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的思想体系就是建立在对柏拉图思想的批判的基础上。这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拉斐尔名画《雅典学派》中得到了生动的展示,画中这两位大哲人都被众学生包围,柏拉图手指蓝天,似乎是在向天神寻求真实;而亚里士多德手指大地,似乎在暗示真理就在你的身边。
亚里士多德曾经隐喻地说:“智慧绝不会随柏拉图一起死亡。”虽然师徒二人的学术分歧随着时间的发展越来越大,但是在学术上的针锋相对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
亚里士多德对老师柏拉图非常崇敬,他深爱着他的老师,他曾赞美柏拉图:“在众人之中,他是唯一的,也是最初的……这样的人啊,如今已无处寻觅!”在悼念柏拉图的诗文中他写道:“对于这样一个奇特的人,坏人连赞扬他的权利都没有……有德行的人是幸福的人,我们之中没有人能与他相媲美。”
在柏拉图学园,每和柏拉图辩论一次,亚里士多德受到的攻击就越多,愤怒的学生们甚至联合起来向柏拉图提出请求,要将亚里士多德赶出校园。但是柏拉图处处围护着亚里士多德,他非常看重亚里士多德在学习中表现出的惊人的才能,凭着独特的智慧,亚里士多德对政治学、戏剧、诗歌、物理学、医学、心理学、历史、逻辑、天文学、伦理学、自然史、数学、修辞学等,都能信手拈来。有一次,柏拉图还幽默地说:“我的学园由两部分组成——你们构成学园的身体,而亚里士多德则是学园的灵魂。”
柏拉图深知:学问正是在论辩中才成熟起来的,这里需要畅所欲言,而亚里士多德这头身上流淌着不安分血液的“小马驹”需要的是缰绳,而不是囚笼。
在追求真理的征程中,亚里士多德勇敢而坚决地批评柏拉图的错误和缺点,虽然柏拉图的学说在当时已是社会权威,但亚里士多德却发现老师的学说虽然辉煌崇高,却也太过遥远,解决不了社会中的任何问题,有谁会去为一个抽象的东西奋斗终生呢?亚里士多德在柏拉图学园里整整20年,这20年里,他从迷路到清醒地从宫殿中走出来,这是两种精神境界。
到了柏拉图挑选学园接班人的时候,柏拉图把学生斯彪西波和亚里士多德都看成最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的人选。在他的心目中,当然更倾向于更博学、更有潜力的亚里士多德,但是亚里士多德在学术上与自己的分歧让柏拉图左右为难。于是,在最后宣布结果之前,柏拉图找到了亚里士多德,并试探地问他能否将他的“观点”稍作修改,面对自己最敬爱的老师,亚里士多德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最后,柏拉图只好将学园继承人的位置传给了斯彪西波。
亚里士多德在老师的权威面前,仍然坚持“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的精神,最终使他的影响超过了柏拉图,成为中世纪欧洲更有影响力和更有权威的“最博学的人”。
公元前347年,柏拉图去世后,亚里士多德便开始四处游学,并在两年后重返雅典。他在雅典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这不仅包括在政治上的显赫地位,还包括亚历山大和各级官僚在金钱和土地上的大量资助。亚里士多德创办了幅员广阔的吕克昂学园。他的学园与柏拉图的学园相比更注重实际,他反对刻板的教学方式,主张要多方面搜集材料、尝试和探索,他鼓励研究问题时多多提出疑难。有时候他会带着学生们在花园的小路上一边散步,一边讨论哲理,正是基于此,后人便把亚里士多德的学派称做“逍遥学派”。
亚里士多德一生勤奋治学,他所从事的研究涉及了古希腊人已知的各个学科,包括逻辑学、物理学、生物学、教育学、修辞学、政治学、经济学、心理学、美学等多方面。马克思曾经称赞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哲学家中最博学的人,而恩格斯也把他比作古代的黑格尔。
有人说:“在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这3个人的头脑想过、闪过的东西可能是全世界的人加起来也没有超过的。”单就亚里士多德一个人写的书就超过了1000本,包括天文学直到动物生态学。从上帝一直到各种生灵,甚至连猫走动的时候腿筋怎么动他都记载了下来。关于血液怎样循环,他也都写在书里,所以他们的头脑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在《雅典学派》的画中,所有的人都在一个大房子里面,只有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这两个人虽然也在大房子里面,但他们头部的背后却是蓝色的天空,为什么呢?因为只有他们的思想是冲出限制的,是无限的,而其他人的脑袋都在房子里面,是有限的。
一如亚里士多德的博学,哈佛人都有着丰富的知识。哈佛要求每个学员都要具备多个领域的知识,所以,哈佛学员几乎每个人都有多个学位。不仅如此,在哈佛任教的教授很多都拥有跨越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博士学位,正是这种多元的文化积淀使得他们在做学问的过程中,能够在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中自由游走,从而在学术方面有更大的创新和更深的见解。
哈佛学员们深知,要想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人,就要打破狭隘的认识界限,做一个博学的“通才”,更要做一个坚持真理的人。
三个谎言和三本书的故事
在哈佛校园里,有一尊著名的哈佛坐姿铜像,“老哈佛”坐在那里,一坐就是300多年。这位31岁的教授身着300年前清教徒的服饰,右膝上放着一本书,他的目光直视前方,似乎在回忆着哈佛的历史,又或者在展望着哈佛的光辉未来。
哈佛铜像下面写着一行字:约翰·哈佛,大学创办者,1638年。
但是,你知道吗?就是这尊哈佛铜像里包含着3个谎言。
这3个谎言是什么呢?首先,哈佛铜像并不是根据哈佛的形象铸造的;其次,哈佛并不是哈佛大学的创办者,他只是早年的捐助者之一;最后,1638年,指的并不是哈佛去世的时间,而是哈佛向学院捐赠藏书和780英镑家产的时间。
让我们再回顾一下这段历史。当年,“五月花号”冲破惊涛骇浪,载着一群疲惫的欧洲清教徒停靠在波士顿的海湾,在这里,他们开始了无比艰辛的移民生活。但生活的艰苦没有使他们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他们一直梦想着创办一所优秀的大学,因为只有教育才能使他们开垦的这块处女地更快地迎来文明的曙光。
于是在1636年,马萨诸塞海湾议会决定拨款400英镑筹建一所像英国剑桥大学那样的学校。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的年轻牧师约翰·哈佛也投入到了创办大学的事业中。
不幸的是,哈佛先生因肺病英年早逝。在临终前,他将自己的400多本图书和700多英镑的财产捐献给了刚刚创办起来的学院——这是学院成立以来得到的最大的一笔捐款。
基于哈佛先生的贡献,于是在1639年,当地议会通过决议,为纪念主要捐赠者约翰·哈佛先生,他们一致同意把这所学校改名为“哈佛学院”。
为了给这个最初的创办者立一个铜像,哈佛先生的后代们就在当时的在校学员中挑出一个模样类似哈佛先生的人,按那个学员的五官及身材,浇铸了那尊铜像——这真是一个幽默,哈佛人既喜欢拿自己的历史处处显摆,却又消解着自我的神圣,以顽童般的嬉戏来对待这件看似神圣的事情。
许多年过去了,“假”哈佛先生并未妨碍“真”哈佛先生应该得到的敬意,“他”正襟危坐,严肃地领受着世界各地游客们崇敬的目光。一双铜靴被人们摸来摸去,300多年摸下来,已经变得油光锃亮。
哈佛铜像的3个著名的谎言却传达给了我们一个不变的真理。他丝毫未影响哈佛雕像的魅力,他依然是哈佛精神的象征——自信、博大、求实求真,这所大学的精神和灵魂也从未被削弱。在对3个谎言的故事一笑而过之后,人们得到的更多的是从铜像身上感悟到的肉体的速朽和精神的永恒的真理。
哈佛先生看似微薄的捐赠,虽然谈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英雄壮举,但如果跨越时光隧道,我们能够回到那个时代,哈佛先生的所为的确能称得上是一次感人肺腑的壮举!他之所以为人们所敬仰,不只是因为那宝贵的图书与捐款,更是哈佛先生和他所代表的先辈们的“教育兴邦”的远见卓识!因为有了这些先辈们的努力和流传下来的精神财富,才使得今天的美国拥有了这所世界一流的大学!
说完了哈佛铜像的故事,我们也不能忘记哈佛校徽的故事,因为它们都和追求真理的校训息息相关。
哈佛的校旗以哈佛红为底色,在校旗中央印着盾形的黄色校徽,里边有3本书,书上分别用拉丁字写着“VERITAS”,这是哈佛唯一的校训,译为“真理”。
关于哈佛校徽有这样一个小故事。
其实,哈佛校徽早在1643年就已经被设计好了,那是1643年12月27日的一次会议,由哈佛学院第二任院长邓斯特主持。那天的会议记录中还清楚地记述了哈佛校徽的图案设计:它的主体部分以3本书作为背景(两上一下),在上面的两本书上分别刻着“VE”和“RI”两组字母,在下面的一本书上则刻着“TAS”。3本书的背景是一个盾牌图案,可是有谁能料到,这个非常有创意的校徽是在足足等了200年后才被启用的呢?
当时,那次会议结束后,邓斯特院长便顺手将会议记录丢置在一堆文件中,一直无人问津。直至200年后,哈佛院长昆西才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份重要的历史文件,并把这份失而复得的校徽图案作为校庆的一个重要项目来推介给师生,人们在欢呼之余也不免感慨万分。
它似乎在昭示着——真理是不会被遗忘的,即使可能被人们忽略,但总会有被发现的那一天。
关于哈佛校徽上刻印的3本书,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细心的人才会发现,校徽草图和哈佛铜像底座上刻着的校徽,是两本书朝上翻开,而另一本书则是朝下扣着,可这个校徽在其他地方出现的时候,那本朝下扣着的书也朝上翻开了!关于这个微妙的变化,还有两种有趣的说法。
有一种说法是:那本扣着的书是设计者为了表达对上帝的敬畏之心,它象征着人类对上帝创造的知识是不可能完全掌握的。但当校徽在1836年被重新发现“复活”之时,哈佛校长便不再由牧师担任了,哈佛早期的宗教色彩已经消失,于是便把那本扣着的书朝上翻开,象征着教育和宗教应该各司其职,不应该搅和在一起。
这个说法说明了哈佛大学即使是在宗教和真理面前,仍然坚持以追求真理为己任。
另一种说法是:两本翻开的书象征着知识可以从书上获得,而扣着的一本书则象征着并不是所有的知识都从书中来。所以,这种说法便意味着不迷信盲从,追求真理需要独立思考的精神,哈佛大学也非常注重实践研究,号召学生打破陈规,哈佛非常支持学生社团的活动,鼓励学生从实践中得出真知……
尽管历史的传说很难核实,但哈佛铜像的3个谎言和校徽上的3本书的故事却流传至今,并为人们津津乐道,这也说明了哈佛人对哈佛校训“以真理为友”的自豪,这些传说也使得哈佛更增添了一种迷人的魅力。
哈佛大学第19任校长昆西曾经说过:“大学最根本的任务就是追求真理,而不是去追随任何派别、时代或局部的利益。”哈佛大学也在追求真理的路途上艰难跋涉过来,和那些宗教裁判、经济寡头、左右派别、大众舆论等进行着不断的斗争。追求真理的精神浸润着所有的哈佛人,使得他们在政治、经济、军事、医学、文学艺术等领域不断涌现出出类拔萃的领头人,赢得了世人的尊重和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