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读《孟子》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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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公孙丑章句下(3)

本章孟子面对齐人的责难,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离开齐国时的心情。由此可知,孟子为什么在齐国呆了二十多年;已决定离开时,为什么又不肯马上就走——因为有一个伟大的理想(“王如用予,则岂徒齐民安,天下之民举安”)藏在他的心灵深处。现在,孟子说出来了,使责难他的尹士十分震动,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孟子面前实在太渺小了。原文孟子去齐,充虞路问曰:“夫子若有不豫色然。前日虞闻诸夫子曰:‘君子不怨天,不尤人。’”

曰:“彼一时,此一时也。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由周而来,七百有余岁矣。以其数,则过矣;以其时考之,则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吾何为不豫哉?”

译文

孟子离开齐国,弟子充虞在路上问孟子:“老师您好像不高兴似的。以前我曾听您说过‘君子是不怨天,不尤人的’。”

孟子说:“那时是一种情况,现在又是一种情况。从历史上看,每过五百年必有一位明君兴起,其间还一定要有辅佐他的命世之臣出现。从周建国以来到现在已经七百多年了。从年数看已经超过了;从当前的时机看,正是时候。天不想使天下太平罢了,如果想使天下太平,当今世人,能辅佐明君使天下太平的,除了我还有谁呢?我为什么不高兴?”

解读

孟子十分推崇孔子,认为“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集大成”(《万章章句下》第一章)。又说:“自有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也。”(《公孙丑章句上》第二章)他以孔子的继承人自任,认为“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从尧舜到商汤,从商汤到周文王,大约都经过了五百年。从周文王到孔子有五百年,孔子到他那时又有一百多年,加起来有七百多年了。因此“以其数则过矣,以其时考之则可矣”。

孟子这种“五百年必有王者兴”的历史观是不正确的。孟子以前的几个朝代虽然都大致经过了五百年,但作为一个历史观,认为“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就不对了。汉以后的各朝,一般只有二三百年。孔子就没有这种历史观。

但孟子以孔子的继承者自任,把在天下实现理想政治,使百姓过上安定生活的这份沉重责任担当起来,而且为之奋斗一生,实在令人敬佩。几千年来,孟子一直受到人们的尊敬,是理所当然的。

原文

孟子去齐,居休。公孙丑问曰:“仕而不受禄,古之道乎?”

曰:“非也;于崇,吾得见王,退而有去志,不欲变,故不受也。继而有师命,不可以请。久于齐,非我志也。”

译文

孟子离开齐国,住在休这个地方。公孙丑问道:“做官却不要俸禄,是古时的办法吗?”

孟子说:“不是。在崇,我见到了齐王,回来就想走,想法定了不想改变,所以不接受俸禄。接着齐国有战事,就不能申请离开了。长期留在齐国,不是我的心愿。

解读

公孙丑认为,做官受禄是理所当然。所以,他对孟子在齐国最后一段时间不要俸禄就难以理解。孟子给他作了解释:自己决心离开齐国,不能对齐国再做贡献,怎么能还要俸禄呢?

活学活用

人和至上:得民心者得天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已成为千古名句,对国家,对集团,对个人都有其永恒的真理性。

春秋初年,郑武公去世后,太子寤生即位,就是郑庄公。但他的地位却受到生母和胞弟的威胁。郑庄公的母亲武姜偏爱郑庄公的胞弟共叔段,要求郑庄公把制邑封给共叔段。制邑是军事要塞,郑庄公没有同意,武姜又替共叔段要求易守难攻的京城,郑庄公答应了。

共叔段一到京城,就加高加宽城墙。郑国大臣们对此议论纷纷,对郑庄公说:“各种等级都邑城墙的高度,先王都立有规定。如今共叔段不按规定修城墙,您应及时阻止他,以免后果难以收拾。”

郑庄公说:“我母亲希望这样,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共叔段看哥哥没有对自己采取限制措施,便更加放肆起来,下令让西部、北部的军队听命于自己,并私自接收了周围的城邑来作为自己的封地。公子吕对郑庄公说:“应及早下手制止他,否则周围的战略要地都会慢慢被他掌握!”郑庄公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用不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对君不义,对兄不亲,这样不仁不义的事做多了,即使占据再多的地方,也会自取灭亡。”

共叔段看到哥哥没有其他动静,更加放手聚集粮草,聚敛钱财,扩充部队,准备攻打郑庄公。共叔段治下的百姓对此都十分不满,纷纷跑到郑庄公的地盘上。

这时,郑庄公说:“时机到了!”他派人探听到共叔段起兵的日期后,派公子吕率领两百辆战车攻打共叔段,共叔段只好逃亡。

智慧金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论断,至今仍有不可低估的现实意义。尽管现代文明已远远超越了古代文明,但对现代人来说,要建设国家,保卫国家,人心向背仍是决定性的因素。

过则改之:知错就改,虚心纳谏

有一次,唐太宗下令,想把洛阳破败了的乾元殿修饰一番,以备作为到外地巡视的行宫。

可是,有一个小官张玄素,却上了一道奏折,痛陈此举不妥。他说,修了阿房宫,秦朝倒了;修了章华台,楚国散了;修了乾元殿,隋朝垮了。这都是历史的教训。现在,我们唐朝百废待兴,国力哪里比得上当年的隋朝?陛下在国家的破烂摊子上,继续役使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耗费亿万钱财,大兴土木。陛下没有继承前代帝王的长处,继承的却是百代帝王的弊端。如果从这一点看,陛下的过失远远超过了隋炀帝。

小小的张玄素,竟敢把英明的君主唐太宗比作昏聩的暴君隋炀帝,冒犯天威。假如不是唐太宗,而是别的皇帝,看到这一大不敬的奏折,当即会雷霆震怒,不仅张玄素人头落地,而且还会株连九族。

但是,唐太宗就是唐太宗。他不仅没有怪罪张玄素,反而下令召见他。此时的唐太宗想进一步地试一试张玄素的胆量,就直问道,卿说我不如隋炀帝,那么,我和夏桀、商纣相比,怎么样呢?要知道,夏朝的桀王和商朝的纣王,都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暴君。唐太宗这样问,自有深意。不承想,这个张玄素却直截了当地答道,如果陛下真的修了乾元殿,那就和夏桀、商纣一样昏乱。听到这句答语,唐太宗不仅没有发怒,反而被深深地感动了。他想,一个小官,敢于冒死直谏,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的江山社稷?因此,唐太宗收回了他的谕旨,停止重修乾元殿。并且表扬了张玄素,同时赏给他500匹绢。

对此事一直关注的魏征,听到了这个完满的结局,颇为感触地叹道;张公论事,有回天之力。这也充分地说明了唐太宗知错就改,善于虚心纳谏。

智慧金言孟子指出,古代的君子“过则改之”,犯了过错就改正,因而受到百姓的景仰;而如今的君子不仅“过则顺之”,将错就错,还为过错编造种种借口。

生财有道:领导爱财,取之有道

陈臻说:“以前在齐国,齐王送您上等好金一百镒,您没有接受;在宋国,宋王送您七十镒,您却接受了;在薛国,薛君送您五十镒,您也接受了。如果以前在齐国不接受赠金是正确的话,那么现在接受就是错误的;如果现在接受是正确的话,那么以前的拒绝就是错误的。在这两种情况中,您必定处于其中的一种了。”

孟子说:“我做的都是正确的。在宋国的时候,我将要长途旅行,远行的人必然需要路费,宋君说:‘送点路费给你。’我为什么不接受呢?在薛国的时候,我听说路上有危险,遂有戒备之心,因而薛君说:‘听说您需要戒备,所以送点钱给你买兵器。’我为什么不接受呢?至于在齐国,就没有什么理由。没有理由而送给我钱财,这是收买我啊。哪有君子可以被人家用金钱收买的呢?”

陈臻是个耿直的学生,对老师前后不一的行为迷惑不解,于是将这两种行为作了一个“两难推论”摆在了孟子面前,是与非,任选其一。这个问题够难的。

好在孟子对于问题的认识有自己的想法,不但轻易地化解了陈臻的疑惑,还提出了“君子不可货取”的著名论断。这一观念是中国传统精英知识分子精神理念的核心内容之一,千百年来影响着他们的道德操守和价值判断。从孔子时代到战国时期,乃至封建社会两千年的发展历程中,中国文人孜孜以求的就是自身道德的建设,至圣先贤的许多观念得以延续、阐发、秉承,并灌注到中华民族的道德世界,成为省身治世的金玉良言。

春秋时,有一宋国人获得一块美玉,奉献给大夫子罕。子罕不受。献玉的人说:“这块玉拿给玉匠鉴定过,认为是宝贝,所以才进献给您。”子罕说:“你把玉作为宝贝,我把不贪作为宝贝,如果你把玉给了我,我接受了你的玉,我们两人就各自都丧失了自己的宝贝。不如各人都保有自己的宝贝吧。”这里子罕的自律就是君子的道德恪守。一个人应该守护自己最宝贵的品格和道德操守,不能让物欲迷惑了自己的眼睛。

在春秋时期,孔子就对君子的行为准则作过充分的论述,他说:“君子义以为上,”“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强调君子品格的道义基础、立身原则和价值判断。孔子认为君子应当把利放在末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并将义利之。便看成是君子和小人的分界线,指出二者对于价值判断的着眼点有极大的差别:前者以义为目的,后者以利为目的。

那么,在古人那里到底什么是君子呢?儒家诸子和后世学人强调君子应该具有高尚的精神追求,积极人世的社会价值取向;应该追求道德素养的完善,举善隐恶的行为的张扬;应该具有与人为善的广阔胸襟,济世扶危的远大志向;应该具有引领道德风尚的行为魅力,鄙视小利而以天下信义为重。

让我们看一看先贤们的论述吧:

“子谓子产:有君子之四道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公冶长第五》)这是衡量君子的四个重要原则:恭行、敬事、惠民、使义。

孔子云:“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论语·颜渊》)孟子曰:“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这是君子的道德素质,应该“善与人同”,应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礼记·哀公问》中说:“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百姓不命而敬恭。”孔子指出:“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论语·颜渊》)“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论语·先进》)这是君子之德的社会效应,它可以引领好的道德风尚。

荀子说:“君子崇人之德,扬人之美,非谄谀也;正义直指,举人之过,非毁疵也。”这是君子的行为准则,应以公正为据。

孟子说:“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这是君子的社会作用和应该具有的抱负理想。

可以看出,在这些先哲那里,对于君子的认定具有一种普遍的意义。君子应该以善性为基,以善行为墙,以善举为梁,构筑自己作为君子的道德屋宇。在《论语》和《孟子》中,他们对君子的期望值极高,因为历史事实也告诉我们,他们所崇尚的君子,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脊梁。在《论语》中涉及“君子”的论述多达84处,在《孟子》中也多达83处,对于君子的论述构成了他们对于道德修养、社会观念、价值观念、伦理观念等方面的基本论点。

当然在对君子的认定中,荀子的一个说法值得我们关注,他认为:“形相虽恶而心术善,无害为君子也;形相虽善而心术恶,无害为小人也。”这是一个有意思的说法,也就是看人不看身,而看心。心术正的丑人再丑也是君子,心术不正的美男子再帅也是小人。这可以让我们戴着世俗有色眼镜看人的诸君有所省思。

孔孟认为,作为君子,重义轻利的行为规范和价值原则必须贯穿到现实生活和人际关系中,重建自己的道德体系不能肆意,放逐自己的欲望心性,不能片面地追求物质生活的享受。当然,欲望是人的基本构成,孔子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但是如果富贵“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这也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一个基本的原则。所以孟子的有所取,有所不取,才能够让我们心悦诚服,孟子才会面对陈臻的诘问回答得那么理直气壮。

“道”是第一位的东西,“富与贵”是第二位的东西。孔子认为“君子谋道不谋食”(《论语·卫灵公》)。荀子也说:“士君子不为贫穷殆乎道。”(《荀子·修身》)他们“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基本的人生追求是“就有道而正焉”(《论语·学而》)。也就是说道德素养、道义准则是一个君子的生命。生命中可以没有轻裘肥马,但不可以没有正道直行。这是君子的原则性问题。

孔子对于君子曾经有一个有意思的比喻,他说:“君子不器。”表面的意思是说,君子不能像一个器具一样。孔子的比喻到底说了一种什么观念呢?《论语正义》中解释说:“君子之德则不如器物各守一用,见机而作无所不施。”按这一解释,孔子认为君子不应该像器皿那样只有某种限定的功能,因为器皿一旦被制成,从形式到内容就定格下来了,不变、僵死,便成了它永久的特性,君子不应该成为只能一用的工具,而应该是主导社会发展的主要因素,他必须适应各种社会行为的需要。

但是谁也不是孔子,他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由于孔老夫子没有说全,所以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想象的空间。综合考量,大概有这几种解释:

一是君子不能以“成器”为人生目标,成为政治的工具,如果以为成了王侯将相,就达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这种观念对君子来说是不对的,他还需要更高的精神追求。

二是君子不能像器皿一样,只能做一种事情,像碗只能盛水、篮子只能装东西那样,限制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而应该适应不同的社会需要。

三是君子不能像器具一样,成为主人把玩的对象,而应该有自主精神,即具有所谓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当然,我们也可以翻译成“君子不是‘东西’”,也就是君子应该有自身的价值。如果君子是东西的话,那当然可以买来卖去,身不由己,也就落入了孟子所说的“可以货取”的悲惨境地了。

总而言之,作为君子应该化解私欲的折磨,摒弃个性的弱点,完善自己的道德素养,追寻人生的最大价值。虽然,我们不可完全抹杀“利”在人生中的必要性,但对“利”的求索应该置于“义”的约束之下,“君子亦无私而已矣,不贵无欲”(清·戴震《孟子字义疏证·权》)。要达观通便地去对待利益,这样才是君子所为。正像孔子所言,应该“见利思义”,这样才能够最终达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这样的澄明境界。

但是现实的困境并不像我们纸上谈兵那么来得容易,社会中浮动的欲望总能够轻而易举地攫取人的心灵。古代先贤有过对世风的哀叹,今天的我们又何尝不是深陷物欲的泥潭呢?道德的滑坡、操守的沦丧、市场的诱惑、现实的竞争,大多都是不可遏制的欲望在作祟。

智慧金言孟子说,“君子之守也,修其身而天下平”。作为有社会良知的知识分子,应该担负起社会的道德责任,“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如果,“君子不器”真的变成了“君子不是东西”,那将是我们这个古老民族多么大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