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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上掉下个亲爸爸粤港台骨肉大团圆(1)

陈思台要留陈有才住在自己家里,冥冥中,阿彩自然喜欢,陈有才也看出了。不过,陈村锦魂魄还在房里等着要归体。他只能以实言相告:“仔,你爸我的的确确是死了,不过是借了朋友的身体还魂回来看看你,时间长了,怕害了那朋友真会死了的,我想我还是得回去。”

于是,思台两夫妇就要陪着陈有才去酒店,阿英打了个电话要他们派车子来接。陈有才想想也好,那么阿彩也可以一道去,不必老打着伞遮遮掩掩的。

“嘟——”门外果真的来了车,陈思台搀着父亲,陈有才让阿英打着伞,“小心,你婆母在里面呢!”

阿英不可思议地看看伞,也真恭敬的打着那把伞,小心翼翼,像是搀着个老人似的。陈思台用手遮着车门,以免碰着父亲的头。待陈有才坐稳了,阿英也把伞小心翼翼的打着,送进了车,再递给公公,以免阳光惊动了婆婆的冥灵。陈有才也是很谨慎的接过伞,真像是搀着自己的爱侣一般。

车子徐徐的开动,到了龙珠大酒店,陈思台也如前那样搀着父亲下车,阿英也如前恭敬的接过伞,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酒店……

也正是这时候,阿清刚刚从外头回来,也正好与陈有才相遇,两人对视良久,互相的端详,终于认出了对方,喜出望外地齐声惊叫:“你!你……”

“有才——”

“阿清大哥——”

陈有才叫过思台:“来来,思台,快来见过你亲生老豆!”

陈思台端详着这“天上掉下个亲爸爸”。

阿清一愣,他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怎么“天上掉下个儿子来”,太突然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弄得手足无措,眼放光了,脸喜红了,嘴也不会说话了,结结巴巴的合不拢了……

再看看阿英也愣愣的看着这个魁伟的亲公公,再望望那个刚刚才认的公公,也显得有点无所适从了。但伞中的婆婆毕竟同甘共苦多年了,她操劳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终日郁郁不乐,要不是为了抚养思台,她也要去投海追随丈夫了。现在是苦尽甘来,又多了一个公公来;为此,又想到那个公公在台湾讨的二娘凤仪,也就在这酒店里,她担心再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她怕应付不了……

陈思台在大堂上,当着众人唤了阿清一声“爹”。阿清喜孜孜的拉着儿子的手:“哟,想不到想不到,要在街上,我还真认不出呢!有才,你替我把儿子养这么大,我还不知怎么谢你好!”

“阿清大哥快别这么说,我有什么,辛苦还辛苦得过阿彩……”说着,陈有才鼻子有点酸了。

“阿彩!阿彩她呢?”阿清这才猛醒起还有阿彩,茫然的四顾。

“妈在这呢!”阿英举着伞说道。

阿清惊疑不解,望望陈有才。陈有才这时脸色慢慢的变暗了……

陈思台和阿英也脸色黯然,渐渐有了抽泣声……

“怎么啦?怎么啦?一家人团聚应该开开心心的呀!”

“爹,你别说了!”阿英忍不住,失声大哭。

还是陈思台说:“阿妈已死了有二十年了,阿爸,他……他也……”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是真的?”阿清拉着陈有才的手,他的阳气直注陈有才的魂魄,使得陈有才也渐渐的有了元气,脸色又渐渐的红转过来……

阿清与有才这对义兄义弟,相隔数十载,阴阳殊途,终得重逢,自然不胜唏嘘,万语千言,执手相慰;两人正坐在大堂,相叙往事……

偏偏这时风仪回来了,陈有才想避也来不及了。被凤仪一把揪住耳朵:“好哇!这几天你死到那里去了?害得我好找呀!”

一直为避阳气,躲在伞里的阿彩已经是愤慨难捺,猛在凤仪的背后一击,凤仪“哎呀”一声,仆倒在地,凤仪更撒泼了:“好哇!会打老婆了!几日匿埋,长进了打老婆,我让你打!我让你打!”跳起来直往陈有才身上又拉又扯……

陈有才又渐渐的支持不住了,脸色发白,汗如浆出;阿彩急了,怕坏了丈夫的魂魄,即又扑向凤仪硬把地一掌推开,凤仪又摔丈把远,四脚朝天的。

阿清觉得奇怪,望着两人直发愣,心忖:“几十年不见,阿才的内功竟然修练到这么炉火纯青的境界……”因为他根本看不见阿彩的魂灵。

陈有才心急如焚,喃喃的叫着:“陈村锦,陈村锦,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死出来!不然要被我老婆撕坏了你的皮囊,可别找我晦气呀!”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了,跳起来绕着不锈钢镶的大柱走避这个凤仪母大虫。

阿清实在看不过眼了,便劝凤仪道:“这位师奶,莫这么无阴功啦……”

凤仪瞪了他一眼:“我教我老公,又关你事?”

“你老公?”阿清惊讶地问。

陈有才只有痛苦地点点头。

“那阿彩呢?我当日打生打死,都系为了你和阿彩能美美满满的白头到老,想不到你……唉!我无眼睇呀!争崩天,都唔理!”但一想,阿彩死了那么多年,阿清只得喟然长叹了。

阿彩也因为离了伞受不了阳光辐射,怕会散了魂魄,只得看着丈夫被那女人追得绕着柱子团团的转……

追了两圈,陈有才就支持不住了,又被凤仪扯着耳朵皮,拼命的扯,连陈村锦的魂也感到了痛。陈村锦早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他这个本来就是“倒泻屎也有份”的人,喜欢凑热闹,不甘寂寞的跑了出来,在一旁作壁上观。看着凤仪追打陈有才觉得好看极了,拍着手叫着:“好睇呀!好睇呀!唔使买票有好戏睇!”这话只有陈有才和阿彩听到。倒是陈村锦的魂,阿彩可以近得,她走过去,一把推了他出来:“你这还算是人?还不快帮手!不然,扯破你的皮,你还有面?”

陈村锦这才想到利害,他怕凤仪真把耳朵扯了下来,因为陈有才的魂附的不够牢,弄破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待他还了魂时,真会成了独耳龙了。想想不对,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马上现了身。这一变睑,又把凤仪吓得嗷嗷叫,连忙的放手。陈有才的魂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这件怪事,气得凤仪戳着陈村锦的鼻子骂:“你这死鬼,有本事就躲在这衰神身上别出来。”

“不出就不出,大丈夫说了不出就不出!”只听得陈有才真在陈村锦的身子里忿忿的说道。吓得陈村锦真怕自己会黐了线,连忙向凤仪赔不是。“阿嫂,无事的,有才哥不过去看看个仔,无事,什么事都无发生过。”

“有无去睇过那只死鬼狐狸精?”凤仪咄咄迫人地问道。

“无呀!大嫂,大大嫂,大嫂大,真系无呀!”陈村锦可怜巴巴地哀告,又朝着躯壳里嚷道:“喂!台湾佬,好咯啵!莫将我搞搞震咯!我算怕了你,快点让我做返我自己啵!我不想代你被你老婆打呀!”

“什么老婆?系狐狸精!”阿彩冥冥中指着陈村锦鼻子,郑重而又愤慨地更正道。凤仪只听得陈村锦的话,朝着他嘴巴里对陈有才大叫:“唔得!快快出来,我不想无了老公?”

这时,阿清打了伞,带了阿彩的魂来,凤仪自然看不见,却是陈村锦看到了,对凤仪反唇相讥:“哪!人家结发妻来啦!你敢唔畀返个老公人地?你怕唔怕个女鬼同你搏命?”一句话吓得凤仪毛骨悚然,尖叫一声连忙放了手,可那手却被紧紧的牵着,一看却是陈村锦嬉皮笑脸的,拉着她的手不放。

凤仪把他的手愤然的摔开:“滚开,你个麻甩佬,睇见你就作呕。”

阿清说:“这位阿嫂,有才同阿彩是生死缘,死了也是一对。况且你同他已经阴阳有隔,岂能再同白头呢?这位陈先生又未婚娶,青头仔一个,嫁他,也不亏了你。不知……”

“嗟嗟嗟,我似那样的人咩?”凤仪还要装得烈女的样子,很是慷慨。

陈有才虽是心里极不愿意,但有阿彩在,且阿彩正盯着他,他更不敢在脸上有所表现,况且是阿清大哥的意思,他也无话可说。

凤仪却是越想越气,把手伸过去又要去扯耳朵:“死鬼,你以为躲在人家身里就得啦,我今日非把你扯出来不可!”

这饿虎擒羊一般姿势,来势汹汹,吓得陈村锦魂飞魄散,连忙闭了眼睛,紧紧的捂着双耳朵,哀求道:“千祈唔好呀!大嫂大,大大嫂,我保你大!”

岂料凤仪更不饶人,真要动手动脚。陈村锦急了,急中生智大叫:“非礼呀!非礼呀!”

这下可真把凤仪镇住了,闹得一脸通红……

这时正好龙象闻声出来,连忙劝住了姐姐。凤仪也好下台阶,趁势收了手。是呀!这男人又不是她老公,怎么可以动手动脚的。于是悻悻的骂道:“你这衰神,收埋我老公在你身里就得嘎,剥了你的皮也要抄我老公出来。”

酒店里围观的人也真不少,个个都感到这是一出好戏。都乐呵呵的笑。这使得凤仪觉得很窘……

陈有才的魂魄乘机跳出了陈村锦的身体,拉起阿彩的手:“哎!我宁可做鬼了!”阿彩即缩了手:“慢!那狐狸要是又死了呢?这先要讲明白!”

“哎呀!你还未睇清楚咩?她是在追那个傻佬!”陈有才谑笑道。