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谁能牵猫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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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几片绿叶(4)

是地球人的手笔还是外星人的杰作?这似乎是数学之外的哥德巴赫猜想。古埃及文明,不但神秘,而且神奇,令后人景仰,也令后人迷惑。说古埃及人伟大,毫无异议,毫无争议。

而如今的埃及人呢,似乎也有希腊般的问题。今日的埃及人不是创造过灿烂文明的古埃及人的血亲,绝大多数不是,他们大多是阿拉伯人的后裔。众所周知,近一两千年的埃及,今日的埃及,其文化的创造力,其所积淀与传承的文明,其在世界上的地位和影响力,与古埃及不可同日而语,差距可以说天上地下。开罗除了众多的清真寺宏伟醒目,其他的建筑缺少风格,缺少色彩,缺少规划,而且楼顶冒钢筋的烂尾楼遍布街市,遍布城乡。埃及的城市没有红绿灯。亚历山大紧靠地中海,有着良好的自然资源,但也看不出多少秀美。亚历山大的火车站,开罗等地的火车站,肮脏不堪,令人发指,比中国的“文革”

时期还要脏乱差。

面对埃及古今的变化与差距,我们的领导发出了人种退化的慨叹,发出了人种变异的惋惜。领导此言一出,首先引起了我的共鸣。可同行的一位媒体的仁兄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以为古埃及人未必比后来的几现在的埃及人智慧伟大的断言,最终博得了我的认同。

是的,古埃及是伟大,创造了许多令今人也难以企及的文明,但古埃及人似乎太沉溺于神庙金字塔的建设了,太专注于木乃伊的制作与保存了,太企望死后复生了,以致在百姓生计、制度创新等方面没有太多招数,尤其在军队、国防建设方面没有太多建树,所以阿拉伯人一来,他们就亡国了,而且犹如中国的党项民族,在亡国后也几乎灭了种。这样的民族,似乎算不上优秀民族,至少可以说不是一个与时俱进的民族。虽然说文明古国都有一个由盛而衰的过程,四大文明古国的中国也曾落后了数百上千年,可中国的古人今人一个种,今日中国的再一次振兴,可令古人为之欣慰。而古埃及人呢,却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幸运。甭说今日的埃及仍未见到强盛强大辉煌的迹象,即便见到了,似乎也与古埃及人古埃及文化没有太多的关系。

由埃及我想到了希腊,由今日之希腊我想到了古希腊。古希腊人智慧不假,但古希腊几乎可以说犯了与古埃及人同样的错误,在许多方面他们也逊色于今希腊人。

成者王侯败者寇,这里还是有它的科学道理存在。

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也是社会法则。

2005.9.4。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标题是一首歌里的一句歌词,紧随其后的词是,“谁为你做了嫁衣”。这首歌唱的是少年时朦胧的爱,朦胧的感情。很多年前,听到这首歌时,我激动地流泪。因为那时我已错失了我心中的她。

岁月如梭,逝者如斯。随着一天天变老,我的神经麻木迟钝了。初恋的情人,已被我远远地抛在了脑后。我不再为赋新词强说愁。

前几天去西藏拉萨出差,办完公事后,假公济私,飞到西宁,去看白发苍苍的父亲母亲。中秋节前一天的下午,妹夫约我去茶园,我说没兴趣,不如送我去湟源县,我去看看故居,寻寻旧梦。于是乎,妹夫驾车,载我与外甥女、侄子去日月山下号称小北京的湟源县城。

到了湟源,第一感觉是,路变窄了,城长大了;山变小了,心长宽了。在这个我生活学习了近四年的地方,我感到少有的亲切,少有的蠢蠢欲动。

到了湟源,便想起了亲朋好友。第一个想起的,是我中学同班同学杨炳义。杨是青海师大化学系学生,曾在湟源一中,我的母校任教,教过我的弟弟。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杨炳义应该是校长了。我问门房,杨炳义校长在不在,那家伙居然回答没有这个校长。我懵了,好在沮丧了不到三秒钟,我想起了我的女同学,那个我曾喜欢也曾喜欢过我,却没有点破窗纱的初恋暗恋情人。三十年前,我们毕业分手,各奔东西。三十年来,我的暗恋情人定格在一个白白圆圆的小丫头上。很多年前,我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小丫头金芳上了卫校,成了医生。我想,她应是医学专家,应在我们共同实习过的湟源县医院。既然找不到杨炳义,那我就去找金芳。

到了医院,不费吹灰之力,当我报出金芳这个名字时,立刻得到肯定的答复,有金大夫,在住院部,不过今天在家休息,家住电信局,其老公叫××。

我和我外甥女到电信局去找我魂牵梦萦的曾经的暗恋情人。到了楼下,我倚老卖老,让现实中的小女孩上楼去找我心目中的小女孩。片刻,外甥女下楼,告诉我,一个脸白白的,显然金芳老公的男人告诉她,金芳回娘家了。

回到娘家的金芳就更加难找了,打她的手机,接电话的是告诉了我外甥女电话号码的××,滑稽,金芳把手机扔在了家里。问××他岳父家的电话,他说了,我用心记了,可打过去金老头说他女儿上街买东西去了。至此,我彻底没了脾气。

坐在回程的车上,我一遍遍地在心里哼唱,同桌的你、同班的你,那个让我心乱蹦乱跳的你。我想,看来,今生今世,不管谁把金芳的长发盘起,也轮不上我了,更不用我说长道短,说三道四。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我有知道的必要吗!

2005.9.23。

谁为你做了嫁衣

终于等到了金芳———我的女同学,我的暗恋的可以视之称之为初恋情人的人的电话,脱口而出的是,谁为你做了嫁衣。当然我的话没有这样诗意,这么酸,我只是问你爱人叫什么名字。金答得十分坦然:“××”。

这个电话,是高中毕业后的第一次,当然也是高中毕业前加起来的第一次,也就是平生的第一次。是我找到她家,她丈夫告诉我电话,打通后没有找到她,她父亲告诉她后,她打过来的。

到此年此月,此时此刻,我终于满足了好奇心,知道了答案。从金的口吻中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婚姻是甜蜜的,她的家庭是幸福的。

金告诉我,她有一儿一女(敢生两胎,想必其先生是少数民族),儿子已24岁,女儿18,刚上大学。金应当与我同庚,推算起来,她是在23岁时结婚的。那时的她已功成名就,已当了大夫或者护士,而那时的我,却在上大学三年级,在与贫困、疾病、学业做苦苦的抗争。我想,朦胧的爱就是朦胧的,不明晰,不具体,更不可靠。那时的她已嫁为人妇,那时的我也有一个上地质学院的女友。

可能,人生的无奈正在这里,人生的美妙也正在这里,充满了变数。

由同学成为恋人进而成为夫妻的,大学较多。我上学时,我们班五十余人,其中九个女生,最终成了三对。

这个比例据说不是很高,但也不是太低。中学同学成为夫妻的,大多是当时打底子,走上工作岗位,有了饭碗后回头找的。在学生时代,大多只有朦胧的好感,明确约定做朋友,且谈婚论嫁的,实在少之又少。听金芳在电话中说,我们班同学毕业二十年(即十年前)聚会时,有个叫边兰怀的男同学对她们说,他曾想促成几对,结果一对也没成。我与边君当时常粘在一起,好像未听说他有成人之美的想法,他似乎自己也未付诸行动。他何以要撮合别人?看来此话只能当笑话听听,当不得真的,也没必要当真。

谁为你做了嫁衣?这个问题还是挺有趣的。想想当年那个我曾暗暗喜欢过的女孩,不知被谁真正地喜欢而又真正地喜欢上了人家,他们是如何花前月下,如何卿卿我我,如何海誓山盟,如何谈婚论嫁,如何走上红地毯的。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为你做了嫁衣?在思量,在忖度,在推理,其中充满了甘美,也许还有淡淡的醋意。

谁为你做了嫁衣?也许这是个无聊的问题。既然我没有打算为她做嫁衣,也没有努力去为她做嫁衣,谁做了嫁衣,对我而言,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又有什么知道的必要!记得在学校时,虽然互相喜欢,但真正在一起连一次谈话也没有,为了班里的事,说上三言两语,如此而已。

毕业后她下乡的地方离我父亲的单位、我们家所在的地方很近,有次我随一群女临时工去修公路,碰见她去知青点,我连打招呼的勇气也没有。那时家穷,我很自卑。

如今人已渐老,突然怀起旧来,突然想起了中学时光,想起了同学,想起了诸如谁为你做了嫁衣之类的问题。如今说起来,大家会哈哈一笑,并且,增加一分人生易老的感慨抑或浩叹。

2005.9.25。

越是地域的,越是世界的

2006年5月,由美国举办的国际图书博览会在华盛顿举行,中国组建了一个36人的代表团参加。团内有中宣部部门负责人,国家新闻出版总署部门负责人,一些省区新闻出版局负责人,北京、上海、浙江、云南、宁夏等地各类出版社的社领导与部门负责人及业务骨干。因为号称“代表团”,所以得有团长;因为所谓团长只不过挂挂名而已,没有太多的权力与责任,所以帽子戴到了我头上。

我当“团长”,虽然明摆着的待遇优势只是一个人住一间房子(“团员”两人一间),但阴差阳错,多了一次宣传宁夏的机会。

博览会期间,主办方安排我们参观华盛顿美国国家图书馆,这是一个仅供在馆内借阅的、以研究与决策参考为重点的图书馆,员工五六千人,藏书千万册左右。在东方文献馆,一位来自台湾的男性老博士接待我们。因为他们从通知上看到“团长”是宁夏某单位的人,所以想当然地以为全团都是宁夏人,因此在一张大桌子上,摆上了几十本宁夏出版的以及关于宁夏的图书。这些书,以西夏、回族、考古、宁夏经济社会发展等内容为主。这多少让我们宁夏去的两位心花怒放,而其他地方其他出版社去的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有名人说过,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其实,越是地域的,也越是世界的。宁夏地小人少,偏僻落后。在文化发展上,如果与发达地区采取同一种思路同一种策略,则将被淹没,被抛远。可行的办法,是打地方牌、民族牌,即在西夏学、回族历史文化、回族文学、伊斯兰教、地方史学、地方经济社会等方面进行开掘、创造。如此,才可以立足于强手之林,才能引起国内外的密切关注,其成果才能得到较好的传播与运用。

当了一回挂名“团长”,加深了对某项事物的认识。

2006.6.17。

域外华人的团结问题

域外者,中国之外也。

华人在域外或者说在海外的很多,好几千万。

美国人口2.9亿,亚裔2000多万,其中华人300多万,主要集中在纽约、洛杉矶、旧金山等地。赌城拉斯维加斯100多万人口,其中也有3万多华人。

华人从美国修建中部铁路时入美,是被当作“猪仔”

卖去的。美国人尊重历史,教科书上也写明,在修建中部铁路时,华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几乎每根枕木下,都埋着华工的尸骨。另一批去美国的华人,是淘金者,集中在旧金山地区。因为华工大多没文化,记不住什么圣·弗兰西斯之类的地名,只记住了“三藩”,出于中国人的习惯,后面加个“市”,便有了“三藩市”的地名。后来由于澳大利亚墨尔本地区发现了金矿,人们纷纷涌向那里。人们赋予墨尔本以“新金山”的含义,将“三藩市”

改叫“旧金山”。

华人在海外打拼不容易,受种族歧视,受排挤,受迫害。华人为什么受迫害,因为美国人一旦劳动力过剩,便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之事,便排华反华。

另外,美国人看不惯中国人的不卫生,大声喧哗,不守法纪,聚敛财富等习气,讨厌华人。2005年我在波兰访问时,参观了二战时的犹太人集中营。犹太人为什么遭德国人欧洲人忌恨,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太精明,太会经商,太会聚敛财富。中国人为什么遭排挤?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中国人经商时非正当竞争,又能集聚财富。所谓非正当竞争,即现金交易,偷税漏税。西班牙烧华人的鞋店,南非华人频频遭烧遭抢,原因即在于此。聚敛财富的弊端,在于不能为社会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与岗位。

美国人以为,华人有钱,但华人对美国社会的贡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