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抬起头来,可是还没等我坐起来,脖子后面便遭到重重的一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四周一片黑暗,在很长的时间后,我苏醒过来,后脑勺的疼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疼得差点让我再次晕倒在地上。等我完全清醒过来以后才发现自己被全身五花大绑着躺在地上,像极了待宰的肥猪。我挣扎着蠕动着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茅草屋,一个巨大的破缸矗立在房间的一角,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了。这个屋子里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特别是越靠近破缸的地方,气味就越重。我艰难地向那里蠕动着爬过去,想要看个究竟。可是我身上的绳子却异常的紧,捆绑我的绳子仅仅是干草编织而成,可是无论我怎样挣脱竟然都解不开挣不断,这几次的挣扎基本上耗尽了我的力气,可我还是留在原地竟然没有向前移动一米。正当我累得精疲力尽想要休息一下时,茅草屋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三个土著人抬着一个昏倒的人进来,我仔细一看,居然是戴宗玉!我一直以为这个岛上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没想到戴宗玉居然还活着。三个土著人把戴宗玉往地上一扔便离开了,戴宗玉受了很多外伤,衣服都被树枝草叶给划破了,不过好在还有呼吸。
可是看到他受伤,我也帮不上任何忙,因为我自己都被捆得紧紧的想动都动不了。过了一段时间后,戴宗玉还是苏醒过来,他的状况比我还差。紧紧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他上方的茅草屋顶,干裂的嘴唇上还带有血迹,原本苍桑的脸上又填了几道伤痕,整个人脏兮兮的像个叫花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恐怕连我都认不出来他是谁了。
“宗玉!”我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同时尽量压低声音不让门外把守的土著人听到。此时戴宗玉被紧紧绑着,脸冲着茅草屋的屋顶,微微张开的眼睛毫无声色地盯着上方。听到我的声音显然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非常激动地转过头来。
“小宁……”他激动地回答道,但是由于身体过于虚弱,他的这声回答竟然毫无生气,像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一样转过头来看向我。
这一场景显然让我有些熟悉,茅草屋、破瓮、土著人,这一系列的事物在我脑海中缠绕,正是宋连山和彭佳于当年在食人族里所经历的一切,也就是说在不久的十几个小时甚至是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要进入到这些土著人的肚子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岛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要找寻的沙岛,当年宋连山和彭佳于所经历的一切仅仅是说说就让人毛骨悚然,然而他们当年所遭受的一切很快就要在我们身上重演了。想到这里,我忽然间冒出一身冷汗,刚刚和戴宗玉相聚后的兴奋迅即被恐惧所替代。
戴宗玉看到我的脸色变得很差,以为我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小宁,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他还是刚才那样拖着一副病情危重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来。
“宗玉,你还能不能动弹?咱们落在食人族手里了。”我问道。
“什么?这里是食人族!”戴宗玉大为惊讶,与之前快死的语气不同,他这次的声音很大。说着他就突然间扭动起来,一点点地向我这边蠕动过来,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的要被眼前的一幕给吓着了。
虽说我知道戴宗玉不喜欢窝囊地死去,更不喜欢被食人族煮着吃了,但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从刚才的奄奄一息一下子变得这么有活力。我的这句话居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真是歪打正着啊!
“小宁,我们得赶快逃出去,我听说连山的兄弟彭佳于就是这么死的,被食人族活活开膛破肚当成畜生一样给活剐了。我宁可被蝙蝠咬死也不愿意被这群家伙给煮着吃了。”戴宗玉说道。
“宗玉,你能动了?”我惊讶地问道。
“没关系的,小伤,死不了!”戴宗玉一脸不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我看着他一点点地向茅草屋的墙角移动,在角落找到了一片破瓦片。他毫不犹豫地将脸凑上去,用嘴咬住了破瓦片。再次艰难地一点点朝我爬过来,由于从头到脚都被绑的严实,戴宗玉一点点匍匐过来的样子活像一只大蚯蚓。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和着身上的血汗变成了泥巴。戴宗玉爬到我的面前,用眼睛示意我的背后。我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扭动着身体将身后被绑着的双手送到戴宗玉的面前,戴宗玉用嘴叼着破瓦片在我的双手绑着的绳子上乱蹭。我们想学电影上那样在主角被坏人绑架后找到一片破玻璃碴子,然后很轻松地把绳子给割断,最后逃走。可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由于破瓦片不够锋利,加之戴宗玉和我不能完全配合,戴宗玉在我的背后蹭了半天也没有将绳子割断。反而惊动了门口的土著人,戴宗玉一下子松口,破瓦片随之掉落在地上。当土著人打开门时,戴宗玉已经趴到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接着我看到他们像对待我和戴宗玉那样将一个人五花大绑地抬了进来,直接扔在了地上。那人“哎呦”一声倒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可这一挣脱不要紧,他的脚直接就踢在了我的头上,戴宗玉则继续装死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而那人却不停地扭动着,直接踢在了戴宗玉的脸上。这回他再也装不下去了。破口大骂道:“是谁!哪个孙子踢我?”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看时,只看到了一双被绑着的脚不停地摆动。戴宗玉再次着了道,被那人踢得鼻青脸肿的。
我扭动了一下身子想要躲开那人的“攻击”。这时一个鼻子上戴着骨环的土著人冲着我们呵斥了一声,三个土著人上前来踢了我们几脚,这回那人终于老实下来不再动弹,明明还没想到要逃出去的方法就白白挨了顿毒打,不光死的窝囊,活着的时候也要被他们折磨。这些土著人虽然长得短小瘦弱,但对待起他们的猎物来却异常狠毒。在对我们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三个土著人再次走了出去,将门关上。其实这里所说的“门”真的和我们传统意义上的门相差十万八千里,只是一堆草绑在一起堆在了出口而已。窗户也只是在一堆稻草和木头堆成的墙上开了一个口而已,而且还有人把守。
等到三个土著人走了之后,我已经遍体鳞伤了,再看戴宗玉时,他已经连口气都快喘不出来了,旁边被抬进来的那人也不再动弹。可我还是躺在死角上看不到那人的长相,只是觉得这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首先用英文向那人打了一声招呼,可那人却没有半点动静。此时再看这人,年龄和我相仿,看样子大概也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快发霉了,我躺在地上最远只看到了那人的头发,看样子已经有几个月没有修剪了,而他却是脸冲向了另一侧。光着脚,腿上的牛仔裤已经被磨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俨然一副深山野人的样子,看起来他应该也是从文明世界过来的人,可能也像我们一样无意中来到了这座小岛,最后被困在了岛上,只是我不明白他怎么能在这座荒无人烟,到处都是大蝙蝠和食人族的岛上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仅仅来了两天就被食人族捕获了,他为什么能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不被食人族发现,又为什么在这时候被抓来了。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门口的稻草堆又开始动了,我躺在地上斜视着门口进来的土著人。此时进来了四个土著人,其中还有一个女的,说她是女的并不是因为她的头发长被我认出来的,而是她胸前的****露在了外面,这里的土著人的头发都很长,只是从发型上基本上不能区分出男女。而看到这个半躶体的女人进来,我并没有一丝好感。因为这个女人露出的****没有引起我作为男人的一丝欲望来,反而让我觉得很不适应。这个土著女人的长相极其丑陋,嘴上戴着装饰性的假牙,看样子应该是肉食性动物身上的牙。女人是黑色人种,全身漆黑,露出的****像两只干瘪的黑柿子。蜷曲的头发上可以看到虱子一些其他的虫子钻来钻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如果这里真的是宋连山他们曾经到过的食人族,按照他们的习俗,这个时候应该做食人宴的准备了。进来的一个粗壮的土著人跟那个女的嘟囔了两句,然后另外两个男土著人向我们走来。接着将戴宗玉挪了挪,使他和我并排放在一起。我侧过脸去看了看戴宗玉,此时他已经被他们折腾的半死。两个土著人又将另一个人挪了过来,这个人在被他们挪动的过程中没有任何挣扎,看样子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们将他扔在我的另一边,我侧过脸去看,那人的头发已经将半张脸都给遮住了,乱蓬蓬的头发披散在脸上,看样子这人在岛上已经吃尽了苦头。
此时那两个土著人在等待着什么,站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但我听到挨着那个女人的土著人跟她说了几句话,那个女人用手一指正好指着我旁边的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接着我们身旁的两个土著人开始去抬我身边的年轻人,这人还是没有丝毫挣扎。他脸上的头发滑落下去,当我不经意间看到他的脸庞时,我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我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过来。
“李威!”我大声冲那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