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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虫草精神

虫草,繁名冬虫夏草,顾名思义,它冬天是虫,夏天为草,兼有动植物两种特征,其名字本身就富有哲理。

世界上大多数虫子冬季钻入土内,逐渐成蛹,来年春天成蛾产卵,所繁育出来的子孙后代,或吃掉嫩绿的菜叶,或蛀空饱满的籽粒,或危及鲜红的果子,致使一片片树林、花草、果园、庄稼毁于一旦。所以人们常常冬春翻地,夏秋喷药,恨不能将其杀光灭净。而高原上的蝙蝠蛾幼虫只吃了点儿树叶、嫩草,冬天钻进土内冻死,却能逐渐变成菌核,初夏便从在土内潜伏的虫体或菌核上生出有柄的子座,钻出地面不停地抖动。所以,它的药用价值极高,富含草虫酸,性温,味甘,具有健肺益肾、补精益髓、止血化痰、滋阴壮阳等功能,主治虚劳咳嗽、痰血气喘、腰膝疼痛、肾虚阳痿等病症,对工作疲劳、精神不振、失眠健忘疗效明显,也对结核菌、肺炎球菌有抑制作用。用它泡酒、药膳或炖鸡鸭鱼鹅,可调节人体机能,集养生保健于一体、防病治病于一身。

聂拉木县城的东面、西面的高山草甸区就盛产虫草。站在县城遥看,几条白色的小路清晰可见。藏族同胞告诉我:那羊肠小道就是挖虫草的人踩出来的。采挖虫草,须趴在地上,用手扒拉,仔细搜寻。有人一天能挖二三十根,有人空手而归。我们初次进藏时,挖虫草的季节已过。尽管我有上山挖虫草的念头,也只能化作泡影了。来年5月份,我买来铁锹,打定主意,一定要上山目睹虫草的芳姿,多挖几根。但在周末,县委姜书记突然通知我:明天下乡。在西藏,无论你职位高低,下乡需自带饭菜。这叫作“支援西藏,不吃地方”。我不敢怠慢,立即去买了一箱方便面。驱车北部5乡,越野车开足马力,步步爬高,行至通拉山顶,仍有一米积雪,山高氧缺,使人头晕目眩,高山反应严重。我们顾不了这些,坚持到各乡听汇报,看春播。次日下午,到了门布乡年多村一特困户,男主人已离异远循,家里只剩下女主人和两个孩子,屋里仅有小半袋青稞面。问后方知,该户因缺种子尚未春播,住不上一周,就要忍饥挨饿。姜书记急忙和我赶到乡里,倾囊而出,买了几百斤青稞面粉、麦种和两袋化肥送去,以解燃眉之急。而后,我们立即回县发动干部职工捐献钱物,救助困难户,保温饱,保春播。

接下来几个双休日,我不是参加会议,就是撰写各种材料,耽误了采挖虫草的佳期。

虫草没挖到,但我并不懊悔。想一想孔繁森,比我们奉献的更多。他身背药箱治过的藏族病人和救助的钱物,就像天上的星星数不清;他去世前,腰包和宿舍里仅有8元钱,清白得让人惊叹;他不惜献血来抚养两个藏族遗孤,叫人难以置信;他日日夜夜为阿里地区的发展东奔西跑,呕心沥血,最后长眠于拉萨河畔……我不想故弄玄虚,倒始终觉得孔繁森等优秀人物的灵魂深处很像虫草精神。你看,它虽然冻死了,却能变成虫草,继续为人类防病治病,强身健体。以物寓人,多么惊人的相似!

我想,我们援藏干部,舍小家,为大家,牺牲休息时间,下乡掏钱济贫,把自己的聪明才智贡献给西藏的事业,不就是体现了无私奉献的虫草精神么!

我赞美虫草精神,讴歌虫草精神,但愿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不当那种令人厌恶的害人虫,努力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