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慎行方是长久之道
做人,谨慎是良药。无论任何事情,都应该谨慎对待,鲁莽行事是大忌。俗话说,一言不慎就会招来祸端。与其以后招来麻烦,授人以柄,倒不如今天谨言慎行。
有道是:“十语九中未必有称奇,一语不中则愆尤并集;十谋九成未必成功,一谋不成则訾议丛生。”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即使十句话能说对九句也未必有人称赞你,但假如你说错了一句话就会遭到指责;即使十次计谋你有九次成功,也未必得到奖励,可是其中只要有一次计谋失败,埋怨和责难之声就会纷纷到来。所以,有修养、会做人之人宁肯沉默寡言,也不会随便乱说;做事宁可显得笨拙一些,也绝对不自作聪明。
曾国藩就是一个谨言慎行的人。年少的时候,曾国藩就懂得约束自己的行为,等到他出人头地时,对自己的行为与言谈就要求得更加严格。由于处于比较高的地位,自然会有很多人来找他帮忙,这些人大多是遇到了一些危急的事情而找到曾国藩,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从来不会贸然行事。
曾国藩对世事理解得透彻,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他知道世情的繁杂,因而处理这些事情时总是谨慎异常。他遵守祖父的做法:“银钱则量力相助,办事则竭力经营。”他希望家人都这么做,但有一条是不能违背的,那就是家人莫干预公事。
曾国藩曾经这样说:“做官的人比一般人办事方便得多,做大官的人往往自己想都没有想到,就已有人帮他把事办好了。”不仅他自己是这样,就是他的家人往往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位高权重的人就不能不对自己的行为特别小心,包括对自己家人的言语也应格外谨慎。
曾国藩嘱咐家人,千万不能到衙门里说公事。他认为,闯入衙门一方面有失气度,会使自己蒙受羞辱;另一方面会使地方长官难堪,让地方长官鄙薄自己,甚至怀疑自己仗势欺人。所以,即使自家有事,曾国藩情愿吃亏也不愿与他人争讼。
一次,曾国藩的叔父打着他的旗号去干预地方公事,曾国藩知道后立即写信予以制止。最初,他的叔父不以为然,甚至有些气愤。然而,曾国藩并没有就此放任叔父的行为,他最终搬出“祖训”才让叔父收敛起来。
曾国藩任两江总督时地位更高,权势也更大,按常理来说,曾国藩大可扬眉吐气,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做人反而更加谨慎了。他在给弟弟曾国荃的一封信中写道:“捐务公事,我的意思是老弟绝不多说一句话为妙。但凡人官运极盛时,他们的子弟经手去办公务也是格外顺手,一唱百和,一和百应。然而闲言碎语也由此而起,怨恨、诽谤也由此而生。所以我们兄弟应在极盛之时预先设想到衰落之时,在盛时百事平顺之际预先考虑到衰时百事拂逆之际。弟弟,你以后到长沙、去衡州、回湘乡应把不干预公务作为第一重要的原则。这是为兄我阅历极深之言,望弟千万铭记在心。”
以谨慎为怀也许不是曾国藩成功的原因,却是曾国藩免于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总而言之,万事小心为好。慎言慎行,言行有矩,就可以立足、立身、立世、立名、立功,不慎则必输、必败、必毁。
谈吐必定要谨慎,言语不谨慎者,难有良好的人际关系。喋喋不休、大谈空话者为人所讨厌,直言乱语、失口伤人者则为人所恨。如果说话没有深思熟虑,总以快人快语为能事,只怕惹祸上身也尚不自知。
行为举止更要谨慎,慎行是一个人成就功业的准则,做任何事都要宁可谨慎万分以求稳赢,也不为求快速而打没有把握之仗,欲速则不达是人生战场上的至理名言。
“谨言慎行”不仅是明哲保身的一种方式,更是一种睿智的处世方式,若能谨言慎行,遇事常能深思熟虑,这对于为人处世是大有裨益的。
锋芒不可太露
在生活中,有些人平淡从容,有些人锋芒毕露。实际上踏踏实实的人很容易与人共处,而锋芒毕露的人则没有什么好人缘。锋芒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刺伤别人,也会刺伤自己,因此显示自己的锋芒时应该小心谨慎,有时应该将其收敛在剑鞘里。
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在现实生活中,如果一个人自视过高,锐气旺盛,即便有十分的才能与聪慧,其人生旅途也将波折重重。
曾国藩能够成功的最大原因,就是他深谙藏锋的道理。梁启超说曾国藩“有超群轶伦之天才,在当时诸贤杰中,称最钝拙”。而曾国藩自己也说:“自以秉质愚柔,舍困勉二字,别无他处。”又说:“吾乎生短于才,爱者或以德器相许,实则虽曾任艰巨,自问仅一愚人。”
很显然,曾国藩不是钝拙、愚柔之短才,其一生所表现的才智可谓超逸绝伦,实为百年难遇的将帅之才。然而,为什么他还要自称愚钝呢?
曾国藩的祖父曾经对他说:“尔的官是做不尽的,尔的才是好的,满招损,谦受益,尔若不傲,更好了。”曾国藩并非无才,而是大智若愚。因为他深知才是靠不住的,如果恃才傲物,就容易泛滥横流,招来祸端。曾国藩不仅才高八斗,更重要的是他能将才气内敛,这才是他真正高明之处。
屈是为了伸,藏锋则为蓄志。不屈难以伸展,不藏锋志则不来。曾国藩认为,人单有志不行,还要修炼自己,蓄势而发。而要做到这些,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戒傲气,少言实干。
生活中,绝大多数人都会犯“自以为是”的毛病,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看到别人锋芒毕露,自然就会心中不舒服,尤其是身居上位者,见到下属锋芒太露,心中就会产生不安全感,害怕失去权力。为了巩固自己的领导地位,他们自然会让锋芒毕露的下属没有好日子过了。
按道理来说,贡献越大,功劳越大,所应得的好处也应该越多,然而在生活中,遇到的情况往往是相反的。一个人的功劳越大,其得到的好处不仅不多,反而还可能因为功劳大而遭到打击,尤其是那些自彰其功的人。
有志于做大事业的人切记要含而不露,否则必会招人侧目,惹来祸端。
同治三年,湘军攻破天京,红旗报捷,曾国藩让官文列于捷疏之首,表示谦让之意。太平军被剿灭后,曾国藩深知自己功高位重,让皇帝担心。同时,他也明白“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所以处处谨慎。而当时,他手下的众多将领却想重演一幕“陈桥兵变”。在南京城,一天深夜,众将领冲入曾国藩的卧室,准备拥曾“黄袍加身”。曾国藩一看事态严重,一语未发,大笔一挥:
倚天照海花无数
流水高山心自知
随即,他开始裁减湘军。曾国藩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收敛锋芒。因为不裁湘军,恐怕权高震主,危及身家。与此同时,他又吩咐门生李鸿章保留淮军,按兵不动,这样则可以有效地防止朝廷对自己痛下杀手。
从古至今,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之人,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反之,谦虚内敛、等待时机、蓄势而发之人,往往会取得大成功。
《易经》有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才华对于你有益,但锋芒对于你无益。额上生角,必触伤别人,你自己不把角磨平,别人必将力折你的角,角一旦被折,其伤害更多。锋芒毕露往往会遭受很多打击,而藏锋不露的人却有足够的时间来反思自己、获得经验,他们能够避免不必要的争斗和牺牲,获得更多的空间去发展。
离雷池越远越好
自古以来,人们都有理想和追求,但是,很少有人会去想功成名就之后又该如何?
历史上不少名人在初创崛起之时事事争先、当仁不让,而在成功得势的时候则求淡、求平、求退。
有人对此大惑不解,其实这是人生进退的一种成功哲学。曾国藩说过:“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用尽。”一个人要识时务,要懂得收手。功成名就,自然可乐,但是要保全自己,就要知进退。
常言道:“枪打出头鸟。”对有大志向的人来说,功成名就之时安于平淡、不再贪功冒进,并非苟且偷生,而是高风亮节。
当曾氏兄弟满门封侯之时,身边的人也与有荣焉,有些人的头脑便开始发热了。
有一次,曾国藩的门生彭玉麟给曾国藩送了一封信。曾国藩打开信一看,信上并无上下称谓,只有彭玉麟亲笔所写的12个字:“东南半壁无主,老师岂有意乎?”
曾国藩看到这几个字后,脸色立变,说:“不成话,不成话!雪琴(彭玉麟的字)他还如此试我。可恶!可恶!”
说完,曾国藩便将信纸搓成一团,咽到了肚子里。
攻克安庆后,湘军将领欲以盛筵相贺,但曾国藩不许,只准各贺一联。
当时,李元度第一个撰成一联,曰:“王侯无种,帝王有真。”
曾国藩见后大怒,当即就将其撕毁了,并斥责了李元度。此后,曾国藩还多次戒勉李元度,希望他谨慎处世。
李元度联被斥,其后又有“曾门四子”之一的张裕钊写了一联,曰:“天子预开麟阁待,相公新破蔡州还。”
曾国藩看到这副联语后大加赞赏,立刻传给属下将领们观看。然而,有人认为此联中“麟”字对“蔡”字不工整。曾国藩听了勃然大怒,说:“你们只知拉我上草案树,以取功名,图富贵,而不读书求实用。麟对蔡,以灵对灵,还要如何工整?蔡字多意,其中有‘大龟’之义,与麟同属四灵,对仗当然工整。”
“草案树”是湖南土话,意思就是“荆棘”。曾国藩利用自己的语言功夫,就此“镇压”下了这场“对联劝进”风波。
一个智者最高明的归宿就是光明正大地适时收手。知退是一种成熟,是一种眼光,是一种睿智。
每个人在有所收获之后,都应该懂得收手。所有高明的人一旦获得足够的成功——即使没有更多的成功,他们也会见好就收,因为他们知道接踵而来的好运往往都会伴随着更大的危险。
做人,绝不能越雷池一步。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识时务者为俊杰,知进退者是英雄,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至于引来他人之怒,祸患己身。有时,一个人过去的选择将决定其未来的命运。
湘军将领左宗棠极为自负,志向远大。他曾经写了一副对联,是用鹤顶格题神鼎山的,联曰:“神所凭依,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言下之意,透露出对天下的觊觎之心。左宗棠写好对联之后,便派专差送给胡林翼,并请转交曾国藩。
胡林翼看完对联,心中明白,于是一字不改,加封后转交给了曾国藩。
曾国藩看过对联之后,不假思索,便拿笔将下联的“似”字改成“未”字,又原封退还给了胡林翼。胡林翼见到曾国藩的修改,便在联语旁批了8个字:“一似一未,我何词费!”
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曾国藩为人之慎重。与曾国藩相比,左宗棠就冲动得多,尽管到了老年,其脾性有所收敛,但始终还是不免随性而为,后因襄助胡雪岩而遭到朝廷的打击。
谨慎做人,就必须做到不越雷池。孟子曰:“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如果做了,即便不遭横祸,只怕也将身败名裂。
不肯越雷池一步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操守。现在有许多人走向失败,就在于他们无所顾忌,任意妄为,总想事事成为人先。殊不知,任何一个名利的诱惑之下都深埋着一个陷阱,稍有松弛,就有可能落入圈套,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曾国藩的一生能有非凡的成就,与其为人谨慎是分不开的,他恪守自己的本分,更将越名越位的事情视为做人的大忌,这是值得人们思考的。对于成大事的人而言,越名位的事应该慎而又慎,应该远离雷池。
时时要如履薄冰
在物欲横流的现实面前,每个人都无时无刻地在接受着各种有形或无形的诱惑与考验。在诱惑面前,一个人怎样做到处事不惊,少犯错误,从而平安到达自己的人生彼岸呢?其实一点也不难,只要你常有如履薄冰之感。
对于“如履薄冰”,很多人以为是不好的状态,其实不然。如履薄冰的状态使整个大脑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可以让人全神贯注,沉着冷静,这对于做人做事都是有好处的。
为人处世应该有如履薄冰的心态。如履薄冰会给人一种压力感,让人尽可能做到三思而后行,杜绝轻率、盲目。
自古以来官场多是非,做官的人更要保持如履薄冰之感。关于做官,曾国藩说过这样一句话:“做官之人,终身涉危蹈险,如履薄冰,故不能不自省、察人。”这句话无不说明如履薄冰的为官之道。
一个人有所畏惧,办事就会认真不苟,必深思熟虑而后行;有所畏惧,则无论何时都不会自满骄傲,不致因骄傲而败。曾国藩之所以如履薄冰,是因为他知道权力可能导致的危险。他在日记中写道:“自古高位重权,盖无日不在忧患之中。”位越高,权越重,所受祸患则越大。纵观历代遭受奇祸的官员,多为权臣。
咸丰十一年九月(1861年),咸丰皇帝驾崩于热河。不久,清廷署内发生了政变。慈禧太后和恭亲王相互勾结,将八位顾命大臣囚禁。随后,又将顾命大臣中的四人革职,将另外四人处死,包括怡亲王载垣和郑亲王端华,还有大学士肃顺。
大学士肃顺洁身自好,洞察时事,是当时少有的开明之臣。因此,曾国藩比较敬重他。而肃顺的幕僚,如王岂运、郭嵩焘等人,又与曾国藩的湘军交往密切。政变发生之后,慈禧要肃清肃顺一党,曾国藩多少受到一些牵连,当他看到这些位高权重的顾命大臣被处死时,心中充满了恐惧。
咸丰十一年十一月十四日(1861年),曾国藩给两位弟弟写信,叹道:“昔太无权,今太有权,天下事难得恰如其分也。”二十四日,又写信说:“余自十五至二十二日连接廷寄谕旨十四件,倚畀太重,权位太尊,虚妄太隆,可悚可畏。”曾国藩这些表述大有“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的意思。惊惧之余,曾国藩开始反省自己有无过错,力图避免一切缺点,使别人无暇指责,从而不授人以柄。
同治帝继位后,曾国藩受到了隆重的封赏,被加协办大学士衔。几个月间,朝廷又数次封赏他,任命他为钦差大臣、两江总督,统辖四省军政,巡抚、提督以下均归节制,并加太子少保衔。而其弟曾国荃赏头品顶戴,升为浙江按察使,赏穿黄马褂。
这样的封赏可谓恩宠有加。然而,曾国藩则受宠若惊,在他的家书、日记中,找不到一个欣喜的字眼,反而透露出一种紧张的气氛。他给弟弟曾国荃写信说:“至阿兄忝窃高位,又窃虚名,时时有颠坠之虞。吾通阅古今人物,似此名位权势,能保全善终者极少。”其中没有任何喜悦之意,读之如同遗书一般。
正是这种战战兢兢、时刻处于危机之中的心态造就了曾国藩的成就。有道是:“高处不胜寒。”越走向高位,失败的可能性越大,而惨败的结局就越多。每升迁一次,就要以十倍于以前的谨慎心理来处理各种事务。
随着镇压太平军建立的赫赫战功,曾国藩的官位越来越高,其权势也越来越大,然而,他不以为荣,反为其忧。他表示:“官位越高,权势越重,就越容易招致大祸。”
为了安全起见,曾国藩将事情尽量做得更周全,不留下缺点或漏洞,以免受到别人的指责,或避免使一些异己分子抓住把柄不放,导致自己因小失大。
于是,曾国藩常常反省自己,他曾在给弟弟的信中说:“余三年以来,因位高望重,时时战兢省察,默思所行之事,唯保举太滥,是余乱政;不办团,不开捐,是余善政,此外省不了了。”
在长期的为官生涯中,曾国藩推敲出了终生受用的观点。他说:“凡吏治之最忌者,在不分皂白,使贤者寒心,不肖者无忌惮。若犯此症,则百病丛生,不可救药。”也就是说,一个人应该有所忌惮,尤其是为官之人,没有忌惮就很容易招来祸患。
官做得越大,地位越高,越要头脑清醒,一言一行都要小心,手中的权柄越重,审批画圈时越要谨慎。有如履薄冰之感,才会珍惜自己的身家,从而保全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成就不败的人生。时刻保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心态,绝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曾国藩虽身居高位,却时时如履薄冰,大功告成之日,更是益觉如踏危局。正因为如此,使得曾国藩得到了长久的富贵以及巨大的成就。
知足乃是大智慧
人都会有欲望,而欲望是与生俱来的。虽然有欲望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欲望是个无底洞,如果纵欲过度很可能自取灭亡。一个人幸福与否,在很大程度上跟自己是否知足有很大关联。心不知足,天底下所有的名利都填不满自己欲望的口袋;心若知足,则幸福就会充满自己的生活。
常言道:“知足者常乐。”清朝张英曾在《聪训斋语》中写道:“富贵贫贱,总难称意,知足即为称意。”一生功名卓著的曾国藩也说:“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隘。”由此可见,知足之重要。
知足不仅是修身之道,更是自保之术。曾国藩一生功名卓著,而不堕其功,就在于他善于从“知足”两个字上下工夫。
在给儿子的《忮求诗二首》中,曾国藩写道:“富求千乘车,贵求万顶戴。未得求速偿,既得求勿坏。”意思是说,富贵时要求有千乘车,尊贵时追求万顶戴,没有得到又要求迅速赏给,得到后又求永久占有。这两句诗描写出世人的不足之心。
曾氏兄弟平定叛乱,为清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咸丰皇帝曾有过金口玉言:“攻下金陵者王之。”同治三年六月,曾国荃攻下南京城,太平天国覆灭,但清政府爽约,不仅湘军上下愤愤难平,发出“兔死狗烹”之叹,就连满清权贵也认为两宫吝啬,不合罪罚功赏之义。
对于朝廷的爽约行为,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荃更是牢骚频发,郁结成疾。然而,曾国藩并没有愤怒,反而约束下属、规劝兄弟,极力地避免他们与朝廷发生冲突。
在九弟曾国荃生日时,曾国藩给他赠诗数首,其中有一首这样写道:“左列钟铭右谤书,人间随处有乘除,低头一拜屠羊说,万事浮云过太虚。”此诗表达了曾国藩知足、淡定的心境,同时,他清醒地认识到不知足者的危险。他认为:“功名之际,终之始难,消长之机,盈之必缺。”他在日记中还写道:“人生才力所能办者,不过太仓一粒耳!知天地之长而吾所历者短,则遇忧患横逆之来,当少忍以待其定,知天地之大而吾所历者小,则遇荣利争夺之境,当退让以守其雌。”
知足淡定,不争不伐,曾国藩知行合一,说到做到。正因为如此,曾国藩才能保住自己的功名与地位,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名利心太重,会让自己急功近利,而忘记了藏在底下的危险;做人太盛气凌人,就会招人怨尤,一举足便会有障碍,这些行为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不屑做的。
一个不能将名利思想彻底拔除的人,即使能轻视富贵荣华而甘愿过清苦的生活,最后还是无法逃避名利世俗的诱惑;一个受外力影响而不能在内心加以化解的人,即使他的恩泽播于四海甚至遗留给千秋万世,其影响往往也只能是花哨的表演。
追求荣华富贵,没有知足,将会越来越委顿,各种祸害往往也会纷至沓来。而知足者则能涵养精神,并且远祸避害。“知足”并不否定“取”与“得”,“知足”是说“取”、“得”有道,“取”、“得”有度。
古语云:天道忌盈。曾国藩很欣赏这句话,他认为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多使,做人更不能事事求全。他说:“我曾经考察《易》道,研究其中的盈虚消长之理,从中知道人不可能没有缺陷!太阳到了中天就会西斜,月亮满了就会亏缺,天有孤虚,地有东南陷落的时候,从来没有十全十美没有缺陷的东西。小人常常求全,而一旦得了全,吝与凶就会随之而来。如果别人常缺而一个人常全,天道屈伸的规律,会如此不公平吗?”
曾国藩很喜欢古人的“花未全开月未圆”7个字,认为惜福之道、保泰之法莫精于此。他主张将“权位”二字推让少许,减去几成,到了晚年时渐渐可以收场。
曾国藩做人知足,为后世所敬佩。梁启超曾有一句话评价曾国藩:“文正深守知止知足之戒,常以急流勇退为心。”这一评语是极为得当的。做人最难的不是进取,而是收敛自己的欲望,懂得知足的道理。
当你为奢侈的生活而疲于奔波的时候,幸福的生活已经离你越来越远了。做人要知足,人的欲望永无止境,不知足会给自己带来烦恼、祸患,而知足则能让人心态平和,让人感受到幸福。
君子慎其独也
古代儒家君子做人讲求“慎独”。“慎独”出自《礼记·中庸》:“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过去的读书人从小熟读《四书》、《五经》,所以对“慎独”可谓无人不知。但是,光知道慎独理论,没有实践则是枉然。而曾国藩的高明就在于对这一古老真理做了一辈子的实践,这不仅使他自己大受其益,还使他的家庭大受其益,更使社会大受其益。
曾国藩在逝世前的一年零一个月,总结了自己一生的处世经验,写了著名的“日课四条”,即:慎独、主敬、求仁、习劳。在这四条之中,慎独是根本,是“体”;其他三条是枝叶,是“用”。由此可见,曾国藩对于“慎独”的重视。
那么,“慎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南宋理学家朱熹解释:“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慎独并非追求空间上的独居、独处,而是追求心理、人格上的卓尔不群。正所谓“驰逐于外,修治于内”。一个杰出的人,即使功勋在外,也不能没有内心的修为。相反,一个真正有为的人,更加注重内心的修为。
曾国藩在年轻的时候,就在人格上对自己有一种很高的期望。这种期望不同于外在的功利目的,它追求的是一种内在的精神境界。为此,他的价值取向使他很自然地走上了自省、自责、自胜、自强的圣贤之路。
咸丰六年九月(1856年),曾国藩给儿子纪鸿的信中说:“吾有志学为圣贤。”何谓圣贤?曾国藩认为,圣贤不仅要能名传海内,更要能降服自心。
纵观历史,环顾现实,发现有许多人有能力征服别人,甚至征服天下,却没办法征服自己。有一句古语:“威震四海,勇冠三军;只没本事,降服自心。”在人生路上,有美人关、金钱关、名誉关、权势关……大多数人都过不了这些关,他们可以降服别人,却不能降服自己,因此,始终成不了圣贤。
在曾国藩看来,圣贤就是有本事“降伏自心”的人。曾国藩以他们为榜样,可见其志趣的超凡脱俗。“降服自心”也就是征服自己,也就是《四书》、《五经》中的“正心”、“诚意”,而用功的方法就是“慎独”。
在曾国藩四条日课中,第一条“慎独则心安”是这样写的:“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心既知有善,知有恶,而不能实用其力,以为善去恶,则谓之自欺。方寸之自欺与否,盖他人所不及知,而己独知之。故《大学》之诚意章,两言慎独。果能‘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力去人欲以存天理,则《大学》之所谓‘自慊’,《中庸》之所谓‘戒慎恐惧’,皆能切实行之。即曾子之所谓‘自反而缩’,孟子之所谓‘仰不愧,俯不怍’。所谓‘养心莫善于寡欲’,皆不外乎是。故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断无‘行有不慊于心则馁’之时。人无一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第一寻乐之方,守身之先务也。”
从曾国藩的论述中可以看出,他认为一个人要自修,就要养心,而要养心要寡欲,更要内省。在曾国藩看来,慎独是做到内省、寡欲,并达到养心、修身的办法。不仅如此,他还认为,慎独是可以“切实行之”的事情。
关于慎独,曾国藩不仅有理论阐述,更能自觉地实践慎独功夫,严格地对待自己,并反省自己的行为。
道光二十二年十月初一(1842年),曾国藩与一位叫小珊的朋友闹了一场别扭。事后,他下定决心重新做人。初九日,曾国藩即撕下“面子”,主动找小珊认错。十三日,他又与另一位朋友请小珊吃饭,释怨于杯酒之间。
关于这件事情,曾国藩在日记中有相关的叙述,同时,他还写下了一段非常深刻的自责:“晡时,赴小珊处。小珊前与予有隙,细思皆我之不是。苟我素以忠信待人,何至人不见信?苟我素礼人以敬,何至人有慢言?且即令人有不是,何至肆口漫骂,忿戾不顾,几于忘身及亲若此?此事余有三大过:平日不信不敬,相恃太深,一也;比时一语不合,忿恨无礼,二也;龃龉之后,人反平易,我反悍然不近人情,三也。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此之不知,遑问其他?谨记于此,以为切戒。”
由此可见,曾国藩的自我反省之严,行为之慎。在曾国藩的著述中,反复出现诸如“戒”、“慎”等语,其对于自己的要求之严苛,可见一斑。在去世前的第四天,曾国藩已经62岁,但那种惭愧自责的心情与他30岁初修慎独时的心情几乎一模一样,他真正做到了几十年如一日。正因为他没有一天不是如此严格要求自己,所以,他的人格为人所敬,成为后世学习的榜样。
曾国藩齐家、练军、治国,所在功绩赫然,天下瞩目。他成功的核心原因在于他慎独,心地干净,从而感动了他人。全军上下都自觉地服从他的约束,地方官民都自觉地谨守他的教化。他的后继者李鸿章接待他人时常带傲慢轻侮之色,俯视一切,揶揄播弄之。唯事曾国藩,有如严父,执礼之恭,有不知其然而然者。这种不怒而威的感化效果,充分证明了曾国藩慎独之功的深厚。
不显山,不露水,谨慎持我
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常常会把自己的聪明隐藏起来,只有那些愚笨的人才会自作聪明,把自己的一点机巧拿出来显摆。即便有足够的聪明才智,也要适当地隐藏起来。
永远不做别人的箭靶,这不是容易做到的事,尤其对于位高权贵者来说。权力是一把双刃剑,露出锋芒的同时更要小心不割伤自己。曾国藩一向谨慎,他认为“锋芒则露杀气”。其处世之慎,第一个表现就是不轻易露出锋芒。
据民国初年的掌故称,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是当时天下奏牍三把手。胡林翼曾对左宗棠说:“天下奏牍仅三把手,而均在洞庭一男。此三子者,名次高下,尚待千秋。自问总不出三名之下。倘其抑志拊心,储精厉学,则不肖尚未可量也。”胡林翼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前不久自己奏陈“李续宾阵亡”事,语言极沉痛诚挚,打动咸丰帝禁不住涕下。为此,胡林翼很得意,将自己与曾、左并列,称天下奏牍三把手,并说自己“尚未可量”,实则有以自己为首之意。而左宗棠则说:“当今善章奏者三人,我第一。”
事实上,从学问根底而言,曾国藩要比胡、左二人高一些。曾国藩以理学为积淀,宗法桐城派文风,不仅被誉为晚清国手,其文章还开创了湘乡派文风。可是,曾国藩从未争过第一。
深藏不露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处世方式,值得人们去学习和掌握。若不隐藏,就有危险出现;若不掩饰,就可能被敌人消灭。一个人如果过于显露自己高于一般人的才智,往往会使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甚至招来外力的攻击。大智慧的人不会争锋,只会藏锋。
曾国藩不仅不争锋,反而尽力地隐藏自己的能力,事事示人以拙。曾国藩有“尚拙”的人生哲学,他认为:“天下之至拙,能胜天下之至巧。”曾国藩时常自称“钝拙”,因而主张去伪崇拙,不尚机权。守拙用浑是曾国藩性格特质中智慧的显现。尤其是到了晚年,这位深谙世事的政治老人更讲求“拙浑”二字。他说,“浑则无往不宜。大约与人忿争,不可自求万全;白人是非,不可过于武断,此浑字之最切于实用者耳。”
据很多史料传记描述,曾国藩是一个毫无情趣、生活乏味的人,即便不是如此,其行动也有点土、有点呆。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平生败仗无数,最终凭借四场有决定意义的胜仗——武昌、九江、南京、安庆而大破太平军,取得全胜。
当人们评述曾国藩的军事理论和处世哲学时,殊不知这一切都建立在“傻”的基础之上,不求于讨巧,安于守拙,这是一种大智慧。
曾国藩之所以能够守拙而不争,不显山,不露水,就出于其谨慎持我的修身之道。尤其是在湘军击溃太平军、名震朝野之时,曾国藩更是战战兢兢,避免因才华过露招人嫉妒、招引灾祸。他常用“厚藏匿锐,身体则如鼎之镇”这句话作为座右铭来教育家人及僚属。他在奏请裁撤湘军的同时,还奏请其弟曾国荃因病开缺,回籍调养。这是因为此时曾国荃攻陷天京,一时成为众矢之的。曾国藩见此就奏上此折以保全其弟。一言一行,都表现出曾国藩的谨慎。
当时满族贵族官员官文任湖广总督,与湘军发生矛盾。曾国荃被任命为湖北巡抚,官文则用计把他调离武昌,并保奏使其成为一个无权的“帮办军务”,这让曾国荃大为恼火,就写奏折参劾官文。
曾国藩闻此事后,惊骇不已。他知道,官文此举自然与清廷对汉人的不放心有关。如果湘军不肯退让,始终锋芒毕露,必招致很多的麻烦。于是,曾国藩连忙拟密折保官文,并请清廷不要深究官文之罪。曾国藩此举不仅挽回了满族权贵对湘军的忿恨,也减少了清廷对汉人官员的不放心。
与太平天国的战争进行到后期,曾国藩变得十分注意自我克制,特别注意调整自己与清廷之间的关系。他时常提醒自己“富贵常蹈危”这一历史教训,推美让功,不显山,不露水,以保全自己的身家。
自律可以使人保持理智,避免一时的冲动。自勉可以让人保持动力,避免意志的消沉。自律和自勉只不过是一个人以对自己的定位来要求自己,以便其行为能够达到那个要求,最终达到那个境界。
自律是为了自治,自勉是为了自强。在修身的过程中,离不开自律;在为人处世中,更需要自勉;在求进步的过程中,也少不了自勉。总而言之,做人既要自律,也要自勉。廉洁自律,可以修身养性;勤奋自勉,可以成就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