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南名为水建公司业务部经理,其实就是一公关小姐。年轻漂亮,脑瓜灵活,口才又好,没有人也没有办法统计出,公司老总出去应酬,因为带了燕南南,多签了几个合同。公司里有和燕南南差不多年纪的女人,难免不齿这样的行为。想想也是,在庄重严肃的工作中,却夹杂了性的意识,虽然是隔靴搔痒的,谁能说不是一种变相的出卖色 情呢?!
但是燕南南却不那样认为,女生长得美要是不给男人欣赏,还不如关在家里不要出来。谁不是一边骂别人骚情,一边赶着好的衣服好的化妆品用,就是到了六十岁,还在嚷嚷着节食减肥,干吗呢,不就是想天天骚情,年年骚情。女性发扬广大自已的魅力,可以推动经济的发展,加快社会的进步。所以她不以为迕,反以为傲,每次跟着老总跨进那辆凌志车前,她都要把丰满的胸脯挺一挺,扭着腰肢,风摆杨柳似的招摇过市。
今晚,她的表现却有点大失水准。
洪指挥没有驳她的面子,推掉滨江市政府的招待,答应了水建公司的宴请。名酒佳肴,摆了一桌。燕南南当然被安排坐在老领导的身边,以便贴身照顾。换作平时,燕南南绝到做得很到位。可今天桌上多了两位客人,顾忌一多,怎么放得开呢?
柏远在官场上混了几年,练就了笑里藏刀的顶级功夫。水建公司老总只是试探地请他作陪洪指挥,没想到他真来了。席间,他对洪指挥热情、奉承的态度,绝对让洪指挥感到宾至如归。几杯酒下来,两个人就称兄道弟了。
“兄弟,为了我们曾在同一道战壕里战斗过,咱们得再干一杯。”洪指挥主动向柏远举起酒杯,神态意味深长。
“好,听大哥的。”柏远满脸红光,一仰而尽。
洪指挥也是爽快地喝干,浑浊的眸光色迷迷地瞟向燕南南,手悄悄地从桌下就摸上了燕南南的臀部、腿间。燕南南想让,他动作越发的猛烈。很快就感到自己已经兴奋到不行。这太刺激了,以前是偷偷摸摸的偷情,今天,当着他旧日的部下,当着那个曾经让他下跪的柏远的面,他尽情地猥亵燕南南,对于一个男人,简直是太满足了。
燕南南酒喝得也不少,丽容红润,眸光带春。没想到洪指挥敢这么放肆,她夹着双腿,胆怯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宣潇,惊恐到不行。
宣潇为什么也会跟来呢?可她又不敢得罪洪指挥,只是躲在桌下,用手推着洪指挥的一双色手。洪指挥突地握紧了她的手,拉开了裤子拉链,塞了进去。
她呆愕地瞪大眼。
“小燕,想老领导吗?”洪指挥笑眯眯地举起杯,喉管急促地耸动着。
燕南南哆嗦得说不出话来。他竟然在她的手间爆炸了。
“当然想啦,燕经理经常提到老领导。”水建公司几个老总会意地对视一眼,帮腔道。
燕南南把手在他的腿间擦了几擦,站起身来,“我······我去下洗手间。”
“快去快回。”洪指挥追着她的背影,说道,“等你呢!”
“老领导真是个念旧的人。”柏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来,我们再喝一杯。”
“柏局长,这杯我替你来敬洪指挥。”一直安静地喝着果汁的宣潇突然站了起来。他绕过众人,走到洪指挥身边。
洪指挥不认得他,询问地看向别人。
宣潇抬了抬手,示意别人不要开口。“我是水建公司负责编标书的技术人员,我胃不好,不宜喝酒。但初次见面,为表对洪指挥的敬意,我先干为敬,洪指挥随意就好。”说完,他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
洪指挥一听是个无名小辈,站也没站,就端起酒杯示意地沾了沾嘴。
宣潇笑笑,转身离开。
“各位慢饮,编标的时间急促,我先回办公室做事。”他对着一桌子的人一颔首,走向挂衣架,看到洪指挥的大衣挂在自己的旁边,他讥诮地倾倾嘴角。
水建公司的老总起身送他,柏远只是对他摆了下手,继续向洪指挥进攻。
“快进去陪洪指挥,别扫了他的兴,以后求着他的事多呢!”宣潇示意老总转身。
老总和他握了握手,“标书的事就麻烦了。”
两人分开,他刚走到汽车旁边,燕南南从里面冲了出来。
“宣潇,”她娇怜地噘着嘴,打量着他,“那是工作,我也没办法。”她以为宣潇为洪指挥对她说的几句话吃醋了。
“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宣潇打开车门,跨了进去。
燕南南用身子挡着车门,不让他关上。“你是不是生气了?”
宣潇摊开双手,对着她淡漠地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生气?”
燕南南悻悻地低下头,“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只要你相信我就行。”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能力。”
“不是能力,是我对你的心,宣潇,你等下我,我进去打声招呼,和你一起走。”
“燕经理,你喝多了吧!别公私不分。”宣潇“啪”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真不懂,小影以前怎么会和燕南南玩成朋友的,明明是两个差异太多的人,小影如有燕南南一点对他这样的强悍,他们的婚姻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样。可是小影若有一点像燕南南,他还会爱她吗?
爱??!!是的,他爱小影。只是他以为爱情和工作一样,不需要语言的夸张,只要拿出你的业绩来证明。他的业绩就是给小影一个舒适的家,让她和她的家人过得非常优裕。为了她,怎么吃苦,他都甘愿。
可是他只顾着追求结果,一个人埋头往前走,却把小影丢失了。他一直都以为小影一直都会呆在那里,只要他想回头,就能看到。
小影那天在车上讲的话,真的是当头一棒,惊醒了他。在他的心里,是以为他给予小影的一切,小影理所当然会深爱着他。他单单忘了,他所做的这一切,是小影想要的吗?小影为他做的,他体会到了吗?
他确是施舍,而不是付出。醒悟来得太晚。
小影在他身边早就不快乐,而他又接二连三做了一系列不可饶恕的蠢事,他没有脸面再把小影留在身边。
他也许是事业上的强者,但绝对是爱情上的白痴。
夫妻是要并肩偕手,而不是一前一后。
他还能给予小影幸福吗?
他第一次见到小影,她好小好瘦,一双清澈的眸子恳切地看着他,仿佛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他的心强烈地“咯”了一下,突地就生出想保护她的力量,他也自认为有能力保护她。
小影并不是一株攀附的菟丝花,她独立、坚强得让他害怕,似乎没有他,她也会过得很好。
宣潇失笑,这六年,谁才是谁的施舍者?
下车,上电梯,开门,在开灯前,宣潇都要静静地站一会儿,然后灯亮起。
一切都是他早晨离开时的模样,拖鞋凌乱地放着,睡衣睡裤搭在沙发上,餐桌上光光的,没有水果没有糕点,厨房里一尘不染,卫生间净口的水杯里只有他的牙刷孤单单地站着,架上洗脸的毛巾也是形只影单。
衣帽间,一半空荡荡的,床上的被子现在也只有一条,靠垫却有两只,有一只是小影的,那是小影留下的唯一痕迹。
宣潇叹了口气,斜躺在那只靠垫上,小影,他轻叫一声,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日历簿,在今天的日历里面写道:“小影离家第四天”,再往前翻是“小影离家第三天、第二天、第一天”,每天都没拉下,这成了他每晚睡前必做的一件事。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日,离新年还有薄薄的一叠了,宣潇翻着日历簿,希望在新的一年来到时,他会写下“小影今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