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表演什么?”
“我的胸口疼得厉害!”灵灵豆儿捂着胸脯,不停地咳嗽,眉头微皱。
所有人都说我学得像,可我根本就没有说话。
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我惊恐地盯着小人儿,又看向人群中的哈米。
他的脸色也变了。准是和我一样,发现了其中的诡计。
灵灵豆儿的嗓子眼儿里,好像积了口浓重的痰,在不停地咳嗽。
他一拐一拐地在地上走了两步,突然摔了个跟头,“我的胸口疼!”
它说着皱起眉头,“有个心狠的家伙将我扔到了楼下,从十楼上扔下去。我摔断了胸骨,现在无法动弹。”灵灵豆儿又咳嗽起来。
我吃力地嚅动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这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我在说话。
但只有我知道、哈米知道的秘密,怎么这个小人儿也知道呢?
它真的拥有什么魔力?或者是——它就是小骷髅?
我看向哈米,想知道是不是他出卖了我。
可哈米脸上的表情比我还怪,比我还吃惊、害怕,想溜出人群。
灵灵豆儿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背着手,皱着眉头,“我一直想逃跑,可怎么也逃不出去。说真的,自从躺在楼下的草地上,我有机会逃走。可我不甘心,居然将我扔到楼下,想摔死我。所以要报复他,我就顺着天窗爬啊、爬啊——”
灵灵豆儿边说,边用手抓着空气,好像真的在攀什么东西似的。
“我爬到那间卧室的窗台。可是窗子关着,就又向上爬。当爬到天台上,突然出现那只该死的猫。我就与它搏斗。”灵灵豆儿边说边看了我一眼。
我的腿已经软得走不了路,将惊呆的脸转向大卫。
他并不看我,正摆出一付笑脸,面向观众。
可我从他的余光中看出,他一直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他想用这种手段,威胁我去偷爷爷的画?
不仅因为那幅画昂贵,还是爷爷的宝贝——我怎么能把爷爷的宝贝偷出来,送人呢?
这是一个多么卑鄙的家伙!
灵灵豆儿说的事情,全都是小骷髅所遭遇的。
难道它们就是一个家伙?想让人群里的莲花听到,而讨厌我这个小恶魔吗?
我的腿越来越软,但还是直直地站在莫卡身旁,好像有一双隐形的大手在扶着我,让我在大家面前出丑。
灵灵豆儿接着说,“我在天台上与它搏斗。可这只家伙太厉害了,我被打败了。一个跟头翻下楼,顺着楼道的水管向他的卧室爬。”
“一整天,我都在窗台上等着,期望能有机会让我进去,实现我的计划。可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就在我要考虑,是不是回到主人身边——”灵灵豆儿捂着胸口,发出丝丝啦啦的怪音。
我的全身已经麻木。
“正巧,他的妈妈将窗子打开,透透气。看到她出去,我就一个跟头翻进去。正要在卧室里搞破坏,那只该死的猫,又发现了我。我们又发生了决斗,我把它的爪子弄坏了。它把我逼到了壁板的缝隙中。”
人群中,哈米的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盯着我。
我知道,这回自己惹祸了。
我要完蛋啦!
围观的人,还在兴致勃勃地听着,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莲花怎么看?但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她。
“后来呢?”有人喊道。
“我每天都困在那里。有几次想爬出来,都失败了。虽然有很大的力气,还是无法出来,就破坏管道钻进卫生间,打碎了护肤液。他把我弄出来,又带到学校里——”灵灵豆儿又咳嗽两声。
汗水像雨滴似地,从我的脑门上滚落。
不!我尖叫着,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好啦!你要表演一下了。”莫卡走过来,拍了一下灵灵豆儿的肩膀,假装安慰它。
我想逃进人群里,可双腿真像被两条钳子卡住,怎么也动弹不了。
“今天我要表演的是,跳舞!”灵灵豆儿尖着嗓子说。
“赶快演吧。”
“马上就要上课啦!”
人群里有几个人,不耐烦地叫喊起来。
“急什么,肯定不会误了你们上课。我敢保证。”灵灵豆儿翻了个跟头,又向人群鞠了一躬,“不过,只有我自己跳,没什么新奇的。我要跟这位小先生一起跳!”
灵灵豆儿将灵活的手指,指向我。
“我什么也不会!”我嗑嗑巴巴地说,感到真要大难临头了。
因为人群里的莲花,似乎非常高兴,在等着我出丑。
这一定就是大卫的目的!
我极力控制着心里的恐惧和怒火,想向人群里冲。可还是一步也迈不动,只能惊恐地盯着灵灵豆儿,看它还想玩儿什么鬼把戏。
口袋中的录音机里,突然又变了一个曲调。
是很流行的“德国战车乐队”的打击乐。
它的节奏非常强烈,混音效果像恶浪般汹涌,震得我头晕眼花。
“噢,好吧,开始吧!”灵灵豆儿突然跟着强烈的节奏跳起舞来。
它不断地翻跟头、扭屁股、甩胳膊,灵活得全身关节都在卡卡作响。
而就在这时,我吃惊地发现——前面的人群里,所有人都将目光盯向了我。
他们的眼睛在慢慢括张,包括我非常喜欢崇拜的莲花。
她平时可很少注意这些街头的杂耍,可现在居然鼓起掌来。
我看着周围疯狂的人群,又看向跳舞的灵灵豆儿。在低头的刹那,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灵活地摆动跳跃。
我感到脚下像踩了一张跳舞毯,耳边有一个强有力的命令:
左一步、右一步、左四步、右三步、前转身、后侧翻!
我的整个身体,都随着疯狂的舞曲蹿动。
可这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意志,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正在严密地命令我的一举一动。
它一会儿笑着,一会儿沙哑地下达口令,让我想到了神秘黑衣人——可怕的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