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有着偶然的因素,有大喜大悲,有阴晴圆缺……而善缘却是点滴聚结,如细水长流,活泛在我们沧桑的岁月之河中。5月中旬,我去了趟湖南南岳衡山,在海拔接近1290米的望日台,我登临石池遥望山脉影迹,没有注意身边一个中年人从石池打满两桶水歇着。这时我收住视线抹着满脸汗水,中年人看着我说,你喝口水,洗把脸,这水凉着呢,是最高的山泉水。我喝了几口水,并洗脸洗手臂,感到望日台的水真凉。完了,中年人不让我动手,见他把水桶里的水倒净,再打一桶递给我的同伴。我问:“先生,你要多少钱?”中年人呐呐地笑了,接着说:“不要钱,这是大山的恩赐。如你们要到祝峰寺烧香拜佛,就到我的香烛档买香吧,13号。”中年人挑着一担水平静地走了,留下一段善缘倒让我记着了。转了一圈,同伴阿春是广东人,信烧香,于是他甩开一百几十号香烛档,寻找到了13号,买下中年人一百几十元的香进了祝峰寺。阿春尚未结婚,许愿要娶个好女人,他说:“善缘啊,一定会灵的。”
我笑笑,善缘是永远美的。
其实,善缘是对人生的一种理解、行为的一种保证,更是对生命的从善,文明的。
学会说“对不起”
只要是你经办的事出了问题,他决不让你说原因而只要求你必须道歉说“对不起”。
张海鸥
从刁钻、蛮横的台湾老板那里,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说“对不起”,而在这之后我才发现以前的我为了不说这三个字费了多大的劲惹了多少气。
在台湾老板那里,只要是你经办的事出了问题,他决不让你说原因而只要求你必须道歉说“对不起”。
开始我很不以为然。一次老板让我报方案,我写了三个方案而且详细陈述了它们各自的利弊,心里还挺得意的。没想到,报到老板那里他却勃然大怒:“你选定了哪个方案?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想承担责任是不是?”这都哪跟哪啊?我顿时火冒三丈,在自己心里打起了官司:“让我选择?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老板干吗的?不就是管拍板的吗?”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老板的叫声也越来越大:“你还不服是不是?”我是不服,可有什么用?谁是老板?人家是老板,算了算了,别跟他叫劲了,得想个法让他熄火,我好逃跑。想到这儿也没管他说到哪儿了,竟然冲他大喊了一声:“对不起!”你猜怎么着?老板的嘴立刻闭上了,我又连忙加上一句:“我拿回去做个选择,一会儿给您送来。”“好,去吧!”
通过这件事我琢磨出了一个道理,不管什么事,办糟了,其中固然有许多原因,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事是谁办的谁就该负责。如果你不说“对不起”而一直强调原因,难免让人觉得你是自己给自己开脱责任,谁也不傻,是不是?再说,费那么一大堆话,弄得对方发火,自己也上火,何苦来?还不如说声“对不起”,既简单又把表示歉意的球打给了对方,对方能不接吗?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都赔理道歉了,你就是有气,还能说什么?要想息事宁人,最好赶快说对不起,如果开始没说,对方已经发起火来了再说也不晚,但晚说不如早说。记住,看着对方的样子实在说不出来,那就扭过头对着墙说,不管怎么说,反正,得说。
生命不仅属于自己
生命有时并不仅仅属于我们自己,它属于我们的父母,因为我们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它属于亲人朋友,因为他们把关爱给予我们,它属于社会,因为我们是社会的人。
徐敏霞
他慈祥、和蔼、爱孩子,我们都认为他一定是个好爸爸。
那天,看到报纸上有一则少年自杀的新闻,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老师,您那么了解小孩子,您的孩子一定很幸福的。”他摇摇手说:“我没有孩子。”
我们惊异,因为他是那么爱孩子。
他结婚20多年,师母在病榻上躺了20多年。她生过很多次绝症,但是她没有死。她不是没有想过生孩子,而是知道她不能。如果她只是孤零零一个人,她会毅然拔去身上所有的管子、拒绝吃药,可她觉得不能。年轻时,她有父母要赡养,她一走就带走了三个人的心;等父母撒手归西了,丈夫已是年近半百。“少年夫妻,老来伴”。丈夫已是一次次将她从死神手中追回,她是他惟一的亲人了,她一走就将背负着一生的内疚。总之,她只有活着才对得起所有关心她的人。
“我是舍不得她就这样走的。”老师依然慈祥地微笑着,“20多年前医生就判她‘死刑’了,可那时刚结婚,我当然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就去了。‘斗争’了那么多年,癌变了好几次,可我们越战越勇。我已不再伤心了,我自己也保养得很好,不然还能指望谁来照顾她呢?
她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死了。”
师母后来还是走了。20多年来,他们时刻都面临着生死诀别,一旦这一天真的来了,他还是像20多年中的每一天一样,很安然,因为在死神面前,他们谁也不曾主动放弃过对方。
报上说的那名少年死了。就这样轻易结束自己生命的人,是很快就会被人忘记的,但老师和师母这场与死神争夺生命的交战,却使我震憾,生命有时并不仅仅属于我们自己,它属于我们的父母,因为我们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它属于亲人朋友,因为他们把关爱给予我们,它属于社会,因为我们是社会的人。老师和师母的故事告诉我:活着是一种责任。
走出昨天
难道我的童心真的在成长中慢慢失落了?恐怕所有的人都会在岁月的长河中有意无意地改变了自己。
刘畅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当然,只要我们不吵架。”当年的话语犹在耳边,可儿时的好友已人各天涯,了无音讯。离别的原因却并非“吵架”。
“姐姐,来陪我过家家。”邻家小女孩的娇唤使我怦然心动,虽然对这种儿时钟爱过的游戏已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我却拒绝不了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那稚气的话语。因为,那眼神和话语,我也曾经有过。
脚尖前一个硬币银光闪亮,刚想去捡又犹豫了。“老师,我捡到五分钱。”红领巾在胸前欢快地飘着,这是以前的我。“算了,一个小分币捡它干嘛?”现在的自己却悄然离它而去。
难道我的童心真的在成长中慢慢失落了?恐怕所有的人都会在岁月的长河中有意无意地改变了自己。儿时的我,会为一条金鱼的死去难过半天再认认真真为它安个坟冢;会对着蓝蓝的天空无忌地吹肥皂泡泡;会静静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但若现在还那样,会被别人笑你痴说你傻。所以现在的我们只会安分守己,来证明自己也不傻。
成长中的我们,已学会了静静的思考。在一阵热情与冲动过后,常常想着平平淡淡过日子,可我们仍喜欢去拼去搏去闯,以为那样才不负于自己的青春年华。
因为长大了,我们不再轻易许诺,害怕那兑现不了的诺言会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因为长大了,我们不再盲目去崇拜别人,我们已懂得世上有“完美”这个词却未必会有这种人。
我们没有失落童心,只是因为成长,我们已把它悄悄藏起。我们怀恋童年,但更珍惜现在。
或许,我们已没有稚儿的单纯,可我们的心灵仍然纯净。我们根本不必去挽留童心,因为将来我们会有更美的梦。只要我们努力去争取,所有的梦都会实现。
我就是我
我就如此生活下去了,突然就觉分外轻松了,无论生活和工作,都更有了生气,有了活力。
张仁斌
我的性格似乎总是与众人格格不入。踏入高校门槛,第一次开班会,刚刚相识的师生们做自我介绍,人人都说那种相似的套话,有如在背诵课文——我来自ⅹⅹ地区,感谢党和人民给了我上大学的机会,我一定要百倍珍惜,刻苦攻关立志成才……轮到我发言时,我既不想继续重复那类套话,又不想哗众取宠,说一番令人惊奇的语言,我只想真实地介绍自己的情况。
没想到,我的发言,引起全班同学捧腹大笑。于是,辅导员就特意“召见”我,正色道:
“你应该稳重一些,说话办事别出格。”
所谓“不出格”,即是不准说笑话,不准与他人有不同的爱好,不准有自己的性格……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如《追捕》里的横路靖二一般,这就是不出格,因为人人都是如此做的。
于是,我也试着这么做,然而太困难了。正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学别人的模样做人,实在吃力。按别人的所好生活,也并非轻松。装了三两个月,到底“纸里包不住火”,终于依旧“我行我素”,随随便便说笑话,随随便便去做与众不同之事。
于是,便有许多人不留名做下的“好事”,理所当然应是我的所为了。某日,一个路人被几个大学生围打,该人告状到系里,系领导马上想到了我,不由分说,将我召入系办,领导和老师轮番“审讯”般与我谈话,在他们看来,我这种性格的人就注定了会干这种“好事”……又一日,一同学箱子被撬,10元人民币“不翼而飞”,便又有师生们把这“好事”推到我头上……呜呼,全因“该生不成熟”,4年来苦果便尽为我所尝。
这是花钱难买的教训呵!步入工厂岗位后,我想,我的确该成熟起来了。
依旧那般吃力那般费劲,依旧“纸里包不住火”,装是无法装出老实样的。尽管工作干得不比别人差,尽管力气花费得不比别人少,然而“先进”、“劳模”始终与我无缘。
“轻浮”、“不成熟”便是许多人对我的“赞誉”,甚至更有终日绷着脸的正人君子们给了我更高的评价——“不正派”。
我便终于想开了,与其为讨好别人装老实,莫如还我本来面目,该笑时淋漓畅快地笑,该玩时痛痛快快地玩,该干时拼了性命去干……文艺创作上尚有“百花齐放”之说,学术上尚有“百家争鸣”之说,人为何偏要一种面孔一副模样呢?
不可以幽默吗?不可以开朗吗?马套上了缰绳固然听话,可它跑不快跑不远;树木经常修剪固然整齐美观,可它很难长成参天大树!常年只吃一种食品,即使再精美也会厌倦,倘若10亿中国人都是同一种性格又会如何呢?
我永远是我,不想当“标准人”的我,不想当“样板人”的我。我就如此生活下去了,突然就觉分外轻松了,无论生活和工作,都更有了生气,有了活力。我便更认识到了——“我就是我”该有何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