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张艺谋是世界着名导演,他的知名度非常高,但他主要是文化背景问题,就像华语片,如果让人们去欣赏那么多的字幕,它的难度也是一个问题,所以这里面还有一个面对现实的问题。中文不是国际语言,美国的影片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英语是国际语言。为什么功夫片可以比较吃香?就因为它很简单,所以短期内功夫片能比其他影片卖得好。当然投资人一般也比较保守,像去年拍冯小刚的戏,我们耗资才400万美元,就算有哥伦比亚公司参与,预算也是左压右压,因为他们认为这样的戏肯定不会有像《天地英雄》那样高的票房收入。《天地英雄》也是我们同哥伦比亚公司合作的,为什么就能拍到1000万美元?因为他们认为这部戏的故事简单。所以,短时期内在商业市场上功夫片还是会有很好的发展。而目前有很多导演受到艺术的熏陶,所以走上了艺术院线。比如:张艺谋的《我的父亲母亲》。它在日本市场的成绩非常不错,而且只在日本一家影院就放映了六个月。那都是喜欢中国文化的,喜欢张艺谋的,喜欢这种味道的人看。这也是一条非常好的路,毕竟它的赢利比例还是非常高的。
3.国家现在有关机构整理院线的情况如何?
答:原来中国的院线完全是一个省、市发行公司,只有一条院线。《大腕》在放映期间就存在一个“瞒票”的问题,而作为影视公司还不敢得罪他们,因为只有一条院线可以放映电影。CCTV6也是这样的,因为中国的电影频道就这一家,没有第二套。广电总局已经讲了几次了,中国要建另外五六家电影频道,有了这些以后,可能会有一定的竞争。对于院线问题政府也是有所关注的。现在已经迅速的形成了两三条院线。
4.中国每年会进口各种大片,那么中国的制片人怎样同它进行市场分割?怎样争夺中国的本土市场?
答:我觉得本土文化在中国和其他国家还不太一样。比如冯小刚的戏在当时那个时间段上就超过了所有好莱坞电影的票房。引进外国片能够活跃中国市场是一件好事,但是它会分割中国的市场份额,这也会促进中国国内的公司进行整合、重组,加强投资能力。现在中国观众进电影院也就那几个导演的电影,比如张艺谋、冯小刚、陆川等。
5.您说你们还做演员经纪,请问这方面有没有同演员利益上的冲突?
答:因为经纪公司是我们去年刚刚收购的,所以它完全与电影公司独立,而我们只是控股。它的运营机制完全是一个独立的经纪公司而已,它背靠我们这样的影视公司,对演员会有一定的号召力,而且也有机会捧自己的演员。当然,这其间也会有一定的矛盾,有时候会有不用经纪公司的签约演员而用其他演员的情况,因为我们重视的是演员的卖点,谁适合这部戏我们就会让谁去演。
6.您最近几年对电视剧的大量投资和关注是不是说明您在用自己的艺术品位向国内市场的大众品位妥协呢?在电影和电视剧上有没有办法去引领国内观众的兴趣和品位?
答:我们公司刚刚进入影视行业是先拍的电视剧。我没有觉得自己具备别人不理解的艺术品味。我是一个特别大众化的人,因为我的经历是很平凡的。拍电视剧,我觉得没有什么“引领”的问题,问题是必须赢利,因为我是公司的董事长。公司定的目标是一年大概200小时的电视剧,第一,产量上必须完成;第二,销售部门必须要赢利。现在中国做电视剧的专业公司越来越多,从市场预测看,电视剧还是赢利的。我们不能抱怨市场,而是要在现有的市场下做你能够做的。
7.目前“八一”制片厂拍的战争片在国内市场如何?如果拿到海外去,它的市场又如何?王府井附近在建一个卫星影院,卫星影院建成后对国内传统拷贝的电影院和电影拍摄行业的冲击应该有怎样的应对措施?
答:国内只有“八一”厂拍战争片,它的角度和私营公司完全不一样,它是从党史的角度去拍的,所以它的个性化不是很强。中国老一代的导演同新一代导演是不大一样的。战争片是全世界最关注的题材之一,好莱坞的战争片拍得非常好,将来中国也会有拍得很好的战争片。但目前来说难度比较大,因为中国市场是完全支撑不了一个战争片的商业回报的。“八一”厂都是靠政府拨款或投资的。
王府井的卫星电影院不完全是依靠卫星下载的。事实上,真正的卫星下载在美国都没有实现。况且它只是一种科技手段而已,对电影投资公司没有任何影响。我们做拷贝和它们下载完全是一个传输方式,这对于我们投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它减轻了我们的成本。
8.中国加入WTO以后,国际上有很多大公司想要进入中国市场,比如说美国“八大电影集团”,将来您有没有想过与“八大”合作,而跟“八大”合作可能面临很多的问题,将如何处理?另外,好莱坞电影三维的比例占得非常多,而国内三维的人才却并不多,那么将来如何来解决这些问题?
答:实际上跟美国“八大”的合作已经开始了,只是将来具体的合作方式不是很清楚。现在我们与哥伦比亚公司就是一个战略伙伴关系,它要帮我们判断一部戏有没有海外市场,而他们在国内拍任何一部华语片,我们公司都是它的唯一合拍方。至于这些公司将来进入后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合作,如收购、重组等,都是未来的事。至于我们是否落后的问题,经过几年的比较,我觉得我们并不比美国落后。但他们成熟的经验我们应该学习。
中国目前的三维已经开始做了。我们的三维技术目前是经验上的问题,另外一个是资金的问题,所以中国的三维电影比较少,也就是我们的国内市场支撑不了这个费用,所以我们应尽量地少做。现在制片人都逐渐地专业化,我们的预算做得非常精确。我们一部电影拍摄下来给导演的三维资金简直可怜得要命,能给到十几万美元就是天价,所以中国电影几乎没有这样的三维。
9.作为一个投资人会不会和导演发生冲突?
答:我和冯小刚合作已经好几年了,没有过任何观念上的冲突。中国导演也越来越理解投资人的地位和苦衷。投资人和导演之间没有强势,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市场进行的。现在的导演也逐渐的商业化。10.如何看待内地对外界影响的关系问题?
答:我觉得中国电影不一定非要卖到好莱坞市场,走出国门包括进入整个亚洲,特别是日本和韩国,日本、韩国具有一个巨大的票房市场。我们用韩国的影星宋承宪,也是因为考虑到了韩国的市场。我们的电影在明星上的组合就是考虑了内地电影走出国门的问题,我们是非常在乎亚洲市场的。
11.韩国近期的电影和电视剧影响很大,您觉得它与中国电影相比有什么长处或是特点?有什么可借鉴的地方?
答:其实要借鉴的东西主要是政府方面的。作为一个民营公司,我们的运营符合国家的规定。对于日本和韩国,政府在影视上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如减税、免税和退税等,而中国的电影税收还相当高,政府在这方面几乎没有过专项的支持。韩国这两年之所以成功,一方面是国家对娱乐方面的限制比较小;另一方面,韩国进入台湾、香港和大陆的最主要的方式是廉价版权交易费用。
12.如果政府对电影、电视剧的审批放得比较开的话会有怎样的情况?比如像韩国那样,或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管制。
答:我觉得不应该没有管制,任何一个国家对这种产品都有一种管理办法,我认为应该限级管理。电影立法和电视立法不会是太长远的问题,我个人是比较乐观的,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越做越顺。中国的电影、电视剧都比以前专业化了,人们看问题的态度也有所改变。13.您觉得在国外生活五年的经历对您事业的发展有何影响?答:我觉得到现在为止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当兵那几年。出国留学这几年其实已经不敏感了。在美国惟一感到的压力主要是种族上的压力。另外一个收获比较大的就是打工的经历,还有就是在美国“偷”到的一些技术。在美国最大的收获是吃苦。
14.您如何利用国内的媒体进行有效的宣传?您每部片宣传发布的费用大概占投资的多少比例?
答:我觉得一个公司和一个产品是一样的,不管是广告公司还是电影公司,肯定要在乎自己的品牌。就目前而言,华谊兄弟的品牌做得还可以。这主要建立在几个方面。一是胆子比较大;二是我们非常守信用;三是在推广中因产品的因素,会受到媒体的一定关注。由于资本市场的导向,我们的观念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公司在往前走,我们要融资、扩股、私募等,所以一个老板的知名度对公司的影响很大。因此,我们也就开始不断地宣传自己。我们的电影推广能比较成功与我以前是一个广告人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宣传方面的投资占我们预测票房的1/10。
15.影视界的明星好不好管理?
答:在进入这个行业之前,大家都说明星特难打交道。到今天,我进入这个行业已经四年了,整体感觉明星与我们没有太大的区别,也是特别普通的人。跟不同的艺人沟通也需要不同的方式,时间长了也就不需要了。当然明星也有“摆架子”的问题。
16.对于公司的管理制度能否简单介绍一下?
答:我的公司最大特点是人少。我的广告公司每年仍保持6~7个亿的营业额,人均利润在250万元以上,到现在没超过30个人,电影公司今年才到10个人。管理方面也非常简单,实行目标责任制。首先是预算,这一部分做得非常精确;第二部分是卖片,这部分也有明确的预测。所以我们公司的管理是分工明晰、责任明确、目标明确,公司有短、中、长三期目标,经常会考核我们的短期目标实现没有,中期目标实现没有,长期目标有没有可能实现?
17.圈内人都知道南方有一个邓建国,拍《康熙微服私访记》的这个人,您认为自己在选择剧本,投资方向和运作方式上有什么不同?答:严格讲我们两个公司不是做同一种东西,他们基本以做电视剧为主,而我们公司是以做电影为主。个人风格上也略有区别,他像明星;而我骨子里是两重性,一是当兵的味道比较浓,二是学生味比较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