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读《孟子》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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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尽心章句下(1)

原文

孟子曰:“不仁哉!梁惠王也。仁者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不仁者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

公孙丑问曰:“何谓也?”

“梁惠王以土地之故,糜烂其民而战之,大败。将复之,恐不能胜,故驱其所爱子弟以殉之,是之谓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也。”

译文

孟子说:“梁惠王真是不仁啊!仁人是把自己的爱,由他所爱的推及于他所不爱的。不仁的人是把他所不爱的推而及于他所爱的。”

公孙丑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孟子说:“梁惠王因为争夺土地,强迫百姓去打仗,使他们的骨肉糜烂在荒野,结果大败。他要收复土地,怕仍不能取胜,所以又驱使他所爱的子弟去送死。这就叫做把他所不爱的推而及于他所爱的。”

解读

梁惠王,即魏惠王,在位52年(前370~前319年),即位不久(前361年)就迁都大梁,故又称粱惠王。其在迁都大粱前后,曾极力图谋在中原开拓土地,而所用的办法当然是战争。52年间,他不断地和韩、赵、秦、宋、齐、楚等国发生战争。既是战争,就有胜有败,不论胜败,都要有许多将士为之付出生命,梁惠王甚至把太子也牺牲了。梁惠王二十九年(前341年),齐败魏于马陵,俘太子申。第二年,秦魏发生战争,魏公子卬被虏。

孟子说:“仁者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即前篇第四十五章所说的“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不仁者正反倒置,已失掉正常人的心态,在不断扩张的私欲支配下,良知已不起作用,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连亲人都可以豁出去。

本章是承接前篇最后三章之意,说仁人之恩,自内及外;不仁之祸,由疏逮亲。

原文

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

译文

孟子说:“《春秋》书所写的战争没有正义战争。但其中,那次战争好于这次战争是有的。所谓征讨是天子讨伐诸侯,同等级的国家是不能互相征讨的。”

解读

本章写出了孟子的历史观,他同意《春秋》一书的观点。《春秋》记录了各诸侯国之间的战争,并用春秋笔法加以批判,认为没有正义战争。但孟子认为极少数征讨强于那些穷兵黩武的战争。例如鲁僖公四年(前656年),齐桓公率领诸侯的军队打败蔡国后,接着又去攻打楚国,名义是楚王没有按时向天子进贡,齐王是以天子的名义来征讨的。楚王承认了错误,答应以后按时进贡,于是双方在召陵订立盟约后退兵。孟子认为这样的征讨稍好一些,就是因为它是打着天子的旗号,另外是没有动武就退兵了。

诸侯有罪,只能由天子征讨,诸侯之间是不能互相征讨的。《春秋》所记都是诸侯间的战争,所以春秋无义战。

原文

孟子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

译文

孟子说:“完全相信《书》,还不如没有《书》。我从《武成》所取的不过是两三个竹简而已。仁人是无敢于天下的,拿周武王这样极为仁德的人去讨伐商纣这样极不仁德的人,怎么会使血流得甚至把杵漂起来了呢?”

解读

孟子读书善于动脑筋,像《尚书》这类历史文献书,所记应该是可信的,而孟子却看出了问题。他以《武城》为例,该篇是记武王伐纣的,上面写杀人很多,“流血漂杵”(有的书写“流血凛卤”,卤即盾牌)。孟子怀疑武王伐纣是以至仁伐至不仁,不会遇到剧烈地反抗,自然不会死很多人,为什么《武成》却写“流血漂杵”呢?实际上,纣王败于牧野是因为自己的军队倒戈,互相残杀,以致“流血漂杵”,并不是武王军队杀人过多所致。

孟子的话“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对读书人是很好的启发。

原文

孟子曰:“有人曰,‘我善为陈,我善为战。’大罪也。国君好仁,天下无敌焉。南面而征,北夷怨;东面而征,西夷怨,曰:‘奚为后我?’武王之伐殷也,革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王曰:‘无畏!宁尔也,非敌百姓也。’若崩厥角稽首。征之为言正也,各欲正己也,焉用战?”

译文

孟子说:“有人说:‘我善于布阵,我善于作战。’这是很大的罪恶。一国国君爱好仁德,那将天下无敌。征讨南方,北夷百姓就怨恨;征讨东方,西夷百姓就怨恨,都说:‘为什么把我放在后面呢?’周武王讨伐殷商,兵车三百辆,勇士三千人。武王对殷商的百姓说:‘不要怕,我是来安定你们的,不是与你们为敌的。’百姓听了就叩头顿首有如山陵崩颓一样。征的意思是正,各人都希望端正自己,那又何必要战争呢?”

解读

在战国时代,善于排兵布阵、善于作战的兵家是时代的宠儿,而孟子却判定这种以作战杀人为业的专家,是很大的罪恶。因为他们使君王迷信武力,因而不能实行仁政,不能以仁义平治天下。

实际上,国君好仁,则可无敌于天下。为什么仁者无敌?因为仁者永远站在正义那一边,也就是永远站在百姓一边。试看武王伐纣,出动300辆兵车,勇士3000人,但主要的力量,是来自武王对商朝人民的宣言:“不要害怕,我是来安定你们的,不是与你们为敌的。”以德服人,而不是以力服人,所以武王大军一到,商朝百姓就顿首叩头,纣的统治有如山陵崩颓一样,其势不可挽回。

最后,孟子给“征”字下了定义:“征之为言正也。”每个人都想端正自己,不想在邪恶中生活。所以,正义之师一到,天下人民就心悦诚服,惟恐大军不先解放自己。既然实行仁义,又何必要战争呢?

原文

孟子曰:“梓匠轮舆能与人规矩,不能使人巧。”

译文

孟子说:“木工以及专做车轮或者专做车厢的工人能够把制作的规矩传授给别人,却不能使人变巧。”

解读

工匠制作产品的规矩,经过长期实践可以总结出来,也可以传授给别人,但是别人学得怎么样,他们就无能为力了,这要看学者自己是否能钻研肯努力。如果不努力,师父的手艺就学不到手;但如果能钻研肯努力,就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原文

孟子曰:“舜之饭糗茹草也,若将终身焉。及其为天子也,被袗衣,鼓琴,二女果,若固有之。”

译文

孟子说:“舜吃干粮吃野菜的时候,似乎准备终身如此。等他做了天子,穿着绣有文采的华贵的衣服,弹着琴,尧的两个女儿服侍着他,又好像这些都是早已具有了的。”

解读

本章借舜的为人,来表现君子的自安自足。舜在历山时,每天吃着粗劣的饭食,干着辛苦的农活。试问这时他心中有没有一些抱怨,一些不满,一些对锦衣玉食的向往?没有。他就是这样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的,好像他就得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一样。做了天子,锦衣玉食,鼓琴为乐,还有尧的两个女儿在一旁服侍,他却没有一丝一毫骄傲自得之色,仍只是平平常常,就好像自己本来就有这些享受似的。为什么?因为他有圣人之心,不以贫贱而有慕于外,也不以富贵而有动于中,随遇而安。正如《中庸》第十四章所说:“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原文

孟子曰:“吾今而后知杀人亲之重也:杀人之父,人亦杀其父;杀人之兄,人亦杀其兄。然则非自杀之也,一间耳。”

译文

孟子说:“我今天才知道杀戮别人亲人的报复之重:杀了别人的父亲,别人也会杀他的父亲;杀了别人的哥哥,别人也会杀他的哥哥。如此看来,父亲哥哥虽不是自己杀的,但和自己杀的也差不多。”

解读

自古杀父之仇必报,那为什么孟子在这里说“吾今而后知杀人亲之重也”呢?大概是受战国时代仇杀事件频繁发生的社会风气影响吧?从语气看,是有为而发。在今天的法制社会里,既不允许,也没有必要这样冤冤相报了,因为国家会惩治那些杀人者。

原文

孟子曰:“古之为关也,将以御暴;今之为关也,将以为暴。”

译文

孟子说:“古代的设立关卡,是用来抵御强暴的;今天的设立关卡,是用来实行强暴的。”

解读

古代各国设立关卡,派兵把守,是防止敌人和坏人出入的,其他人员出入,只检查,不征税。关卡在保卫国家安全上,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即使上层人士也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古代过关之难,通过伍子胥过昭关和孟尝君过函谷关的故事,就可以略知一二。

但是,到了战国时代,有的当政者借助关卡征税,祸害百姓,无恶不作,所以孟子才深有感慨。

原文

孟子曰:“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使人不以道,不能行于妻子。”

译文

孟子说:“本人不依道而行,道在妻子儿女身上都行不通;使唤别人不合于道,就连妻子儿女都使唤不动。”

解读

一个人为人处事不能离开道。假如你不依道而行,势必会影响自己的妻子儿女,他们也将不依道而行。今天的青少年犯罪,多数是因为受了家庭的影响。你使唤别人不合于道,譬如你好吃懒做,叫妻儿女挣钱养活你,恐怕他们都不答应。妻子儿女尚且如此,那么你想不依道去使唤别人,就更行不通了。在上者不要因为自己有权有势就要求别人有令必行,应该好好修养自己,自己首先依道而行,然后才能使人以道。所以,孔子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第六章)

原文

孟子曰:“周于利者,凶年不能杀。周于德者,邪世不能乱。”

译文

孟子说:“财利富足的人,荒年都不受困窘。道德高尚的人,乱世都不能迷失方向。”

解读

孟子讲的道理是无可怀疑的。但读了本章后,一个人怎样才做到“周于利”、“周于德”呢?这是留给我们思考的问题。财富、道德要靠平时的不断积,积累厚实,用时才有余。

本章的中心是“周于德者邪世不能乱”,前面的“周于利者凶年不能杀”是引子,是陪衬。

原文

孟子曰:“好名之人能让千乘之国。苟非其人,箪食豆羹见于色。”

译文

孟子说:“好名的人可以把有千辆兵车国家的君位让给别人。但是假如不是那种好名之人,就是因为一筐饭,一碗汤脸上也会出现不高兴的样子。”

解读

好名之人,为了自己的名誉可以做出巨大牺牲。至于那些不好名而好利的人,为了一点小利,比如一筐饭、一碗汤,也要斤斤计较。

孟子这里说的“好名之人”是指燕王哙。他受人鼓吹,要学习尧舜,在公元前316年把燕国的君位让给了他的相国子之。结果国人不服,引起内乱,死伤数万。齐宣王就派匡章趁机攻打燕国,很快取得了胜利。这时孟子正在齐国,亲身经历了这件事(请参看《梁惠王章句下》第十章)。

本章孟子既反对好名之人,也反对好利之人,而主张一个人(包括统治者)应该好德。

原文

孟子曰:“不信仁贤,则国空虚;无礼义,则上下乱;无政事,则财用不足。”

译文

孟子说:“一个国家不信任仁德贤能的人,国家就空虚无人了;没有礼义,上下的关系就会混乱;没有好的政治,国家的经费就会不够用。”

解读

做好这三件事,是治国的良策:一个国家的仁德贤能之士受到信任,人民受到良好的教育、懂礼义,政治上轨道,这样的国家将于天下无敌。反之,如像孟子所说,则这样的国家只有走向灭亡。三件事以信任仁贤为本。一个国家如果不信任仁德贤能的人,礼义和政事便都无从谈起。

原文

孟子曰:“不仁而得国者,有之矣;不仁而得天下者,未之有也。”

译文

孟子说:“不行仁道而得到一个国家的,有过这样的事;不行仁道而得到天下的,却不曾有过。”

解读

孟子的意思是,想得到天下就必须实行仁政。这是孟子的主张,也是孟子的理想。这是孟子总结此前的历史经验得出的结论。但以后自秦开始,统一天下的,又有几个是施行仁政的呢?

原文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即洁,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译文

孟子说:“百姓最为重要,土谷之神为次,君主为轻。所以,得到百姓拥护的就做天子,得到天子欢心的就做诸侯,得到诸侯欢心的做大夫。诸侯危害国家,那就改立新君。祭祀用的牺牲都已肥壮,祭品又已洁净,祭祀都按时举行,但是如果还遭受旱灾水灾,那就改立土神谷神。”

解读

古时,有的人认为一个国家的建立要有百姓、国君和土谷之神。三者之中,国君的权力最大,似乎是一国的中心。还有的人认为国君的权力虽大,但他所以能成为国君是靠天命,具体落到实处,就是靠土神、谷神的保佑。这两种思想,都没把百姓放在眼里,反认为他们是受到国君的恩赐才能活下来。孟子反对上述两种说法,认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一个十夯伟大的论断,为儒学的民本思想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儒学的民本思想,肯定了人性的尊严,在这一肯定下,国君是为人民而存在,国家也是为人民而存在,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体,国君行事不能违反人民的利益。

民本思想不同于民主思想。几千年来,中国是一个君主专制的国家,百姓是被统治者。但儒学的民本思想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鼓舞了人民争取权利的信心。所以,民本思想是民主思想的基础。

原文

孟子曰:“圣人,百世之师也,伯夷、柳下惠是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薄夫敦,鄙夫宽。奋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也。非圣人而能若是乎?而况于亲炙之者乎?”

译文

孟子说:“圣人,是百代的老师,伯夷、柳下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听到伯夷风节的人,贪婪的人廉洁起来,懦弱的人意志都坚强起来了。听到柳下惠风节的人,刻薄的人厚道起来,胸襟狭小的人也宽容起来了。他们在百代以前发奋自强,百代以下,听到他们事迹的人无不感动奋发。不是圣人,能够像这样吗?百代以后还有如此巨大的影响,何况亲自受到他们教诲的人呢?”

解读

伯夷是周初的贤者,柳下惠是比孔子约早一百年的鲁国贤者,孔子曾多次称赞他们(见《论语》中《卫灵公》、《季氏》、《微子》三篇)。到了战国时期,其影响有增无减。本章孟子具体谈论了他们的影响,并称他们为“圣人”,称他们可为“百世之师”。最后一句,孟子大概是以未能亲炙二圣而感到遗憾吧。

本章的意思已见于《万章章句下》第一章。

原文

孟子曰:“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

译文

孟子说:“仁,就是人之所以为人之理,人与仁合言之,就是道。”

解读

仁是人的最本质之性,即人的本心,不仁,就不足以为人。人而能实践仁,具体说,就是人本着良心、本着仁义礼智去做,即是道;也就是《中庸》所说的“率性之谓道”。

孔子对曾参说:“吾道一以贯之。”(《论语·里仁》第十五章)本章是孟子对孔子之道所作的解释,这个解释符合孔子的本意。

原文

孟子曰:“孔子之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去齐,接淅而行,去他国之道也。”

译文

孟子说:“孔子离开鲁国的时候说:‘我们慢慢走吧!’这是离开自己祖国的态度啊!但是在离开齐国的时候,就不等把米淘完、滤干就走了,这是离开他国的态度。”

解读

本章的意思已见于《万章章句下》第一章。

原文

孟子曰:“君子之厄于陈、蔡之间,无上下之交也。”

译文

孟子说:“孔子被困在陈国、蔡国之间,是由于和两国君臣没有交往的缘故。”

解读

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60岁离开卫国后,曾“居陈三岁”,待遇虽然不如在卫国,但也说得过去。陈涽公也曾向孔子请教问题,但他与陈国的上下交往不深,与蔡国君臣更无交往。他们都不了解孔子,怕孔子到楚国后谴责他们的罪恶,所以就把孔子一行围困起来。

原文

貉稽曰:“稽大不理于口。”

孟子曰:“无伤也。士憎兹多口。《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孔子也。‘肆不殄厥愠,亦不殒厥问。’文王也。”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