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心理学有一个短暂的历史,却有一个漫长的过去。然而,心理学究竟是什么呢?它是意识,是梦境,是错觉,还是催眠?是巫术,还是头脑绑架?其实,心理学是一门科学。如同数学、物理学一样,是用严谨的理论、科学的方法研究心理现象及其发生规律的科学。
每个人的意识style——和世界的相处方式
在开始了解你的意识style之前,可以先看看意识是如何工作的:此时此刻,你意识到自己的呼吸了吗?也许没有,因为呼吸已经变成了一个自动化的行为,不需要意识控制。那么,你能回想起昨天阅读的报纸新闻或者正在读的一本书中的某个章节吗?也许也没有,因为对这种行为的控制一般由前意识记忆来决定。
同样是此时此刻,你察觉到电脑主机工作时的嗡嗡声了吗?或者钟表的滴答声、马路上行驶车辆的马达声、热水器烧水的声音?这些环境中的声音,如果你已经觉察到,或者正在觉察,那么,你的意识就开始工作了。
说起来,意识好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因此它变得很难理解。其实,你能意识到你正在进行的活动内容,能意识到你正在做某件事这个事实,同时还能分析他人对你的观察和评价,这一切都是意识的功劳。它的涉及面包含了直觉、思维、情感和愿望,因此常常变得繁杂而隐蔽,让人“傻傻分不清楚”。
当然,每个人的意识活动都有其自然的规律,就像一千个人能读出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不会有两个人用完全相同的方式解释一种情境。毕竟,一个具有完整意识的人对现实情况的判断,分别来自他的一般知识、过去经验和当前信念。这种先天和后天的条件已经决定了一个人的意识活动方式,这也就意味着,每个人都有一个人独特的意识style,构成他和这个世界独特的相处方式。
吉森每次到海边休假的时候,都特别喜欢预定临海的房间,这样的话,他可以在阳台上迎接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送别傍晚的最后一抹夕阳。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降,时间循环往复的过程,让他真实地感受到生命的律动,因此,每一次都能给他带来新的感受。
有一天,吉森再次来到阳台上,眺望着无边的大海,久久地注视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不一会儿,从东方延伸出一条金闪闪的路,一直照到吉森的脚边上,那种仿佛具有魔力的景象让大海的涛声仿佛更有魅力。吉森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感受到了内心的安详。他安静地站着,看着,不声不响。
在吉森前方的不远处,有几个人沿着海滩站立,也在迎接黎明。
和吉森不同的是,他们欢呼雀跃,大声地喊着,叫着,像是见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奇异景象。他们的高度亢奋打扰了吉森的平静。
吉森看着海滩上的人们,想道:“或许,每个人都有一种欣赏黎明的姿态吧。就像看落花时,我在哀叹美丽的逝去,他们在欣赏风韵犹存的花瓣;看初雪时,我在眺望着即将来到的寒冬,他们可能享受此刻世界的纯洁。对于阳光,每个人对它的感受定是各不相同的。”
除了一般知识、过去经验和当前信念对意识活动的影响,特殊因素也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意识style。比如,身体的病变和外伤的侵害都会影响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行为方式等。
1848年,一个名叫盖吉的铁路工人在施工中受了伤。铁路施工处的爆炸事故使得他的头部被一根铁棍击穿了。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必死无疑,亲人们悲痛欲绝,不肯相信这样的悲剧发生在盖吉的身上。
幸运的是,盖吉最终活了下来。当所有人为这一奇迹欢呼雀跃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新一轮的打击。盖吉出院后,从一个严谨、勤奋的员工变成了一个懒汉。他做事毫无恒心,喝起酒来就胡言乱语。
盖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变了一个人,也没有人能够解释这一现象。
直到13年后,法国的一个神经学家发现了大脑损伤和个人行为之间的关系。他发现,大脑的左颞叶损伤可以导致语言障碍。此后,类似的研究越来越多,人们也渐渐开始相信,脑的损伤可能造成特定运动和认知能力的丧失,从而影响一个人的意识活动。
另外,意识的产生,尤其是大脑中的深层思维活动,是无法用物理、化学刺激来侦测的。有些常见的意识活动,甚至依然是心理学和脑科学领域的难题。其中最难解的就是一种超自然的“预感”现象。作为颇具特色的个人行为,当事人常常无法说明其中原由,专家学者也束手无策。
二战期间,美国一位具有“遥感”能力的人士赛西曾经帮助别人预知亲人的安危,他能准确地感知战场上的士兵是阵亡还是存活。他的“超能力”帮助了许多人,却让他自己痛苦万分。根据英国的一项调查显示,大多数人都有过“遥感”的经历,比如,当家中的亲人去世,在远方的子女会有感应。
1948年,苏联的一位表演者迈兴到阿什哈巴德进行表演。他刚刚来到这座城市,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最后他放弃了表演,提前离开。三天后,阿什哈巴德发生了一场大地震,造成了五万人丧生,迈兴则幸运地躲过了这一灾难。
这种超心理的意识活动,目前无法用完全科学的概念来描述,人们不得不用一个算不上科学的概念——“场”,来试图解释其中的原因。
可惜,相对于大脑这样具体的物质,“场”显得过于笼统了。
虽然和“场”扯上关系的意识活动还没有具体的解释,但至少人们了解到,每个人认识世界的方式都不同,每个人的意识活动都独具特色,即使有些显得荒诞不经,令人无法相信,但是你要接受它的存在——而这,也是意识活动的一个部分。
白日梦不白做——不是虚幻的梦境
你经常走神吗?在上课或者开会的时候,你是否望着窗外的小树就开始浮想联翩,想着周末去哪里消遣,或者用什么方式和老婆道歉?
当你还是个儿童的时候,是否经常被老师提醒,不要再做白日梦了?
经常“精神溜号”的人,每次从白日梦中醒来,不是觉得尴尬得要死,就是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如果上司或者老师批评两句,肯定会自责万分,在心中默念,“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白日做梦者”。如果你真的为自己的白日梦举动倍感羞愧,深深自责的话,那么,让最新的心理研究来解救你吧——最新的研究表明,白日梦不是白做的,它是衡量大脑活跃和健全程度的重要指标,也是大脑保留和回忆信息的一种途径。
美国威斯康辛州立大学的研究人员做了一项研究,他们试图找到人们的记忆容量和白日梦之间的关系。为此,他们安排了一个简单的实验,来检测被试精神集中程度和记忆容量之间的关系。结果,被试走神的次数竟然和实验的成绩成正比,也就是说,那些常做白日梦的被试,能够记住更多内容。相反,那些精神比较集中,不爱走神的被试成绩却较差。
由此,研究人员得出结论,爱做白日梦的人拥有更大的记忆容量,当手头的工作只占了很小一部分记忆资源时,他就可以将额外的记忆资源分配给别的事情,表现出来的行为就是漫不经心,开始走神。
那些容易神游的人,往往都是记忆能力超群的人,因此他们才能让思维四处游荡的同时,也能够专注于眼前的事情。当然,这种思维的游走同样费神费力,区别就在于怎样安排记忆资源。除了科学上的实证研究之外,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也证明白日梦不是白做的。那些不断在头脑中建构美好理想、美好追求的人,往往能在行动中实践白日梦的想法,或者从白日梦中寻到一个闪光的灵感。
一群朋友在杰克的房间里大声地讨论流行音乐时,杰克却躲在一旁想入非非。他从家乡来到了大都市,由学生变为了一名警察,就像《生死时速》中的基努·里维斯一样,成为了联邦特别行动组的成员。
此时,恐怖分子在公交车上安装了炸弹,他必须将汽车转移到安全的地点,才能保证市民的安全。同时,他还需要和恐怖分子周旋,解救人质。就在汽车即将冲向铁轨,一列飞驰的火车呼啸而来时……他被朋友叫醒了。
无视朋友精彩辩论的杰克成为了众矢之的,所有人开始模仿他扮警察的样子,开始演出他的白日梦。他的白日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杰克每天幻想一个警察解救人质的故事,并且让自己扮演那个最帅的警察。
事实上,从杰克对电影着迷开始,他已经立志做一名联邦警察。
35年后,当杰克和他的伙伴成功从一幢大楼里救出人质,击毙劫匪时,他的朋友一定不会想到,这不过是他众多白日梦中的一个。
和杰克有着类似经历的是一位十项全能的选手。他每天起床都会闭目静坐,幻想自己战胜了对手,取得了比赛的胜利。在比赛之前,他同样会这么做。他认为,通过幻想战胜对手,能给他无限的勇气,让他发挥出最佳的水平。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心理学家摒弃“白日梦者只是凭借幻想逃避现实和责任,最后疏离社会”这一论调的首要依据,就是小说家的创作实践。可以说,每一位小说家在构思一部作品时,都是一次冗长的白日梦历程。写作时,小说家不仅能看到人物的形象,还能听到人物的语言、语气,甚至包括人物所处的环境氛围和空气味道。
托尔斯泰曾说:“凭借内在的视觉来考察描绘对象,进行写作,这就是作家的法则。”巴尔扎克在创作时常常与小说中的人物对话。作曲家勃拉姆斯也曾说过:“只有当我深深陷入冥想之中,乐思才会不间断地从脑海中浮现。”艺术家不仅没有躲避白日梦的危害,反而主动追求、营造绚丽的梦境,将幻想的世界变得更真实、更丰富,其中最简单的原因,就是白日梦蕴含着不可估量的创造潜力。
但是,凡事总是在一定的限度内进行才能保证无害且有效,毕竟走神同样占用记忆资源,需要付出代价。一旦白日梦变成了生活的负累,或者让一个人陷入过度幻想中,那么,梦境就真的变成了虚幻的想象。
从前,有一个生活在乡村的姑娘,她每天都会挤一桶牛奶,然后顶在头上,前往集市。在那里,她会卖掉牛奶,然后将换得的金币拿回家。这些钱将用来养活一家人。
一天,姑娘早晨起来,挤完了牛奶,再次顶着牛奶前往集市。在路上,姑娘开始幻想起卖掉牛奶之后的事情。姑娘心想:“卖掉牛奶后,我要去买妈妈的家用,还要去买一身新衣服。有了新衣服,我就可以去参加舞会,年轻的小伙子都会邀请我跳舞。”想着想着,她随着心中的音乐扭动起身子来,结果牛奶桶掉在了地上,牛奶都洒了。没有了妈妈的家用,也没有了新衣服,更糟糕的是,今天一家人只能饿肚子了。
闻其声而知其人——鸡尾酒会效应
在《红楼梦》第三回中,林黛玉抛父进京都,来到了荣国府。此时,曹雪芹用了不足800字,描写了戏中人物王熙凤的出场。从她的身份、地位、相貌、穿着,一一交代出她的性格、作风和家中地位。其中一句“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更是被很多人赞赏,称其为“未睹其人,先闻其声”。
一段王熙凤和黛玉、贾母的周旋之后,读者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物形象: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细。撇开这小说中的情节不谈,仅这一个“未睹其人,先闻其声”,或者说“闻其声而知其人”的生动描写,即可见曹先生对心理学的巧妙应用。
在物理学中,“闻其声而知其人”是根据一个人的音色来判断的。
就像琵琶有琵琶的音色,吉他有吉他的音色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音色。凭借这一点,孩子可以听出家中陌生人的存在,爸爸也可以从电话中一下子听出儿子的声音。不过,当一个人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人们又是怎么去寻找走失的伙伴,怎样从众多的声音中分辨出伙伴对自己的呼唤呢?这就不仅仅是物理学的学问,还牵扯到心理学呢。
在心理学上,有一个着名的现象叫做鸡尾酒会效应。鸡尾酒会上常出现两种情况,朋友之间说话时,无论周边的噪音多大,两个人还是可以互相听见。同时,当远处突然有一个人喊你的名字时,你也会马上注意到。另外,如果整个交谈的环境都是英语交流,一个中国人可以清晰地注意到远处用中文说出的内容。
感觉上,被人们注意的内容好像是音量特别大,甚至达到了其他声源的三倍,实际上,所有的声音都一样,根本没有太大的区别。那么,发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鸡尾酒会效应揭示了人的一种注意选择能力,即听力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听力选择会将环境中的声音,如音乐声、谈话声、脚步声、酒杯餐具的碰撞声知觉为背景,将某个人的谈话、成为自己关键词的名字或者母语知觉为对象。当然,这些事实存在的声音同样引起了耳膜的共鸣,只是在信息进入大脑的过程中,不重要的信息被注意系统削减,从而未能引起意识的反应。
除了人类之外,鸟类同样面临类似的问题。鸟类虽然不会举办什么鸡尾酒会,但是它们也有独特的聚会方式。在一片森林中,鸟儿们尤其喜欢叫唤,特别是一群鸟儿聚在一起的时候,和一大堆人聚在一起时一样,简直是一片喧嚣。和人类一样,鸟儿们也能够在嘈杂的环境中辨识出一种特定的声音,比如斑胸草雀,这种鸟是终生配偶的,因此它们必须在彼此失散了之后,从鸟群中认出自己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