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主是哪一代南越王
南越国的疆域,大致包括今天的广东、海南、广西三省区和越南的北部,都城是位于珠江三角洲北部的古番禹城,即今天的广州城。它的创建者赵佗曾是秦始皇平定岭南的一员战将,后任南海郡龙川县县令。
秦朝灭亡后,刘邦、项羽逐鹿中原,时局一片混乱。公元前204年,在发兵兼并了桂林郡和象郡后,赵佗建立了南越国,自称南越武王。南越国自赵佗起,共经历五世93年。其间与西汉政府和和打打,直到公元前110年被汉武帝的南征大军剿灭。
文献记载,南越国第一代王赵佗在位长达67年之久;第二代王赵胡是赵佗的次孙,在位十余年病死;第三代王赵婴齐是赵胡的儿子,在位只有八九年;第四代王婴齐之子赵兴,即位不久即被丞相吕嘉杀害;第五代王也是婴齐的儿子,名赵建德,是亡国之主,也是被杀身亡。赵兴、赵建德在位时间合起来前后只有3年,又都是被杀死的,可以肯定没有建造与其身份相等的大型陵墓。所以南越王陵应该有三座即赵佗墓、赵胡墓、赵婴齐墓。
南越王墓的发掘资料发表后,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墓主是谁?成为争论的一个焦点,发掘者认为,墓主是第二代南越王、赵佗之孙——赵胡根据有如下几点:第一,墓内出土了一些文字资料,如“文帝行玺”金印、“文帝九年乐府工造”、“帝印”玉印、“帝印”封泥、“赵胡”玉印、“胡”字封泥等,充分说明墓主是曾经称帝——文帝的某代南越王,名赵胡;第二,《史记》、《汉书》中的《南越(粤)列传》记载,南越国自赵佗起,共经历了五世93年。又记载,第三代王赵婴齐曾“藏其先武帝文帝玺”,说明文帝是第一代南越王(自称武帝)的直接继承者,亦即第二代王(自称文帝)。由以上两点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墓主是第二代南越王、自称南越文帝的赵胡;第三,文献记载第二代王名胡,非名胡,其原因或是史书在传抄过程中出现了错误,或是一人二名(一越名、一汉名),或出自名、字、号的不同,或属于音义通假;第四,墓中出土的2枚“泰子”印(一玉印,一金印)应是曾为太子,又没当上南越王就死去的赵佗之子、赵胡之父生前的印章,由赵婴齐放入墓中;第五,赵胡非赵佗之子,应是赵佗之孙,且不是长孙,是次孙中的一个。
经过发掘者的详细考证,墓主约死于公元前122年左右,下葬时间当在死后不久。
文献记载,南越国第一代王赵佗在位长达67年之久。第二代王赵胡是赵佗的次孙,在位十余年病死,葬于象岗,其陵墓已经发掘。第三代王赵婴齐是赵胡的儿子,在位只有八九年。第四代王是婴齐之子赵兴,即位不久即被丞相吕嘉所杀。婴齐还有一子,名赵建德,是亡国之主,也是被杀身亡。南越国四主和五主在位时间合起来前后只有3年,又都是被杀死的,可以肯定没有建造与其身份相符的大型陵墓。如此来看,南越国五主就只剩下一主赵佗和三主赵婴齐的陵墓没有找到。
文献记载,三主婴齐的陵墓已被孙权派往岭南的士卒盗掘。1983年5月,也就是发现象岗大墓的前一个月,广州市考古队在西村车辆段宿舍工地清理了一座大型木椁墓,墓坑长13米,宽6米,全部填河沙。这座墓是广州所见南越国时期规模最大的一座木椁墓。可惜墓室被严重盗掘,除两件小陶器外,连破陶片也没剩下一块。在发掘中,考古队员于盗洞内发现了玉舞人、玉壁、玉璜、王剑饰等精美玉器若干件,应是盗墓者慌忙之中遗落下来的。这几件玉器不管是玉质还是雕琢工艺都不在象岗汉墓出土玉器之下。过去广州发掘过一些南越国时期的大墓,但从未出土过如此精美的玉佩饰。另外,墓中出土的玉剑饰,表明墓主应是男性(随葬有剑)。总之,从墓的规模、出土玉器的精美程度、墓主是男性、早期被盗掘一空等方面来看,此墓可能就是三主赵婴齐的陵墓。
南越国一主赵佗长眠何处?至今还是一个谜。广州市考古队从20世纪50年代起就开始寻找南越王墓,可寻找的重点放在了广州市远郊地区。象岗二主赵胡墓和西村三主赵婴齐墓的发现,说明南越王墓不在广州远郊,就在市区人们的眼皮底下。象岗是越秀山最西的一个小石岗,再往西就是闻名的芝兰湖,再无山岗子,因此,赵佗墓应该往象岗以东的越秀山中去寻找。在越秀山附近就分布有比象岗还要高大的土石山岗,赵佗墓很可能深藏于此。赵佗墓葬所隐秘,被盗的可能性不大。赵佗在位67年,其时国力强盛,他的墓中一定藏有更多的珍宝。所以,赵佗墓一旦被发现,定会成为更大的考古发现。
南越王陵的偶然发现
南越王国从武帝赵佗起,共传五世。其中第四代、第五代南越国王在位时间短暂,而且均是被杀身亡,其埋葬一定草草了事,不可能建造规模巨大的王陵,只有前三位国王有能力为自己建造高大的冢墓。新中国成立以来,广州周围先后发掘了数量众多的南越国墓葬,但多系官吏和平民墓,规格不高,随葬物品也不丰富。发现并发掘南越王陵无疑对研究南越国史和广州地区西汉时期的社会状况多有裨益,但是,这些形制巨大的南越王陵藏身何处呢?
根据文献记载,在盗墓风盛行的三国时代,吴国的孙权为补贴粮草之用,派遣士卒前往岭南发掘了南越国第三代君主婴齐的墓葬,掘获珍宝无数。这些记载是否可靠呢?由于年代久远,无法最后确定。考古工作者通过多年的努力,虽然始终未能发现赵佗、赵胡二陵的踪影,却在广州西村车辆段工地发现了一座大型木椁墓,墓被盗掘严重,只在盗洞中遗落下若干件玉器。玉器制作精美,可知是南越国上层社会拥有之物,考古工作者据此怀疑此墓即为在三国时已被盗掘的南越王婴齐之墓。但据笔者推测,婴齐在位9年,为自己建造豪华的砖石结构的墓室可能性较大,而且,孙权派士卒发掘家墓,应是公开进行,在盗洞中惊慌失措地遗落玉器与理不合,发现的这座墓应是南越国一位高级官吏的墓葬。
文献记载孙权的兵卒南下广州,在今越秀山一带大肆盗掘和搜寻,结果只找到了婴齐的陵墓。而在1700年后的今天,尤其是随着广东地区经济的腾飞,城市规模不断扩大,各种建筑星罗棋布,更增加了搜寻工作的难度。考古队员长年跋涉在广州市郊的青山绿水之间,真可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苦苦的追寻终于有了回报,人们盼望已久的南越王陵穿越历史封存的尘灰之门,在不知觉中向人们靠近。
1983年6月9日,一个十分普通的日子。当时的新中国刚刚从“十年动乱”的恶梦中醒来不久,国民经济逐渐进入合理化轨道,全国各地的基建工程如火如荼,发现古代遗迹、遗物的消息频频传出。广州作为南部重镇,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当象岗工地上轰鸣的挖掘机掘去了近17米厚的土层,发现大块的石板,工地上发现古墓的消息,被迅速报告到广州市文管会的时候,人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四处寻觅的南越王陵就在这里。2000年来,它将无数的铁锹、探铲拒之门外,却对轰鸣的现代化挖掘机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它一层层剥除外衣,直到完全裸露为止。幸好当时已是深夜,人们看不到它的满面羞色。
象岗横亘在广州市区北部,是越秀山最西端的一座小山,海拔不高,因其远看像一只卧象,故得名象岗。象岗山在很久以前尚处在市郊,秀坡绿树,是市民遁出闹市,闹中取静的好去处,“象岭樵歌”还成为明代羊城八景之一。但随着广州市区面积的不断扩大,象岗已经被城市包围,早已失去了野趣盎然的田园风光,逐渐不为人们所注意。20世纪80年代以来,广州的发展更是日新月异,久被遗忘的象岗竞又在一夜之间成为许多人注视的焦点,最后是广东省城建局拥有了在象岗建职工宿舍的权利。施工紧接着展开了,城建局里的许多职工开始憧憬喜迁新居的幸福时刻,毕竟,小小的象岗虽身处闹市,但其地势高旷,还真是一个比较幽静恬美的去处,在这里生活居住怎不让人羡慕呢?
施工一切顺利,巨大的挖掘机和来往穿梭的载重卡车昼夜不停地工作,昔日突兀的象岗日渐变得开阔,再有几天的努力,这片开阔地就可扩展到可以满足设计要求的程度。就在这时,挖掘机忽然停止了轰鸣,整个工地顿时平静下来,以至于周围已经习惯轰鸣声的居民全都从梦中惊醒。发生什么事情了?人们不禁纷纷议论、猜测。第二天、第三天,依旧没有动工的迹象,却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工地上好像发现了古墓,墓很大很大,里面充满了金银财宝!看来新房子不能建造了。但此后再没有更准确的消息传来,直到有一天,居住在附近的居民看到荷枪实弹的警察将工地封锁,很多戴着眼镜,好像知识分子、专家模样的人从车上下来,纷纷拥到象岗工地去。到这时,人们终于知道了确切消息:象岗的确发现了一座古墓,规模很大,规格很高,有关部门对此很重视,专门派考古专家前往察看。想住新房的人们顿时议论纷纷,继而担心起来:发现的古墓什么时候才能清理完呢?新楼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建设呢?搬迁新居的时间是不是又要向后推迟了?其实不只是普通市民,就连广州市文管会的专家也暂时无法确知古墓的详细情况。这座墓属于哪个时代?里面的保存情况如何?是否已被盗掘?它的主人又是谁?这些谜底都需要考古队员去逐次解答。
现代化的挖掘机不仅铲除了土层,致使墓顶的巨大石板裸露,而且其无意的发现,竟然圆了考古队员多少年来的梦!这一点虽然看似巧合,但翻开中国许多重大考古发现的记录,你会发现,许多惊人的发现就是在无意中被揭示的,仿佛在冥冥中有一种暗示,将幸运赐给那些无心以求的人,而对追逐者不屑一顾!这样的结果使为此付出无数心血的考古学者们哭笑不得。
考古队员赶赴工地后,一方面组织警力保护现场,使文物免遭损害;另一方面,通过巨大石板间的缝隙,派遣队员进入墓中了解墓室内的情况。很快,一份报告迅速呈报至北京国家文物局:广州发现一座西汉时期大型墓葬,已经遭到施工破坏,必须立即进行抢救性发掘……
艰难的发掘
为保证发掘的安全,发掘队在墓的周围设立了警戒线,一批荷枪实弹的武装民警24小时站岗放哨、巡逻值班。当时正值盛夏,天气异常闷热,气温高达36%以上,湿度接近100%。就是在这样的酷热季节里,考古队员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古墓的发掘中。
南越王墓平面呈“凸”字形,自南而北由墓道、前室、东、西耳室、主室、东、西侧室和后藏室共7室组成。7室相互连通,前室与墓道、主棺室与前室各设石门,其余各室间均设置有木门。从后藏室北墙至前室石门,南北全长10.68米;从东耳室东端到西耳室西端,东西宽12.24米。墓室总面积100平方米。
7个墓室全部用略经加工的石材750余块砌筑而成。据广州地质部门鉴定,构筑墓室所用的石材,并不是就近取自象岗,而大多是从广州以东20海里远的番禺县莲花山(海拔100米左右)开采,经水路用木船运抵象岗。还有一部分石材是从广州北郊的飞鹅岭开采下来的。750余块石材,最大的重约2600千克,全部采自远距离的地方,还要运到象岗,凿打加工,可见陵墓的修建是何等艰巨!
墓道位于墓室之南,方向177°(南偏东3度),平面呈狭长形,现存墓道口水平长10.46米、宽约2.5米、距现地表3.22米。墓道底部分前后两部分,由墓门往南4.12米这一段是一个长方形平底的竖坑,在此用木板建有放置器物的“外藏椁”,由外藏椁往南有两个小台阶,再往南呈斜坡状,坡斜22°,现存坡水平长6.45米。墓道填土均经夯实,其中还夹有两层大石块,主要用于防盗。
前室居于墓的前部正中,呈狭长方形,南北长3.1米,东西宽1.84米、高2.14米,南面是墓门,北面是主棺室石门,左右两侧与东西耳室连通。前室周壁、室顶及南北两道石门上都彩绘有朱、墨两色的云纹图案。前室出土的两套石砚和西耳室出土的墨丸就是绘制壁画后留下的工具和颜料。
墓内前室的随葬物布置比较简单,室中靠西边放置漆木车模型1辆,木车已朽,铜车构件散落满地;东侧为一殉人的棺具,棺内随葬有铁刮刀、环首刀、玉璧、环、璜、铜镜和铜印等物品。铜印文为阴刻篆文“景巷令印”四字,说明这里的殉人生前曾任南越国的“景巷令”(詹事的属官,职掌王室家事)。此外,前室还出土了两套石砚(砚台和小研石),砚台和研石上都粘着一层黑中泛红的墨迹,与前室周壁及顶部朱墨绘云纹的墨色一致。石砚应是绘制前室壁画后遗下的实用器。
东耳室位于前室东侧,呈东西向长方形,长5.24米、宽1.75米,高1.83米,西面有一个过道与前室相通,中间设有木门,已朽。
墓内东耳室随葬品非常丰富。室内整齐地陈放有多套铜、石、漆木质乐器(铜钮钟、南钟、石编磬、漆木瑟、琴等)和各种青铜器(如提筒、壶、钫、瓿、熏炉、镜、带钩、戈等),其中酒器甚多。另外还有陶器(匏、壶、瓿、罐、盒、钵等)、铁器和漆木器。少数铜器、陶器内装有动物骨骸。室内近门道处放置1具殉人,无棺,有玉环、玉璜、铜镜等随葬品。从出土物品多为宴乐用具来看,东耳室应是南越王的宴乐之所,室内的殉人似为敲击钟磬的乐伎(殉人北边分布有铜编钟石编磬)。不难想象这样的宴乐场面:墓主生前在大臣的陪伴、美姬的簇拥下,一边饮酒,一边观看美女在音乐的伴奏声中翩翩起舞。
西耳室位于前室西侧,与东耳室相对,亦呈东西长方形,长4.13米,宽1.75米,高1.82米,东端有一个过道与前室相通,中间设有木门,已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