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心正话自真(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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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怀念那片小树林

文/蚩寞

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喜欢上了图书馆后面那片树林。

那是一个有点忧郁的秋季。刚考入这座省城重点学校的喜悦早已被一丝惆怅代替。无法说清那种努力追求来却不是自己所期盼的失落。

于是,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周末,我走进了那片萧瑟的落叶林。

黄叶在冷风中旋着旋着,漫天飘动,似乎与树枝做着最后的缠绵,那么的凄美与悲壮,还有一种无言的辉煌。仿佛只是在转眼间,苍绿蓬勃的绿叶就枯萎了。

我的心中生出一丝对四季飞速更替的感伤,小心翼翼拾起一片落叶放进口袋。

几天后,我用落叶做了一张漂亮的卡片,贴在床头的墙上。一有空闲便拿着一本书到树林里去。在那座静谧的林子里,所有的快与不快都统统烟消云散,眼前只有无情的秋风与多情的黄叶在空中拉扯。我站在那里,久久感受着它们……就因为这个感伤的秋季,我开始在英语课上偷偷写诗,涂一些无病呻吟的残章断句。那深奥的洋文远没有“缪斯女神”那般对我有诱惑力。到了语文课上,却又总是无法抗拒武侠小说的魅力。专业课更是我放飞思绪的最佳时刻,就那么托着腮望着窗外的山茶树,久久不动,任思绪漫无边际飘荡。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总是独来独往,涂着一些哀哀怨怨的诗。似乎总是很忙,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要不就是坐着一辆又一辆公共车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如同幽灵,望着窗外闪过的花花绿绿的广告牌,我不知自己在寻找什么……有一阵子对象棋特别感兴趣。就跑到街上买了一副棋子,缠着班上几位象棋大师拜师。我的热情与痴迷感动了他们,纷纷无条件做我的师傅。一个礼拜下来,我连摆棋都没有学会。一看到我拿出棋盘,诸位师傅就迅速逃走,唯恐避之不及。我望着墙壁长长叹气。

同桌的阿雷又将脚板涂满颜料,在纸上作画了。他是个创意奇特的艺术天才,大家都叫他疯子,只有我理解他。我们常相约去看一场场画展,总有收获。

班里的故事也总是连绵不断。青梅竹马,被誉为模范恋人的阿英阿勇分手了。阿勇另有所爱后,残忍的将和阿英的恋情画上了句号。两天两夜滴水未进的阿英在瑟瑟的秋风中那么的孤苦无助。

同学们将阿勇狠狠修理了一顿,却无法抚平英的伤口。在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悲愤与绝望…………终于有一天,毕业的号角吹响了。在毕业会餐上,我第一次酩酊大醉,第一次有了一种对校园的留恋与不舍。

在社会上闯荡了几个月后,带着一颗沧桑的心,我又一次走向母校的那一片树林。

黄叶正在与树枝依依不舍吻别,做着最后的温存,苦苦缠绵,然后哀泣着扑向大地,那么的悲壮与惨烈。

我的心有了一丝隐隐的疼痛。曾经,我生命的绿树也苍翠如水。那时幼稚的不知道珍惜,不相信几阵秋风就能象梳子一样,把叶片都捋下来。

落叶无声,在秋风的淫威下,它们始终怀有最后一次奋勇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