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回皇后的顾虑
霍成君知道了赵广汉被皇帝责备后,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她也有些担心,这件事明明错在哥哥,哥哥为了钱私下酿酒做买卖,这件事怎么能责备赵广汉呢,何况爹爹在世的时候就说他是个执法无私的人,欣赏的就是他的执法严明。不过母亲告诉自己,这赵广汉应该给他点教训了,谁要他那么不开眼,自己家是什么人家,这种事做样子做做也就够了,怎么可以真的破坏霍家的生意呢。如今听说皇帝要立太子了,这个消息传到了椒房殿,成君并没有觉得不对的,虽说立太子这是国家大事,但是夫君已经当了好几年皇帝了,儿子也有七八岁了,这太子当然要立,不过霍显却匆匆往女儿住的宫里来了。
“这小子翅膀硬了,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了,你是皇后,将来有了儿子怎么办。”霍显当然不想立刘奭为太子,可是无奈女儿肚子不争气,没有生儿子。
得知显夫人往皇后那边跑,天子刘询也坐不住了,这霍成君随着母亲说,只怕会阻扰这件事,所以必须赶过去,让王嫣则带着孩子赶往了太后住的长信宫。
示弱,在她们母女面前,自己一定要显得弱,收藏锋芒,刘询用帕子捂着嘴,低着头进了椒房殿。徐顺说道:“最近陛下操劳过度,皇后娘娘,您可要轻一些。”
显夫人使了个眼神给女儿,然后就退了出去。
霍成君看着刘询有气无力地样子,竟然也心疼起来:“既然陛下身体不好,就应该是臣妾去宣室殿见您。”
“朕身体没事,就是忙了些。”刘询说道,“丞相生病了,你大哥又不喜欢看那些奏章。”
“陛下,不是还有别人吗?”成君觉得今晚天子不会有精力陪她了,难免有些失望。
“成君,如今我念你爹爹的好了,这些大臣把朕烦死了,还有各地藩王虎视眈眈,朕都不明白这位子有什么好的。现在他们要我立太子,你说怎么办?”
霍成君想着哥哥的确实懒散惯的,要他帮着陛下分担是难事,他只喜欢金钱,而不喜欢做事。
“您说怎么办?”霍成君说道,“我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些了。”
“其实我知道你母亲担心什么,其实你是皇后,太子并不是只能立而不能废的,我答应你,将来你生了儿子,我就把太子废了就是了,这万一你我没有儿子,奭儿母亲早逝,你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他也会孝顺你的,奭儿还小,只要你待他好,他自然会记恩的,你是他们的嫡母,将来不管谁继承皇位,你都是太后。”刘询说的是实话,具有可行性。
“可是我母亲和哥哥不是那么看的,”霍成君说道。
“那很好办,你去和你母亲说,她明白了,你哥哥自然不反对立太子了,你想想要是我迟迟不立太子,那些藩王就会想入非非。到时候,你家定会是他们的眼中钉。”刘询说道。
华灯初上,天子并没有回宣室殿,而是令人摆宴在椒房殿,他靠在皇后身上,饮着酒,霍成君的药酒很厉害,只要小小一杯就会挡不住,不过徐顺早偷偷换了,每次小心翼翼地处理这种事真的很辛苦,那种壮阳的药酒对人的健康有害,这装病都没有逃过那杯酒,于是这回来点厉害的,饮完酒后,病一干脆就闭上了眼睛,说真的,今天在朝堂上已经为立太子的事争论得头晕晕了。
霍成君着急了:“陛下,醒醒!”成君害怕了,会不会母亲在酒里放了什么,难道她想帮哥哥谋害天子吗?哥哥一直看不惯陛下,以前父亲夸陛下为人,总引起哥哥霍禹的嘘声,何况哥哥一直怀疑天子刘询和嫂子张敬之间有那么份说不清的关系。于是伏在他的身上大哭起来。
只见刘询张开了眼睛,说道:“我没事,就是累了。”
这一句话倒把霍成君吓得半死,这陛下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最后变成第二个上官太后吗?上官太后说过自己就是个活死人,因为没有人会关心她。成君连忙令人撤席,扶着刘询上了床。
陛下看上去似乎有些憔悴,皮肤白得有点过分,修长的眉毛却紧皱着,似乎哪里不舒服,嘴唇紧闭着,嘴角微微在颤动。他病了,自己不能再那么过分,于是霍成君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被那帮子人玩坏了,他对自己根本就不会那么正常,想着想着,霍成君哭了,母亲父亲明明知道真相,他们还是让自己嫁给了他,自己都按母亲的要求给他饮了药,也不见得他能够与自己行夫妻之事。也许这个奭儿会是他唯一的儿子。
病已的心必须是铁石做的,他不能被这个女人的哭声击倒,他不能对不起平君,他让自己静心,任由这个女人哭泣。那个霍禹也许现在正在用鞭子抽打着张细君,张安世说细君要回家,因为霍禹常打她出气,而显太夫人又不维护她,自从霍大将军死后,她在霍家更没有人帮了,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可是怎么才能救出她呢?想点办法才行,想到这里,霍成君的哭声就不再扰心了,他只管闭着眼睛装睡就是了。
天蒙蒙亮,他醒了,霍成君带着泪水睡在他的身边,泪水已经湿透了自己的半边衣服,也许霍成君不算一个坏女孩吧,但是她是霍显的女儿,任何同情都不应该给,否则就是对不起平君。
“朕已经决定立长子刘奭为太子。”天子刘询那么说,他这回没有征询任何人的意见了,“以安天下社稷,刘奭是朕结发之妻之子,也是朕的皇长子。”
张敬怎么办?霍禹不会放人,他宁可关死她也不会放。他不是空穴来风,他和张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如今张安世做了大将军,实权在握,怎么还能看到霍家人这样对自己孙女细君呢,但是谁都无法断了两家婚姻,因为霍禹就算不喜欢张家孙女,他也不会做出这样丢自己面子的事,为此彭祖一早就来求对策了,不过一直等到过午,才有时间传召他一块儿吃饭。
“既然难以和离,也不能让细君伤心难过,这样她迟早要死在霍家。”彭祖说道,这顿饭吃得有些堵,“我爹说他们霍家也要留给他们些面子,霍大将军毕竟是好人,这件事真是为难。”
病已说道:“如果我促成合理这件事反会把结果弄得更遭,你知道霍禹一直看我不舒服。你们以娘家人身份把细君接回家,只要他欺负不到细君就好了,现在我们还不能对他怎么样,细君那时眼不见心不烦,虽然名义上还是霍夫人但与霍家没有瓜葛了。”
彭祖回家后就让父亲提出让霍夫人张敬回娘家住段时间。霍禹答应了,其实他也怕真惹怒了张安世。
王嫣得知细君回了张家,她第一个赶到了张家。病已自己不方便去,这种时候为了细君就不应该靠近她,但是他的心里却放心不下,于是让嫣儿去看细君。那么多年了,不管是友情还是另外的感情,细君的幸福始终是他心中所牵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