张先生立即叫道,“你真是一个太细心的孩子啦!可光凭这一点来说,我想,不足以让你知道,我现在和曾经的工作——”
“当然不止这些。”珊杜说,“在您刚才擦汗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一个工作牌。上面除印有总经理字样以外,还有和您的袜子上一样的,国际饭店的标志。而且,您因为长时间跟顾客打交道,喜欢介绍自己为张经理,而不是张先生。之所以刚才,您在张字后面停顿了一下,是忽然想起了,我们并不在您的服务范围之内。”
“好吧。从你分析的这些情况看来,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张先生两手一摊,脸上已经露出钦佩的神色。
但他还是故作严肃地问道,“还是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原来是一位厨师的吧。”
杰西与维森,虽然对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但他们也不由得嫉妒起珊杜的细致观察。
虽然珊杜说的这几点,是在生活中,只要注意就会发现的线索。
而并不十分神秘,也不需要什么技巧。
可就是这几点,往往是许多粗心大意的人,不会注意到的事情。
就连杰西与维森,也不例外。
珊杜在三个人的注视之下,脸上,还带着一付漫不经心的神色。
他不慌不急地说道,“您的左手,要比右手大许多,证明您长时间从事某种体力劳动。而且,在刚才服务小姐向您推荐菜谱的时候,您十分犀利地指出了某些菜的缺点。并婉拒了她的好意。而根据您自己的经验,挑选了几道最合适的。在服务小姐离开之时,您还特意用专业术语交待了关于做菜的火候问题。这都是因为,长时间从事厨师职业,而遗留下来的习惯。”
张先生又爽快地笑了起来。
“如果你看到我口袋里的药,就会更准确地分析出,我因为在许多年以前,长年从事厨师的工作,而得了哮喘。闻不得一丁点儿油烟味儿。”
他晃了晃上衣口袋,“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会发作。所以,总是随身携带。”
“那么,现在请您说一说,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追赶我们的。又是谁向您提起,校园三剑客。”一旁的杰西,趁着无人说话之机,马上掏出笔记本。
认为该是他发挥专长的时候了。
“我希望,在我说出此事之前,你们向我保证,绝对不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张先生一脸严肃,“这关系到,我们的名誉问题。”
“我们从不把求助者的信息,随便透露出去。”维森边大口地喝着端上来的饮料,边叫道。
张先生微微点头,解开了两颗上衣钮扣。
直到他感到自己的情绪,完全平稳下来,不会因为一时的激动而咳嗽起来,才缓慢地说道。
“我是通过一位厨师,了解你们的。提起三剑客,就连襁褓中的婴儿,和衰弱不堪的老人,也津津乐道。在我一筹莫展之机,那位厨师告诉我,你们曾经侦破过一起宝石盗窃案、富翁发疯的奇案。”
他越说越激动,胸腔跟着颤动起来,“你们不仅为求助者,解除了疑惑,还使那些破坏分子闻风丧胆——当然,我找你们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从不信幽灵鬼怪,使一些不法之徒无法再蒙着诡异的面纱,为非作歹。”
“我们并没有,您说的那么出色。”珊杜微微伸直蜷在一起的身体,抬起头,“还是说一说,您正在因为什么而苦恼吧。”
“是的。”被珊杜一催,张先生的额角上渗出汗珠,“可你们一定不要透露出去。我并不想报案。也不想让这件怪事,毁了自己的产业。”
三剑客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