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文学社文书部长的詹大悲不负“喉舌”使命。
他办的《大江报》,以新军士兵为主要宣传对象。报纸在各标营设分销处,并免费送阅“义务报”。他还鼓励士兵们投稿,“关于军中各种事实,一经投稿,必即登载”。
《大江报》为士兵诉说不平,大胆揭发新军长官“视兵如奴隶,动辄以鞭勒从事”,对“侵吞军款”、“广置姬妾”的标统、协统曝光,如将新军第八镇第二十九标统的李裹邻滥吃空额、克扣军饷一事披露后,陆军当局不得不把他撤职。因此,军中长官对该报“畏之如虎”,而士兵们十分欢迎,愿与文学社“共图革命”。
詹大悲(1887—1927),湖北蕲春人。原名培瀚,字质存。1907年考入黄州府(今黄州市)中学。次年到武汉,任《商务日报》主笔,宣传革命。
1911年7月,他因发表时评《大乱者救中国之妙药也》而被捕入狱。
这篇时评具有雷鸣电闪般的言论,令清政府惊恐不安。文章写道:
中国情事,事事皆现死机,处处皆成死境,帝肓之疾,已不可为。
然犹上下醉梦,不知死期之将至。
长日如年,昏沉虚度,软痈一朵,人人病夫。
此时非有极大之震动,极烈之改革,唤醒四万万人之沉梦,亡国奴之官衔,行见人人欢然承戴而不自知耳。
和平改革既为事理所必无,次之则无规则之大乱,予人民以深创剧痛,使至于绝地而顿易其亡国之观念,是亦无可奈何之希望。
故大乱者,实今日救中国之妙药也。
呜呼!爱国之志士乎,救国之健儿乎,和平已无可望矣。
国危如是,男儿死矣,好自为之,毋令黄祖呼佞而已。
此文让总督瑞潋读到后,立即以“宗旨不纯,立意嚣张”,“淆乱政体,扰乱治安”的罪名,饬令江汉关道率兵查封大江报馆,并“永禁发行”,同时将詹大悲、编辑何海鸣二人投到汉口礼智司狱中。
此篇文章据说是黄侃(湖北蕲春人,字季刚,别号量守居士。章太炎弟子。民国后曾任北京大学、东南大学、金陵大学等教授)写的,但在法庭审判詹大悲时,法官问作者是谁时,詹大悲说:“此稿经我过目,不能问作稿之人。”‘‘我是发行兼编辑,一切责任均归我负。”体现了革命党人临难不苟的气概。
汉口市民、各界人士“连日到该报馆门口,安慰之纸条,哭吊之短文甚多”。
瑞潋原想以“乱党”罪名处于死刑,但慑于舆情激愤,只好改判刑事处分,判詹监禁一年半、判何一年监禁。
《大江报》那惊世骇俗的文字给读者带来强烈的震撼。文学社名气也因此大噪。
不到三个月,武昌起义就爆发了。
可见《大江报》的推动作用是有的。如当时有诗赞道:
大江流日夜,鼓吹功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