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上半身——身体被相当合身的如内衣一般的无袖装薄薄地盖住,大概只有前半身,就像围裙一样奇特的形状。
也就是少女的后背完全地裸露着,从背部至肩膀,有着黑色花纹一样的东西一晃而现。
不,不是幻觉。
觉得有可以是刺青,但果然不对,刚才还没有的,现在就像浮出来一样,而且这花纹还在动。
窥视的两肩的开端,只不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背上有着更加复杂的图案浮现出来。
用几何学来解释,就是由直线所构成,乍一看是张不规则的图表,但一根一根的线就像活的一样蠢蠢欲动,两端开始离开少女的肌肤,独立存在起来,正向着空中延伸。描绘出立体的画面,或者说,由线所构成的羽毛悬空的样子。
这与圣堂的地板上所描绘的图案有着共通点,有着炼术发动仪式的一种——『阵』一样的特点。
「……别开玩笑了!」
茵伯西背后的男人嘟囔起来,无视全场的气氛,就像在笑一般。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竟然用炼术制造出炼术阵来……」
本来炼术阵这种东西,就是为了那种咒语与动作都无法达到效果的高级炼术所准备的仪式。
如果说咒语与动作是简易的翻译异国语的话,那炼术阵大概就是出书深度解析了。
实际,一个五十厘米的四方阵就相当于咒语百遍,加上繁杂的动作。
所以,阵的绘制是细致且复杂的——不经过专门人员大量的计算是构建不成的。
刚才的研究员聚在一起的作业就是例子。
然而少女却极其轻松地,从自己的背部将这个阵描绘了出来。
没有经过任何计算,而且是用炼术做成的。
那么用来描绘阵所用的炼术又是怎么构成的呢?咒语?动作?好像不是这样。
该不会仅凭自己的意志,直接地对炼狱进行了干涉吧。
「不可能……」
炼狱可是异世界。
异世界有着异世界的法则。再说,要反炼狱毒气创造幻想产物,必须将自己的意思翻译成那个世界理解的语言。
为什么这个翻译的过程不见了。
再则,这种即兴地制作出阵的行为简直就像——用炼狱的母语与其交谈一般。
不知什么时候,少女的身边开始飘浮着蓝色的物体。
数量是十五,如水晶一般的固体。
颜色和味道与『灼水』相近。但并不是那种不温不火的东西,她的背后开始向空中扩散的阵,用目测来看的话,大概有一百五十遍咒语的程度。
茵伯西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了后悔。
现在实在不是启动『断裂钢』的时候,所应该做的是,尽可能地造出厚而大的『障壁』来保护自己。
少女嘟哝着。
「——『炎』」
刹那间,十五根蓝水晶朝着茵伯西他们飞来。
速度就像大炮,背后的研究员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一个接着一个被水晶给刺中。
年轻的男子是腹部,中年的女人是头,老头是肩膀,年轻的女性是腰。
茵伯西虽然飞身躲闪开了,但那子弹又立即改变了轨迹,追着茵伯西跑。
算是勉强靠着天生的反射神经折腾着身体,最终右手还是葬送了。
手肘处中弹,被贯穿,前臂被硬生生地切开。水晶就这样卡进了他的身后的桌子上。
算是捡回条命,拿下地上的茵伯西的耳膜仿佛被什么轰鸣给震动了一般。
「呜——好热!」
全身都好痛,就像被火烧,没错,就是烧伤。
是在被水晶击中的同时,对着目标的人大量释放出的。
里面恐怕是有高浓度的『灼水』,或者其本身就是那种的浓缩体。
这样的东西有十五个,而且是高速击出,甚至可以制御轨道。
别开玩笑了,这完全是第二冠术的水准,战略兵器——本来需要数人的术师共同协作,花大量时间才能构筑出来的高等炼术。
爆发的水晶,有着喷发火焰的特点,墙壁地板以及天井都燃烧起来,瞬间圣堂被一片火海所包围。
「啊!这……」
往后头看了一眼,茵伯西在地上匍匐前进着。
都快要死了,已经不是战斗的时候了。
由于失去了右肘,造成了大出血。
不走运的是,随着刚才爆流有大块的木片深深扎进了大腿,加上衣服也烧焦了,背上出现了大块烧伤。
想要用炼术进行治疗,但武器也不知丢到哪去了。
嘛,即使武器还在身边,这样的伤势下也顶不了什么用。
治疗炼术最多是让代谢加快。炼术终究是幻想产物,即使用来代替了肉与骨,不久也会再度变回毒气。
周围一片火海,也没处可逃。
直说好了,一切都完蛋了。
「活下来两个。」
火海的另一端,少女向着少年汇报道。
能释放战略兵器级别的炼术将十几人瞬间虐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如此异常的情况令人不寒而栗,少女刚才话的意思是?
有两个活了下来!
一个是自己,那么,另一个呢?
要转身去确认一下吗?算了吧!看了又能怎么样?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活下来的,大概就是那个人。
意想不到的笑声不住地传来。
「……哈哈」
浅黑皮肤的胡子脸,那个不拘小格的炼术师。
之前虽然对自己的支援请求表示回应,但其实是计划着逃跑了吧!没错的话是趁着圣堂被火所包围的那个混乱时刻……
「没问题。」
少女回答道。少年则在圣堂的中央,那个绘制着阵的附近蹲下身,像下是调查着什么。
不久在地上捡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少女微笑着。
「目标达成,回去吧!」
少女指着茵伯西问少年。
「这个要怎么处理?仸古。」
「啊……这还真够惨的。」
看来失血过多导致意识开始模糊,茵伯西笑了笑。
自己与在场的全员从一开始就没当成人,硬要说就是如同蝼蚁遭受蹂韧的角色。
这样一来别说负罪感,连表情都没了——嘛,这也是当然的,竟然会有这样不可理喻的力量存在,没法想像那是跟自己一样的人类。渴望怪物大发慈悲实在愚蠢至极。
「可以带回去吗?」
纯粹是幅与说出的话相违背的语调。
对于这样的她,少年摇了摇头。
「不必……命令说的是破坏在这圣堂进行的仪式,而且,他应该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答得好,小子。」
熟悉的少年愤怒地说道,模仿着那个男人用自以为是着,嘲笑并轻视着。
「可惜了……那个全都知道的家伙已经逃走了。」
「这跟我们没关系,剩下交给警察来调查就行了。」
说起来,这家伙自称是王室所属的炼术师,也就是这个国家,王宫附属的亲卫队。
那样的话自己的遭遇就可以说得通了。自己所保护的是一群企业颠覆这个国家的人,那个阵大概是出于要毁灭这个地区这样的目的,或者就是炼禁术。
「要制止吗?」
面对思绪回转的茵伯西,少年这样问道
火焰已经将圣堂完全包围,建筑全部摇摇欲坠。
所以,摇了摇头。
「不了,反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意思已经处在了朦胧状态下,却还对对方要帮助敌人这件事感到窝火。
「是吗?」少年干脆地回答
依恋也执着也同情也,也赠言都免了。真够干脆的。
茵伯西叹了口气,他也没对少年多加理睬。
「那么该走了,艾尔特,辛苦了。」
少年——仸古用恭敬地语调催促着少女。从圣堂门前,已经被火包围的出入口离开,不久又止步下来,惊讶地回过头去。
少女——艾尔特还是那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怎么了?」仸古问
艾尔特瞪着眼睛看着他。
感觉心情十分不快地撅着嘴,什么话也没说。
「……嗯」
赌着气,有点粗鲁地向他长出了手。
「工作都已经结束了,可以了吧!」
少年表现很有点为难的样子,耸了耸肩,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像是总算放弃了一样,露出温柔的笑容,牵着她的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