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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态万象

西双版纳热带雨林:野性莽林

猿猴在树冠间腾跃,野象在林中小路上漫步,老虎埋伏在树丛中等待猎物,巨蟒蜿蜒游走……西双版纳热带雨林是一个充满野性的世界。

西双版纳在中国南部边境线上,地处云南省南部山区,是中国面积最大、保存最完好的热带雨林。这里终年温暖湿润,充足的阳光洒满层叠的山岭,清澈的河水在山谷间迂回流转,密集的丛林葱郁神秘。

丛林里高大的树木遮蔽了天空。树木为争夺阳光,展开了激烈的斗争,竞相长高。巨大的乔木为了支撑身体、吸收营养,进化出奇特的“板根”——在底部,树干分出数块三角形板状根。板根有十几、几十厘米厚,高达四五米,显得颇为壮观。数片板根形成一个稳固的基座,支撑着巨树。这样的巨树,人们手拉手十几个人也抱拢不过来;抬头仰望,它的树冠伸向高高的天空。

并不是所有植物都能长得格外高大,于是其中一些选择了残酷的手段——绞杀。榕树等一些植物,它们的果实种子被鸟兽吞吃后,随粪便排出,落在枝桠之间,靠着动物粪便和枝桠上碎屑的营养,种子发芽成长。榕树能长出多条软管形的气根,气根一边吸收空气中的水分,一边向下垂悬生长。丛林里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气根,它们一条条从高大的树冠层中伸下来,荡荡悠悠。一旦气根着地,就即刻扎入土中生根,逐渐粗壮起来。等到榕树羽翼丰满,气根已经把寄主紧密缠绕,直至绞死。

另外一些植物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求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分得一些阳光雨露——雨林中几乎每一株高大树木身上,都长有各种寄生植物。从下面看,树干上这儿一个巨大的“花球”,那儿一个精美的“鸟巢”,这些多是寄生的蕨类,它们组建出一座座缤纷的空中花园。

丛林中的动物远比植物低调,它们更倾向于把自己掩藏起来,想找到它们的身影,需要多一些耐心。在西双版纳热带雨林里,已经发现的陆生脊椎动物有500多种,在中国大约占总数的四分之一。亚洲象、印支虎、白颊长臂猿、绿孔雀、小熊猫、懒猴……还有众多尚不为人知的动物在雨林里依照丛林法则生活。

蜀南竹海:竹海品竹

竹海,顾名思义,就是竹的海洋。竹海是竹的世界,清风拂过,绿波荡漾,翠浪翻滚,千竿齐摇,万节起舞。

蜀南竹海位于四川省南部连天山的余脉中,总面积120平方公里。这里20多条山岭、500多座峰峦全部被竹子覆盖。一望无际的竹海,连川连岭,令人陶醉。中国宋代诗人黄庭坚来到这里时,曾心醉于竹波万里,写下“万岭箐”三个大字。

蜀南竹海中楠竹最多。楠竹高大挺拔,傲然直立。在林中漫步,满眼是一根根密集的竹竿,光滑的竹节在阳光下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辉。空气中弥散着竹叶特有的清香味,稍有微风,剑一样的竹叶摩挲曼舞,发出“沙沙”的细语声。

这里的竹类品种繁多,除了漫山遍野的楠竹,还有其他50多种竹子,它们各有异趣,为竹海锦上添花。紫竹,是竹中的异类——幼时呈淡绿色,竿上长有密密的细绒毛,成熟后逐渐变为深紫乃至墨色。紫竹不高,穿插在绿色的海洋中,相当别致。罗汉竹叶子细小浓密,竹节最有特色——上部的竹节修直规则,靠近地面的竹节却特立独行,有的短粗鼓胀,有的隘缩倾斜,奇特可爱。还有文静的水竹、娟秀的观音竹、老少相依的慈竹等等,其中不乏珍贵品种。

中国传统文化对竹子偏爱有加。竹子因其中空、挺拔、四季苍翠的特性,被赋予了高洁、正直的人格特征。中国古代的文人雅士,喜欢用竹子来比喻自己的节操。在竹海中漫游,细品老竹挺拔不屈,新笋破势待发,高者卓尔不群,低者怡然自赏……不同的个性,相同的神韵,一片竹林,能感悟出世间沉浮。

以竹为海,万里碧波,不管是云雾起时淹尽山林,还是斗转星移四季变换,蜀南竹海总是保持着不变的苍翠碧绿,在深山中宁静致远。

轮台胡杨林:沙漠里的英雄树

胡杨林生长在沙漠之滨,陪伴它们的只有连绵的沙丘和无尽的干旱。在艰苦的环境中,神奇、靓丽的胡杨树倔强地生根发芽,人们感叹它的顽强,称它为“沙漠里的英雄树”。

在中国新疆轮台地区,拥有世界面积最大、分布最密的胡杨林——沿着新疆的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塔里木河,一路生长着40多万亩的天然胡杨林。

胡杨,在维吾尔语中叫“托克拉克”,意为“最美丽的树”。这是一种神奇的树,有“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之誉。为了与沙漠中的严寒、酷暑、狂风抗衡,胡杨树多粗壮有力,五六米高的一棵,树干直径就达到一米左右。直立易摧,因此它的枝干多是弯曲旋转、遒劲有力,从而呈现出千姿百态的奇特造型。树冠茂密如盖,树叶细小精致,树身线条曲折,这些都是适应沙漠气候而进化出来的特征。即使盛夏,胡杨的叶子也不会出现青翠欲滴的颜色,它要保护自己不受沙漠烈日的炙烤;到了秋天,胡杨叶会突然迸发出热烈的金黄色,似乎要用这种绚丽的颜色,昭示生命的辉煌。

从高处远眺,塔里木河蜿蜒曲折,分流出无数支脉。胡杨树就生长在这河道、河汊之间,连绵不绝,一直伸向茫茫天际。因为沙地中水分有限,胡杨树都是松散分布,它们或独自,或三两一株,各守一方水土。蓝色的河水应和着蓝色的天空,金色的胡杨应和着金色的沙丘……人们在欣赏胡杨美景的同时,也在感受生命的坚强与力量。

轮台胡杨,沙漠里的英雄树,赞颂着生命的美丽与顽强。

长白山森林:北国森林之美

长白山位于中国东北地区,它的西坡保存了珍贵的针叶、阔叶混交原始森林。这片森林以针叶树红松为主,并混有其他多种树种。各种树木尽展自己的风采,充满了北方森林的粗犷、丰富之美。

一棵棵挺拔的红松站满山坡与沟谷,林间充满松树特有的清香。阳光透过高大的树顶,化做无数银线穿入林间,照着森林底层的各种植物。地面上布满厚厚的青苔,无论是石头还是露出地表的树根,都被它们裹上了绿茸茸的一层。被植物遮盖的是中国东北地区特有的黑色土壤,这种土含有丰富的腐殖质,格外肥沃,为森林里所有的植物提供了丰富养分。

成千上万的红松中,一棵480多岁的“红松王”最为著名。这棵红松高度超过35米,树干要三个人合抱才能把它围起来。最为传奇的是,长白山火山在300年内曾有三次喷发,火山口离这棵大树并不太远,它能经历三次劫难而顽强生存,堪称奇迹。

红松根系发达,能储存大量的水,长白山森林的繁荣茂盛,少不了红松维持森林水分的功劳。红松还有一个奇特的习性——幼苗喜阴,在林下阴暗的地方生长;成树喜阳,能长得非常高大,占据森林顶层。

除了红松之外,森林里还有云杉、桦树、椴树等许多树种。丰富的植物种类让这片森林的四季各具特色,展现出多姿多彩的画面:春季,由于在东北到得比较晚,阔叶树光秃秃的树枝上,新发的嫩芽才露头角,娇小可爱;红松披着墨绿色的冬装,而翠绿的新叶已在枝头悄然诞生。夏季,整片森林苍翠葱郁,所有植物竞相生长。奇特的是,森林之中弥漫着淡黄色的烟雾,风儿吹过,黄雾飘荡,笼罩在整个森林上空。原来,6月末是红松开花的季节,千万株红松同时开花,黄色的烟雾其实是它们的花粉。秋季是最美的季节,针叶树保持着夏季的翠绿,其他树木则呈现出金黄、艳红、墨绿、银白等绚丽斑斓的色彩。到了冬季,大雪纷飞,整个森林银装素裹,变成一个冰雪王国。

四川大熊猫栖息地:大熊猫的家乡

大熊猫是中国特有的野生动物,主要分布在陕西、甘肃、四川的山区。其中四川西部山区因为野生大熊猫数量多、分布密度大,作为“珍稀物种栖息地”,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

大熊猫体形像熊,躯干和尾巴白色,四肢、耳朵和眼周全是黑色。头大而圆,身体肥胖,尾巴极短,神情憨态可掬。它们看似笨拙,其实行动非常灵活,尤其善于爬树。

大熊猫是一种古老的珍稀动物,100多万年前是其家族的鼎盛时期。它们广泛分布于中国东南部地区,与剑齿象、剑齿虎等动物一起组成当时的主要动物群落。后来第四纪冰期到来,气候条件变化,同期的动物相继灭绝,大熊猫的分布范围一缩再缩,最后只分布在中国西部的横断山脉、秦岭等地区。如今,大熊猫数量非常稀少,野生的和人工饲养的总和也不到2000只,是全球濒危动物。

在动物分类学上,大熊猫属于食肉目。然而,漫长岁月中,为了适应生存环境,它们改变了食性,以吃竹子为主,偶尔才会捕食竹鼠等小动物,成为一种“吃素的熊”。它们由于身上保持了犬齿发达、肠道短等食肉动物的特征,因而被誉为动物中的“活化石”。

四川是野生大熊猫最重要的栖息地,被划入“世界自然遗产”的地区包括大渡河与岷江之间的狭长山地、卧龙、四姑娘山、夹金山脉等总面积9510平方公里的山区。全世界30%以上的野生大熊猫都生活在这里,这里是全球最大、最完整的大熊猫栖息地。

四川大熊猫栖息地的核心区是卧龙、四姑娘山地区,有大约300多只大熊猫居住在此。这里属于横断山系,雄伟的高峰上终年积雪,雪峰下植物茂密,有大片天然森林,保存了从亚热带、温带到寒带的多种生态系统,是野生动物理想的栖息场所,也是除热带雨林以外植物种类最丰富的区域之一。除了大熊猫,这里还有金丝猴、雪豹、白唇鹿等珍稀动物。国际野生动物组织把这里列入“世界25个生态热点”地区。

可可西里:野生动物的一片乐土

可可西里气候恶劣,人类无法长期居住,却是野生动物的一片乐土。这里是世界高原野生动物最重要的栖息地之一,保存着独特的高原生态系统。

可可西里位于昆仑山脉和乌兰乌拉山之间的高原地带,平均海拔4500—5000米。可可西里山和冬布勒山横贯其中,山地间有平坦而宽阔的湖盆地带。由于高寒缺氧,条件恶劣,自古这里就少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是中国最大的一片无人区,也是原始生态环境保存最完好的地区之一。

由于海拔高,这里空气稀薄,气候严寒,年平均气温在—4℃以下。即使盛夏,也随时可能天降鹅毛大雪,而到了冬天,气温会降到零下40多度。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对生命是一种挑战。开阔的荒野上,没有任何高挑的植物,草儿几乎都是稀稀疏疏,紧紧地贴地生长。一年之中,它们只有在最温暖的月份里才会突然迸发生机,开出美丽的花朵,之后立刻转入浑黄色,与大地融为一体。

因为拥有大面积的冰川,可可西里有各类湖泊和季节性河流,它们是这里最美丽的风景。湖泊边的植物比其他地方都要茂盛,是藏羚羊、野牦牛、藏野驴等高原动物生存的依靠,它们与狼、棕熊、兀鹫等食肉动物组成了完整的高原生态系统。

藏羚羊是可可西里最重要的保护动物,它体形优美,动作敏捷,雄性长有一对直立的长角,乌黑发亮,非常美丽。藏羚羊的绒毛能织成名贵的“沙图什”披肩,据说这种披肩非常轻薄,卷起来能从一枚戒指中穿过,所以又叫“戒指披肩”。为了牟取暴利,偷猎者曾大量捕杀藏羚羊,藏羚羊从而数量锐减,一度濒临灭绝。后来当地政府严厉打击盗猎活动,民间组织也积极参与保护,藏羚羊的数量得以回升。现在每到夏季,都能看到大群藏羚羊长途迁徙,去更为荒僻的安全地点繁殖后代。

野生动物是可可西里的主人,进入其腹地的人类经常被当成“入侵者”。不少开车进入可可西里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倔强的野驴会与汽车赛跑,它们一定要超过车辆,显示出自己是“高原速度冠军”才肯罢休。野牦牛有时会把汽车当成挑衅的对手,怒气冲冲地撞过来,如果遇到体重达到一吨的野牦牛,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逃走!

恶劣的自然条件不能阻挡生命的绽放,在粗犷野性的高原上,所有野生动物都是可可西里最美丽的精灵。

神农架:神秘的生物避难所

神农架是中国保存最好的原始森林地带之一,它不但拥有数量庞大的野生动植物,还保存了很多远古孑遗的物种,被称为“生物避难所”。

神农架位于湖北省西部山地,总面积3000多平方公里,山高谷深,植物茂盛,是当今世界同纬度地区保存完好的亚热带森林生态系统之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让神农架成为物种繁衍的天堂。

神农架地处连接南北、携手东西的华中地区,是中国南、北植物种类的过渡地带,荟萃了不同区系的众多生物物种。这里从中生代的侏罗纪起,气候条件变化不大,受冰川期的破坏很少,因而保存了许多古老、特有的植物种类。神农架有数千种植物,其中不乏国家重点保护的珍稀品种,例如曾是恐龙食物的桫椤、花朵形似白鸽的珙桐、可以消炎去病的药材七叶一支花等等。

繁茂的植物养育了丰富的动物种群,神农架是世界亚热带物种最丰富的地区之一。这里有很多物种尚待发现,目前已经确知的有鸟类285种、兽类77种、两栖爬行动物60种,以及昆虫数千种。披着华丽金黄色皮毛的金丝猴和黑黄两色的中华虎凤蝶等珍稀动物都生活在这里。

神农架还是中国最具神秘色彩的地方之一,奇特的白化动物、野人的传说,让这片原始森林充满神秘气息。

在神农架森林里,人们先后发现了白熊、白蛇、白猴、白獐、白麂、白喜鹊、白乌鸦、白黄鼠狼等多种白色的动物。在自然界,有些动物由于基因突变会产生白化的个体,但这是很偶然的现象,在神农架却集中出现了多种白化动物,令动物学家惊诧不已。

野人的传说在神农架地区流传已久,是中国著名的自然之谜之一。多年来,数百名当地村民声称观察到森林中有类似人的神秘动物出没。科学工作者曾先后组织了四次考察,在密林中并未找到野人,却发现了未知动物的毛发和脚印等一些痕迹,这更引起了人们对野人的猜测与关注。

神农架至今没有向人们揭开它的神秘面纱,它用宽旷的怀抱养育着无数已知、未知的动植物,那翠绿的林海,既神秘美丽,又让人无限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